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元帥。”被拍的踉蹌再踉蹌,阿真很是受不,掙扎開他力擒的老掌,滿臉驚駭連連後退,弱道:“不要再拍了,要吐血了。”
“哈哈哈……”渾厚有力的鐵掌往他弱背再來一掌,何師道哈哈大笑。“太高興,太激動了。”
“行行行,您老儘管高興,儘管激動,但千萬別再拍我了。”被他狠拍在背的那一巴掌,隱隱作痛,好像得內傷了。阿真直懷疑,這個何老爺子是不是看他不順眼,在金遼沒死成,他想拍死他吧?
“回寨……”鐵掌一揚,何師道連去搭理單騎叫罵的阿球球都沒,樂不可支施令。遠處那隻野狗要犬吠讓他犬吠去,他們是大勝,而且完勝,虧野狗還在臉跳出來吠。
“阿球球給朕回來。”耶律緒保很沒面子,羔羊都不搭理他,他搞毛啊。
罵的口乾舌燥也不見羔羊搭理,阿球球面紅耳赤提馬返回,鮮血哽喉,滿臉陰青。
見他返回了,耶律緒保眯睇了臉龐發黑的阿球球,也揚聲下令:“全都回了。”
“是。”齊裝待發的狼子個個憤概不已,恨瞪前方行遠的羔羊,那聲聲徹笑刺耳之極。
午時未到,交割完畢,歷經近二十天的旅程圓滿完結,兩軍數百萬兵馬沒打上一仗盎然返回。此血海深仇越結的越深,除血能解外,世間將不再有何事可以替代。
連綿十幾裡的帥寨如過大年一般,歡騰雀躍場面令御史大夫元魅達極度不爽,雖然他板着棺材臉,但是上至元帥,下至兵士皆不鳥他,人人喜慶臉龐花兒開開,隨他自行躲進自已營帳內,這個大年有他沒他都一樣。
“來,小兄弟快坐。”何師道喜歡牽着阿真的手掌進帳,不理他的願意,強行按住他雙肩,讓他坐進頭排頭張椅上。
“大元帥不……不用了吧?”阿真斜眼睇看這張佈滿詭笑老臉,頭皮層層發麻地從椅上蹦起來。“不用,你們聊,我馬上就走了。”
“走什麼走。”何師道老臉掛着虛僞笑容,強行把他按入坐,才嘴彎眉彎對大幹將軍笑道:“林兄弟是咱們夏周人傑,更是十萬兵將的恩人,怎麼可以就這麼走呢,大家說是不是?”
數十名大將歡喜不已,齊聲應喝:“是!”
“嗯。”何師道滿意之極,老手揮揚。“上酒。”
“不……不用了吧?”見到這羣虛僞之極的將軍、元帥,阿真額頭滑下一排汗,也虛假抱拳道:“何元帥,行軍打仗忌酒,這……好像不太好吧?”
“那是往常,今天可不一樣。”當衛兵提着無數缸酒進來,何師道趕忙把空碗斟上佳釀,前遞請道:“來,林兄弟。”
“這……”
“哎呀……”見他猶豫,何師道老嘴拖出一句娘聲,強把那大碗白酒塞進他手中,隨後才領着數十名將軍對敬道:“林兄弟英傑,虎膽闖狼窩,不單爲我夏周出了口惡氣,還救出我十萬英豪,理當滿飲此碗。”
他話語落地,衆將抱碗前敬:“請林兄弟滿飲此碗。”
草!這麼大碗下去,不暈纔怪,可衆將感意拳拳,總不能不兜面子吧?
“既然如此,那就死,呃!那就請。幹!”他現在可是孤身踏進他們地盤,不兜臉,下場很不好說啊。
“幹!”
衆聲一落,阿真緊閉鼻息,把手中火辣嗆鼻的烈酒咕嚕猛灌見底,隨後雙眼開始冒星星,頭昏腦漲,頭重腳輕。
飲下碗中酒,何師道擡袖拭掉嘴角酒漬,眉開眼笑對阿真豎起顆大姆指,猛地讚賞:“好氣魄,林兄弟好氣魄。”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阿真俊臉泛着酒氣,腦袋有些恍惚,打了個酒嗝左右巡看了一遍,很是疑惑詢問:“何元帥,御史大夫大人呢?”
“呃?”根本就沒有去在注意元魅達有在沒在,何師道茫然四周凝觀一番,猛然發覺他人不在。“也許在哪裡擔擱了吧?”
擔擱?恐怕是沒臉見人吧。阿真心裡不屑唾沫,當日他要走時,這老傢伙對他極盡嘲諷,現在他是大獲全勝回來,這個老傢伙還知什麼叫臉皮啊。
“好吧。”他林阿真大**量,今天高興就算了,眯眼四周掃量一下,懶的廢話,直白詢問:“何元帥,你想幹什麼?”
“這……”何師道是有一肚子壞水,正當不知該如何開口之際,聽聞他如此直爽詢問,歡喜哈哈稱讚:“林兄弟果然快人快語。”此人絕頂聰明,無論如何他要定了,誰敢跟他搶,他就跟誰急。
“行了,虛僞的話就停了吧,你要幹什麼明說就行。”阿真擺了擺手,感覺腦袋越來越暈了。
“林兄弟,那個……呃……”一時之間何師道滿腔的話語,卻不知該如何全倒出來,遲疑捋了一下才說:“林小兄弟,你有如此才智,委身奴役着實可惜,不如來我身邊做謀士如何?”
