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康一行人向南走了一段路後,折向東,朝着多尼諾山脈前行。多尼諾山脈的邊沿村落稠密圍寨林立。所謂“圍寨”,是用高牆圍起來的大村莊,村莊外營壘重疊,形成了獨立堅固的防禦體系。圍寨裡有不少武器,甚至還有土炮。有的在外圍還挖有深壕,在入口處設有吊橋。羅夫康看到林立的圍寨,對武成桐說:“看來,這一帶人很多”。
“將軍,我們要不要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武成桐問道。
羅夫康擺擺手,說道:“我們還是找個村落歇腳吧,在這裡不宜歇息。”
武成桐問道:“在圍寨裡歇腳不安全嗎?”
“這些圍寨其實就是一個個武裝的小集團,勢力可不小,我們出門在外,儘量不要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羅夫康向武成桐解釋道。“我們往前,找個村落休息一下。”羅夫康對護衛隊說道。羅夫康一行人來到一個村落,羅夫康示意停下來休息。下馬後,羅夫康一行人進入這個村落。村子住着不少人,由於靠海,村子裡菜市場的海鮮不少,帶魚、銀鯧魚、黃魚、紫魚、梅魚、魷魚、馬刀魚、青佔魚、虎魚、梭子蟹、海蝦海螺海貝等海產品應有盡有。羅夫康對武成桐說:“我們就在這個村子裡住下來,你派一個人去威川脫克,叫卡德茨派人來接應我們。”
“好,我這就去辦。”武成桐應聲道。武成桐叫了一個戰士,去威川脫克傳話給卡德茨將軍,說羅將軍已到了多尼諾山邊的一個村子,叫他們派人來接應我們。戰士得話後,策馬往威川脫克方向而去。
羅夫康一行人在村子裡面住了下來,等待卡德茨派人來接應他們。羅夫康在村子裡走來走去,看見一戶農家,與他們攀談起來。羅夫康問他們:“老鄉,想問一下,你們在這裡過得怎麼樣?”被問的一家人看了一眼羅夫康,說:“過得也就這樣,湊合湊合着過唄。我看你這副模樣,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羅夫康回話說:“我是從帝國南邊來的,上頭派我到這裡來執行任務。”
“從帝國南邊來的?來這裡執行什麼任務?”一箇中年婦女問道。
“哦,就是出差來看一下這裡的情況。”羅夫康回答說。
中年婦女說:“這裡有什麼好看的,帝國又不關照我們,給我們的東西遠不及那些打仗的。”
“你能幫我們轉告一下負責這事的人嗎?讓帝王也給我們一些物資,我們也需要帝國的關懷。”那個中年婦女饒有興趣地說。
她的兒子不耐煩地說道:“媽,你瘋了,我們這裡怎麼會得到帝國的軍用物資呢。這裡有不打仗。”
“不打仗跟打仗也好不到哪裡去,誰能保證金人不會侵犯這裡。”中年婦女辯護道。
“至少金國人暫且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裡,在他們還沒把弗玻裡聖、威川脫克和阿里斯達打下來之前。”中年大叔走過來說道。中年大叔對羅夫康說:“小夥子,我看你不像是個普通人,你是軍方派來的吧。”
“是的,是軍方委託我到這裡來執行任務。”羅夫康回答道。
中年婦女的兒子說:“軍隊裡的人,不是帝王剛派了一個叫羅夫康的人來鎮守這裡,接埃西霍的班,守衛北方。”
“我看來了也是夠嗆,八成又是來送死來的。到北方來跟金軍作戰的將領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不是戰死就是落個殘疾。”中年婦女的女兒走過來說道。
“瞧姐你說的,羅夫康可不是一般的將領,他可拿過帝國勳章,活着的人裡面也就他一個。”中年婦女的兒子對姐姐的言論不以爲然地說。
中年婦女的女兒接着說道:“來了又怎樣,還不是帝王又找來了一個替死鬼。”
羅夫康開口說:“你們怎麼這麼說,你們難道一點也不相信新來的那個叫羅夫康的人能守住北方嗎?”
“不是不相信羅夫康和他的部隊,我想帝王派羅夫康到這裡來,肯定有他的原因。羅夫康肯定也不是一個泛泛之輩,但是敵人實在是太強了。”中年大叔回話道。
羅夫康聽了中年大叔的一番話後,心裡面不得不認同這個現實:金軍是一支非常強悍善戰的軍隊。
中年大叔接着說:“帝國與金國交戰幾十年,帝國軍隊能做的就是在城防戰中打退金軍的進攻。一旦在野外與金軍作戰,根本毫無勝算。埃西霍就是這麼完蛋了,連同他駐守的莫亞比茲,一塊覆滅,被金軍剷平。”
羅夫康問道:“你們這裡金軍有沒有來過?”
“沒有來過,我們這裡暫時還不會被金軍盯上。這麼一塊巴掌般大小的地方,也不會引起金軍的興趣。”中年大叔回答道。
中年婦女的兒子說道:“要是金軍來了,我們就躲到山裡面去,反正山就在旁邊,躲起來也方便。”
與當地的村民閒聊過後,羅夫康回到了住地。見羅夫康將軍來了,武成桐問道:“羅將軍,你到哪裡去了?”
