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留下來會成爲他的負擔,可她偏偏選擇了這個不理智的方法,不求同歡樂,只求共患難。
費盡氣力展開輕功避開士兵的攻擊,小依手中銀針激射,便有幾名士兵倒下,看不清她的攻勢,其他人一時倒也不敢靠近,改爲包圍。
小依爭取時間,恢復體力,身上銀針逐漸減少,額頭細汗冒出,視線瞟及睿軒的處境,不禁感到焦急。睿軒的情況比她要糟上許多,士兵大部分向他那裡涌去,隱隱將兩人的距離隔開。
趙猛招式凌厲,處處挑出睿軒的破綻,士兵見機應變,偷襲苦戰中的他,身上不時多上一兩道傷口,雖不致命卻也影響了他的行動,一名士兵鬼祟的混在人羣裡,長矛驟然刺出,恰巧避開另一名將士攻擊的他猝不及防,長矛刺中胸口,鮮血汩汩而流。
隔開包圍的士兵,她來到他的身邊,瞥見他的傷口,臉色慘白,“住手!”她怒吼,眼神直視趙猛,“趙將軍,放了他,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扶着睿軒的手微微顫抖,不是爲她未來的處境,而是因爲他不斷涌出的鮮血灼燙了她的心。
趙猛臉色一陣變幻,士兵惡狠狠地瞪向他們,雖然睿軒身受重傷,可剛纔他殺害同伴的舉止令他們心生憤怒,礙於趙猛的威勢纔沒有涌上前來要了他的命。
手被睿軒攥得生疼,她隱忍不吭聲,什麼都不重要,她只要他活着。
趙猛搖頭,眼底掠過不忍心,卻被他的冰冷蓋過。
不行嗎?最後一絲幻想破滅,她青白的嘴脣低低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睿軒凝視她,忽然,綻出一絲笑容,笑得清雅,笑得獨秀,往日的淡漠冰冷全然不見,剩餘滿腔的柔情隨意,在這血腥瀰漫的夜色中,格外勾人心魄。
“笨蛋。”低沉的嗔怪聲裡有着他的寵溺與心疼。他握緊手中的劍,將她擁進懷裡。
“喂,想要談情說愛也要換個地方吧。”略帶不滿的聲音從一旁傳出,在所有人尋找聲音來源時,小依咋然一喜,地面散開濃濃的煙霧,嗆咳聲不絕於耳。
趙猛發覺中計時,眼前早已不見他們兩人的身影“追!”
三個人趁着夜色,四處躲避,“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去引開他們,你們兩個找個地方躲起來。”
“冷允,”
“怎麼一天不見,你囉嗦的性子還是沒改,我先走了,你們自己看着辦!死了就怨自己吧!”話語剛落,幾個閃爍間已不見人影,瞥見火光追隨而去,小依扶起睿軒逃往另一個方向。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沿着衣角滴落,天空落下大雨,洗刷了路面的血跡,也洗去一地的塵埃。
兩個躲在一處隱蔽的山洞裡,小依輕解開他的衣裳,鮮血浸紅他的胸膛,看不清傷口的深淺。
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瞥見他平靜的臉頰,心隱隱揪痛,
雨聲嘩啦,敲打在樹枝上,又墜落地面,水滴碎落聲掩去了火堆嘶嘶燃燒的聲響。
“這裡應該沒有追兵追來,你好好休息一晚,我替你守着,天一亮我們就下山。”她拿着一根樹枝翻攪着燃燒的火堆,背對着他。
他凝視她的背影半晌,閉上眼,悄然睡去。
她回過頭,盯着他蒼白的臉龐,淚珠滑落面頰,緊咬着下脣不發出呻吟,“對不起。”都是她害的。
小依靜坐在火堆前怔怔發呆,身後傳出呻吟,她急忙回身去看,俊美的臉頰暈染着莫名的赤紅,眉頭緊擰彷彿被夢境困擾,口中偶爾發出一兩聲輕微呻吟。
“睿軒。”她輕輕推了推他,他不爲所動,嘴裡模模糊糊地不知說些什麼,聽不真切,手探上他的額頭,卻被觸手的高溫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燙?“睿軒,快醒醒!”洞裡寒氣太重,身上又有傷口,若是讓他這樣睡着後果不敢設想。
“冷~”隱隱聽清一個冷字,她盯着他看,臉頰染上紅暈,眼神堅定,緊靠他躺下,手臂伸出,將他緊摟在自己的懷裡。
突然包羅地溫暖,他身子一顫,挨身靠近暖源,手臂將她圈得緊緊。白皙面頰紅暈更甚,望着他如孩童般安寧的睡顏,她欣慰淺笑。
火光升騰間,壁上人影搖曳,洞內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