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宮舞扭肢翩翩而舞,衆臣皆是捻鬚觀賞。造作的大堆人,看着婀娜多姿的宮舞們,上下嘖嘖點頭讚揚,左右竊竊縫合嗡迎,怎麼看都是副老**樣。阿真鬧不明白,古代人多看女人的臉一眼就要被罵無恥,可這金殿內,這麼大堆老頭捻鬚把雙雙色目擱於宮舞們身上,那不就是無恥的祖宗嗎?怎麼他們就這麼理所當然?
前後左右一番觀看下來,上至皇上,下至大臣,無一例外全都是無恥的祖宗,目光瞟到吐蕃使團上,見到格莫正微笑看着自已,心裡暗笑,自然也回了個讓人尖叫的血盆裂笑,轉扭不再言語看着領頭的那個紅衣宮舞,雖然長的一般,不過水蛇的腰際確實撩人,豐臀碩美,胸部渾圓,若叫她捂住臉,雙腿往自已腰間一夾,那……
哎喲我的媽,乖乖不得了!阿真老臉大窘,雙手急按不聽話的棍棍,鼻腔內熱氣噴滾,目光着火細看領舞女郎,老臉訕訕,腦中齷齪盡極。
周帛綸從使至終皆是歡愉漾笑,臉上佈滿濃濃喜慶樣貌,龍目看着扭揮宮舞之餘,斜瞟吐蕃、大理、林阿真,所有人都端莊正色,唯獨痞小子死死把目光擱於宮舞的三處地方,灼熱眼神彷彿要把宮舞扒光一般,真是極盡之猥瑣。
領舞的舞妓二十五六歲,長的還算清秀,本就習慣讓人觀看的她,突然越舞心頭越是臊熱,臉腮冒着騰騰熱氣,一提手、一腰肢,一眨眼都是有定規的,自是不能隨便扭頭觀看,直到一段歌舞側轉,伴着絲竹華悅灑出彩袖,身軀一轉,果見有人用yin猥目光盯着自已,一轉而過的雙眼只能見着其位之人居得甚高,是何身份卻也不知,恐惶不安裡,旋足一擰,絲竹聲停,急忙繞手纏福,低頭屈身,柔美退了下去。
絲竹停罷,阿真拍掌大讚,終於明白爲什麼這羣老頭看的這麼爽了,原來看臀部、胸部、腹部,外加想入非非,那可真叫個意yin妙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觀賞的衆人早就竊竊讚賞,突聞這陣鼓掌叫好,自然也是拍掌讚頌,一片逢合。
他人看舞,看手看足看身形,不料這個痞小子竟看胸看臀看腰肢。周帛綸既氣憤又無奈,不動聲色微笑點頭,拾樽左右對兩國使者邀請,緊接的便是下一場歌舞。
阿真剛學會怎麼看舞蹈,正興致勃勃等待着,不料進來的卻是個身材不太好的娘門,此娘門近四十歲,打扮華麗,舉走投足皆端莊之極,姿色屬上流。衆人見着這個娘門,皆譁然起身,隨即齊抱雙拳躬呼:“臣參見姚貴妃,姚貴妃吉祥。”
“大家不必如此。”姚貴妃雙手婉美左右輕擡,踱蓮上前對皇上屈腿福身,“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不必如此。”周帛綸開心,手指左右一比:“見過使節。”
“是。”姚貴妃左右福見,大理、吐蕃二使自然站起恭稱。
阿真壓根不明白這個貴妃娘娘到底要幹嘛,但見娘娘對使者施福,隨既被皇上招到殿上,往巨大的龍椅依偎,一名宮女小心亦亦捧來琵琶,然後大量的舞女們魚慣入了大殿,待着笛聲、竹聲響起,娘娘開始彈起了琵琶,唱起了歌兒,宮舞們又翩翩舞了起來。
琵聲悠揚,歌聲宛轉,很是動聽。阿真轉眸往殿上一看,娘娘彈唱的甚爲投入,目光往殿中大堆宮舞一看,俊眉頓倒擰了過來。只見殿中翩舞這一批宮舞們,人人都是年華甚老,他目光四掃,心底咒罵連天:他奶奶的,全都有五十多歲,雖然跳的很美,可看大媽跳舞,這個境界還沒修練過。
林阿真身上沒有半根雅骨,自然不曉的此曲此舞叫《羽凌縱》,講述的就是征戰沙場將軍的家眷,周帛綸特地安排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讓大理、吐蕃罷卻兵戈。
大家都看得明白,聽得明白,可林阿真對歌舞樂曲十竅連半竅都沒通,只知道唱的挺好聽,彈的還不錯,宮舞雖也好,可大媽跳再好,卻不比少女來的美。雖然姚娘娘長的好看,可她大娘坐在上面,總不能轉眸老盯着娘娘看吧,皇上老爺子不宰了他纔怪。
沒有豐碩美臀看,沒有婀娜腰肢看,沒有人間胸器看,什麼搞頭都沒有,一夜未睡再見此景,他不由的興味盎然哈切頻頻,腦昏頭漲再瞧了一會兒,不耐煩眼皮更重,推了推桌上的器具,手枕於案上,昏昏沉沉伴着絲竹婉嗓,入了周莊調戲小蝶去了。
一曲彈罷,滿殿嘆息,衆臣轉眸去看皇上,見其目光炯炯擱於一處地方,衆人齊跟着皇上目光往右宰相看去,見他竟然趴於桌上呼呼大睡。湯伊就坐於阿真不遠,趕緊傾身去扯,不料沒把他扯醒,他倒反揚起手掌揮了揮,仿似趕蒼蠅一般,隨即又睡的鼾聲大作。
大理、吐蕃使團見他竟於宴席沉睡,心裡嘖嘖稱奇,格莫有所求應,自然起身調和,“宣宗殿下,小王對貴天機神相早是如雷貫耳,天機神相着是神人,穩坐軍帳,禦敵於千里之外,笑臥丘場,潰敗退百萬虎狼,不料今日一見,神相竟如此淺量,真是奇觀!”
