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王可姑和蔡經治愣怔。
“對,從現在起,所有的地方都不安全。”想了想,他撂起一抹險笑,開聲下達命令:“你們兩個就留在我身邊,其它人馬上翻出臨潢府,非旦不能向南行,反而要朝北行,尋找一處安全之所躲着,五天後,在龍化州匯合。”
不明白大王怎麼不出金遼,反而往遼肚前行,兩人狐疑相觀,莫敢不衆應喏:“是。”
阿真眯眼看着飄雪黑宇,裂開大嘴笑道:“翻出臨潢時,在南門爲我寫上七個大字,就寫‘林阿真到此一遊’。”
“是!”
“去安排吧。”
“領命!”
嘿嘿嘿!金遼?能困得住老子嗎?老子還沒來時,就安排好離開的招了,阿藍、耶律緒保珍重啊,彆氣到噴血纔好啊。
“哇哈哈哈……”萬籟俱寂白茫世界裡,突然傳起一陣開心徹笑,阿真抱胸笑的猖狂,眺看大批冷漢隱入黑暗裡了,步劃往南城囂張跨去,撂笑喝道:“走,到蔚藍郡王府去。”
王可姑和蔡經治無聲跟於身後,聆聞此話,頓更疑惑了,不知大王到底要幹什麼,只能齊聲應喏:“是!”
今晚過後,阿藍會很忙,諸城都會好熱鬧,大家都以爲老子肯定連夜出京,老子就偏偏不,而且還就躲郡王府了,任阿藍再聰明,恐怕也想不到吧?哇哈哈哈……
翻城牆對王可姑一行人來講那是家常便飯,蔚藍郡王府的圍牆,說句難聽的,也跟進茅坑沒啥兩樣,哪裡還須要用勾倒?三點兩躍一個翻溜人就進去了。
說的是容易,做起來那可難以,一行仨人,兩男一女站在黑漆漆巷子裡,其中一男已高高躍蹲到牆上,另一男則仰頭上看巨高牆身,很是感嘆說道:“沒想到阿藍的府牆這麼高,虧我還住了數天,竟沒發現。”
王可姑感覺她們的大王很厲害,厲害在哪裡?厲害在隨時隨地,也不管別人死活,更不管是不是身在危險中,想說就說,想吼就吼,都不怕把侍衛引來啊?
“少爺,快上牆吧。”話落,翦目往巷兩頭移瞟,把手中勾繩交給他,模樣很是迫切。
“哇!”接到這條超細繩索,阿真又是一個大聲驚呼:“這麼細,承受得重量嗎?如在半空斷了那不找倒黴嗎?”
王可姑又聞他大聲嚷嚷,心頭頓再卡於喉頭,冷若冰霜臉蛋微微抽起筋,壓低聲音急回:“少爺放心,此索是用天蠶絲製作,結實非常,絕不會斷的。”
扯了扯這條細繩,感覺一股韌勁,阿真轉眸對板臉的女人問道:“美女,叫啥名字?成親了沒?”
都什麼時候了,大王也太閒情意致了吧?王可姑很是崩潰,沒好氣對這個大王耐心回道:“稟少爺,奴才二十年前就成親了,丈夫十年前死了。”
“原來你是寡婦啊?”阿真明瞭地點了點頭,往她豐腴身子掃量了一番,再問:“那改嫁了嗎?”
“沒有。”王可姑心急如焚搖頭催促:“少爺,還是快上去吧。”
“沒有啊!”阿真屏蔽了她焦急催促,自故摸了摸下巴,目光把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嘴巴發出嘖嘖聲音,好一陣纔再問:“那你有荀並的男人嗎?”
“啥?”王可姑傻眼,翦目不可思議愣看前面大王,精神很是恍惚地搖了搖頭,“沒有。”
阿真賊目再往她身板一掃,好奇問:“是因爲孩子,纔沒再重組家庭嗎?”話一落,頓感覺四周溫度突然下降幾十度,前面這個娘門的臉色亦常的寒冷,本就雪白的冷臉,因爲巨寒呈出青色,正用一雙翦水瞳眸死死瞪得他,彷彿他跟她有殺烈祖烈宗之仇。
“算了,算了。”這個不論從那個角度看都很像小三的娘門突然這麼冷,阿真嘿嘿擺了擺手,握着繩索一杵一杵蹬腳上爬,真沒面子,竟然被屬下怒瞪。
王可姑瞧大王被蔡經治拉上去了,默然嘆了一口氣,收拾下凜冽寒氣,金蓮朝地上一頓,如燕身軀升高數丈,抵達最頂點時,身體側身往牆壁輕踩,一個借力使力,騰空身軀旋轉便蹲在王府牆沿。
阿真“爬”的一點都不費勁,因爲他根本就沒使過力,手剛握緊繩索要爬,繩索就如電梯一般,梭的一下人就站於牆頂了,還沒讚揚王可姑好身手時,左臂就被蔡經治一扶,右臂被王可姑一攬,一陣頭昏目炫,雙腳已安安穩穩站在王府內的土壤上。
“走!”三人一落入府內,王可姑便領前帶路,熟門熟路避過大堆巡衛,直到三人抵達南菀後園時。
難於相信,這個娘門竟然比他還熟悉王府的道路,一入南菀後園時,阿真就傻眼地對前領的王可姑道:“小姑,你怎麼知道這地方的?”
