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真來到內菀,推開臥房扇門,四下瞟看也不見公主大人,擡手摳了摳腦門,輕聳雙肩走到櫃子前,拉開櫃扇,琳琅滿目衣服應入眼簾。左側疊着的是他的衣服,右側一看就知是公主大人的裳衣,他翻了翻自已那一疊衣服,都沒見那套大藏紅官袍。關上櫃門,挺身打開櫃子上面的小扇門,上面則置放褻衣、冠帽、束帶之類東西,不見官袍蹤跡。
“奇怪了。”衣服不放櫃子裡會放到哪裡?阿真撓頭關上小櫃門,蹲下身便打開櫃下的抽屜。
“呃?”拉開一個抽屜,他老臉先是愣怔,隨後嘴巴裂到耳後根,哇哈哈拾起公主大人的兜肚和小褻,嘿嘿喃語:“原來公主大人喜歡粉色的肚兜啊,看來在這一點上,她和他有着共同的嗜好。”
他翻數了肚兜和小褻一下,足足有十來套,肚兜上無一例外皆金銀纏繡鴛鴛,盡顯懷春女孩家家的水水柔情。手掌翻到下面,摸到數條白色長長的布條,好奇拉出來一看,裂到耳後根的大嘴巴直接剖開了腦袋,把一張yin猥老臉劃分成兩瓣。
這條長長的白布,布質不像綢緞那般的光滑,但卻亦常的柔軟,這條白布他曾見過一次,就是西寧時翩兒癸水來時所纏穿於身上的那種,名爲月事帶。
阿真手中的數條都極白,也不知公主大人有沒有用過,不過按此條月事布來看,他非常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林家有女初長成了。嘿嘿嘿!
自外河水師來稟說兇殘之徒返回了,周濛濛一顆心便忐忑不安,水師將軍來親報他回來,身爲他妻子不能不去迎接,無奈只得乘轎迎接。來到桃葉渡時,密密麻麻的官兵與百姓爭相看熱鬧,心裡既氣又恨,回來便回來,何故如此擾嚷。父皇出宮都沒他的官架子大。她坐於轎內等了許久,遠處的戰艦卻遲遲不靠岸,派人過去詢問,水師卻說他已搭小舟離開了。
世上可惡的人太多,不料她所嫁之人既兇殘又這般的惡劣,讓官兵們站於岸上,引得百姓們擁擠爭觀,然他卻自行搭小舟獨自離開,如此的戲耍百姓、折騰將士,何等之可惡?他到底惡到如何程度?
周濛濛很是氣惱地回府,剛進內菀便駭見如此骯髒齷齪一幕。一時間頭腦空白,美麗的小暈腮染上兩抹臊紅,無法相信愣看那個無恥之徒竟把玩她的月事帶。害臊中要喝叱,心念一轉,此兇殘之徒不僅手段殘酷,對她更是覷覦已久,上次因父皇讓他出去辦事,他來不極對她行禽獸事,若自已現在貿然出聲,必遭受毒手,而且這個毒手,她還無處可審冤。
一番想後,周濛濛駭懼的不能自已,不敢驚動房中那個下賤之人,半跨入房的金蓮小心亦亦收回,躡手躡腳轉身往遠處的大樹躲避,心兒慌作一團。
阿真搖頭嘆笑了一番,把手中的月事帶放了回去,關上抽屜挺挺身站起,室宇一目瞭然,服飾不放在櫃子裡,那便沒處可放了。算了,皇上應該沒那麼的吹毛求疵吧?只不過沒穿官服而已,總不會爲了這麼件小事給他小鞋穿吧?最多下次他多訂做幾套好了,不單是紅色的,綠色、灰色、藍色,只要他大老爺願意,明黃色的他也沒禁忌啦。
周濛濛躲於遠處,見到兇殘之徒嘿嘿出了房,模樣是極盡之猥瑣,壓根沒有半點三軍掌帥風嚴、首席閣老莊重,反倒像下三濫的地痞無賴般,着實讓人噁心到作嘔。
見他離開內菀了,周濛濛捂着嚇壞的心臟,急急奔跑入房,反胃地打開抽屜,抱起被他無恥賊掌碰過的貼身衣物,頭也不回便朝後園飛奔,直奔到後園的湖畔,雙手一揚,把懷裡大堆肚兜、小褻統統拋入湖內,衣服浸水加重沉了下去,她的一顆心才微緩了過來,身子輕輕戰粟着,想到晚上他定不會放過自已,痛苦的恨不得就此死去,怎麼辦?該怎麼辦纔好?
右宰相府距禁門不遠,百步路轉眼就到,禁門的侍衛大都認得他,見到天機神相從西寧幹完事回來了,人人是敬重不已,崇拜非凡看着那道茶樓裡永繞不去的身影,這次他大爺到西寧赴天下羣豪,五湖四海都傳遍了,聽得他們是大呼過癮。原本還不那麼相信,可見刑部那些人個個惶恐離開金陵到各州郡去挖屍,便什麼都相信了。直呼天機神相果然是神人,五年來積壓的案子,讓他就這麼一抓一審,全都結了,連帶還掏出了三千起無頭藏屍案,不是神人那是什麼?
