京城風寒,各方人馬蓄勢待發。【就上比^^奇^^中^^文^^網】
在南唐、吳越兩國使臣進京後的第二天早上,柳味帶着他們進了宮。
這日早朝,大宋羣臣討論過國事後,趙匡胤便命人宣南唐、吳越兩國使臣覲見,南唐的韓熙載、張洎,吳越的東越王錢唯開和周青四人進得大殿後,便向趙匡胤行禮。
禮罷,趙匡胤道:“南唐、吳越兩國與我大宋一向交好,這次我們三國通商,兩國使臣可有什麼看法?”
趙匡胤說完,南唐使臣韓熙載道:“三國之間相互通商,增加彼此瞭解,我南唐國主是十分贊成的。”
錢唯開微一凝眉,可還是站出來道:“我吳越國主也贊成。”
趙匡胤淺笑頷首:“既然兩國都贊成,那就好辦了,此事朕已全權交由鴻臚寺少卿柳味負責,選一個時間,你們便就通商的事宜相互協商一下,然後擬成條款呈上來吧。”
南唐、吳越兩國使臣相互望了一眼後,皆行禮道:“遵命!”
兩國使臣說完便退了下去,不過柳味卻留在了大殿之上,因爲有關協商的事情,趙匡胤有一些事情要對他講。
“通商一事必定十分複雜,柳愛卿可徐徐圖之,有些利益我們不妨放手,不過精鹽必須推廣到南唐和吳越兩國。”
趙匡胤說完,柳味連忙頷首:“聖上放心,臣下明白怎麼做。”
柳味這邊說完,趙普隨即站出來道:“通商一事有柳駙馬在,我等皆是放心的,只不過南唐、吳越兩國使臣自從進入我大宋境內後,便多番遭受行刺,此事不可再拖延了,還請皇上聖裁。”
趙普這邊開了頭,羣臣立馬就南唐、吳越兩國使臣被刺的事情發表了看法,不過雖說是看法,在柳味看來更想是憤青的無端憤怒。
而在這些人說完後,趙匡胤露出一絲淺笑:“此事朕已經交給魏王去辦,相信以魏王朱雀軍的本事,要抓住那些刺客應該不難吧?”
趙匡胤此言一出,有多半人皆是一愣,那趙普混跡朝廷多年,又是趙匡胤的智囊,如今突然聽到趙匡胤說出此話,很快便明白了趙匡胤的用意,而他明白趙匡胤的用意後,眉頭微微一凝,心頭一沉,可話卻是不再說了的。
他知道趙匡胤想制衡晉王,只是如此一來,大宋的朝堂將不再安寧了,而他趙普也要儘快做個選擇,是支持皇上,還是支持晉王或者魏王,這是一個問題,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柳味一愣後,也很快明白過來,本來想他這種甚少涉足朝堂的人是不太能夠明白這背後的事情的,不過他對於朝堂的情況卻也不是一點不知,趙匡胤雄才大略,黃袍加身都敢,他又怎麼可能將自己的皇位傳給晉王?
如今將緝捕刺客的事情交給魏王,很顯然是要打壓晉王了。
想明白這點後,柳味也保持了沉默,一個人想要活的更長一些,應該清楚什麼時候可以聰明,什麼時候卻必須糊塗。
晉王早已知道了這個,不過在趙匡胤說出這句話後,他還是露出了些許驚訝神色,然後站出來道:“最近開封府事務繁忙,捉拿刺客的事情交給魏王正好分了臣弟的憂。”
聽得晉王這樣說,趙匡胤微微頷首,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弟弟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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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後,京城的風更爲濃烈,柳味緊了緊衣衫,這便準備回府,跟兩國使臣協商的事情是急不得的,雖然早已準備妥當,可他還是覺得明日開始商談爲妥。
而就在他正向郡主府方向走去的時候,一名吳越國的侍衛突然來到柳味身前,道:“柳大人,我家王爺想請你到富貴樓小坐淺談。”
柳味聽得這話,心中生出一絲疑惑來,道:“若要淺談,去驛館不是一樣?”
“我家王爺說,他不想讓南唐的使臣知道,還請柳大人見諒。”
柳味不明白東越王錢唯開要做什麼,不過他還是決定去一趟富貴樓,在這京城之中,他倒不信錢唯開在富貴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富貴樓其實並不富貴,他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客棧,平日裡的客人也不多,柳味走進富貴樓的時候,富貴樓的老闆在算賬,店小二縮着脖子搓手,三五名客人零散的坐着喝酒。
柳味走進富貴樓,正要向店小二詢問,可還未開口,突然感到一陣冷風從後背吹來,而他心中更是生出一股無以言明的寒意來。
“不好!”
