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康的馬飛快地駛向帝國的北方,一年又快過去了,北方的局勢看起來還撲朔迷離,還是那麼安定。羅夫康並不安於現狀,在羅夫康看來,要想徹底解決北方邊疆的安危問題,就必須消滅金軍的有生力量。這個道理誰都懂,但是若要付諸實施並取得成功卻是難上加難。眼下羅夫康正在北方策劃一項大的行動,解決北方問題。只是羅夫康不知道這個行動何時能成功,不過羅夫康能感到一場改變北方格局的大戰越來越近了。帝王那邊羅夫康已交代清楚了,剩下要做的便是在運籌帷幄中等待着時機的到來。
在金軍這邊,虛驚一場的斯甘尼斯之戰讓金軍的將領看到羅夫康未來會對金國發起“聲東擊西”的進攻。金國的高層對羅夫康的帝國軍隊是嚴陣以待。在阿里斯達傳出來的羅夫康透露的隻言片語令金軍的將領捉摸着羅夫康在未來發起的進攻的方向。羅夫康說到的要在金國打開一個“突破口”,消滅金軍的話傳入阿勒兒的耳中,使阿勒兒確信不安分的羅夫康會率帝國大軍主動進攻金國。至於羅夫康所說的打開一個突破口,羅夫康會從金國的何處打開一個突破口呢?金軍的將領議論紛紛,莫衷一是。有的將領猜測羅夫康會率大軍**,從中路突破,直擊拉赫耶母;有的將領認爲羅夫康會率大軍進攻安萊託布,消滅費朗的金軍;更有將領大膽提出羅夫康會率部採取蛙跳戰術,對安萊託布和費朗的金軍圍而不打,主力躍進進入金國上區的腹地,打擊消滅金軍,甚至會進攻米里斯提。
金軍的將領們對羅夫康可能在未來發起的進攻紛紛競相猜測,衆說紛紜。阿勒兒對這樣的猜測並不感興趣。羅夫康的作戰思路向來變化莫測,難以捉摸,且故布疑雲。但是,不管羅夫康採取何種進攻方法,會對金國的哪個部位發起進攻,行軍的路線又會怎麼樣,羅夫康總歸是會主動對金國發起進攻的。認準這一點後,阿勒兒認爲金軍對羅夫康可能發動的攻勢應以“不變應萬變”,只要羅夫康挑起戰爭,金軍先靜觀其變,待羅夫康率部發動攻勢後,金軍再作相應的對策,尋找戰機,殲滅敵之一部或大部,擊退羅夫康的帝國大軍的進攻。
斯甘尼斯之戰,便是金軍應對羅夫康發起進攻的一次實戰性的演習。而事實也證明了,阿勒兒對斯甘尼斯戰事的處理是正確的。
在陸希萊的海軍一部攻打斯甘尼斯時,一部分的炮彈落在了脫布涅頓,砸在了脫布涅頓的土地上。在斯甘尼斯的戰火熄滅後,武督面見德里埃,向德里埃提出與帝國結盟的請求。武督說道,羅夫康派兵攻打斯甘尼斯,北方的戰事恐會越來越緊張,帝國和金國很有可能在不遠的將來會大打出手,爆發一場大戰。所以武督向德里埃提出請求,希望脫布涅頓與帝國秘密結盟,那麼到時帝金兩國打起來可使脫布涅頓免遭戰火的侵襲。德里埃聽了武督的話後,謝絕了武督的請求,德里埃回話說:“脫布涅頓早已歸附金國,怎麼能與帝國結盟呢。如果我們與帝國結盟,這事若被金國高層獲知,脫布涅頓會反受其害,所以脫布涅頓無法與帝國結盟。謝謝你的好意。”
武督懇請德里埃再好好想想,武督說道:“我們與你們的結盟是秘密的,此事不會被金國高層獲知。與帝國的結盟,對脫布涅頓,是利大於弊。”
德里埃擺擺手,說道:“此事我心意已決,不必再說”。
在送走了武督後,德里埃把昂利圖找來,把他與武督面談的內容告訴給了昂利圖。昂利圖認爲德里埃回絕武督的請求是對的。昂利圖述說自己的看法:“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武督的真實底細,你回拒他的請求對我們來講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他是金人的奸細,你回拒他的這個看似好意其實是陷阱的請求,表明了你對金國的忠心。如果武督真是帝國派來的,你回拒他,對我們來講也沒什麼損失。”
德里埃問昂利圖:“武督的底細你查清了嗎?”