阿真自過了禁門,入了宮門,見到這些御衛那崇拜的眼神,額頭滑下無數黑線,心知肯定又是茶館裡說書的大嘴巴把他講的不是人類了,瞧這羣大內御衛個個都頂禮膜拜樣子,他拍拍胸肯定此次絕對又是天神下凡,神明相助,一聲高呼,天兵天將盡出,就連閻王見了都繞道走。什麼,什麼,什麼跟什麼,明明就是一派胡言,可大家卻深信不疑,連半點科學依據都沒有,全都是腦袋被門擠過的物種,鄙視一下先。
他人來到御書房園門,御衛進去通稟,富碌匆匆跑來,眉開眼笑躬喚:“相爺您終於回來了,皇上讓您進去。”
見着富碌這張久違的娘臉,阿真頭皮一陣發麻,撂起嘴角嘿嘿詢問:“富公公,好像越年青了,是不是吃了什麼美滋顏的聖物啊?”
“瞧相爺您說的,奴才若真有什麼美滋顏的聖物,當然先孝敬您了。”富碌孃的有夠可以,笑的是人鬼神三界全都吐了。
阿真頭皮杵麻,身上的雞皮疙瘩嘩啦往地裡掉,自認只能受這個死人妖到這種程度,再讓他娘下去,非當揚把胃給吐出來不可。擺了擺手邀道:“富公公快帶路吧,可不能讓皇上等久了。”
“是是是。”富碌被誇的心情極好,想到皇上正等着呢,神色一懍,躬身邀請:“相爺快請。”
“呵,請請請!”自然也是虛僞地反邀,跨步跟着死人妖向花花綠綠的御書房而去。
人還沒到房口,他便聽到陣陣咳嗽聲從房內傳出,皺眉拾走上階,旁邊的人妖娘報:“啓稟皇,右宰相來了。”
聽着一連竄咳嗽,隨後一句飽含威嚴聲音響起:“進來吧!”
怎麼病成這鬼樣?阿真狐疑跨入房內,走上前抱拳正要參拜時,駭見皇上老爺子臉色枯黃,雙目蹋陷,不由的大驚失色上前詢問:“皇上,您怎麼呢?”
“嗬嗬……”周帛綸手捂着嘴巴猛咳,見這個痞小子連半絲君臣之禮都沒有,老臉一板喝叱:“林愛卿你的朝服呢?”
“朝……”關心他身子的阿真語結,低頭往身上的便裝一瞄,皇上看他不順眼了吧?哀起老臉苦道:“皇上,您就別那麼斤斤計較了,今天到處都找不到朝服,趕明兒臣再穿給您看。”
“林愛卿……”皇上後語拉的極長,老臉佈滿不爽,敢說他斤斤計較,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一個了。
見皇上這麼不爽的叫嚷自已,阿真嘆息地垮下雙肩,不想在朝服上和他磨嘴皮子,抱拳前躬道:“皇上,微臣回來了。”
別人來都是用跪的,他卻只作揖,周帛綸老大不爽,一臉生病的老臉拉的比馬還要長,哼哼說道:“林愛卿此次西寧做的不錯,只是讓連發弒官主犯逃了,美中一點不足。”
阿真贊同回道:“是啊,微臣每想到此事都暗自氣惱,不過這麼多年的命案總算是有了完美的落幕,揪出慕容青印等西夏爪牙,多發的弒官之案也總有了個歸結。”
“是麼?”周帛綸目光如炬,審判他面部表情,威嚴詢問:“朕聽說此逆賊育有一兒一女,此女與林愛卿交情不菲,確有此事?”
果然來了,阿真就知他要抓自已小辯子,不過早在西寧他就把辯子給剪掉了,君子坦蕩蕩挺身道:“確實如此,此女名爲慕容翩,與微臣相愛至深,此西寧之行,若沒有她,事定然難如此完美辦成。”
“大膽……”周帛綸聽得火大,怒擊御桌站起身,手指下指喝叱:“林愛卿身負朕重託下西寧,卻與逆黨之女糾纏不清,還說得什麼相愛至深,着實是太放肆了。”
“皇上您何出此言啊?”阿真不驚不乍,雙手一攤,反駁說道:“臣還沒下西寧,不,是臣還沒當官就與翩兒情投意合,此事江南十三省的才子仕女全都知曉。再說了,若不是翩兒,臣怎麼會與皇上提議宣宗計劃?若沒有宣宗計劃,連發的弒官命案又如何得破?”
周帛綸被堵的啞口無言,心裡雖然知曉肯定不是這麼回事,卻找不到落罪籍口,臉色極其難看重哼道:“慕容山莊等逆賊逃脫卻不是你所爲?”
“冤枉吶!皇上。”阿真嘴巴雖然喊冤,心裡卻暗自發笑,不錯,人就是我救的,你能拿我咋滴?不過戲還是得演,撂起一張比竇娥還冤哀臉,六月飛霜癱瘓跌地,“微臣不惜於身犯險,滿心想爲皇上排憂解難,命懸一線孤立於天下羣豪跟前,那些全都是逞兇鬥狠的江湖人物吶!一個狠起便能生生把臣的腦袋擰了下來吶!臣爲何敢如此大膽?其一自然是皇上神明加持,其二端的是爲黎民社稷之心。”血淚俱下,手捶殿地,痛心疾首哀嚎:“皇上吶!微臣當時在天下羣豪面前說饒不了慕容青印時,十數萬人皆聽見,臣一心一意爲皇上辦差,不料卻遭到各種猜忌,難道微臣的翩兒想爲社稷做點貢獻,卻只因複姓慕容,就得盡處遭人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