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靖紋見佳人生氣,不由苦着臉道:“是我錯了,郡主你馬好人更好,我實在是甘拜下風。”
南宮嫣這才抿嘴一笑道:“這還差不多。”說完又在紫冥的馬頸上摸了一下。紫冥回過頭,朝着尤靖紋打了響鼻,似乎在向尤靖紋道“算你還識相”。
上山的是一條遊人踩踏出來的天然土路,並沒有經過修葺,不過還算寬闊,加上連日來的晴朗天氣,道路上也是清爽乾淨,南宮嫣與尤靖紋兩人騎着馬兒,倒也能慢慢的踱上去。
轉過兩個路口,道路兩邊的草木一下子茂密了起來,那參天的古木也多了起來,一株接着一株,枝葉在空中撐開,然後糾結在一起將土路的上方也一併遮蓋住,光線頓時幽暗起來,空氣中多了幾分清新的味道,溫度也降低下來,偶有山風吹過,南宮嫣甚至在其中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南宮嫣就看見身後的尤靖紋已經拍馬從身邊超了過去,又拐回自己的身前,用寬厚的身子將迎面而來的山風擋住。
“你第一次來,還是我來帶路吧。”尤靖紋還是爲自己的舉動找了一個理由。
南宮嫣心中暗想,上山的只有這一條路而已,難道我還能走丟了不成。南宮嫣也看出了尤靖紋的心意,卻也不明講,只是心中莫名生出一絲甜蜜
走了一段,在道路兩旁的鳥鳴蟲嘶聲中,隱隱聽到前方傳來水流激盪的“嘩嘩”聲,不由略微驚訝地正要開口詢問。
卻看見尤靖紋轉過頭來,說道:“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處飛龍瀑布,其下是一汪隱龍潭,那飛龍瀑布雖然不見多麼巨大,但奇在無論多麼乾旱,總是常年奔流不斷,而隱龍潭也是深不見底,傳說中還有巨龍神蛟在其中修煉,確實是碧雲山中不可不見的一處妙境。”
南宮嫣,眨眨眼睛道:“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
兩人催馬急行,又走了三五里地,那水流喧譁之聲越發的大了,轟隆隆的經過山谷的迴盪,似乎有春雷般的氣勢。
轉過一面巨大
的山岩,南宮嫣眼前景色突變,原來的青松翠柏、灌木蘚苔全都不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氣勢恢宏的瀑布。
誠如尤靖紋所說,這瀑布或許算不上巨大,但是瀑布入水之處距離太近了。一片白鏈般的水柱從不知道多高的地方跳躍下來,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就在南宮嫣面前不過三丈遠近的位置一頭扎進水潭之中,然後激起無數飛白的泡沫,在半空中幻化出五光十色的景象。
南宮嫣擡起頭來,想去追尋這瀑布的源頭,卻發現距離太近,只看得頭暈目眩,也不得要領。而空氣中細微的水珠此刻也爭相親吻上南宮嫣裸露的皮膚,一種溫潤清涼的感覺蔓延開來,又將剛纔的暈眩驅趕走了,直教人心曠神怡。
南宮嫣還沉醉於這美妙的感覺當中,尤靖紋卻近身拉着她的馬繮繩道:“這水沫清涼,山間又不見陽光,不要呆着太久了,當中着涼纔是。”
南宮嫣回過神來,任由尤靖紋牽着她的馬向前走去,前路是一道石橋,橫跨在隱龍潭上。
這上山的道路真是奇妙,從飛龍瀑布的側下放轉出來,穿過石橋,才抵達隱龍潭的對面,也正是這樣的視覺角度,才能將飛龍瀑布壯與美髮揮到極致。
走過石橋是一片較爲寬闊的平臺,已經有幾批先來的遊人,正在此處歇腳。
南宮嫣回頭去在看那瀑布,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依舊,一往無前的氣勢如前,給心靈的震撼卻已經少了幾分。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公鴨般聒噪難聽的聲音:“本少爺對着苦思大半日,終於作出了一首曠世奇詩!”
數個恭維的聲音頓時響成一片。
少頃,那公鴨般的聲音又響來:“一條白褲帶,掛在青山上。打雷轟隆隆,下雨嘩啦啦。”
南宮嫣經過邀月樓的詩會,莫名給自己博得了一個女詩聖的稱號,此刻聽人說作了一首曠世奇詩免不了留了幾分心思,側目看去,看見一個二十出頭,富家子弟打扮的矮胖小子正在那裡搖頭晃腦,身邊還有五六個僕從模樣的人在大肆奉
承。
卻不想等了一會兒,對方竟然說出這樣狗屁不通的句子來,南宮嫣忍不住掩口“噗嗤”笑出聲來。
那胖子還在一臉陶醉的沉迷於自己的曠世奇詩當中,這一聲輕笑卻如同一聲驚雷般把他催醒過來,不由跳將起來,扯着嗓子叫道:“是誰?誰敢嘲笑本公子?”
胖子瞪起了雙眼,四下尋找,當落到南宮嫣身上的時候,那原本就瞪圓的眼睛頓時又圓了三分,一臉憤怒的表情瞬間帶上幾分媚笑,向前走了兩步,作個揖說道:“這位姑娘,剛纔發笑,可是覺得本公子的詩做得好?”
南宮嫣想不到對方如此皮厚,沒好氣地應道:“是啊!”
那胖子聽了卻越加興奮,喋喋不休道:“還請問姑娘貴姓芳名?本公子姓黃,家境殷實,乃是浮天城中數一數二的人家。本公子自幼苦讀,詩書字畫樣樣精通。一看姑娘就是喜歡詩書之人,本公子家中藏書千卷,不妨與我一同回去,好好專研一番?”
說完,這胖子已經情不自禁地想要上來拉扯。
尤靖紋哪裡會讓他靠近南宮嫣,輕輕一夾馬腹,“小白龍”也是通靈的神駒,深知主人心思,早已經探出馬身,擋在紫冥前面,伸出脖子輕輕一頂,就將那胖子推了出去。
那胖子人胖腿短,蹣跚退了四五步,險些坐了一個屁股墩,幸好被那幫僕從扶住。
胖子哪裡吃過這樣的虧,更是在美人面前丟了一個大面子。兩下掙開左右僕從,正要捏着拳頭衝上來,卻看見尤靖紋人高馬大、氣度不凡,此刻正對着自己冷笑不已,心中勇氣頓時丟得乾乾淨淨,哪裡還敢出手。
轉眼又看見尤靖紋英武、南宮嫣嬌媚,兩人可以說是郎才女貌、天設一對,心中更是羨慕、嫉妒、狠,不由大聲叫道:“姑娘,我看此人目露兇光、面容可憎,定然是心懷叵測、以武犯禁之輩。不過,姑娘別怕,我在城衛軍中還有幾個朋友,待我將此人拿了,送去細細拷問。”
說完,又向左右一擺手,道:“還不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