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聞言,長乾和葉瓊頓時疑惑了,整齊看他詢問:“候爺這是何意?”
“我會給遼軍留一條退路,當狼狽逃亡來的遼兵搭橋之時,你們不要出動,在一半兵馬越過橋後,馬上率衆從兩邊殺出,先斷其橋樑,然後截殺。”話落,趕緊安撫教導:“兩位將軍不必驚慌,遼軍新敗人心惶亂,戰力已然低至谷底,如再遇伏必喪失鬥志。那時縱然他們多於你們一倍兵馬,也無力反擊。”
“這……”兩名將軍茫然相覷,懷疑弱問:“候爺,還未開打,你便肯定三十幾萬遼軍會敗?且還會往這裡逃來?”這也太荒唐了吧?就是天下第一神棍掐指推算,也不敢這麼大放闕詞。
“嗯。”很有把握對他們點了點頭,阿真不想作任何解釋,慎重囑咐道:“記往,要留條路讓敗軍逃,絕計不可把所有的路堵死了。記住,窮寇莫追。”
“哦!哦……”兩張訥訥老臉愣愣點了點,雖然五候爺是讓他們打勝了一仗,可是這種只有神仙才敢斷定的事,他竟然拍胸大斷,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好。”深深吸了一口氣,阿真沒那功夫解釋,指着左右二十名騎兵喊道:“你們隨我急速往大寨。”
“是。”
“兩位將軍務必按令行事,咱們明天見了。”話落,阿真向延長於道路的兵馬們再眺看了一眼,隨後轉身策馬往橋樑踱蹄。
越過堅固的索橋,立於西岸等待二十騎全都過橋了,雙眼泛黠眯喝:“斷橋。”
“五候爺,燒了會較穩妥。”一名騎兵提出建意。
“不。”阿真陰沉沉搖了搖頭。“燒成灰熄的話騙不到遼軍,從這一邊斷橋,遼軍纔會上當。”
“是。”不明白這些將軍們的事情,二十名騎兵翻身落馬,提起刀槍鏘鏘鏘猛砍巨粗的鐵鏈。
一陣鏘當伴隨火花過後,斷橋沉墜黑水下,隨着汾水的水流往遠方越拉越長。
很累,非常的累,特別的累。
頂着頭頂月亮率二十騎急蹄往蠢豬駐寨飛奔,阿真滿臉疲態,想到又要和那頭吃屎長大的蠢豬廢話,一顆蒼老的心更是千瘡百孔了。
從汾州返回的二十六萬兵馬於遼寨三十里西側落寨,嚴格把守寨門的兵士們睜着如炯雙目向遠凝眺,巡守的兵衛三刻鐘交替巡邏,人狗皆歇的大寨安寧且詳靜。
當寧靜睡寨外響起陣陣急蹄聲時,守立於寨門的兵衛如臨大敵,對黑暗裡行來的馬匹豎長槍矛大喝:“站住……”
寨門衛兵長的吼話剛落,驚見來人是拒狼候,馬上揮手吶喊:“開門,快開寨門。”
“呼……”連夜急蹄而來的阿真鬆了一口氣,瞟看井然有序的營寨幾眼,心裡掠過少許安慰,至少這頭蠢蛋還聽得懂人話。
揮手讓兵士們開寨門,衛兵長趕緊奔前拉住他跨下馬匹,眼內很是疑惑:“候爺,您不是病了嗎?”
被扶身下馬,阿真拍了拍這句很是疑惑的寨衛,囑咐道:“不要把此事告訴別人。”
“是。”
“嗯,好好守衛吧。”吩咐過後,馬上領着二十人向那頭蠢豬的帳蓬急步邁上。
月正當空,長夜漫漫正好眠。
“大皇子,大皇子……”沉睡的皇子帳蓬響起了一陣叫喚聲。
“呃?”咕嚕翻了個身,被吵醒的周錦聖皺起有下牀氣的眉頭,迷迷糊糊從內帳披衣怒掀內簾。“什麼事?”
面對有下牀氣的大皇子,保護他的侍衛趕緊推卸責任道:“五候爺回來了,就在帳內。”
“回來了?”大哈切因這句話吞嚥回肚,眯起被眼屎勾住的雙眼,大步繞出內帳,急向帳廳大跨。
阿真負手站於這頂豪華金貴的營帳內,閉起雙眼假作不在乎守在他兩旁的蠢豬親衛,心裡的怒火卻是把五臟六肺燒成灰熄了。他媽的,他夏周竟用防賊的舉措來防着他,真他媽的夠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披着外袍跨到帳廳,周錦聖就見到老神在在的他,疑惑斥問:“四萬兵馬呢?”
還沒把這個夏周祖宗十八代罵完,聽到句斥問,阿真睜眼對急來的蠢豬回道:“在汾水遼寨。”
“什麼?”周錦聖雙目狠瞪,吡牙喝斥:“你果然是遼國奸細。來人……”
“大皇了誤會了。”沒讓他的叱喝落下,阿真不吭不卑說道:“傍晚我已奪下汾水遼寨,四萬兵馬我設伏於汾水東岸。”
“真的?”剛要把他綁起來的周錦聖,臉龐閃過大量驚喜,隨後懷疑喝叱:“胡說八道,你區區四萬兵馬如何能打敗駐有十萬兵馬的堅寨?”
