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一陣,才終於在客房前停了下來,秦如妍轉頭對着安長溪道:“安和郡主,我帶你去別處換,總不能夠委屈了郡主。”
眸光微冷,安長溪看了她一眼,她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平靜,倒不像是有什麼壞心思,可即便如此,秦如妍還是一個不值得她去相信的人,眉頭一挑道:“無妨,與長吟一起就可以了,不用麻煩王妃了。”
“可是我已經吩咐人去準備了衣服放在了另外的房間……”秦如妍皺了皺眉頭一副十分無奈的神情。
聽她這樣說,安長溪雖然心有疑惑,卻也不好再去推辭,只好點頭道:“既是這樣,就多謝王妃了。”
兩人在安頓安長幽的客房旁邊停了下來,秦如妍並沒有跟着走進去,安長溪也沒多問徑直去換了衣服。
然而當她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秦如妍已經不在門口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要離開,就見藍北墨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人身着淺藍色的長裙,目光之中透露出點點的驚訝,藍北墨不由得笑了笑,對着旁邊的小園子一指,便率先走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安長溪還是跟了過去,小園子十分的偏僻,基本上沒有什麼人過來,跟在藍北墨身後慢慢的走着,看着他欣長而挺拔的身姿,她的思緒逐漸飄向了遠方。
一時之間沒有聲音,藍北墨以爲她沒有跟過來,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她正怔怔的跟在自己身後,因爲沒有發現他轉身,她還是直直的往前走,直接撞入了他的懷中。
“啊。”安長溪不由得低呼一聲,擡頭就見藍北墨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面上一紅低聲道:“方纔無意冒犯王爺,請王爺恕罪。”
他的嘴角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可是不知爲何,這笑容看在安長溪的眼中卻是有些讓她心虛,一種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低聲詢問道:“不知道王爺叫我前來可有什麼事情?”
垂眸看着她,藍北墨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勾起,帶着幾分邪魅的味道,他的聲音很低,可是卻十分清晰的在她的耳邊響起:“你以爲秦如妍帶你過來只是爲了換件衣服?”
安長溪猛然擡頭,腦中思緒千轉萬轉,她知道藍北墨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她這樣說的,胸口突然悶了起來,驚愕的問道:“難不成她還有什麼損招?”
看着她如此的神情,藍北墨不置可否,只是臉上的神情愈發的嚴肅起來。
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所有的問題,安長溪只覺得手腳冰涼,腦中似乎有一道驚雷晴空炸開,在她的腦中轟轟作響。
“去二小姐的房中看看吧,這個你說不定會用的上。”藍北墨自袖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遞到了她的手上。
接過瓷瓶,安長溪對他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向了方纔她來的地方,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藍北墨突然長嘆了一口氣。
方纔他
就是覺得秦如妍有些異樣纔不動聲色的跟了過來,原來她竟然早已經設計好了的,甚至還將藍靳念給設計進去,沒有想到她竟是存了這般歹毒的心思,竟然是想要害了安長溪與藍靳念兩人的清白!
剛剛走到門口,就見雲意一臉焦急的望着她,安長溪定了定神問道:“方纔可有什麼人來過?”
“郡主,方纔七王爺過來過,不過雲意也只是看了個背影,好像是進了二小姐的房間!”雲意擰了擰眉回答道。
聞言,安長溪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急急的走到了安長幽所在的那間房門口,一陣異常的響動傳了過來,面色一沉,她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了緊閉着的房門。
與此同時,房中的情形就一覽無餘的呈現在了衆人的眼前,安長幽已經轉醒,卻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竟然歪倒在了地上,而藍靳念則是倚靠着桌子,聽見了響動猛然擡起了頭,他的臉色不正常的潮紅,目光更是十分的迷離,手上青筋暴露,想必是忍了一陣子了。
見他如此的模樣,安長溪心中一凜,自然是明白出了什麼事情,原來秦如妍是存了這個心思,想讓她失去清白,只是千算萬算,她沒有算計到她秦如妍身邊的婢女竟然將安長幽帶到了這個房間休息,方纔秦如妍並沒有看出來,便就認爲她所進去的房間就是她佈置好了的那間,如果此時躺在地上的人是她的話……
不管是她還是藍靳念,都會徹底丟了名聲,到那個時候,無論是寧貴妃還是國公府,都會被他們二人連累!秦如妍真是好毒的心思!
