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蝶花的故事

抓好藥,疊依看了身後一眼,卻發現原本在自己身後的靈兒不見蹤影。

“靈兒”着急的在大堂裡尋找,到處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小哥,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歲的小姑娘,她穿着綠色的衣服。”着急的向一旁的小哥尋找,心急如焚,人生路不熟的靈兒會跑到哪裡去。

“剛剛我看到她跟着掌櫃往內堂去了。”匆匆的道了聲謝,也不顧小哥驚訝的目光便往他所指的方向——內堂走去。

心中責怪靈兒的不懂事,怎麼能隨便在別人的地方亂闖。

幾經曲折,來到了一處庭院,涼亭內,小小的綠色身影正不住的圍着一盆花打量。

“靈兒。”疊依語帶責怪。

“小依姐姐。”靈兒雀躍的喊着她,絲毫沒意識到她語中的責怪。“你快過來,快過來呀”

她心中生氣卻又對她興奮的小臉無可奈何,發現在涼亭裡還端坐着幾個人,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妹太調皮了,打擾到各位的雅興。”見到他們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她才釋然。目光移到靈兒剛剛不住打量的花朵,卻被眼前的美麗所驚豔。

金黃色的花朵在古樸的石桌靜靜綻放,如藍天上的太陽般炫目,薄如蟬翼的花瓣彷彿女子的肌膚吹彈可破,沿着圓圈形成了一朵碗大的金色花朵,綻放的花瓣在風中如蝴蝶的翅膀輕輕飛舞,風吹過,撼不動它的美麗的身姿,只有那彷彿透明卻閃爍着陽光的顏色的金色花瓣在輕輕飛舞。高貴與美麗集齊一身。

她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另一旁的三人瞭然一笑,其中一個老者笑着解釋“姑娘,這花仍花中之王,名喚蝶花,也是月蘭國的吉祥花。”

“蝶花?”疊依狐疑的望向老者,心中一個疑問冒上心頭。忍不住開口問,“老人家,可這蝶花不是?”不是她不相信老人家的話,只是蝶花已絕的傳言在月蘭國早已是婦孺皆知,可眼前的金黃透着高貴的花朵也只有傳說中的蝶花才能匹配,好奇心讓她不由問出口。

“唉,姑娘你有所不知,”老者憶起往事一陣感嘆“蝶花乃月蘭國盛產,被月蘭國民視爲吉祥物,傳說中的七彩蝶更是月蘭王國的護國之寶,據說能趨吉避凶,震懾妖物,是延年益壽的仙物。眼前這盆蝶花可是費盡心力從一位富商手中得來的,,想當時蝶花在尋常百姓家也可常見,沒想到如今竟千金難得。”

“老人家……”蝶花在尋常百姓家也可常見?這話她百思不得其解,在梅城,即便是富貴人家也未必能一睹它的風采,更何況是尋常人家。

“哈哈,姑娘,你直接叫我佟掌櫃就是了,這兩位是老夫的貴客。就是他們從富商手上得來的蝶花。”兩個面容清秀的公子面帶微笑向她點了點頭,其中黃衣公子掩飾不住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目光純粹帶着欣賞。

雖然驚訝他們竟有那麼大的本事,但眼前兩人衣着華麗,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心中便也釋然。

“佟掌櫃,兩位公子。小女疊依,有一事不解?”

“疊依姑娘,你說。”

“剛剛掌櫃所說在尋常百姓家也養得起蝶花,可據我所知,如今月蘭國連富貴人家也未必能一睹它的風采,這正應了掌櫃所說的千金難求,這豈不是相互矛盾嗎?難道是這中間出了什麼事才導致今天蝶花的千金難求。”

“姑娘聰慧,一眼便看出其中緣由,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凡是五年前在月蘭城的人都知道這事。”

柳公子與黃公子兩人心中震驚,靜靜聆聽這不是秘密的秘密。五年前,他們可還沒來到月蘭城,“佟掌櫃,認識你這麼久,這事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清脆帶着質問的任性,黃公子不滿的問佟掌櫃。佟掌櫃似乎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方式,也不在意,爽朗一笑。“你沒問,老夫自然沒說。既然今日疊依姑娘問起,老夫敘述一番就是。”