“因爲裡面的東西不一樣。”壓住怒火輕敲自已的腦袋,懶的和這頭蠢腦再廢上半句話,切入主題道:“我連夜急來,是來提兵攻打遼寨。”
“哼……”眯眼上下把眼前這個自大狗奴才打量一翻,周錦聖不屑重哼:“你以爲本皇子會相信你麼?”手指怒指他,前吐一口唾沫:“大言不慚用四萬兵馬打敗駐有十萬狼兵的堅寨,就算讓你真的打敗好了,爲何斥候沒有探報?定是你這奸細引我四萬兵馬入了狼口,你以爲本皇子會相信你嗎?”
“因爲在對其寨進行攻打之時,我便封鎖了汾水西岸,不只是大皇子不知,就連駐紮在三十里前的遼寨也同樣不知。”阿真不卑不吭爲他解惑,隨後眯眼看向這隻吃屎長大的蠢豬,暗吸了幾口氣,平板說道:“所以今晚是最有利的戰機,如錯過今晚,時機將不再來。”
“是嗎?”半點都不相信他,周錦聖哼問:“權當你說的是實話好了,本皇子倒是好奇,你是如何這般神速襲奪汾水駐紮的十萬兵馬?”
知道他會問,阿真耐着心講述:“我分兵四路圍困了遼寨……”
“哈哈哈……”他剛開口鬨堂嘲笑驀然響起,周錦聖笑疼肚子嘲諷道:“你四萬兵馬圍困十萬兵馬?”
捏緊泛白拳頭,阿真閉眼點頭。“沒錯,不僅用四萬兵馬圍困了十萬遼軍,且還把十萬遼軍打的屁滾尿流,倉惶逃竄。”
“大言不慚,大言不慚。”笑的連眼淚都流了下來,周錦聖指着他搖頭譏罵:“好你個奸細,連謊言都漏洞百出,遼狼派你來作奸細,本皇子不由替遼狼感到悲哀。”罵完,抄起桌案上茶杯重碎於地,陰沉斥令:“把這奸細給本皇子綁起來。”
“是。”守在一旁的數名侍衛應聲扣押住奸細,隨後一條巨粗的繩索馬纏捆在他身上。
如木偶一般讓這些高大壯漢糟踏自已,一股悲哀想哭的感受從阿真心裡流過,閉眼嘆出一口很是沉重的大氣。罷了,本想爲他夏周的拿下汾水,可這個夏周竟是扶不起的阿斗,他還能怎麼樣?
把他綁的結結實實,周錦聖心情很好嘲諷:“怎麼?沒話說了?”
“既然大皇子已一心認定我是奸細,再說什麼都是枉然。”哀莫大於心死,阿真搖了搖頭詢問:“不知大皇子要對我怎麼樣?”
“我想殺了你。”周錦聖毫不考濾說出心底的想法。
“不妥。”無懼於他,阿真搖頭道:“我是皇上親封的候爺,殺了我,大皇子不好對皇上交待,不好對將士們交待。”
“父皇是受你矇騙。”
“不管是要凌遲還是分屍,大皇子也得把我送到皇都讓皇上親自處置,這纔不會觸怒皇上,纔不會被將士怪罪,也才符合規矩。”
他的軍銜爵位是父皇親授,且也詔告天下,隨意殺他果然不妥。深想了一通,周錦聖把一口沫液狠吐到他臉上。“好,就讓你多活些時日。”
“大皇子以何爲根基認定我是奸細呢?”一口濃痰在臉,阿真氣的想殺人,嘲諷道:“只因我用四萬兵馬殺敗了十萬兵馬嗎?”
“不。”手指直指他。“因爲就只有你自已安然返回。”
閉了閉眼,阿真深深吐出一口怒氣。“那如果我叫所有兵馬返回,是否能打消你的猜疑?”
“好啊。”不認爲他說的是真話,周錦聖呸道:“如你真的能證明你殺退了十萬兵馬,我非但釋放你,且還給你斟茶認錯。”
“認錯就免了。”撂起嘲笑嘴角,坦言道:“我要走,馬上離開這裡,不想當什麼拒狼候,也不想領什麼北道行軍總管。”
“這……”
見他猶豫,阿真馬上再譏:“怎麼?害怕嗎?一心認定我是奸細,可現在卻不敢應承了?着實可笑。”
被激的周錦聖牛脾氣上來,大開空頭支票應喏:“就答應你。”
“我怕你反悔啊。”脖子前欺,阿真滿臉嘲諷,不屑的一口濃痰反吐到他身上,再激道:“就憑你也敢口出屁言,你的承諾不只難信,且還極度可笑。”
“啪……”從沒被嘲笑過,也沒有人敢呸他,周錦聖氣極掄起怒掌,把阿真摑的大嘔鮮血。
“本皇子一言既出四馬難追。”吡牙對前面的侍衛氣喝:“把所有將軍叫來,本皇子就讓這條奸狗看看,會不會反悔。”
知道會被打,可是這一掌阿真挨的亦常難受,喉腔內的血漬忍禁不住從嘴角溢出,滴答掉落在帳中紅毯上。可,目的終於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