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行將就木的老頭,突然被這麼大綻大山銀砸到,一時間,嚇的就像要躺棺材裡般。回過神來,頓可憐虧虧地看着剛來的富家公子小姐,再看已把人面娃拿在手中的這對普通人,顫抖中不知該如何纔好。
因爲他,她才讓老太君和爹爹斥罵。也是因爲他,家人對喜愛的王棟是厭惡之極。更因爲他,她一夜間從少女之身變成休夫之婦。
此次偷偷受王棟之邀來蘇州玩,殷銀也是萬萬也沒想到,竟然還會碰見這個不要臉之人。剎哪間,所有新仇加舊恨一併涌上心頭,止不住地熊熊燃燒。
“哼!”眼白斜瞟,殷銀冷冷打量翩君好一會兒,才把視線移到他們相牽的手掌上。見到這對不要臉之人,竟敢當衆大行無恥下賤行徑,一股莫名之氣憋堵於胸口難於舒緩,唯有嗤鼻重哼一聲。
不明白自已爲什麼這般氣憤,殷銀從他們相牽的手上收回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把冰冷視線轉進小攤內,寒氣逼人地對打抖的老叟凍道:“銀子給你了,把泥娃娃給我。”
“這……這……”嶙峋老頭手掌泛白的捏着那一綻大山銀,不知該怎麼辦地哀看阿真,哭喪請求:“小哥,不……不然你……你讓他們吧。”說着,趕緊把手中銀子遞前弱道:“如您讓他們,可以分……分你銀……銀子。”天啊,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銀子,終於可以買些東西給家裡的孫子們補補身子了。
錯愕的阿真沒想竟在此地遇見舊妻,事過月餘,這位殷大小姐冷傲依舊,那對瞧不起他的眼白如故,那種他是噁心蛤蟆的感覺如此熟悉。
“不用,不用您收着。”猛地回過神,阿真抿着和氣笑容向老頭一笑,才轉身對可人兒溫柔道:“翩兒,咱們把娃娃讓給他們,等一下阿真哥哥賣別的給你好嗎?”不知爲什麼,他只想快快走人,逃開這雙他很髒的瞳眸。
“好。”翩君擡眸視輕睇一眼把銀子亂丟的富家千金,一對小手喜愛地握着小人偶,前遞給發抖的老爺爺道:“喏!給您。”
“謝謝,謝謝姑娘。”老頭眼眶泛着感動老淚,顫抖着老掌接過那對小人偶,趕緊交給把銀子亂丟的富家千金。“小姐,給……給您。”
“翩君,咱們走吧。”不想去搭理任性又驕縱的殷小姐,阿真愛憐牽起身邊溫柔可愛丫頭,自顧往兩位天之驕人擦身走過。
“喂……”手握小人偶,殷銀見他竟敢無視她,壓不下的怒火更是燒上來,轉身朝那對不要臉男女喝叱:“站住。”
“呃?”剛剛走過她,聽聞如此叱喚,阿真疑惑轉身,不明白自已哪裡惹到她?“殷大小姐有事嗎?”
默不吭聲的王棟從剛纔就一直疑惑,現見銀妹把這對下等人叫住,皺眉疑問:“銀妹,您認識他們?”
