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蘇州府從椅上蹦了起來,臉色臘白喃道:“蘇姑爺說的在理,說的在理啊。那五名滿臉風霜大漢必是此女侍叢,因要來湊文會熱鬧,才從皇都急趕來至,這就是爲何此五人會蓬頭垢面了。再者,此女如此無視於我,必定是及天人物,別說是我這五品小吏,怕是受慣了上憲跪磕,才能如此毫不以爲意。”越說蘇州府心裡就越惶恐,直恨自已有眼無珠,驚駭揚起大喝:“還不快鬆綁。”
“是!”護城官在一旁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額頭上的冷汗淋溼盡致,哪敢遲疑半分,心裡對這位才智過人的蘇姑爺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阿真化解了這場冤獄,抱拳辭道:“府尊大人,小人先告退。”
“多謝蘇姑爺,改日我請你喝杯水酒,務必賞光呀。”皇都裡的那些貴權們磕磕絆絆,千絲萬縷,今日如沒有他,日後他必悔不當初。眼前這位蘇姑爺將來前途必不可限量,先行巴結準錯不了。
“好好好。”阿真人很累,心也很疲,虛僞相謝後,不看也不搭理滿廳之人,擠出聚滿府門大堆人,便提步朝婷兒蒼桑邁去。
“站住……”很不高興地收回前面這個八子胡捧來的金刀,岫雲才一眨眼羔羊就走了,稚聲喊叫了一聲,飛快往府門前的大堆人擠了出去。
擠出人羣,耶律岫雲小小靈眸往夕陽紅光下的街道凝眺,很快就瞧見那隻匆匆離去的羔羊了。“喂,你給我站住……”
“小……小姐。”莫名其妙被捕,一頭霧水被放,阿黑、泰坦、阿七、阿八、阿九,身上繩子被鬆,趕忙追了出來。
“快……追……”從上京追到這裡,耶律岫雲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話未落地,小腿兒已掄起旋風,朝那隻拐進彎道的羔羊拼命緊追去了。
“嚇?”滿心疲憊的阿真剛剛從東城拐進南城,一道白色身影驀然擋住他的去路,視線往上拉,驚見是擋前的是殷銀那張晚娘面孔,頓時嚇了好一大跳。
驚見殷銀,疲憊不堪的阿真趕緊後退一大步,拎着顆膽擠出一臉假笑,巡看她身後四名背劍的男女,怯懦打招呼:“殷……殷小姐,這……這麼巧呀。”天啊!今天出門忘看日曆了,到底都碰上什麼鬼日子啊!
氣憤從太湖返回的殷銀,回城要換掉污泥衣裳,剛踏進在客棧,便巧遇世交大哥。噓寒過後,程三哥詢問衣裳爲何如此污骯,她咬牙才提起慕容翩,程三哥臉色頓時驟變,隨後在其追問下,尾尾把剛纔一幕說出。雖然她不明白程家莊和容慕山莊有什麼仇怨?但有人要替她撐腰,那是再好不過了。剛剛氣憤跨出客棧門口,竟巧見那隻賴蛤蟆來。
很難相信世間竟有這麼巧之事,殷銀板着冰冷之極的臉,凍人心骨壓前喝問:“說,慕容翩在哪裡?”
“世妹,他就是你和養不大慕容翩一道之yin徒?”一名揹着一柄七尺寶鋒翩翩少年對殷銀詢問。
殷銀雙眼冰冽,幽寒凝瞪眼前這隻蟹移想跑的賴蛤蟆,不答其詢問,朝前喝叱:“你這無恥之徒,竟無恥到連此種沒人要的老妖物也啃得下。”殷府從太爺那一代便淡出江湖,如不是巧遇程三哥,她也不知道這個慕容翩竟有這個三十二高齡。
“說!”聞殷銀此叱,程空立馬就知此人就是與她剛纔所說之人,鷹爪撲前猛地擒拿住他的鎖骨,低聲狠問:“養不大妖婆在哪裡?”
“痛……”鎖骨好像要斷裂一般,阿真痛的五官揪糾在一塊,額頭上的冷汗涔涔滴落,別說開口了,連一口氣都難於喘出。
殷銀也沒料到程三哥這麼狠,眼見賴蛤蟆這般痛苦,趕緊勸道:“程三哥你且先放開他,這般擒扣,他無法說話。”
“哼……”緊抿嘴脣鬆開鷹爪,程空陰狠低叱:“養不大妖婆人在哪裡?”
“殷銀……”鎖骨上的劇骨如在割骨,阿真手捂胸肩,伏身喘氣好一會兒,才上吊怒目睇視前面的殷銀。“原以爲你只是嬌縱和無知些,沒想到卻這般魚肉他人。”
“你……”面對如此充滿怨仇咒目,殷銀心頭一虛,不認爲自已有錯指着他。“無恥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雖然我半點武功都不會,可卻也不是能任你要如何就能如何的。”她沒救了。
聞言,殷銀馬上想起蘇婷婷的警告,心頭一怒,毫不猶豫擡手往前重摑。
“啪……”
“你以爲有蘇婷婷撐腰我便怕了嗎?”把他摑了一個踉蹌,殷銀臉色亦常難看呸道:“就算他殷雀來了,我也不怕。”
“終於找到你了。”
就在阿真被摑的跌撞在客棧牆檐時,興奮追上來的岫雲領着阿黑一羣人轉過街道,開心不已拉住老臉木木的羔羊,開心大嚷:“終於抓到你了。”
“呃!”
“呃!”
“呃!”
