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輕微的,稍不注意便會被人忽略的輕咳聲從身旁傳來,小依渾身一顫,急忙回頭看向地上的人兒,只見她睫毛微顫,似乎隨時都會醒過來。
靈兒也發現了,驚喜地叫“她沒死,姐姐,她沒死。”
她心中的驚喜不言而喻,趕緊上前替她察看,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沒死,還有一絲氣,只是很弱,氣若游絲,可還是被她清楚的捕捉到了。
她連忙俯身給她渡氣,霓霜被嗆到,猛地咳嗽,咳嗽聲清晰的迴盪在所有人的耳旁。
“活過來了。”驚喜透着不敢相信的喊聲迴盪在這片湖面上,蝶花似也感受到了人們的喜悅輕輕搖擺。
小依替她輕拍了拍,不料,一陣暈眩襲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記憶割成了一個個片段在眼前閃過,她想抓住,可虛幻的記憶總是從她的手中穿過,呆呆的看着往日的點滴,回憶重新在自己的面前重新演繹了一遍,再次目睹一切的發現,心還是會揪痛,如萬針穿心般的難受。
小依發高燒躺在牀上,嘴裡喃喃不知說些什麼,丞相府裡的人忙作一團,燒水的燒水,煎藥的煎藥,每個人慌張並不失措的忙活着,只爲了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小依。
正廳裡,首位上的睿軒俊眉微蹙,眉梢隱隱透着一分焦急。
君浩正襟端坐,心中也隱隱擔憂,輕盈曼妙的身影緩緩走入,還未等他開口,首位上的男子出聲說,透着一分急切,“她怎麼樣?”
倩兒一怔,沒想到冷靜如他也會有失態的一天,似是覺得他表現的過於急切,他薄脣緊抿,略帶着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直直盯着進門的倩兒。
倩兒看向君浩,眼眸掠過無奈,回望他,微微欠身,“她正發高燒,還昏迷不醒,大夫已經來過,道是失血過多,精疲體虛纔會暈倒,待燒退了便沒事。”
靜默半響,身上透出刺骨的寒意,“剩下的人呢?”
“還有三個,我已經交代刑部下去查辦。”君浩慢悠悠的說,狹長的眼眸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至於霓霜,她還留在風月樓,你打算怎麼處置?”算起來,也是同黨,一併殺了麼?
“放了她。”似是不意外他會這麼說,他點點頭,又悠悠的說了句“想不到疊易竟會是小依。”若是一開始便知道疊易是小依,他還會不會以她爲餌,這點倒是挺令他好奇的。
睿軒沉默不言,面上平靜如水,心裡卻總是感到一股煩躁,站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君浩與倩兒兩人面面相視。
月色沉靜如水,月白的月光替樹木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紗衣,黑影掠出暗處悄悄來到了一處院子,輕推開門進入後又立馬反手關上,察覺到房內並沒有其他人存在,他向牀邊走去,行走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男子坐在牀沿,蒙巾扯下,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見到女子蒼白的臉色,他的眼眸掠過心疼,手輕輕撫過她的臉,纖長的睫毛投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微微顫抖,似乎隨時會睜眼醒來。
手停在她紫色的蝴蝶胎記上,細細撫過,脣畔勾起,“你可騙得我好慘。”
睡夢中的她似是不滿的他的舉動,手輕輕一揮,想揮開那隻煩人的手,獨孤離失笑,手緊握着她,見她安靜的睡顏,不忍擾她清夢,不捨的鬆開,注視着她的臉,想把她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心裡,修長的手指替她將額前一縷凌亂的撩至腦後,無奈嘆氣,“我得走了,厲炎替我引開他們,這會,應該被發現了,或者他們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這麼久沒回去,他們也來信催了,”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又說,話裡充斥着不捨,“東西沒拿到,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一番折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面。”
牀上的人兒仍沒有一絲動靜,呼吸平穩,望着她,眼神柔和,“等我,我會回來接你。”
身形一閃,從窗外掠過,幾個上下便消失在了院落,一切彷彿從未發生過,夜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屋頂上兩個人影顯現出,睿軒眉頭緊蹙,發現並未有什麼異常不禁悄悄鬆了口氣。
“難道是我猜錯了?”君浩衣袂輕揚,完美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月光,如夢似幻,豔麗的紅色爲他更添了幾分妖魅,他喃喃道,疑惑不解,舒展身子伸了個懶腰,又換上一貫的懶散,輕佻道,“良宵苦短,我可先去睡了,你該忙什麼就忙去吧。”眼神暗示的向下面的房間瞥去,又嘿嘿笑了兩聲離開了。
睿軒望着他離去的方向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察覺到屋內的動靜,他掠身下地,靜立在房門外不動,猶豫着是不是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