藍靳念此時的狀態十分的差勁,神色迷濛的看着站在門口的安長溪,低聲道:“長溪?你快走,秦如妍想要害你。”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安長溪的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環視了四周一圈,快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對着藍靳念道:“你先跳下去,不能讓人看見你在這裡,不然你與長幽的名聲就都毀了!”
說着,將藍北墨遞給她的那個瓷瓶打開,倒出了一粒藥丸放在了藍靳唸的手中,藍靳念也不再多說,撐着身子一下跳了出去。
恰好此時,安長吟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王妃,姐姐換了好久的衣服了,怎生還不出來?”
“快,把門踹開,看看郡主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秦如妍的聲音很是尖利,不過安長溪卻能夠清楚的聽出來她話語之中的興奮。
怪不得她當初非要帶着她到這裡來換衣服,原來是早有預謀了,安長吟想要害她不成,所以秦如妍就親自出手了,只是這個算計卻是出了天大的紕漏!不過也幸而有了這個紕漏,不然此刻她就真的是怎麼都說不清了!
門“咣噹”一聲被踹開,秦如妍一臉得逞的朝着裡面望去,在看見安長溪完好無損的站在面前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黑色的眼珠在眼眶之中不住的轉動着,眼前本該是安
長溪與藍靳念苟合的場景卻怎麼會變成了這樣?不僅安長溪沒有迷亂,就連本該出現在這裡的藍靳念也消失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中雖然疑惑,可畢竟身後還跟着很多的人,秦如妍熱絡的走到了安長溪的身邊笑着說道:“長吟見郡主久久沒有入席有些擔憂,所以……還請郡主不要怪罪了。”
“方纔換了衣服見王妃不在,本想自己過去,不想就聽見這屋中有些動靜,我便就過來了,誰知一推開門就瞧見長幽倒在地上,所以才耽誤了一會兒,又怎麼會怪罪長吟。”安長溪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聽到這話,這下輪到秦如妍懵住了,這間房間難道不是安長溪換衣服的房間?難不成當時是她搞錯了?不可能,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郡主不是在這個房中換得衣服?”秦如妍低聲問道。
“這是長幽休息的房間,是王妃的婢女親自送她過來的,況且我換衣服的房間是隔壁啊,難道王妃忘記了?”安長溪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容似乎在嘲諷着秦如妍的愚笨。
臉上的陰沉一閃即過,秦如妍笑着道:“許是我記錯了,前院的宴席已經擺好了,茶具已經準備好,既是郡主沒事,便就過去入席吧。”
聞言,安長溪笑着點點頭,安頓了安長幽後,心中卻在謀劃着該怎麼讓秦如妍在這場宴席上丟個面子,她雖不是什麼大惡之人,卻也是個錙銖必較的,既然她不仁在先,那麼就不能夠怪她不義了,好,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會再給她留任何的情面了。
一行人烏泱泱的回到了前院,果然,每張桌子之上都已經擺上了烹茶的用具,擡眼看去,就見藍靳念已經安穩的坐在了藍北墨的身邊,安長溪心中的石頭瞬間落了下去。
陽光極好,帶着些許的燥熱照射着大地,院中高大的樹木阻滯了陽光,只餘下了點點的斑駁打在桌上,留下些許的光影,樹枝搖曳,光影交織,影影綽綽的印在了桌上,留下了擦不掉的痕跡。
“王妃心靈手巧,不如先露一手吧。”秦朝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逐漸沉穩的秦如妍淡淡說道。
聞言,秦如妍掩面一笑,看起來十分嬌羞的點了點頭:“既是哥哥這樣說了,那麼我便拋磚引玉一番。”
纖長的手指一一拂過茶具,滾燙的熱水澆注在墨綠色的茶葉之上,捲曲着的茶葉瞬間舒展開來,淡淡的茶香在院子之中氤氳着。
果然如秦朝然所說,秦如妍極其熟悉烹茶的技術,前前後後不過用了一刻鐘,整套技藝都已經被她展現了出來。
“聽聞郡主的茶藝也是一絕,不知道郡主可願意爲我們展示一番?”將桌上的茶具一一擺放整齊,秦如妍看向安長溪,帶着虛假笑容的臉看起來十分的怪異。
擡眸一笑,安長溪淡淡的說道:“既是王妃如此說了,我又豈敢不從?只是班門弄斧衆位可不要笑話我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