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教主走上前來,拍拍範老奇的肩頭,說道:“範護法言重了,範護法忠心可鑑,本教主怎麼捨得讓你‘萬死’呢,死一次也就足夠了。”前半句還滿是欣慰的讚賞口氣,後半句話兀然變的陰森可怖起來。
範老奇心中大驚,再顧不得什麼逾越冒犯之罪,雙手猛得往地上一撐,就要往腰間去摸匕首。然而,雙手不過離開地面三寸,就感到腦後的大椎穴一陣刺痛,全身的力氣都隨着刺痛的口子一瀉而出,手腳上再無半點力道,就這麼軟趴趴地跌落在地面上的塵埃裡。
法蘭教主手中的一道寒光一閃即收,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利器刺殺死了範老奇。慢慢直起身子,一雙潔白無瑕的手相互拍了拍,望着範老奇瞪的大大的空洞而不甘的眼睛說道:“只要你死了,本教主自然不會再因爲逾越之罪責罰於你。本教主現在人在銀月城,這個巨大的秘密,就請你到陰曹地府去爲我好好保守了。”
說罷,身子輕輕一晃,便從這破舊的草屋中消失,出現在遠處一片房屋的瓦頂上。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望向北方的天空,法蘭教主自言自語道:“這次事件無論是誰做的,想和火麟軍合作的路子算是堵死了。現在只有看他們的了,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啊。”說罷,隨手摘下罩在面上的黑巾,月光之下,一張臉是那樣的溫雅非常!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又一陣秋雨之後,秋意越發濃郁了。
青泉山莊事件的發生,給各國各大勢力帶來不小的震動,明面上紛紛發出各種宣言,支持或反對南宮王府的做法,並對董憐文等人的遇害表示了惋惜,暗地裡各路密諜、探子紛紛頂着各種各樣的名義潛入銀月城,力求深挖此事內幕,以求通過此事爲己方獲取最大的利益。而法蘭教卻像突然蒸發了一樣,不爭辯、不反駁,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讓整個事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同樣像沒事人一般的就是此事的另一大當事人,南宮王府。殺盡了青泉山莊的法蘭教徒,南宮王府的人手又迅速回縮起來,一切又回到了二十年來大家都習慣的樣子,只要不觸及設定的底線,南宮王府對各國在南宮郡的行動都不置可否、放任不管。
南宮王府各位小王爺、郡主也回到的事發前的軌跡上,南宮騏在南宮賀的指點下開始逐步參與南宮郡的政務;南宮若依舊尋花問柳、浪蕩形骸;南宮卿仍然呼朋喚友賞詩飲;南宮恪尚還年幼,整日呆在南宮府裡讀書習字。南宮嫣活躍的性子哪裡安靜的下來,正好遇上這秋高氣爽、雁飛兔走、鹿壯獐肥的時節,便隔三差五的頂着打獵的旗號往城外跑。原本南宮賀還是不放心,也不知道南宮嫣使了什麼迷藥,拉着南宮賀獨自談了一會兒,竟然讓南宮賀點了頭,只是在南宮嫣身邊多配備了不少侍衛高手。
於是,南宮嫣便騎着“紫冥”帶上一隊人馬每日在銀月城裡城外呼嘯而過,倒也一時讓城裡人人側目。
“讓一讓,大家讓一讓,籲……,哎呀!”一匹烏黑中帶着一溜紫色光彩的駿馬像一道旋風沿着銀月城中最寬闊的官道捲過,馬背上一位身着火紅勁裝的妙齡少女不斷地大呼小叫。那緊身的紅裝裹住少女玲瓏剔透的身子,像一團半空中燃起的火焰,一張同樣紅彤彤的小臉滿是緊張間雜着興奮的表情,正是騎着“紫冥”南宮王府的郡主南宮嫣。
聽到南宮嫣的呼喊,沿途的路人攤販不斷慌慌張張地向兩邊退去,也幸虧官道寬廣,中央原本就沒有行人,倒也沒惹出什麼事端。正當衆人把提起來的心放回肚子裡的時候,南宮嫣那兒卻出現了狀況,也不知道是胯下的馬兒受了驚嚇收不腿,還是御馬的人兒興奮過了頭,只見這一人一馬竟衝出官道,直直向一名肩挑着柴火擔子的中年漢子衝去。
那中年漢子在周圍人羣的齊聲發喊中
,將肩上的柴火擔子一丟,向身邊一撲,險險地躲過馬兒前進的線路。哪知道南宮嫣猛得一提繮繩,那“紫冥”發出一聲“咴兒——”的長嘶,竟然硬生生地在那中年漢子前面站住,這樣一來,倒顯得他在地面上的一撲有些顯得多餘和狼狽了。
“哎,小姐,小姐,你跑慢點啊……”隨着兩個脆生生地嬌叫聲聲音傳來,兩匹神駿的黃驃馬同時奔來,馬背上各坐了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一名衣着嫩綠,一名衣着鵝黃,都是年輕貌美,一時春蘭秋菊,各有所長。這兩人正是南宮嫣從小一塊長大的貼身丫鬟雙兒和婉兒。這兩個小丫頭自小與南宮嫣一同長大,一些簡單的拳腳弓馬還是懂的不少,這幾日也寸步不離地跟着南宮嫣,多少也是個照應。
在兩位少女同時趕到的,還有十三位精悍幹練的青衣武士,每個人身後或是馬身得勝鉤上都掛着一個或長或短的包裹,顯然是藏着利器。爲首的是一位名叫雷剛的好手,他三十歲上下,國字臉,濃眉大眼,目若懸星,對於此人,南宮嫣早有印象,當初那幫神秘人在莫歸林中劫殺董憐文冒頂的就是雷剛的名號。事後想來,這雷剛生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蒙上臉孔還真難找出什麼特徵,只有手中的蟠龍棍可以當成是身份記號,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冒名頂替的目標。
此刻,雷剛右手輕輕一揮,衆位武士便輕巧的引馬上前,圍成一個半圓,隱隱將南宮嫣護在中間。
雙兒、婉兒兩個丫頭見南宮嫣安然無恙,只是身前翻了個擔子,地上散落着不少柴草,連忙翻身下馬,綠衣的雙兒攔在南宮嫣馬前睜大眼睛瞪着四周指指點點的人羣,黃衣的婉兒直徑來到那個正低頭收拾柴草的中年漢子身邊,柔聲道:“這位大叔,我們小姐無意撞壞了你的擔子,婉兒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這裡有點銀子,應該夠賠償您的損失了吧。”說着,從腰袋裡摸出一塊散碎的銀子遞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