就知他要說這些,阿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挑起單邊眉毛詢問:“謀士?”他就這個身價嗎?
“沒錯。”何師道緊屏呼吸急勸:“如你來了,本師必定以你計策爲首策。”
很想把口水吐到他臉上,努了努嘴巴疑問:“何元帥,你做得了主嗎?”
“當然做得了主。”何師道拍胸道:“本帥是三軍首帥,怎麼會做不了主,林兄弟你這叫什麼話。”
阿真已經在心裡用沫液淹了他了,虧這個窩囊元帥還敢大言不慚,如他做得了主,當時汾水戰役他家大少也不至於被狼軍擒了。雖然他不知這個夏周兵將的素質與能力怎麼樣,可是這一趟金遼逛下來,他敢對天發誓,金遼兵將都比這羣軟腳蝦有魄力。
“不了,打仗這些事,是你們將軍之事,我只想做奴才。”讓他去給一羣軟腳蝦當參謀,得了吧,他還想留條命安亨晚年呢。
“呃?”阿真這番話讓衆人愣怔了,雙雙茫然的眼眸呆傻地朝他射去。
“林兄弟,你這是?”何師道也傻眼了,竟然有人不想做使喚別人的官爺,反而想幹被人使喚的奴才?
阿真瞟了張大嘴巴衆人一眼,手撐腿膝站起身道:“好了,你們聊,我先走。”
“慢……”真的還有不想當官只想當奴才的人啊!何師道眼見他起身,緊急再把他按入坐道:“林兄弟,你這是何意?”
剛站起身又被按坐,阿真暗歎了一口氣,簡明扼要道:“謀士官職太小,我不想幹。”這總是個理由吧?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何師道抱拳舉天勸道:“林兄弟放心,我會親自上奏,必大力舉薦你。”話落,歡喜前問:“領大都護之職如何呀?”
聞言,阿真不由得啞然了。
眼前這個大元帥是傻的吧?就在剛剛他還統着近十名大都護,四名上將軍,眼前這個傻蛋竟敢詢問他領大都護之職如何?
“大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做官,謝謝!”
“別……別呀。”見小兄弟郎心如鐵,何師道急急按住他身膀。“凡事好商量,好商量。”
“何元師,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當官啊。”草,叫他帶這羣軟腳蝦衝鋒陷陣,他寧願拿柄刀單闖敵營。被敵人剁成肉泥,也省得每天被氣噴血。他曾帶領一萬兵馬,這一萬兵馬上至將軍,下至兵士,別說和敵軍靠近,單聽聞敵軍還在一百里開外,就嚇的一副想扔矛逃命樣,這是正規軍嗎?雜牌軍都比他們還有氣魄好不好。
“不行。”何師道見他如此給臉不要臉,板下老臉重喝:“你絕對不能走,本帥也絕不放你走。”
“喲!要來硬的嗎?”阿真瞥睇他一眼,抱胸後靠道:“何元帥,你打算強迫?”
“林兄弟有天人之才,我軍須要你,夏周須要你。”何師道堅定凝看他道:“就算萬夫所指,本帥也必把你留住。”
“那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強留住我,我不出一謀半策,你一樣於事無補?”阿真涼涼詢問。
“本帥有信心能讓你心甘情原爲國效力。”何師道很是堅定。
“好吧。”把疊起的腿放下,阿真站起身走到帥桌前,手指結釦輕敲帥桌好一會兒,才轉身對看他的衆人詢問:“你們想如何?讓遼狼退兵?或是收復失疆?”
“當然是收復失疆。”何師道急步走近,手掌舉前力捏道:“我夏周丟失的千里疆域,一定要收復。”
“是嗎?”看來這位何元帥心不大嘛,阿真徐徐翹起嘴角說道:“我要極天官職,手握百萬兵馬生死,站青天之上玩轉日月。”話落,雙手負背站于帥臺上巡看一干木愣將軍。“如皇上可以給我此種職位,那還有商量餘地。”
何師道愣愣看着眼前這個大言不慚之人,眯起雙眼詢問:“林兄弟想要元帥之職?”
“不。”手指指向何師道,阿真不屑說道:“元帥職位太小,我要凌駕於元帥之上。”
元帥已是閣部一品,他還想嫌官位太低?衆人傻眼了,眼前這人也太夜郎自大了吧?
“你想要封王?”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了,可從古至今他夏周從未有過異姓王例子呀。
“那是你要考濾的事情。”走下帥臺,阿真輕拍了拍愣愣的大元帥。“如無法做到,那就算了,我這個蘇軾奴才當的挺有成就感。”
“等等……”見他要走,何師道急喚:“小兄弟你這是強人所難,皇上不可能答應。”
“那是你的事情。”停下腳步,轉頭沉着俊臉,一一掃過目瞪口呆若諸將,一句一頓狠道:“強逼我是沒有用的。”話落,轉身提步掀簾跨出帥帳。呵……,這個元帥人很好,心地也不錯,就只是呆了一點,這種事誰會去答應?如真答應了,那夏周這個皇帝老兒頭殼不緊破洞,肯定還進水。所以他繼續當蘇軾,他們金遼、夏周這攤亂事,誰死誰活全然不關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