冷眼觀看的程空四人,驚見來了一批勁漢,勁漢前面則是一個幼稚小姑娘,幼稚小姑娘正開心萬分拉着無恥之徒的手肘。養不大的慕容翩稚嫩如孩童,前面這個女孩童正開心拉住無恥之人。十二生肖堂主個個彪悍,前面的五名大漢就目露煞氣。再加上剛纔殷銀所說,慕容翩與此無恥之徒親蜜無間,現在兩人就拉扯在一起。
還須要詢問什麼?這麼一目瞭然的事,還須要問嗎?
錯愕一過,殷銀身後四名男女快速相覷一眼,隨後……
“唰……”
“唰……”
“唰……”
“唰……”
“今日便要爲奪我程家莊曠山,殺我們程家莊弟子之仇雪恥。”雖然不認識慕容翩,可四人對慕容山莊可是如雷慣耳。冤家路窄,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還等什麼?程空等四**喝一聲,同時插出背後刀劍,渾身煞氣彪凜,凌空便往前劈砍而去。
“呃!”阿黑與泰坦從未見過孫公主這麼開心,正跟着開心之際,突見空中四道人影撲來。
“阿九保護小姐。”猛地把高興的姑奶奶急往後扯,阿黑、泰坦、阿七、阿八,馬上咻竄擋前。
剎那間,飛沙走石、掌拳嘭嘭;雞飛狗跳、刀劍鏘鏘。街道上的路人嚇的爭相躲避,四處逃竄。
一腦霧水的阿真咋舌地嘆觀海陸空打的不可開交兩方人馬,雖然兩方他都不認識,可有種奇怪錯覺,好像雙方是因爲他,纔打起來的吧?
“厲害。”眼見四道煞光似流虹劃破長空,萬點寒芒、千束流星從四面八方層層向空手的四名鐵漢並進。可是,那四名鐵塔般的壯漢根本就不躲,魁梧身軀毫不閃避地硬生生承受下那千萬寒芒,隨後八根柱粗的手臂掌如秋虎,掃卷層層殘葉,或高躍或橫慣或側縱,空手朝四柄寶劍反擊襲去。
緊張,緊張!
刺激,刺激!
提着心的殷銀與岫雲隨着四道纏打的身影時而高上,時而低下,看的是津津有味。
好厲害!第一次見到江湖仇殺,阿真從咋舌回過神,雙眼掃看緊屏呼吸觀看打鬥的殷銀一眼,心頭怒火層層燃燒。
夠了,這個嬌縱橫行的千金小姐也該受點教訓了,雖然老太君對他很好,可這種見一次被打一次的滋味,他林阿真受夠了。
趁大家都被打鬥吸住眼珠,阿真悄悄蟹行移步,無聲無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種狹路相逢便提刀提劍的江湖仇殺,如他有能力,必滅之。生命在這羣雜碎眼裡竟比畜牲還不如,法律在這羣雜碎心裡比糞土更不如,不滅那還得了。
從南城街頭一路溜回街尾,直至抵達蘇府玉石巷道,阿真才緩停下急驟步伐。
“媽的,今天犯小人,趕明兒得上寒山寺求求籤。”一手捂着心臟,一手扶着牆檐,喃喃叨唸沒兩下,候在府門口頻頻朝外眺望的瀋海瞧他大爺終於回來了,馬上如駕飆風狂卷而至。
“幹嘛……?”不明白今天所有人到底怎麼呢?手臂被扯,驚棘擡頭時,見是沈老爺子急驟老臉,一顆蒼涼的心頓又高高擔起。“沈……沈……”
“別沈了,快……”派出所有人到處找不到他大爺,現在終於回來了,瀋海急的是恨不得把他槓進府。
“等……”被拽走的不停踉蹌,阿真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想起那個唐耀的威脅,瞳孔駭懼放大,反扯住瀋海手臂跳腳急問:“婷兒……我的婷兒呢?”
“在……在廳內,在廳內。”拉着這個連皇上都看得起的混小子,瀋海話落,便駕上風火輪,風風火火拽着他朝廳內颶捲進去。
蘇府大廳一片肅廖。
當阿真茫然被扯進廳時,意外看見該在和不該在的全都擠在廳內。
“婷兒……”一顆蒼涼的心再也驚不起嚇,阿真眼內無法看見別人,眼見自家老婆亭亭玉立站於廳中,哪裡還能控制得住。
“太好了,婷兒沒事,太好了。”那三顆腐爛噁心頭顱如在眶目,猛摟住嬌妻溫熱的柔軟身子,阿真安心的想要痛哭,只要想到她的婷兒被人割下頭顱,他就想去撞牆。
回府多時,跟着大家焦急等候夫君回來,蘇婷婷錯愕夫君竟突然闖來把她緊摟於懷中,摟的是那麼的用力,那麼的迫切。
“夫……夫君,您……您怎麼呢?”感受到他身上莫明的戰粟,蘇婷婷雙眼佈滿疑惑,輕輕掙扎害羞喃道:“富公公正在廳內,夫……夫君快放開婷兒。”
“太好了,沒事太好了。”根本就沒聽她說什麼,緊緊把摟抱嬌妻好一會兒,阿真雙手捧着這張天仙水臉,安心喜道:“擔心死夫君了。”
“婷……婷兒沒事。”當着衆人面前,婷婷害羞的臉如火在燒,輕低小頭顱喃道:“大家……大家都看着呢,夫君。”
老婆沒事,美麗的小腦袋依然掛於脖頸,阿真安心扭頭對滿廳張大嘴巴衆人瞟看。
“呃?”太老、婉真、淨揚、淨風、內外總管、還有那位黃小姐也在。眼見這一干人,阿真疑惑側着腦門把站於堂前,怎麼看怎麼彆扭的**老頭,細細打量了一番,才扭頭對太老疑問:“太老,你們在聚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