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心情萬丈陽媚,腳步輕盈走到那位中年人身邊,揚起燦爛無比的微笑,先來個九十度躬身,才說道:“這位客倌,今天是本店滿一週年紀念日,所以有推出套餐項目,小店建意您今天不要單獨亨用昂貴的牛肉麪,選擇合理合算的套餐。”瞧他這話講的多富有藝術,心動了吧。
中年人從未聽過套餐這一詞,但是昂貴和合理他倒是明白,心有一絲動的詢問:“小哥,什麼是套餐?要如何才合理合算?”
阿真見他滿臉感興趣,微笑服務道:“一碗牛肉五紋錢,一碟蒸籠六紋錢,加起來總共須要十一紋錢才能吃到兩樣東西。但是今天您只須要花費九紋錢,就能吃到美味的牛肉麪和任選一樣您喜愛的蒸籠,馬上就節省了二紋錢。”
“這……”中年人有點猶豫不決。
阿真見他處在矛盾之中了,趕緊施展三寸不爛之舌遊說道:“客倌,因爲是本店一週年紀念日纔有這個項目,也因爲你未使用過套餐,纔有這種機遇,如已經用過的人就不再有套餐的待遇了。”
聽完這番話,中年人一愣,疑惑詢問道:“用過套餐的人就沒辦法再用套餐了嗎?”
“那當然。”阿真撂那是當然的表情,最後才大瞪雙眼接着說道:“因爲今天是本店一週年紀念日,纔有這個回饋大家的活動。如用大家反覆都來用,小店不倒閉了嗎?”理所當然完,立即豎起一根手指頭笑道:“所以,每位顧客只能亨受一次小店回饋的套餐,再來就要花夠十一紋才能亨用到牛肉麪和蒸籠了。”
中年人聽完此話,猶豫全跑了,馬上急道:“套餐,給我套餐。”
“好嘞……”阿真笑的如尼勒佛,深深九十度鞠躬詢問:“客倌,我們蒸籠有蝦段、排骨、雞絲、牛肚脯,四種口味,不知您要哪一種?”
“牛肚脯。”中年人喜洋洋嚷道。
“馬上來。”話落,阿真轉身朝聽愣的唐大叔和小丫頭挑了個眉頭,奸險喊道:“第三百四十位客人使用套餐。”
“呃?”唐大叔被喊回神,老臉訥訥地看了看眼前這個集奸險於一身的臭小子,他從早擺到現在都買不出四十碗,他竟然喊第三百四十位。
可中年人聽到這第三百四十位頓時更樂了,一點猜疑都沒有,傻頭傻腦真的相信那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了。
煮完牛肉麪,唐耀使喚閨女上餐後,立即狠拽過阿真。“你這小子竟然胡說八道,什麼一週年,什麼第三百四十位,竟敢如此騙人。”
“這不是騙人,這叫營銷策略。”阿真哭笑不得,這個唐大叔也太死板了吧。
“營銷策略?”唐耀完全不懂,拉着他小聲詢問:“什麼叫營銷策略?”
“就是抓住人們貪小便宜的心理,加於利用,來達到自已所要的目的。”
聽完,唐耀聲音微大急吼:“那不是騙人嗎?”
“什麼騙人啊。”阿真白眼上翻,反拽過他小聲問道:“昨天你不是降了一半價錢了嗎?這叫就是促銷,如果我騙人,你早就騙人了。”
不明白什麼是促銷,唐耀一頭霧水的想了想說道:“可我沒像你說什麼一週年之類的騙人之話。”
“好吧。”阿真見講不開這顆屎殼朗腦,攤開雙手詢問:“是不是因爲東西要壞了,你才降價的?”
“當然是。”唐耀毫不猶豫點頭。
見他點頭,接着問:“那你有告訴客人,是東西要壞才降價嗎?”
“當然沒有。”唐耀理搖頭道:“如告訴客人,誰還會買。”
雙手一攤,“那不就結了嗎?你隱瞞你的實質本意,降價處理快變質的東西,如果說要騙人,你不是也在騙人嗎?”
“這……”唐耀語舌,照他此話,那還真是了。可是疑問又來了,指着那個吃的倍兒高興的中年人疑惑問道:“昨天我三紋錢買不出去,可今天你四紋錢卻賣的這麼輕鬆,是何道理?”
