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公主的屋子裡其中的一面牆壁上掛着一把寶劍,劍鞘上鑲嵌着精美的寶石,真定公主在寶劍面前站定了,忽然之間按動機簧將寶劍拔了出來。
屋中亮起一泓秋水。
沈沅鈺原來以爲那把劍只是一件裝飾的物品,沒想到不但是真劍,而且看起來品行還不錯的樣子。
真定公主一個踏步,動作瀟灑利落,劍尖已經抵在了沈沅鈺的脖子上,沈沅鈺吃了一驚,“你要幹什麼?”
寶劍傳來陣陣刺骨的寒意,激得她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真定公主再次笑了起來,那聲音柔膩又森冷,聽在沈沅鈺的耳朵裡,就像是有一條毒蛇在身上爬來爬去那樣讓人難受。她看着沈沅鈺的目光晦暗不明:“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寶劍抵在她脖子上的一瞬間,沈沅鈺的確是有幾秒鐘的慌亂的,不過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你不會的!”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你不會的,我是蘭陵沈氏嫡女,皇帝也很喜歡我,所以纔會封我做了文安縣主,又讓我食揚州兩郡。你殺了我對你沒有一點好處,蘭陵沈氏不會放過你,皇帝也不會放過你。爲了大晉朝廷的面子,皇帝也不會放過殺我的兇手的。”
沈沅鈺的話說得又快又急,這短短的一段話中點出了自己的身份,有點出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並且提醒真定公主,若是她真的敢動手殺了自己,她唯一的結局就是給自己償命。
真定公主雙眼眯了起來,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不會?”
沈沅鈺道:“我剛纔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殺了我對你沒有一點好處!你也沒有非要殺我的理由!”
真定公主道:“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我們整個鮮卑人的驕傲,他的妻子如今死了,可是他的繼妻也應該出自我們鮮卑才行。如今他不知道受了什麼迷惑,竟然一意孤行想要娶你做他的太子妃,我還沒有充足的理由殺了你嗎?要知道,本宮也曾經是他的追求者!”
“你是說你到現在還喜歡旻文太子?因妒成恨,你就要殺了我?”沈沅鈺輕哂,她纔不相信這樣的鬼話。她不是瞎子,真定公主看向旻文太子的目光裡並沒有那種纏綿繾綣之意。沈沅鈺相信,即便是被北燕犧牲,作爲和親人選送到了大晉,真定公主還是想好好活下去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努力接近庾璟年了。
沈沅鈺不知道的真定公主到底要幹什麼,不過她知道真定公主絕對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因爲她從真定公主的眼睛裡並沒有看到任何一絲殺機,那一雙美麗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戲謔。
她有些後悔沒有留下金靈在身邊了。若是有金靈在,她就不會落入這樣進退維谷的尷尬局面了。
她頭腦高速運轉,正在極力思索怎樣擺脫現在的困境,忽聽得外頭一聲低沉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真定,你在幹什麼?”
房門在丫鬟們退出去的時候,就被真定公主吩咐關了起來,這時候被人一腳踢開,旻文太子一身騎裝,身姿傲岸挺拔,大踏步走了進來。一打眼,看見真定公主拿着一把寶劍將沈沅鈺逼在牆角,雪亮的劍尖正抵在沈沅鈺玉般白皙的脖子上,沈沅鈺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器,只要稍稍一碰就會碎了。
旻文太子俊逸無雙的臉上不由勃然變色。
他大踏步上前,沈沅鈺只覺得眼前一花,旻文太子已經來到她的左近。他一把便抓住真定公主的手腕,真定公主也是會武功的,不過比起旻文太子這種經常在戰場廝殺經驗豐富的就差遠了,她一聲痛呼,也不知旻文太子用了什麼手段,寶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真定公主人也被他就勢一推,摔倒在牆角。額角磕在牆上,鼓起一個大包。
“你瘋了嗎?”真定公主怒吼出聲。
旻文太子冷冷地看着真定公主,目光中充滿了冰寒的殺機:“真定,本宮知道你的那些齷齪心思,我勸你全都收回去,不要在本宮面前耍小聰明,若是你敢動文安縣主一根毫毛,本宮可以向你保證,我會讓你們隴西趙家從此雲散煙消,成爲歷史!”
他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雖是威脅之語,卻能讓人深信不疑。
真定公主怒道:“慕容圭,你爲了一個漢人女子竟想做到這樣的地步嗎?”
旻文太子道:“你要是不相信,儘管可以試試!現在來向我討要你的人並不在少數,信不信我立即就把你嫁給一個一無是處的老頭子?”
“你敢?你就不怕我壞了你的大事?”
旻文太子道:“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大晉的助力對本宮來說可有可無,就算沒有他們的幫助,本宮一樣可以鞏固地位,一樣可以滅掉北魏,你要搞清楚,你現在,根本沒有和我講條件的資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給我做事!”
真定公主的臉色陣紅陣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嬌媚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太子殿下,我不過是和文安縣主開個玩笑,你何必這樣生氣呢?”
