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裡,除了必須要出去進行的吃喝拉撒等問題,兩人幾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丹藥煉製之上,不眠不休的研究着該怎麼樣將藍北墨的血液與那些藥材徹底的融合,煉製出最強勁的丹藥。
外界時光的流逝,兩人已經全然不知,幾乎達到了一種極其忘我的程度,因爲擔憂藥效達不到,幾日以來,藍北墨幾乎是日日放血,生怕最後的效果不是他們所期待的那般。
方隨意用了一些食物果腹,雨神醫一擡眼,就見藍北墨還在拿着昨日煉製出的通體透紅的丹藥仔細的看着,他的臉色因爲連日以來不斷的放血變得異常的蒼白,幾乎看不到一絲的血色。
雨神醫不由得在心底暗歎,果然情之一字能夠成爲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若是放在別人的身上,莫說整日放血,怕是就這樣和他這個老頭子被關在一起什麼都不做也該煩悶到發瘋了。
“王爺,您還是吃些東西吧。”雨神醫無奈的搖了搖頭,將一盤點心放到了藍北墨面前,然而藍北墨卻只是擺了擺手,又將目光放在了藥丸之上。
見狀,雨神醫也不好多說,只得開始繼續將各種藥材一一清洗乾淨,放入了已經點好火的煉丹爐之中。
“神醫,這一次應該不會出什麼錯誤了吧?”藍北墨看着熊熊燃燒的火勢,轉頭對着雨神醫問道。
雨神醫胡亂的擦了兩下手,目光不自然的就落在了桌上置放的幾顆這幾日煉製的丹藥之上,皺着眉頭開口道:“前幾次的丹藥不是將血液放的過多就是過少,才導致藥效的不穩定,不過這一次,依老朽看來,該是成了。”
藍北墨這才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鬆動,那些藥丸或紅的鮮豔,或紅的暗沉,卻沒有一顆能夠像古書之上記載的那般通體紅的透明。
“王爺,快,我們一起架火,丹藥這就要出爐了。”就在藍北墨沉思之際,雨神醫突然說道。
當即兩人便開始不斷的向爐底架火,火舌猛然上升,幾乎就要將整個煉丹爐吞噬,兩人此時已經不敢有絲毫懈怠,這將會是最後一次試驗,如果還無法成功,便就只能用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將蠱蟲暫且封在安長溪的體內,因爲藍北墨實在不能夠再放血了。
約莫半刻鐘的時間,煉丹爐之中突然發出了一聲奇怪的聲響,隨即“嘭”的一震,巨響在不大的房間之中噴薄而出,房間似乎已經無法承受這巨大的衝擊力,在爆炸聲之中轟然倒塌,就連腳下的地面,都開裂成了幾塊。
這樣大的動靜,即便是院門口沒有人守着,不遠處巡邏的侍衛也都已經聽到,紛紛急忙趕往了這裡,在一片廢墟之中搜尋着藍北墨與雨神醫的身影。
層層煙霧散去,藍北墨在斷壁殘垣之中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在房屋倒塌的那一瞬間,他用力將雨神醫推了出去,因此雨神醫此時正在廢墟之外,除了臉上擦傷並沒有其他的問題。
“王爺!”
程彬見藍北墨搖晃着出來,不由得急忙上前攙扶住他,只見此刻的藍北墨滿臉的血跡,手腕之上連日來被刀割的傷口也開始不斷的流血。
“王爺,您沒事吧?”程彬將藍北墨整個人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擡頭對着門外喊道:“來人,快來人送王爺回營!”
“不礙事……”藍北墨斜倚在程彬身上,“丹藥,丹藥還在煉丹爐之中……”
“老朽去拿。”眼見着藍北墨越發的虛弱,雨神醫也顧不得其他,飛快的跑進了廢墟之中翻到了煉丹爐。
手忙腳亂的拿出了丹藥,雨神醫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將那幾顆鮮紅卻透明的丹藥高高舉起對着藍北墨道:“王爺,成了!王妃有救了!”