昂利圖說道:“還沒有查清。”
“怎麼還沒有查清!?不是你派人查了一段時間了嗎?”德里埃不耐煩地問道。武督已成爲德里埃心頭上的一塊陰影,德里埃希望能儘快查清武督的真實身份,以便能“解決”武督留在德里埃心中的疑惑。
昂利圖勸德里埃忍住,不要“急於求成”:“我派去查的人正在調查武督,可你也知道,武督畢竟是這方面出身的,你想很快查出他的破綻並不現實。況且他隱藏得那麼深,我們豈能輕而易舉揭露他的真面目。”昂利圖接着又說:“所以對徹查武督一事,必須在查清他的底細後才能展開行動。如果冒然行動,會給我們帶來不利的影響。若我們冒冒失失地抓捕武督,要是武督是金軍的人,那不金國人就要懷疑我們是否通敵。若武督真的是帝國派來的,我們抓捕武督,豈不是得罪了帝國。所以,當此關頭,我們必須先沉住氣,不可急於求成。”
聽了昂利圖這番話後,德里埃覺得昂利圖說的有道理,他開口說:“那現在就按你說的話去做,派人盯緊那個武督,如有什麼異動,迅速採取行動”。
“明白。我會派人緊盯武督,看看在他周圍還有哪些人跟他接觸,逐一查實,以便探出了究竟。”昂利圖胸有成竹地說。
昂利圖派人在監視着武督,吳奇的人也在監視着武督的動向。由於行動的保密,昂利圖的人和吳奇的人都不知對方是誰,都認爲對方是武督的人。在脫布涅頓的波黎亞的武督,似乎感到危機離他越來越近了。特工科出身的武督在昂利圖和吳奇兩派人的監視下,金蟬脫殼,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離開了波黎亞,“向北駛去”。
武督這一走,在波黎亞的高層引起了軒然大波。當昂利圖得知武督離開波黎亞,向北駛去後,他頓感大事不妙。武督的身份敗露了,他是金國的奸細!而武督的離開肯定是他掌握了德里埃與帝國的人秘密往來的有關情況,向金國高層彙報去了。事態緊急,昂利圖連忙把武督出逃一事報告給了德里埃。聞知武督逃離波黎亞後,恐是金軍的奸細的德里埃腦門嗡的一聲,有如晴天霹靂般的感覺。德里埃忙問昂利圖,這可怎麼辦?
昂利圖安慰德里埃不要急,說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德里埃埋怨昂利圖:“你怎麼連個人也盯不住,你”。德里埃說到這,忽聽到一羣軍官在喊叫“人抓到了”,“人抓到了”。昂利圖聽到這聲叫喊,微帶高興地對德里埃說:“我令全城戒嚴,關閉城裡所有出入的大門,抓捕與武督接觸的人,現在已有了結果。問他們就知道了,武督是不是金軍的奸細?”
昂利圖命令把抓住的人帶上來,審問這些人,沒曾想這些人與武督毫無干系,他們都是吳奇的人。德里埃和昂利圖空歡喜一場。吳奇的人當着德里埃和昂利圖的面說:“我們是受吳奇的指令,監視那個叫武督的人,沒想到卻讓武督跑了。”
“完了,全完了。”德里埃絕望地說。
昂利圖提氣道:“我們還有辦法。”
“什麼辦法!你說!”德里埃衝着昂利圖說。
昂利圖回話道:“我們不是還有帝國可以依靠。羅夫康不是說了若脫布涅頓有難,帝國會出兵相救。”
德里埃不以爲然地說:“那只是羅夫康的一面之詞,怎麼能信?”