小櫻不知大王爲何於宴中沉睡,大王神機妙算,或許別有深意,不敢貿然開口,只得靜待。
周帛綸正難於下臺,聽吐蕃王子這般言論,自然順階而下,微笑擺手說道:“格莫王子有所不知,朕之右相酒量甚淺,一杯就醉。再加近日勞碌,睡眠尚不足,也難爲林愛卿了。”
御吏派一干人對林阿真切齒已久,本該落井下石,欲加其罪,只奈番邦之人在場,定然不能如此,現聽皇上爲其開脫,只只均是善查顏色老狐狸,哪裡敢跟皇上唱反調?皆然心想,右宰相聖眷正隆,北境狼子雖罷,然西南爭端又啓,右宰相神兵鬼謀,皇上哪裡會捨得加罪於他,看來要扳到他,還須時日。
黃源本就坐山觀虎鬥,眼見老烏龜那一派人人閉口不言,微笑站起身附應:“皇上說的極是,時值冷冬,我泱泱夏周國大民豐,右宰相原是掌帥,單理兵鋒煙馬之事便心力憔悴,現又爲國爲民,更是嘔心瀝血,勞苦功高乃臣等不及。”說到,左右觀看同僚,倍感心受嘆息:“金遼因右宰相而收斂爪牙,社稷因右宰相而不再動搖,現下河清海晏,四擾皆安,右宰相把根基拱固,把我夏周推向空前強盛。”說着雙手已然高舉,目光瞟了大理和吐蕃,微笑說道:“今下,縱就是金遼再犯,我泱泱夏周又有何足懼哉!”
李國棟恨的牙齒癢癢,右宰相有這麼大的本事嗎?不過卻也不能開口反駁,外人在場當然得廟堂寧安,衆志成誠,趕緊起身附應:“殿閣學士之言是哉,皇上感念蒼生,德邁三皇,秉政以來,國富民豐,內宇善仁,協和諸鄰,天下俱感恩德。”手比沉睡林阿真,非常不爽誇讚:“武有右宰相率統龍虎之師,兵甲精良,謀策千里,醉臥三嶺、蠻夷懾服。”手比湯伊,大聲而贊:“文有老宰相,任重道遠,黎庶俱豐,迄清淨爲。”雙手抱拳,深深殿前鞠躬:“皇上鴻福,文武兩相候於左右,聖天子更賢勝三皇,自使垂洪而治,從此天下太平,盛世已啓。”
馬屁王這聲盛世已啓,百官皆然起身,蕭蕭高呼:“盛世已啓,盛世已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睡的正爽之際,耳畔突然震而欲聾,阿真腳一抖,迷迷糊糊醒來,揉着雙眼茫然巡看一干站起的官爺,壓根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訥訥跟着衆人站起身,暈乎的腦袋愣看皇上老爺子,壓根不明白現在是演到哪裡了。
周帛綸一肚子開心,臉上卻佈滿不荀同之色,見着痞小子迷茫雙眼,呵呵壓手說道:“諸愛卿且坐,大理語嫣公主比朕有過之而無不及,亞力大王更是精明幹練,也輸不到朕哪裡去。”
衆臣自然不應,窸窣坐回椅上,不吭不動直直盯着皇上。阿真極度納悶,也跟着徐緩坐回椅上,壓根不明白這個宴會怎麼開着開着就變成馬屁會了。
外面日頭高高掛耀,他扭頭向殿外看去,見着陽光,一個巨大哈切自然打了起來,無聊抄起筷子這裡戳戳,那裡截截,伴着說話聲,眼皮又越來越重了。恍恍惚惚聽着四下的音樂,聽着皇上、使節、大臣,很多很多話,困沌腦袋也消化不了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覺無數蒼蠅在耳邊嗡響不停,拜老李馬屁王所賜,無聊犯困聽他把馬屁拍的是清新脫俗,卻也有點調劑。
巨長一段時間過去,終於聽得皇上開聲了,挽留了兩使與一羣大臣,殿席散會了。阿真跟着大堆走人跨出殿,太陽正中,他被一曬,恨不得就當場倒地呼呼大睡,心裡大喜,今個兒皇上還挺善解人意,沒有留他下羅裡叭嗦,得趕緊回家,抱着婷兒先美美的睡上一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