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這個死老頭。”面對這個動不動就往錢堆裡看的勢利掌櫃,阿真非但不討厭,反而還有些好感,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道:“你這掌櫃雖然一身銅臭味,不過倒也直爽,我喜歡。”
“多謝客倌,多謝客倌。”莫千里馬上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欺身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活不過明天了?”
“有人要殺我。”阿真雙眼戒備往熱鬧吵雜的大廳掃瞟了一眼,壓低聲音,“而且還是很多人。”
“竟有此事。”莫千里故作大驚,急急詢問:“那客倌爲何不報官?”
阿真手指豎直下點,“這只是我的猜測,而且要殺我之人不僅是黑道,白道可能也想要我的命。”
汗……
沒聽說過大姑爺有精神病例呀?莫千里訥訥看着他煞有介事的俊臉,“不會吧?”
瞧這個掌棧那雙你有病的雙眼,阿真搖頭詢問:“不相信對不對?”
“這……”莫千里是很想把一口沫液吐到他臉上,想到他是大姑爺強強忍住,小心疑問:“客倌是否想太多了?小人爲您準備了上房,您……”
“行了。”擡手阻止掌櫃那張大嘴,阿真措敗地拾杯牛飲,痛恨自已有顆轉的快的腦瓜,如和他們一樣濛濛憧憧心中肯定踏實多了。
莫千里不太相信,不!是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可見他如此措敗,不由的也有點慌了,開口詢問:“這就是客倌剛纔說要請武師的原因嗎?”
“對。”悶悶把杯中茶喝了個盡,重重擱下杯子嘆息喃語:“蘭州距蘇州兩千多里路,這次不死都難了。”
如真的黑道白道全出,小小的武師怕抵擋不住吧?莫千里心裡咕噥暗道,隨後揚起笑臉出主意:“既然客倌認爲有人要殺你,那就請武師吧。”
“問題是我沒銀子。”凝看這個貪財的掌棧,阿真自嘲反問:“難不成有不收訂金,自理食宿,自備車馬,等到護送完再一起結帳的嗎?”
他剛自嘲,莫千里就大力點頭:“還別說,真有這種人物。”
“什麼?”要用茶灌死自已之際,聽到這句話,阿真輕擡愣腦,“還真有呀?”
“沒錯。”莫千里直鈴鈴瞅着他說道:“現在武林平靜,很多大俠都沒事幹,閒着也是閒着,護完一起結帳還是大有人願意的。”
講到這些大俠,阿真一直有個疑問,好奇詢問:“掌棧,這些大俠整天總是維護正義,可他們是人吧?”
“當然是人了,不是人那是什麼東西。”
“既然是人,那他們總要吃飯吧?”
“這自是當然。”
“既然要吃飯,總得營生吧?”老金的小說很好看是沒得說,老是這裡伸張正義,哪裡開武林大會,但沒解釋他們乾的是什麼營生,錢是從哪裡來的?
莫千里總算聽明白了,“客倌是要尋問他們的錢從哪裡來的吧?”
“對。”阿真彈了個響亮手指,好奇萬分說道:“這些大俠總是閒閒沒事幹,今天挑了黑風寨,明天滅了陰風堡,吃飽撐着就到處亂轉,看看哪裡有什麼須要他們去伸張正義的事情。也不見他們實事務事去賺錢。”話落,好奇之極欺身前問:“難不成他們都有一座金山,沒錢了就往金山裡抓一大把?”
“呵呵,客倌您真風趣。”莫千里樂了,搖頭講道:“一些俠府家裡都是有產業的,比如南邊的程家堡便是經營酒業,北邊的擘天堡則是經營牧場。”
“哦。”阿真明瞭地點了點頭,繼續詢問:“全都有產業嗎?”
“當然不是。”莫千里搖頭道:“剛纔說的是武林世家,至於那些遊俠散仕們,有些揭衙門懸賞,有些找攔匪搏殺後收其財物,還有一些便是應聘於護府或鏢局。”
“原來如此。”明白這些大俠的錢從哪裡來了,阿真抿笑豎起一根手指頭,“最後一個問題。”
“客倌您說。”
“爲什麼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面對他那雙充滿懷疑目光,莫千里腦門滑汗,陪笑道:“小人經營的是客棧,耳濡目染便自然知曉了。”
“好吧,算你有理。”瞥睇一眼訥訥掌棧,迴歸正題詢問:“先護我回府再收錢,真的有人願意?”
見大姑爺收回懷疑的目光,莫千里暗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客倌如若不信,小人可以爲您找來。”
“你知道去哪裡找?”懷疑的雙眼馬上再瞟射上去。
才收回的懷疑雙眼突然又能來,莫千里差點尖叫出聲,弱弱辯道:“蘭州聚集這麼多俠仕,不……不難知道呀。”
“好吧,再算你有理。”
阿真低頭沉思,這個掌櫃問題是肯定有的,他前腳纔出威虎大將軍府,他後腳就來拍他的肩,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嗎?就算,就算,就算真的是巧合好了。一個市儈的掌櫃認錢就可以,這麼雞婆幹什麼?這些本不就是他該過問的事情,不是嗎?