“那是因爲你的手段與策略不對。”說道,阿真當場給他來了門營銷學課。比起一根手指講道:“唐大叔,昨天你降半價來賣,雖然沒說東西快要壞掉了,可你突然如此削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東西肯定東西有問題,你纔會如此急於削價。所以你的策略就出現漏洞了,這就是爲什麼你削了一半價錢也沒人來光顧的原因。”
唐耀覺的他說的非常有道理,點頭道:“應該就是你說所以這樣子了。”
聽到應該,阿真堅定道:“不是應該,絕對肯定是這樣子。”
“好吧,那爲什麼?”比了比那個吃的很高興的中年人,唐耀仍想不出個所以然。
“嘿……”見他不明不白,阿真陰笑了一個,湊過腦袋小聲教授道:“營銷肯定不要讓人看清營銷人的本質,所以要搞出一些名目來把事情變的合情合理。解開顧客猜忌的心理,就能抓住他們貪小便宜又不猜疑地細微心理。”
“所以你才說什麼滿一週年紀念日,來糊弄顧客。”有些明白了的唐耀隨既又疑惑了。“可爲什麼要說每人僅只一次?”
“幾紋錢的東西,誰都買得起。把東西高高擡起,吸引他們高攀又貪便宜的心理。”攤手講道:“大家都只能用一份,如果我不也來一份,那不很吃虧嗎?”
“有道理,有道理。”唐耀大徹大悟,阿咪佗佛成仙了。笑指着阿真罵道:“沒想到你小子花花腸子這麼多。”
眼見那個把九紋錢給扔在桌上的笨蛋,阿真朝唐耀嘿笑了一下,挑起奸眉道:“還好,唐大叔您老這麼誇我,我會很囂張的。”
“你這小子。”唐耀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笑拍了他一下大腦袋,比着又來的三名年青人道:“交給你。”
“是,長官。”立馬給他來了個童子軍禮,隱下奸險的臉龐,馬上去帳蓬內繼續晃悠笨蛋去。
撂起慈眉善目,阿真騙死人不償命的大嘴巴把這三名郎心似鐵的年青人遊說的鐵都軟了。
“因爲是本店一週年紀念日纔有這個回饋客戶的活動,本店做出五百份蒸籠,直到現在已只剩四十幾籠了。”
“這……”只想吃牛肉麪的三名年青人被忽悠的有點嚮往,疑惑詢問:“真的買三份蒸籠就能多送一籠?”
“是的,您只要花三樣東西的錢,就能亨用到四種不同的口味,如此划算的價錢,除了明年的今天外,就不會再有了。”說完,立即對三名年青人揚起口誤的訥臉,連連躬身至歉,緊急改口道:“剛纔是我口誤,不是明年的今天,而是你們用過後,再來也不會有這種回饋了,本店對顧客的回饋只限一人一次。”
有點猶疑的三人聽聞這話,立即驚呼:“一人只限一次回饋?”
“沒錯,回饋過的人,即便等一下再來也不會有如此回饋了。”說完,眯着濃濃的微笑詢問道:“不知三位是要單獨亨用牛肉麪,還是……”
“再來三份蒸籠。”阿真話未完,三人同聲撩叫,這麼划算的事情,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不來一次怎麼行。
“好嘞!馬上來。”把三根鐵棍磨成繡花針,阿真眉開眼笑的轉身朝唐大叔老爹呦喝了一句,才轉身繼續去忽悠另一位等許久的笨蛋。
剛剛從揚州回來的蘇淨揚,剛路過這個牛肉推,僅聽了兩句,立即被這位小哥豐富多彩的話語吸引了進來。輕搖摺扇坐在矮凳聽的津津有味,身爲商人的他,對這位揹着他噴口水小哥是佩服無比。屈才,屈才了!此種新穎別緻的出售渠道,連走遍大江南北的他也是第一次聽到,此小哥任鋪掌足足有餘,太屈才了。
“不好意思客倌。”轉身忽悠的阿真臉上堆着微笑,馬上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後,才往即將要被忽悠之人看去。
“咦?”僅此一眼阿真頓愣了,眯起老眼朝這個不論是旋轉還是倒騰,都是極富之家的少爺看去。疑惑喚道:“大少爺,你走錯地方了吧?”
正想看看此人長什麼模樣時,阿真這一轉身,蘇淨揚頓時愣了,停頓的扇子上面那個大嘴巴馬上越裂越開,盯着他胸口的那個大紅蘇字笑了。此人竟然是他家的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次真的撿到寶了.