京城某處,耶律齊和富堯相對而坐,耶律齊雙目有神,嘴角帶着一絲淺笑:“富大人,我們的計劃成功了。”
富堯頷首:“只要那柳味進了富貴樓,就別想活着出去。”說到這裡,富堯輕聲一嘆:“只是可惜了富貴樓的那幾名密探,柳味在富貴樓被殺,大宋朝廷是不會放過富貴樓的。”
耶律齊微微點頭,可卻並沒有一絲不捨之意,只淺笑道:“這有何妨?只要能達到目的,本太師不在乎多犧牲幾個人。”
富堯淺笑,他自然知道耶律齊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對他來說,人命如草芥,一切都不過是爲了他的目的而服務罷了。
“那吳越的東越王錢唯開可有通知到?”
“放心,已經命人扮作柳味的小廝給他通信了,他若不去富貴樓,這場戲也只能算是演了一半。”
聽到富堯這話,耶律齊這才又露出會心一笑,他既然要將柳味的死嫁禍給南唐亦或者吳越的人,那麼南唐亦或者吳越的人不去富貴樓,他又如何嫁禍呢?吳越的東越王錢唯開武藝不錯,且脾氣暴躁,他有能力殺死柳味,那麼讓他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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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城的風很冷,錢唯開雖然魁梧,可在街上走的時候還是縮着脖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的風,也從來不曾在吳越見過這麼冷的天氣。
他在街上走着,不時的向四周張望,他對開封城並不熟悉,因此並不知道富貴樓在什麼地方,前面的小廝不時對四周指指點點,錢唯開則有些恍惚的應着,他實在不明白,那柳味爲何要單獨請他到富貴樓一談。
今天去覲見宋朝皇帝的時候,他還見過柳味,可剛下早朝沒多久,他怎麼就要單獨見自己?
錢唯開雙眉微凝,滿腹心緒,以至於根本就沒怎麼聽那名小廝說了什麼。
開封城的街上人來人往,時不時的能夠聽到幾聲激烈的爭論,錢唯開正思索間,前面小廝突然開口:“王爺,富貴樓到了。”
富貴樓關着門,裡面安靜的很,小廝嘴角帶着一絲淺笑,然後這便要請錢唯開進去,可當他的手正要推開富貴樓的房門時,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在那門縫間,他看到了血。
血未乾,甚至還一滴一滴的向下流着,而當小廝看到血後,他的疑惑突然完全消失了,他是明白耶律齊整個計劃的人,因此在他看來,看到血是很正常的,如果沒有血,反而不正常了。
“請!”快要推開門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小廝推的動作變成了請的動作,錢唯開望着緊閉的門,突然意識到不好,他隱隱間覺得自己可能上當了,可他卻並沒有離開。
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看到那小廝嘴角淺笑的時候,他突然很憤怒,憤怒的讓他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在那名小廝說出一個請字後,他突然一腳踹開了門,而且在那名小廝準備趁機溜走前,伸手拎住他走了進去。
富貴樓躺着幾具屍體,每具屍體都慘不忍睹,而在這幾具屍體中間,一名男子正坐在一旁飲酒,那男子飲的很慢,飲的雲淡風輕。
當錢唯開看到那個人後,突然愣了一下,然後雙目瞪的很大,問道:“柳大人到底什麼意思?”
柳味淺笑,將酒杯放下:“在下並沒有什麼意思,在下只覺得你我兩人被人利用了。”
錢唯開雖然喜歡衝殺,可智謀卻是有的,所以當他聽到柳味那句話後,立馬將目光投到了被自己制服的小廝身上:“你是什麼人?”
話未盡,小廝突然噴出一口血來,雙腳稍微碰地的蹬了兩下,便一命嗚呼了。
錢唯開冷哼一聲,將手中小廝扔到一旁,而後望向柳味道:“他說是你的小廝,又說你要在這裡見我?”
柳味指了指腳下的一具屍體:“他說他是你的侍衛,還說王爺想在這裡見在下。”
兩人都明白過來了,從富貴樓屍體的人數來看,有人要殺柳味,然後嫁禍給東越王錢唯開,只是刺客沒有料到,他派的人竟然全部給柳味給殺了。
當柳味明白過來後,他望着錢唯開笑了笑:“既然不是王爺邀請在下,那我們兩人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這些屍體我大宋魏王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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