“怎麼不能信,現在都到這個關頭上,我們要自保不信羅夫康,信誰?”昂利圖進言道。
吳奇的人開口說:“如果你們有難,需要得到我們的幫助,我會把你們的話傳達給上級。”
德里埃看了看吳奇的人,感謝地說:“那就有勞你們了”。
德里埃的心裡惴惴不安,他抱怨昂利圖沒有把武督看住,在武督身份暴露前截住武督。但昂利圖卻不認爲武督的出逃是他的責任。昂利圖爲自己辯解道:“武督隱藏得這麼深,說明他是專吃這碗飯的,在這行當裡頭他不知摸爬滾打了多少年。我們若想識破他,並抓住他,談何容易。”接着,昂利圖又說道:“武督既然會離開波黎亞,說明他聽到了一些風聲,掌握了一些我們與帝國情報人員交往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我們作了嚴實的保密,武督怎麼可能竊聽到呢?難道他在你的辦事機構裡安插了親信,竊聽到了我們與帝國情報人員的對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奸細很可能就潛伏在我們裡頭。”
聽昂利圖的話,德里埃心裡愈加煩躁,現在昂利圖說這話,又有何用。德里埃眼望着北方,他似乎看到了騎着馬的武督,向着金都米里斯提趕去,把他所掌握的情報傳達給高層。金國的高層又作何反應?武督可能渲染他德里埃與帝國北方羅夫康派來的人已建立了密切的關係,倒向了帝國。那金國的高層肯定不會放過他,很可能會派出軍隊討伐他。德里埃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成爲金軍刀下一隻待宰的羔羊。可德里埃卻拿不定主意,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面對着此情此景,滿腹惆悵的德里埃哀怨道:
冷來時冷的在冰凌上臥,
熱來時熱的在蒸籠裡坐;
疼時節疼的天靈破,
顫時節顫的牙關挫。
只被你害殺人也麼哥,
只被你害殺人也麼哥,
真個是寒來暑往都難過。
吳奇把武督出逃,向金軍告密的消息上報給阿里斯達的嶽嘉仁,嶽嘉仁給吳奇的指示是:當此關頭,應對脫布涅頓的高級官員曉以利害,讓脫布涅頓倒向我們。吳奇得到嶽嘉仁的指示後,連忙去找昂利圖。吳奇告訴昂利圖:“脫布涅頓若遭金軍進攻,羅夫康將軍會信守諾言,派兵來救,請你們速下決心,立即表明你們的態度,昭告世人,宣佈脫布涅頓脫金入帝。”吳奇引導昂利圖按他的想法去做:“你們表明自己的立場,那麼到時金軍來攻打你們,羅將軍就能迅速派兵來救援你們。你們若態度曖昧,首鼠兩端,那麼金軍來攻打你們,到時受苦受難的就是你們。你們現在投靠帝國,便是保全你們自己;否則,金軍來攻,靠你們能行嗎?”說到最後,吳奇對昂利圖說了一句脫布涅頓投靠帝國的好處:“投靠帝國,你們的好處是多多的”。
德里埃召昂利圖、江迪昌、里斯姆、胡挺峰等人開會,商討一個性命攸關的話題,即在脫布涅頓面臨金軍的威脅下,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威脅?德里埃把武督之事的來龍去脈告訴與會者,問接下來該怎麼辦?里斯姆憂心忡忡地說:“武督逃離了波黎亞,向北逃了,誰看見了?我覺得這事很蹊蹺,武督是不是金軍的人?我們還無法判定,所以在對待這件事上我們不能輕率下結論。應該靜觀其變。”
里斯姆的話令昂利圖大爲不滿,昂利圖反駁道:“靜觀其變?難道要眼睜睜看着金軍來消滅我們嗎!?我認爲眼下我們不應該坐以待斃,武督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這一點沒有疑義。羅夫康將軍的人傳話給我,說只要我們表態,倒向帝國,在金軍來攻打我們時,羅夫康將軍會派兵救援我們。我們並不是孤立無援的。”
胡挺峰站出來,血氣方剛地說:“我們行得正,站得直,怕什麼。金軍要過來就讓他過來吧,我們不懼怕任何敵人”。
昂利圖對德里埃曉以利害地說:“眼下襬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二條路,一條是我們坐以待斃,讓金軍過來消滅我們。這另一條是我們投靠帝國,在帝國軍隊的援助下保全我們自己。”
里斯姆懷疑道:“我們怎麼能相信羅夫康這個帝國北方統帥的一面之詞呢。誰能保證當我們投向帝國時,當金軍來打我們時,羅夫康會派兵救援。”
昂利圖迴應道:“羅夫康是帝國北方的統帥,在這麼重大的問題上,他怎麼會隨便說出有如兒戲的話。倘若他失言,必定失信於天下人。作爲帝國北方的統帥,你讓他的臉往哪擱。”接着,昂利圖對德里埃說:“我們現在唯有投靠帝國,才能挽救我們自己,請速下決心。”
德里埃聽了昂利圖的話後,依然猶豫不決,一時下不了決心。昂麗娜勸德里埃早日作出正確的決定,按昂利圖所說的,率脫布涅頓的子民投靠帝國。
幾經權衡,德里埃決定向世人宣告脫布涅頓從金國獨立出去,不再歸金國管轄。
隨着德里埃將要昭告天下脫布涅頓從金國脫離出去,不再是金國的一部分,北方的格局即將發生大的變動。羅夫康所期望的與金軍決戰的日子似乎很快就要來臨了。羅夫康會代表帝國響應脫布涅頓的號召,一場帝金兩國主力軍團的決戰似將在特勒拉斯的大草原上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