汗!聽聞這聲小姑,王可姑駭然定住腳步,急轉身道:“大王,奴才不敢。”
瞧這娘門突然這般慎重,阿真老臉一愣,隨後裂笑扶起她道:“一個稱呼而已,有什麼敢不敢的。”說道,指着她,“以後我就叫你小姑”手指往後,“喚你小治。”
小姑,小治?兩人聽的腦後冷汗淋溼,冷臉崩潰,血目呆滯,這輩子的威信總算是毀了。怎麼他們大王是這麼副模樣?小櫻和小桃不是說是天人之傑嗎?
“是。”兩人無語,他是大王,他說了就算,要叫他們阿貓阿狗也沒他們說不的餘地。
“好,小姑、小治咱們就在後園樹林內躲三天,走!”想到一個月前他在這裡哭的稀里嘩啦,心情頓鬱卒起來,負手領前便往前跨,希望這場雪能下到天亮,這樣阿藍就無法沿跡追蹤了。
南菀後山仙氣氳氤,清泉飛濺,蒼芒天地,清幽卻又嚴寒。三人找了處大松樹下便以蒼松爲傘歇息而起,蔡經治遞了些水糧,阿真不餓,只接過水袋牛灌了一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都整整一天沒進食了,卻半點都不餓,且還有濃濃飽腹之感,漫天大雪紛飛,天寒地凍之下,要是以往肯定凍的直哆嗦,但現在體內卻有一道很溫暖的氣冉升,非不覺寒,反倒卻有些許燥熱。
天處蒙亮之際,無聊發慌裡,他對左右男女詢問了一些事,得知憫兒已收復大理,奪佔越南,殺死了越南皇帝了,在聽述之中,阿真心裡欣慰,知道憫兒很好,不由的整個人都輕鬆了。拉拉雜雜又是大堆詢問,王可姑、蔡經治一一答了,漫雪紛飄的天宇最後也開始矇矇亮了起來,累極,三人便在王府內的後山內,以鬆爲傘,以雪爲被,靜靜閉目養起神。
卻說藍倪兒自出天牢,心神便難寧,半夢半醒之中,阿奴兒臉無血色,慌的連平日的優雅都不見了,蹬蹬蹬奔進房中,跪地急向牀榻駭稟:“郡主,郡主,郡王被劫走了。”
“嗯?”迷迷糊糊間,聽到郡王兩個字,藍倪兒人一清醒,驀地翻身坐了起來,疑惑裡看到阿奴兒臉鑲駭色,淚珠嘩啦往下掉,心頭頓時一驚,站起身急問:“阿奴兒,發生了什麼事?”
阿奴兒慌的牙齒咯咯打抖,驚駭速稟:“天牢伊府佐丞突然來報,說是早晨檢牢之時,發現御衛悉數被殺,郡王不知所蹤。”
“什麼?”聞言,藍倪兒整個人往半空蹦跳,剎那間血液抽褪,身着溥褻,咻的一聲就朝外面闖了出去。
一陣珠簾鈴響,阿奴兒展眼不見郡主,也急速從地上爬起,拾起衣架上藍麾,咻的一聲闖出珠簾,飛掄雙腿往雪天裡急急追上。
耶律緒保剛剛上朝,突見伊府持折慌張之極地奔來,被殿門絆了一跤,摔的鼻青臉腫卻不覺疼痛,正想要喝斥這個衣着凌亂,有辱聖殿的伊府時,咋聞其稟報,說是天牢御衛悉數被殺,蔚藍大郡王憑空消失。一時間滿殿譁變,噓聲大作,人人是額頭滑汗,臉龐呈黑。這個一午半夜就把兩帥打的潰不成軍的大郡王消失了,那還得了,朝政哪裡還議得下去?如讓他回周可是大大不妙吶。
也聽聞林阿真消失,耶律阿噠、耶律範、耶律坩等,皆是衣着凌亂,人人被突擊了一個猝不及防,飛速便往天牢方向急奔。怎麼可能,上京城池嚴岢之極,且天牢布有大量御衛,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動靜,眨眼之間悉數被殺?那個痞子郡王就這麼消失了?不可能啊!
藍倪兒抵達時,看見到聖上和羣臣都來了,臉色驀地一緊,瞥了蹲在大排屍體前的耶律範一眼,急急朝耶律緒保走近,按胸行禮道:“侄女見過皇伯伯。”
耶律緒保現見藍倪兒,老臉不由的一訕,雙手前扶道:“乖侄女不必如此,蔚藍額駙憑空消失了,御衛盡數被殺,這……”
“不可能。”藍倪兒壓根就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之事,美臉兒比地上的雪還要冷,淡道,便奔到大量屍體前觀看,這一看頓倒抽了一口氣,美臉更白如屍身。
耶律範等人早嚇到了,只見被殺的御衛們人人的傷口只有一處,不是額中就是喉中,所有傷口整齊一致,彷彿是同一人所爲,但他們又深知,一個人如何能無聲無息轉眼就殺了上百御衛?能這麼整齊、這麼有紀律、又如此精準,這批人可非同尋常,到底是哪來的人?羊國有這麼大的本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