疊依四人靜靜聆聽着佟掌櫃的回憶,神話般的故事開頭吸引了她們的心靈與感官。

“傳說,月蘭國的開國皇帝月蘭先祖少年時曾失足掉落懸崖,在一處深谷裡因緣巧合從一條毒蛇口下救了神花,當時的先祖並不知道所救之物乃神物,只因年少好物,覺得神花奇美,光綻七彩,形狀酷似蝴蝶,便把它帶回家中,取名蝶花。之後,先祖打下江山,成立月蘭王國,一位神算子爲先祖佔了一卦,算出蝶花乃是天上百花仙子所化,可助先祖鞏江山,延益壽,保萬代。先祖大驚,不曾想一直陪伴自己的奇花乃神物,遂命人將蝶花供奉在祖先祠堂,萬代朝奉。先祖逝世後,他的兒子繼承皇位,感嘆蝶花的美,不應只在祠堂供奉,而無人欣賞,他不顧祖訓,折下了蝶花的一節花枝,在皇宮中種植,重臣反對聲浪重重,宣稱蝶花乃神花,此會促怒花神。可他仍一意孤行,豈料第二年,蝶花竟開遍皇宮御花園。七色奇花,各有特色,蝶花一開,衆人又驚又喜,蝴蝶聚集御花園,藍空輕舞,成爲一幅唯美的畫像。其中以紫色最爲稀少珍貴,其他六色中金色高貴,紅色妖豔,藍色豔麗,粉色嬌俏,綠色清新,白色純潔,從此,蝶花遍佈月蘭王國,可開出的花沒有一朵能與神花相媲美,後人尊稱它爲七彩蝶。供奉爲月蘭國的吉祥物,而與蝶花如影隨形的蝴蝶也成了人們心中吉祥的象徵。”

疊依四人靜靜聆聽着佟掌櫃的回憶,如神話般的故事吸引了她們的心靈與感官。

“五年前,天降大禍於月蘭城,所有的蝶花一夜之間全部凋謝,蝴蝶銷聲匿跡,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爲天要滅月蘭國,許多人連夜逃出月蘭城。當時朝野動盪,其他大國虎視眈眈,許多大臣紛紛上書辭官回鄉,這一切都在當時年僅15歲的當朝君王操控下漸漸走上正軌,而事實也證明並不是這麼回事,人們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慢慢的忘卻了這件事,可蝶花自此竟沒再開過花,也不再見蝴蝶。”

衆人心中震驚同時也感到惋惜,這麼美的花卻不能盡情綻放自己的美。

“這或許是月蘭國唯一一盆還存留的金色蝶,是子云國的一位商人當年來月蘭國做生意時買下的,當時這件事還未發生,之後爲了保住這唯一一盆金色蝶,他不惜花重金請有名的花匠大師培植,幾年來,在大師的用心下,蝶花總算維持着一年一開,可是”柳公子欲言又止,雙眉間帶着憂愁。

“可是什麼?”她緊張的問,不想這唯一的蝶花再遭什麼意外。

“前些時日,我託人從他的手中求來這盆金色蝶,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在子云國生長的好好的蝶花來到月蘭國竟有了枯萎的跡象。即便是花匠大師也束手無措,這次來,是想請求佟掌櫃有什麼好法子能救救這盆花。”柳公子帶着一絲希望的看向佟掌櫃。

佟掌櫃聞言搖頭嘆氣“老夫行醫數十年,這下只怕也無能無力了。”

愁雲籠罩,衆人一臉挫敗,疊依壓抑的難過,鬆開握着靈兒的手,一步步向蝶花走去,每一步小心翼翼,似乎怕驚擾它的美麗,幾步的距離彷彿一個時辰般漫長。

近距離的觀看它,才發現它的美令人窒息,帶着透明光澤的金色花瓣如蝴蝶在空中輕舞,葉子帶着古玉的翠綠光澤晶瑩剔透。細看之下,中間染上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枯黃,傷感的情緒籠罩上心頭,伸手撫摸上翠綠的葉子,渴望能把那一點點的瑕疵借自己的雙手把它擦掉。

一股揪心的疼痛從手上傳到胸口,呼吸急促,彷彿被人掐住了心臟般的痛苦,鋪天蓋地的悲傷把她淹沒,眼淚無法抑制的流出,突然襲來的痛苦讓她無法承受,放開手,撫平胸口的疼痛,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眼中帶着難過與害怕。

沒有注意到他們驚訝的目光,靈兒在身後驚訝的叫喚。淚水浸溼了面紗,腳步蹣跚,她狼狽的只想逃離這個帶給她痛苦與恐懼的地方。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她看着自己的雙手,手上並沒有什麼異常,可剛剛那鋪天蓋地的悲傷將她淹沒時,她的心爲什麼會那麼痛,彷彿一個溺水的人找不到可以支撐的樹枝,帶着恐懼與絕望,她不願也不敢再去回想那種感覺。那種彷彿失去至親的人的感覺讓她窒息。

“小依姐姐……”靈兒小心翼翼猶豫的叫着她的名字。

“靈兒,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歇一會就沒事了。”

靈兒跟在她的身旁坐下,望着天空,偶爾偷看一下身旁的小依。

藍天下,這個寂靜的角落裡,一白一綠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凝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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