“那你幫我去找。”沉岑不到片刻,阿真不動聲色擡看着店掌櫃,追加道:“我要武功超級好的。”
“好嘞。”莫千里不知他在想什麼,權當他被嚇瘋了,不過這樣也好,把暗護變爲明護,南下的路途就省事多了。
晚膳時間客棧大廳熱鬧之極,愈是熱鬧阿真一雙賊目愈咕嚕轉的賊快,警戒觀看進進出出的大堆商旅紳甲,緊張神精弓崩的異常之緊。
“客……客倌。”因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濃警惕氣息所至,捧着上好佳餚靠近的店小二也亦常的小心,如做賊般躡手躡腳小心踱到他身邊,然後彷彿背後說人壞話般,壓着極低聲線道:“酒菜來了。”
“哦。”緩緩從前邊那一桌背劍的江湖人收回眼目,他感覺自已快要瘋了。這種日子真他媽不是人過的,就是當日闖遼腹,都沒有現這般讓他抓狂。
“客倌請慢用。”店小二自已也搞不懂爲什麼自已會這麼的警惕,擺上大堆東西后,彎躬了一下身子,拾着拖盤非常小心慢慢後退,彷彿他動作太大的話,會活活把那位大爺嚇死一般。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受電視劇影響,阿真餓極地嚥着口水,牛瞪眼前道道美味佳餚。不知爲什麼?頭腦很自然地出現一顆骷髏腦袋,腦袋上還印着大紅叉,大紅叉上寫着一個巨大的“毒”字。
媽的,這日子怎麼過?又叫什麼日子啊?
莫千里把躲在暗處保護他到京西南路的師妹喚了出來,隨後把他大爺的精神病例鉅細訴說了一遍,最後明目張膽引着程妮兩人化暗爲明,急急從內園走進了大廳。
“呃?”
“呃?”
“呃?”
三人才剛出內門,疑惑地彼此相覷了一眼,既好奇又不解地齊步往那個抓的頭髮都亂的大爺步近。
“客倌您怎麼呢?”莫千里是一頭腦水,不明白他怎麼這副抓狂樣,雙眼輕瞄桌上未用過的佳餚,疑惑詢問:“是酒菜不合味口嗎?”不合味口也不至於抓的頭皮宵滿天飛呀。
在阿真特想死之際,莫千里的聲音讓他扭頭索要:“針,給我銀針,快。”
“針?”莫千里大愣。
“對,銀……”處在抓狂之中,瞥見他身後站着兩名美眉,一名小美眉頭上就彆着一根銀釵,馬上起身伸手道:“把你頭上的銀釵借來用用。”
“嘎?”跟着師傅來的程薰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清麗的小臉怔怔看了師傅和師伯一眼,見他們也是納悶木愣,才徐緩從頭上拔下銀釵遞道:“給……給。”
“謝謝。”阿真餓極了,一抓到銀釵,馬上往佳餚內一陣亂插亂戳。
莫千里見他拿着銀釵把美味佳餚翻的如雞窩般,看出那麼點意思弱問:“客……客倌,你這是?”
阿真把所有的菜餚從底翻到頭,再從頭翻到底,也沒看見銀釵變黑,鬆了一口氣講解道:“銀做的東西可以試毒。”
誰不知道銀釵可以試毒呀,莫千里眯起雙眼疑問:“客倌是認爲小人給您下毒?”
“哦,當然不是。”探查不到毒跡,阿真頓放鬆了許多,擺手對不太爽的掌櫃說道:“我是怕有人偷進廚房內,趁亂哄哄之際偷偷下了毒。”
果然是被嚇壞了,程妮不經易地給了莫千里一個眼神,心底不由狐疑了。這麼禁不起嚇,他真的是說書口中的大姑爺嗎?
莫千里接收到師妹的眼神,馬上回歸正題,躬身比着身後兩人道:“客倌,護送您回蘇州的便是此兩人。”
“就她們嗎?”把銀釵還給那個小美眉,阿真雙眼往年紀較大的美眉看去,疑惑咕噥:“行不行呀?”雖然揹着劍,可是看這樣子跟弱雞簡直如出一轍。
“大爺您就放心吧。”程妮見他懷疑,跨前一步抱拳道:“我師徒混跡江湖已有數載,至今仍鮮少遇過對手。”
“我是怕害了你們的性命。”細細凝看穿着武裳的兩名背劍美眉,阿真嘆息搖了搖頭,“此一路會無比兇險,比你們相像中的要兇險萬倍,還是不……”
“大爺。”程薰不讓他把拒絕的話說出,跟着師傅前跨抱拳道:“您就儘管放一萬個心,如不能保你周全,那也沒面目存活於世了。”
“這……”雙眼徐緩地從大美眉看上小美眉,再從小美眉轉到大美眉身上,任他怎麼看,她們就只是弱雞,半點威猛的架式都沒有。如他答應了,不是讓她們白白去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