眯眼上下把這位大少爺連內褲都打量了個遍,阿真見他大嘴都笑裂到耳根上了,立即不爽的喚道:“喂,大少爺您老應該去怡紅院抱着妞兒,邊摸邊喝邊吃,這不是你來的地方。別佔着茅坑不拉屎。”他們小店桌椅本來就不多,這個不知誰家的大少爺,竟然一個人就罷佔了整張桌椅,簡直就欠罵。
突聞他破罵,蘇淨揚疑惑看着這名歲數與他差不多的小哥,挑眉疑問:“你不認識我?”他是他們府中的人吧?如不是,那衣服從哪裡來的?
“嘖……”斜眼瞧了這位大少爺一眼,阿真輕挑眉毛道:“你是天王老子嗎?我應該認識你嗎?”
“有趣,有趣。”啪的一聲,蘇淨揚立即合上金絲扇,裂開嘴巴問道:“你是蘇府的人吧?”
聽到蘇府,阿真抱起胸,單邊的眉毛輕挑了挑,再從頭到腳把這位少爺細看了一番,隨後走到他對面坐下說道:“想來仁兄就是蘇府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流二少了。”
“聰明。”蘇淨揚立即朝他豎起顆大姆指,好奇詢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白眼上翻,手指往他身上一通亂點道:“頭綁金絲捆,身着珠銀裳,腰掛古翠玉,腳踩公候靴。全身都用金銀珠玉包起來了,不是蘇府的風流二少是誰?”
順着着他指點的手指,蘇淨揚攤開雙手低頭往身上看了一通,疑惑反問:“蘇州城內富豪之門多不枚數,如何一眼就猜到是蘇府?”
“因爲你不問別的,就問蘇府。”大掌扯起胸襟上那個大紅蘇字,朝這位二少爺射去白目的一眼。“你看見這個字了,對不對。”
“聰明。”猛啪了一下手中的金絲扇,蘇淨揚大力讚賞:“太聰明瞭,你叫什麼名字?”
“是你們太笨了。”咕噥完,朝前裂笑道:“好說好說,江湖匪號阿真。”
“匪……”蘇淨揚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風趣,有趣。”笑完後,指着自已肯定說道:“想必阿真兄弟對我並不陌生吧?”
“風流二少蘇淨揚之名,如雷慣耳了。”
“叫我淨揚就行,不必連姓帶着叫,也不必加上風流二少這四個字。”
瞧他那副隨性的樣子,阿真輕挑眉毛疑問:“我說二少,你家的奴才與你共坐一席,而且這麼沒大沒小,您老就沒反應嗎?”
蘇淨揚抿着笑,不答反問:“如我反應了,你會理睬嗎?”
“那倒也是。”阿真大徹大悟的點頭,隨後站起身擺手道:“好吧,二少您老慢走,我沒空招待你。”
見他要走,蘇淨揚一愣,緊急跟着站起問道:“怎麼?這裡不賣東西嗎?”
“賣!賣所有人,就是不賣你。”見到他,就想到那個維護狗舉人的蘇婷婷,想起蘇婷婷一肚子火又往上竄。
“爲什麼?”蘇淨揚一愣,疑惑比劃他和自已道:“咱們同是蘇府人,照理說應該要彼別人還要相互照顧纔對,爲何卻單單不賣我?”
“誰和你是蘇府的人?”阿真不爽哼道:“老子剛纔就和蘇大小姐說不幹了,叫那見鬼的蘇府去死。”
“咦?”突然的氣憤讓蘇淨揚愣怔,不知哪裡得罪他的弱問:“難道你進府時沒簽賣身契?”如此好的人才,怎麼能白白放走,不行!無論如何都要留住他。
“嘿嘿哈哈哼哼……”想到那一紙賣身契,阿真立即學八神庵邪惡的仰天狂笑了一通,理所當然道:“當然簽了。”
“籤……簽了?”見他笑的那麼邪惡,蘇淨揚頭皮層層發麻,弱弱詢問:“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沒錯。”想到陰了沈老爺子,阿真心情好那麼一咪咪說道:“你們蘇府的內總管給我取名叫蘇軾。”
眨了眨眼,蘇淨揚不明白蘇軾和賣身契有什麼關聯。“然後呢?”
阿真雙手一攤,聳了聳肩。“然後我就簽了啊。”
“籤……”剛說出這個字,後知後覺叫道:“你在賣身契上籤了蘇軾。”
“對呀。”裂開大嘴巴,阿真輕拍臉黑的蘇二少,愉快安慰道:“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風流二少,節哀順便,順便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