“哦,我在村子裡走了一圈,跟村民們說了點話。”羅夫康回答道。
武成桐說道:“我和戰士們在村子裡轉了一圈,發現這個村子裡還是安全的,沒有敵人的身影。”
“嗯,這裡還是比較安全的,都是帝國的人,沒有其他別的人,住在這裡可以放心。”羅夫康說道。
羅夫康指着山,對武成桐說:“山的那邊就是海,我們要渡海去卡里幾亞島去見陸希萊他們。武成桐,我看傳話的士兵也快要回來了,你們叫幾個人過去,去接應他們一下。”
“好,我叫幾個人過去,看看他們有沒有來。”武成桐應允道。
傳話的戰士來到威川脫克,由於戰士穿着便裝,被城門的衛兵攔了下來。戰士忙脫掉便裝,露出墨綠色的軍裝,對守城門的士兵說自己是羅將軍派來的,要見卡德茨將軍,有事向他面告,麻煩傳達一下。卡德茨得到羅夫康派來的人已到威川脫克的消息後,面見傳話的戰士。從戰士的口中卡德茨知道羅夫康將軍一行人來到多尼諾山邊沿的一個村落。卡德茨忙叫已準備好去接應羅夫康將軍的人,跟着傳話的士兵,去羅夫康落腳的那個村莊。
鑲藍旗的人與傳話的士兵來到羅夫康住的村莊,碰到了來接應他們的護衛隊戰士。他們一塊朝着羅夫康的住地走去。看到鑲藍旗的人過來後,武成桐忙去告訴羅將軍。“羅將軍,鑲藍旗的人來了。”武成桐興沖沖地對羅夫康說道。
羅夫康走了出去,見到卡德茨派來的人。“你好,羅將軍,我們是卡德茨將軍派過來接應你們上船去卡里幾亞島的。”爲首的一個鑲藍旗的人禮貌地說道。
羅夫康微笑着說:“那就辛苦你們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走,去上船的路上?”
帶頭的人看了看羅夫康身邊的戰士,問羅夫康:“不知羅將軍身邊有多少人?”
“連同我在內,總共五十人。”羅夫康回答說。
“好,連同所帶的馬,五十人一條船就夠了。”帶頭的人自言自語道。羅夫康問道:“我們這些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沒問題,那麼羅將軍,你們就跟我們走吧。”帶頭的人說道。羅夫康一行人在鑲藍旗的人的指引下,離開了所住的村子,向北朝着乘船地前行。
爲了保證羅夫康的安全,卡德茨把乘船的地方選在多尼諾山脈外沿一處起船地上,該地是民用商船的停泊之地。這裡的民船出海打撈的海鮮送到山邊的村落圍寨去賣。卡德茨已經調來了一艘比較大的船隻停泊在那裡,搭乘羅夫康一行人出海前去卡里幾亞島。
在鑲藍旗人的引領下,羅夫康一行人進入了山間的一條小道。帶頭的人對羅夫康等人說:“這條道路是漁民們開鑿出來的,在路上來往的都是捕魚的漁民,在這裡走絕對安全。”
羅夫康等人走在不窄不寬的道路上,望着兩邊峻峭的高山,一個戰士說道:“在這裡能開鑿出一條這樣的道路,也不簡單的哩。”
“也不是完全是他們開鑿出來的,他們只是打通了幾個地方,把斷路連接起來而已。”一個鑲藍旗的人說道。
一個戰士說道:“我沒見過海,我們出海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哈哈,你們挑的這個出海的時候還是好的,四月出海,沒有颱風的襲擾。只要不觸礁,基本出海就沒什麼危險。”帶頭的人笑着說道。然後他又詳細介紹道:“一般出海的人在海上航行最怕就是遇到颱風。一旦碰到颱風,再大的船可能也會被吹掉,七零八落,沉入海底。所以颱風是航海人員最大的敵人。除了颱風,還有海里的暗礁,也是蠻危險的。一旦觸礁,船多半也難以繼續航行,沉入海底。”
“總之船隻出海會碰到很多問題,如突遇的暴風雨。還有潮汐、風向對航船的影響。這一切都不能加以忽略。”羅夫康補充道。
一個戰士又問道:“那我們出海去卡里幾亞島會出事嗎?”
“不會出事的,我們去的地方只是近海航行。卡里幾亞島離這裡並不是很遠,再加上還有卡德茨爲我們挑選的經驗豐富的船長和船員,我們不會有事的。”羅夫康寬慰他的戰士道。
鑲藍旗的人說道:“你們死都不怕,難道還怕出海嗎?”
一個戰士回話說:“出海倒不怕,就怕萬一沉入海底被魚給吃了。”
武成桐聽了戰士的話後,有點憤憤的說:“真是的,就準你吃魚,不準魚吃你嗎。”
武成桐的話把大家逗樂了,許多人咯咯地笑出聲來。
羅夫康一行人來到船隻的停泊地。由於天黑了,出海只能等到明天。在海邊住了一晚,海浪聲不時在羅夫康等人的耳邊響起,彷彿在告訴羅夫康這些人你們已到海邊了。天色亮了起來,羅夫康起來後望着天明的大海,近岸邊的渾黃色的海水,離海岸越遠就越清澈,越蔚藍。太陽從海平線上冉冉升起,看來今天又是一個好日子。羅夫康站在海邊遠眺一望無際的大海,蔚藍的海水跟天空渾然天成。觀望着眼前的海景,羅夫康想起了一句古詩詞: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