“此人就是我告訴你的賴蛤蟆。”殷銀邊說邊把目光射向他們相牽的手掌,如不是在大庭廣衆下,她準上前狠摑這個不要臉的賴蛤蟆幾耳光,當衆就敢如此無恥下賤,人人得而摑之。
這句賴蛤蟆令王棟先是一怔,隨後恍然大悟。轉眼把前面這個下等人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風度翩翩拍開扇子,輕蔑向前說道:“原來這只不要臉的賴蛤蟆就是你呀。”
“不知殷大小姐有何指教?”本不想搭理他們,可這對自認高人一等之人,讓阿真冒火了。連看王棟都懶,冷峻說道:“如沒什麼事,恕不奉陪。”
“大膽……”沒想到一名下賤之人竟敢如此說話,王棟啪合扇子斥喝:“你這村夫,怎敢如此無理。”
“原來這位就是活的想要,死的不要的王公子啊。”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阿真撂起冷蔑嘴角,輕蔑地看了這個杭州第一富家的少爺,隨後極度蔑視的對殷銀不屑輕嗤一聲,送他們半個字都覺的Lang費。
“你……”殷銀沒想到他竟敢就這樣轉身,氣哽喉頭,管他是不是大庭廣從,咻身便往向一掌拍去。
“砰……”又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阿真身體無法自住前飛,撞上不遠處的小攤擺後,人便重摔落地,喉頭一甜,兩股小血絲無法自信地從嘴角嘔出。
“阿真哥哥……”萬萬也沒想到這個富家千金如此嬌縱,翩君臉色大變地急跑上前,心疼之極地攙扶起摔倒在地的阿真哥哥。臉色蒼白急問:“阿真哥哥,您有怎麼嗎?”
“沒……沒事。”一股劇痛漫延四肢,阿真捂着胸口緩緩站起身。“翩兒別緊張,我沒事。”
“哼……”眼見這對狗男女如此,殷銀看不見四周投來的詫異目光,板着冷臉重哼走近。
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溫延至翩君全身,剛剛擦拭掉阿真哥哥嘴邊血跡,便聽到這聲走近的冷哼。
“你——該死!”小小身影如座無法憾動的大山,翩君芽臂大張擋在阿真面前,一股冷峻血戮味頓從小小身軀暴噴而出。
“呃?”剛剛走近,殷銀一怔,疑惑睇看眼前這個村姑,大股的血腥味令她後背寒風颼颼,不明白爲什麼她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嗆鼻的血腥味。眼前之人真的只是一名村姑嗎?與剛纔甜美寧靜樣子,竟這般的判若兩人。
“翩兒,沒事。”阿真不懂武,體會不到殷銀心中的錯愕。當劇痛籲緩過來,他把緊護他的翩君拉到身邊,嘴角漾柔安撫:“我沒事。”
“嗯。”知阿真哥哥不懂武,翩君收回碎屍戾氣,恢復甜美可人的唐翩君,靜站於他身邊不再言語,輕低頭顱刷看四周圍觀人羣,見無任何異狀,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翩君曇花一現的殺氣讓殷銀更是驚愕,不知該怎麼講地愣瞪前面兩人。
阿真雖然不知怎麼回事,可見殷銀用如此驚愕目光死瞪翩兒,他心頭頓時一跳,趕緊開口轉移注意力。“殷大小姐,你讓人真噁心。”
“什麼?”果然,這句話讓殷銀轉移了視線,冷眉霜眼泛寒地前問:“你說什麼?”
