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個很遙遠的夢,夢裡她與睿軒在一處神秘美麗的山谷裡,一身簡單的衣裳掩蓋不了他凌厲的氣勢,一雙深邃的眼眸看向她有着驚喜與憐惜,她好像是受了傷,所以被他帶回了他住的地方,隱約間,聽到了金戈鐵馬的聲音,他在戰馬上英勇的身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裡,她恍惚對他說過,“我願爲你守護千年,千年後,情斷緣分,永不相見。”
心毫無預兆地疼痛,彷彿這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她的心上,令她心如刀割。
滿頭大汗的醒來,她捂着胸口喘氣,心酸的感覺涌上腦海,溼了眼眶,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
“小姐,你醒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來人,快請太醫。”翠兒見她眼淚直流,不由慌了手腳,踉蹌向外走去。
“別去,我沒事,想好好呆一會,你先出去好嗎?”近乎乞求的話語聽得翠兒一怔,將藥碗放在桌上,回頭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猶豫不決地轉身出去。
空蕩的房間裡孤寂一股腦地襲來,令她壓抑得喘不過來氣。
“情斷緣分,永不相見。”真的永不相見嗎?不,她不想,她想留在他身邊,她要見他,她好想見他。
想見他的念頭強烈地掩蓋了所有的一切,她掀開被子下牀跑了出去,剛出門卻被外面守候的翠兒給擋住,“小姐,你要去哪?”
“我要見他,我要見他。”她喃喃重複着這幾句話,用力過度的雙手攥得翠兒手臂生疼。
“小姐,你要見皇上嗎?翠兒帶你去見他,不過你先把藥喝了,再換一身衣裳好嗎?”
“真的?你會帶我去見他。”
聽話地遵從翠兒的交代,她乖乖喝了藥,換了衣裳,臨出門前,心中卻有隱隱的退縮,現在的她沒有剛醒來時那麼情緒失控,可心頭想見他的念頭卻一刻也沒減退過,只是,當真正要去見他時,心裡卻有點害怕,她雙手緊握,手心沁出了汗卻不自知。
“皇上有令,御書房重地,任何人不可進去打擾。”喜公公爲難地看着她,心中不忍,卻只能將皇上頒佈的旨意盡責宣佈。特別是她,這還是主子特別交代的,看到了小依瞬間刷白的臉,他不忍心地勸道,“姑娘,您還是請回吧,最近朝廷裡的事很多,皇上忙得不得了,抽不出時間見你。”
“喜公公,那你幫我轉告他一聲,等他忙完了,讓他見我一面好嗎?”小依微微一笑,躬身向他說道。
“姑娘,您這是折煞老奴了,您放心,老奴一定替您轉告皇上。”喜來連忙將她扶起,從沒見過主子的向奴才行禮了,這姑娘算是破了大例了。
“謝謝。”小依道了謝纔在翠兒的攙扶下轉身回去,三步一回頭,望向巍峨的宮殿,心中思念更深,明明只是隔着一堵牆,卻不能相見。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五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從起先的期待到慢慢的失落與麻木。
靈兒在她住進冷宮的那段時間因爲她的要求被送去了丞相府,空蕩蕩的琉璃宮到處瀰漫着一股冷清,有時候,她會萌生一種想要逃離這裡的想法,可爲了那個人,她又揮去了這個念頭。
“小姐,下雨了,先回屋歇會兒吧。”翠兒輕聲提醒她。
“不用了,我想呆在這。”豆大的雨滴打在手心上,感到些微的疼痛,清澈的雙眼透着迷茫,怔怔望着遠處陰暗的天空,那個夢?真實的令她心痛。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剛纔還烏雲滿布的天空這會兒又晴空燦爛。
雨後的御花園瀰漫着一股泥土的清新,花瓣上晶瑩閃爍,隨着它的搖曳輕輕滑動,墜落。
“小姐,你在這等一會,翠兒去換一壺熱茶。”
她微微頷首,視線落在翠兒背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翠兒是他叫進宮的吧,可爲什麼明明那麼關心她,卻又不肯見她呢?
“喂,才半個多月沒見,你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熟悉的揶揄聲從一旁傳來,她微微一怔,清澈的眼眸涌上狂喜,迴轉過頭,如預料般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