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如此慘狀,阿真馬上對身邊捕頭喝問:“可有移動過屍體?”
大捕頭搖搖頭道:“沒有,我來時此四人就呈如此模樣。”
“嗯。”點頭下蹲,仔細勘查面部朝天的老鴇,目光拉到老鴇胸口小片水漬時,頭腦馬上飛速轉動起來。三名龜奴身軀朝下,唯這個老鴇面部朝上,老鴇胸口還有小塊小漬,很顯然殺人滅口的足有四人以上。被灌毒藥的老鴇在失慌失措想逃之際,遭其中一名兇手一腳踹翻倒地,隨後毒發身亡.
“不……別拿。”正當阿真冥思勒畫情節之際,丘錙滿臉惶恐對想要拾撿毒瓶的憫莉大喊:“小心,夫人小心吶。”
確實是他殺的,阿真站起身拉過剛嚇完就要胡來的憫莉,意有所指警告了她一眼,才伸手對惶恐的丘錙詢問:“什麼東西?拿過來看看。”
“快。”丘錙一開腔,大捕頭與府差用白布撿起四瓶小毒瓶,前遞稟道:“是劇毒鶴頂紅。”
“四瓶?”憫莉皺眉看着眼前四個小瓶,小聲喃叨唸瞥睇阿真,見他正用牛目瞪她,趕緊閉上嘴巴,把那句“要自殺一瓶就夠”的話強噎進肚子內。
“丘城府,案發於你治下,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心知是這個丘錙幹出來的,阿真也懶得詢問青樓姐兒們了,直接轉身探這位殺人兇手口吻。
“稟右相,很顯然是走露了風聲,以至於老鴇與三名龜奴畏罪自殺。”丘錙馬上抱拳分析:“剛纔右相於府門口告知卑職們夫人身份時,四周佈滿大量兵丁,定然是其中兵丁與此間青樓有過染,才急來對此老鴇密報。而老鴇駭聞昔日折磨之女竟是右相未婚妻子,自認難於逃脫,最後難免也須一死,既然左右難逃一死,又何故要去受刑具之苦?”
阿真見他竟然不問此院姐兒原由就把事情分析而出,馬上佩服譏諷:“不愧是丘城府,三觀兩望,便把案情分析的合情合理,着實是能臣啊。”
“不……不敢,不敢。”丘錙心裡沒底,趕緊抱拳窺道:“不知右相您如何看待此案?”
阿真跨步走看間距數步的一仰三趴死屍,點頭道:“想來也就只有這個原因能讓此四人這般驚恐到服毒自斃了。”
“右相英明。”丘錙心頭一鬆,可臉上掛滿憤憤之色道:“兵丁竟敢大膽密報,右相您請放心,卑職必嚴查……”
“不必了。”擡手阻止故作激憤的丘錙,阿真轉身回走於憫莉身邊道:“此四人作惡多端,也算是死有餘辜,收斂屍身結案吧。”
丘錙身子彎躬道:“是。”
扭頭往地上四具死屍再看一眼,阿真若無其事牽起憫莉小手道:“咱們走吧。”大步跨出妓院門坎,披水帶雨往西城府飛奔而去。
阿真出去了才一會兒,蘇婷婷就醒了,滿房找不到夫君時,莫名的恐慌讓她穿戴起身裳,急急驚恐地出來尋找。
“一品夫人請用茶。”聆聞丫環稟報一口夫人在找右相,貴婦人急急前來廳中,親自接過婢女手中清茶道:“相爺想必很快便回來了。”
剛從小門出來便見丘夫人,蘇婷婷在得聞夫君爲公務外出,馬上鬆了一口氣,落坐於邊椅接過香茶有禮謝道:“多謝丘夫人。”
“賤婦惶恐。”貴婦人趕緊施了個萬柔身兒,欲言又止半晌才說道:“昨晚大夫爲夫人把脈之時,似乎探得夫人有喜,不知……”
“咚!”剛剛接過她手中的清茶,貴夫人此言令蘇婷婷一愣,隨後大量狂喜流過心田,趕緊屏住呼吸急問:“丘夫人這是何意?”
貴夫人凝看一品夫人臉上掛滿驚喜,美麗粉白僵硬微顫道:“因大夫未把脈把全,一品夫人便抽手離開,所以大夫也不是很確定。”話落,急急勸道:“如一品夫人允許,容賤婦喚來大夫爲您再細細診斷一番。”
“那……那就有勞夫……夫人了。”蘇婷婷的一口心懸掛於半空,如真的孕育了夫君血脈,那該是何等讓人欣喜若狂,可……
阿真急步跨進西城府內,披雨轉過前園,便聽見仙子老婆怕怕斷續話語,馬上開腔笑喊:“婷兒我回來了。”
正要命人去請大夫時,貴夫人聽着這道笑喊,趕緊轉過美麗粉白臉兒,體態豐腴邁踱金蓮上前,歡喜按腰柔美萬福道:“相爺您回來了,賤婦恭迎相爺。”
“不用,不用。”阿真一跨進廳中,馬上含笑奔到起身的婷兒身邊,握住她小手兒急問:“婷兒用過膳了嗎?”