“我呸……”往她腳邊呸了一口,阿真不想搭理她,牽過低垂頭顱的翩兒,轉身向攔網大步邁去。這個殷大小姐沒救了,對一個沒救的人,任何廢話都是Lang費。
“你……”
“銀妹。”王棟不想她與這個下賤之人有任何交集,緊拉住又要上前的殷銀,扭頭左右睇看道:“選賽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走吧,棟哥今次必把頭獎送給你。”
“哼……”手被拉住,殷銀對那兩個光天化日下就敢如此無恥之人氣極,胸口大力起伏的甩開王棟的手,冷若冰霜說道:“走吧。”此不要臉的賴蛤蟆,她絕饒不了他。
鏘鏘鏘……
咚咚咚……
剛剛走到網攔邊,鼓鑼突然震天響起。隨着鑼鼓側響,大量的人羣哄的一聲,齊蜂擁而至地往圍攔四周涌圍,熱觀。
很快,紅地毯鋪塾的擂臺上,十幾名有些年紀的老頭阿婆,衣着整潔紅豔,有序地從臺內小門走了出來,眯含和藹可親笑容一一對圍觀的諸人點頭,才從容坐於臺後的十數名椅上。
跟着評審與嘉賓從小門走出臺,一名中年解說員手持摺扇歡步於臺中,雙手對嘰喳吵鬧不休的四周觀衆壓喊道:“各位才子、仕女、公子、小姐、父老、鄉親、大家靜靜。”
中年人喊完,全場數以千計的圍觀羣衆皆靜了。
人羣寂靜下來,中年人手持摺扇,歡聲笑語喊道:“在這個錦繡處處、Lang漫六月裡,一年一度的文賽,終於如期來到天清水碧的太湖。今年美麗的太湖,有幸迎來了我江南水鄉十三州俊傑婉秀……”
鑼鼓響起時,阿真便把翩君打發去唐大叔那裡避陽,自已等待地站於烈陽下才一會兒,渾身的熱冷已溼了褲檔,兇猛虎陽大發雄威,曬的讓人差點虛脫。本就受不了了,再聽臺上那個死報幕的羅裡叭嗦,阿真額頭的青筋已然高高凸起,強耐着心,處在發作與要發作邊沿,咬牙隱忍上面的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嘎崩!
在道道沒完沒了話語裡,阿真牙根嘎崩一斷,終於暴走了。
“喂,你個報幕的傢伙,還有完沒完啊?要比就快比,羅裡八嗦一大堆,沒看見太陽這麼大嗎?睜眼瞎說什麼錦繡處處,Lang漫六月。”頂着火陽隱忍的人羣裡一聲暴叱,阿真非常不爽扒開擋在前面的二十二名才子,大步跨進網攔內,當着驚詫羣衆吐痰呸罵:“錦繡處處是在三月,六月你他媽的錦繡個毛,你他媽站在有摭陽的臺內,羅嗦一大堆廢話,有種給老子站到太陽下,我看你廢話還能這麼多。”
第一次見到如此有種的大爺,在場數千人皆傻了,數千道詫異目光集體往網內那個吐痰破罵的粗人看去,本就鴉雀無聲的世界,一時間更是靜的如午夜墳場一般。
“呃???”舉辦過好幾場文賽,還從未見過有誰敢這般大赦赦幹出有辱斯文之舉,中年人老臉頓愕,傻看下面這個粗布麻衣之人。不明白如此毫無教養之人,怎麼會在候選才子堆內。
被烈陽烤的頭頂都冒煙了,阿真受不了地大步前跨,如入無人之境拾步走上有摭頂的擂臺,對愣怔的中年人喊道:“要快開始就快開始,羅裡叭索的一大堆,什麼東西。”
“呃!”
“呃!”
“呃!”
臺上十數名評審與嘉賓眉頭緊皺,當着數千衆目又不想失了身份,集體把目光射向解說員,希望他能把這個有候選證的粗鄙村夫趕下臺。
“這位,呃!小哥。”從驚愕裡收回神,中年人細瞟貼在他胸口的候選號,確認無誤才說道:“既是候選人,且下臺等候。”
“我說你們這些什麼狗屁才子,別的不會,整天就舞文弄默,搖着扇子好像很清高一般,這不讓人好笑嗎?”快中午了,他還要去趁熱吃嬌妻特地爲他準備的午餐,哪有時間和這羣狗屎Lang費光陰。
“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把他趕下去。”
“把他趕出去。”
阿真這些話頓把在場數百名才子惹毛了,一Lang接一Lang的聲音徹天高響。
“來!沒錯,就是你,上來比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阿真推開中年人,指着網外一名喊最大聲的才子,挑釁道:“只要你敢上來,你就註定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他林阿真是名牌大學文科系的,對聯?古今中外、自創抄襲,腦筋一轉大羅筐就出來,這個腦殘的世界,不!是這個特級腦殘的世界,前面歷史改變了,後面歷史煙滅了。從古至今的絕對,真的成絕對了。和他比對聯?全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