眼前掠過丹藥的樣子,藍北墨脣角微微的動了幾下,卻終於是熬不住失血過多與受傷的雙重壓力,腦袋一歪,沉沉的昏迷了過去。
“還不快送王爺回去!”程彬死死的拉着藍北墨的身軀,頗爲惱怒的喊道:“神醫,就麻煩你先去爲王妃診治了。”
“好,統領快回吧。”雨神醫也不多說,復又走進廢墟里將包裹完好並沒有破損的禪心雲霧拿了出來,當即飛快的趕往了大營。
而與此同時,大營之中,安長溪正十分精神的拉着顏厲比試,手中的匕首不斷的在顏厲的面門處掠過,驚得一旁站立的喻梓翊等人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着再次伸過來的匕首,顏厲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早知道會有現在的狀況,還不如將雨神醫帶來他就帶着喻梓翊回去,至少不用惹上這個已經走火入魔的女人。
雖然這樣想着,顏厲還是飛快的躲過了安長溪的匕首,十分無奈的說道:“我說長溪,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了?你看看你表姐,你看看金月她們都被你嚇成什麼樣子了!”
安長溪挑眉看了顏厲一眼,卻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只大笑着道:“你不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嗎?難不成還會怕我這個小女子不成?”
“長溪我自然不怕,可是你這個瘋女人誰看見誰不怕?”顏厲一邊迅速的向後退去一邊說道,卻冷不丁的撞上了一個人。
“雨神醫回來了!”喻梓翊看着那滿身污垢的人,片刻才認出是雨神醫,不由得大喜過望,看來長溪終於不用再發瘋了。
聽到喻梓翊的喊聲,安長溪暫且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人道:“我管他什麼人,只要進了我這裡,我就不會放過他!”
說着,安長溪拿着匕首又開始快速的前進,她眉間的花朵此時已經紅的發亮,見此情景,雨神醫心道不好,急忙道:“快,快把她敲暈!”
“
什麼?”金月不由得擰起了眉頭,這個老東西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不等金月質問,顏厲腳一點地騰空而起,落在安長溪身後一個手刀便將她砍暈。
“太子殿下,您這是!”金月銀月不不禁喊道。
顏厲將安長溪抱在懷裡,頭也不回的進了營帳:“若是不將她砍暈,只怕我們根本無法將她體內的蠱蟲拿出來。”
聽顏厲這樣說,金月銀月也不好多說什麼,卻聽雨神醫又道:“引蠱蟲,必須在王妃清醒的狀態之下,不然會蠱蟲是無法引出的,方纔敲暈王妃,只是怕她體內的蠱蟲太過活躍,一旦脫離,王妃的身子就會越發的虛弱。”
“神醫,敢問王爺現在何處?”喻梓翊倒是不擔心昏迷的安長溪,然而雨神醫一個人過來卻讓她生出了些許的不安。
果然,一聽這話,雨神醫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十分嚴肅的說道:“這幾日王爺取血煉藥本就虛弱,方纔藥房爆炸,王爺也……受傷了。”
“他受傷了?”喻梓翊眉頭一擰,“如今長溪這裡看起來並無大礙,依我看神醫先去爲王爺診治一番吧。”
“好,如此老朽就先過去,引蠱蟲的時間便就定在明日。”雨神醫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快步向外走了出去。
主營之中,程彬程安已經爲藍北墨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和清理,雨神醫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悠悠轉醒了過來。
“丹藥……”藍北墨掙扎着坐了起來,滿心擔憂的都是丹藥與安長溪的安危。
“王爺放心,丹藥已經收好,只等明日爲王妃引蠱蟲。”雨神醫點點頭,“王爺還是先讓老朽爲您診治一番吧。”
藍北墨不語,卻是將手腕伸了出去。
雨神醫眉頭緊鎖,幸而藍北墨是習武之人,若不然此時早已經堅持不住,饒是如此,他的脈象還是十分的虛弱。
“王爺身上的傷倒是沒有大礙,只是因爲這幾日的失血過多讓王爺身體機能有些紊亂,老朽這裡剛好備下了些歸元丹,王爺這幾日按時服用,不日就會恢復如常。”說着,雨神醫便自袖中拿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瓷瓶交給了藍北墨。
藍北墨接過,倒出一顆藥丸便放進了口中,微涼的感覺讓他直覺有些恢復,似乎前幾日的疲憊正在慢慢的減弱,身子也不似方纔那般沒有力氣,看來雨神醫的藥果真是有着奇效。
夜幕漸沉,憑藉雨神醫的歸元丹,藍北墨已經恢復了些體力,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安長溪的帳中。
顏厲那一掌看起來倒是用了不小的力氣,安長溪仍在昏睡,安詳的容顏看起來異常的柔和。
“溪兒,明日你就能恢復如常了。”手輕輕自安長溪的面上滑過,藍北墨的聲音喑啞而低沉:“雲意,你先下去吧,今晚,本王在這裡陪着長溪。”
雲意正撥弄着燈花,聽見藍北墨這樣說,福身一拜,輕聲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