“夫君外出何不帶傘呢?”蘇婷婷水眸含笑嗔怪了他一眼,不捨地輕拭他的溼漉肩膀,微皺柳眉道:“該回房換身衣物纔是。”
摩挲嬌妻愛操心的仙臉兒,阿真嘿嘿道:“沒事,淋淋更健康。”
“咳……”見他一進門馬上失魂落魄跑到一位絕世超級大美女跟前你儂我儂,憫莉不太高興地咳嗽了一聲,道:“林阿真,不爲我介紹介紹嗎?”
這道女聲讓蘇婷婷一愣,疑惑踱出一小步赫然見到一名美麗女子,此女子如一株聖潔白棠,面腮如紗、柳眉飄絮、脣齒皓玉、身段婀娜。這還不是最叫人詫異的,直叫人無法轉目的是她那一身渾然天成的羽氣,竟跟夫君身上所散發的氣宇如出一轍。
“夫君此是?”蘇婷婷震驚不已,無法轉目地凝看這位有着跟夫君同樣氣息的女子,雖然她身着婢女服飾,可她簡直敢肯定,縱然就是一國公主怕也沒有此女的翔天氣質。
“哦!來……”阿真趕緊轉身比着憫莉介紹:“婷兒,她姓憫單名一個莉字。”隨後大掌摟過嬌妻柔美腰段,倍兒威猛對憫莉介紹:“我老婆,蘇婷婷。”
“原來是昨晚送茶時便離開的一品夫人。”憫莉不太爽,不!是非常不爽地斜瞥林阿真那隻摟嬌手臂,然後目光鎖住蘇婷婷天絕容顏,真心讚賞:“果然天姿國色,傾國傾城。”
蘇婷婷心裡突兀,趕緊掙開於摟腰的手臂,羞羞按腰福道:“浦柳之姿不敢擬比國色之豔。”
縱然再不願,憫莉也不得不承認蘇婷婷確實宛若天仙,不管是容貌、身段還是氣質,皆天上所出,她果然無法相比。也不知道這位林大爺是從哪裡找到這種稀世珍寶?
憫莉老大不爽瞪了阿真一眼,雙手也握按腰際,把剛學來的萬千柔美身兒下福:“小女子見過蘇小祖。”
兩人福來福去的柔美身段把阿真唬的一愣一愣,久久找不到失音,只感覺胃液層層往上滾竄。
福完身子,憫莉皮笑肉不笑道:“林阿真好福氣啊,竟有如此天人妻子。”
汗!一顆大汗悄悄爬上阿真袋門,正當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之際,蘇婷婷好奇詢問:“夫君,憫小姐是您新知已嗎?”照憫小姐這種興師問罪模樣,不像呀。
“同鄉……”
“咳……”
阿真剛開口,前面驀然一聲重咳,急急對婷婷追加:“同鄉的妹……”
“眼角……”
“家鄉中的未婚妻。”牙一咬,腳一跺,阿真沒讓憫莉那個膜子說出來,老臉大哀閉上雙眼道:“婷兒,她是我的未婚妻。”
“啊!”他這句未婚妻讓蘇婷婷受到莫大沖擊,瞠目結舌愣看了看夫君,又愣看了看憫小姐,隨後秋水瑩眸定於憫莉臉上,難於消化低喃:“憫小姐是夫君的……”
阿真見嬌妻如此驚訝呆滯,心裡一慌,急忙把她柔軟身軀摟抱於懷中,溫柔安撫:“婷兒勿慌,夫君不會不要你的。”
蘇婷婷恍若如夢,青蔥玉指難於置信地指着憫莉,兩條瑩晶惕透青淚從朦朧眸內溢流了下來,恍惚地搖頭小腦袋喃語:“婷兒搶了憫小姐夫婿,這……”前伸的小手震驚捂着嘴瓣,不知該如何訴說,嚶嚀一聲掙出阿真的臂彎,掩面哭泣往小門內羞恥跑了進去。
“婷兒……”阿真心臟緊縮抽疼,眼見老婆哭跑離開,氣急敗壞轉頭瞪了憫莉一眼,駕上筋斗雲急忙往小門追了進去。
“這……”轉眼見一品夫人和相爺都跑不見了,貴婦人一個錯愕,隨後美目閃過一絲幽怨,“小……呃,憫夫人……”
“夫人你還是依然喚我小憫吧。”憫莉措敗地跌坐回椅上,手託着臉腮,深深嘆了口氣。
早晨還是府中婢女,可一眨眼這個婢女已是天壤之別了,貴夫人小心亦亦輕踱於發愣的憫莉身邊稟道:“憫夫人,蘇夫人像懷有身孕了。”
“什麼?”她這句有身孕頓讓憫莉上擡錯愕臉兒,隨後雙眼一眯,“夫人爲何要告訴我此事?”
“有關蘇夫人玉體,賤內當然不敢隱瞞。”貴夫人謙卑之極,垂眼回答,不吭不卑。
眼見貴婦人收回表情,憫莉自覺漏底,坐正身子詢問:“就是不知相爺可知道此事?”
同樣是女人,瞧見剛纔爭寵奪愛那一幕,貴婦人哪裡不知憫莉肚內有幾條蟲,現聽她詢問相爺知否,小心擡眸窺視她臉色道:“昨晚大夫診斷未完,也不確定是否有孕,既是不確定之事,當然不敢胡亂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