說着自己扶着牆慢慢站了起來,向着沈沅鈺斂衽行禮:“縣主,剛纔是我這個作姐姐的玩笑開的有點兒過火了,我也不過是想檢驗一下你的膽量,看你到底配得上配不上我們驚才絕豔的太子殿下而已。你可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這個女人變臉簡直比翻書都快,恃強凌弱,欺軟怕硬,爲人又極會看眼色,沈沅鈺長這麼大,還頭回看見這樣的女人,她哼了一聲,並沒有理她。
旻文太子這才轉頭對着沈沅鈺道:“走吧,不要理會這個瘋子。”帶着沈沅鈺就向外走去。
真定公主退往一旁,笑靨如花,一點兒看不出生氣的樣子。旻文太子經過她的時候一伸手道:“拿來!”
真定公主乖乖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個亮閃閃的指環,遞到旻文太子的手上。
旻文太子“哼”了一聲,這才滿意地帶着沈沅鈺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你沒有受傷吧?”旻文太子邊走邊問。
沈沅鈺搖了搖頭,“我沒事!安定公主並沒有傷到我。”
旻文太子解釋道:“他們趙家都是一羣瘋子變態神經病,不過這點兒審時度勢的本領還是有的,所以她不敢在我的面前傷害你的。等你以後到了長安,自然就會領會趙家這羣人煩人的本事了。”
“到了長安?”沈沅鈺有點兒不可思議地看着旻文太子,這人是不是太自戀了點兒。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跟你走了?
旻文太子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回我的居所咱們再細說。”這一笑,真真是顏值爆表,令萬樹千花全都失卻了顏色,也難怪他有那樣的自信。
若沈沅鈺是個顏控,肯定就會立刻答應了下來。只可惜,沈沅鈺看男人,並不是特別看重那張臉。
兩個人進了旻文太子的房間,旻文太子道:“你隨便坐。”
自己先找了書案後面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沈沅鈺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也找個了地方坐了下來。這裡似乎是旻文太子在鴻臚寺的書房,雖說只是一個臨時性的書房,可卻被旻文太子佈置得十分典雅古樸,顯示出書房主人與衆不同的品味。
沈沅鈺想了想,先問道:“我到底該叫您太子殿下呢,還是沐公子呢?”
旻文太子含笑道;“情非得已,當時爲了想早點兒見你一面,未曾向你袒露真實身份,還請你不要見怪。”
沈沅鈺點了點頭。“殿下到底想要對我說什麼話?”
旻文太子看着沈沅鈺,雙目之中飽含着深切的緬懷,“到現在你還對我心存戒備,不過你要相信,這個世上最不會傷害你的人,就是我!”
沈沅鈺細細品味着他話裡的意味,心裡陡然一震。難道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沈沅鈺只覺得心裡一寒,那可是她最大的秘密,即便是最親近的人,她也絕不願和他們分享。
她這才反應過來,一路上到現在,他一直自稱“我”,而不是“本宮”。
她裝瘋賣傻道:“太子殿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旻文太子道:“你且等我一會兒,我去換件衣服。”說罷就起身去了內室。
沈沅鈺坐在房間裡,只覺得如坐鍼氈。旻文太子換衣裳的時間不過一刻鐘,而她彷彿等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隨着囊囊的腳步聲,當旻文太子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沈沅鈺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因爲旻文太子是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走進來的,他卸去了香囊玉佩等諸多配飾,除了頭上用來固定長髮的碧玉冠讓人覺得有些齣戲之外,那種瀟灑幹練的“範兒”,讓沈沅鈺幾乎以爲自己重新穿回到現代去了。
“你你……”她指着旻文太子說不出話來。
“這套西服我老早就叫人做好了,今天還是第一次上身。”旻文太子笑着走到他的面前,風度翩翩地伸出一隻右手來:“你好,老鄉!”
沈沅鈺心裡的驚駭簡直無以復加,她能猜到旻文太子的身份,是因爲旻文太子名滿天下,事蹟人盡皆知,旻文太子又是這麼知道她也是穿過來的。她也終於明白,旻文太子爲何到了大晉之後,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自己。因爲他早就清楚了她穿越者的身份。
沈沅鈺想通了一件事,憑藉旻文太子的敏銳和周詳,既然千里迢迢到建康來尋她,那麼他肯定就有了足夠的證據證明她就是他的老鄉。
一瞬間她的心裡掠過無數個念頭,既然無法否認,倒不如認下這個老鄉。
所以沈沅鈺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和他相握。
那一瞬間,連旻文太子那麼心性堅忍的人都激動得差點流下眼淚來。“我終於找到老鄉了,我終於找到老鄉了!”
這個時候,兩個人說話的語調都變回了現代的,就是有人在旁邊聽他們說話,恐怕也未必能夠聽得懂。現代語言雖是由古代轉化而來的,可是語調語法上還是有許多不同之處的。
旻文太子拉着她的手不肯撒手,沈沅鈺也激動得熱淚盈眶,遙想當年剛剛穿越的時候,心裡的不安和隱約的恐懼,能在這個時代找到另一個穿越者,簡直就像見到了最最親近的親人一樣。
兩人語無倫次地說了一會子話,沈沅鈺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好不容易,她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問出了那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穿來的?”旻文太子可能知道的事,別人也有可能知道。所以這個問題她不能不問清楚。
旻文太子道:“這個還得慢慢說。我剛穿過來的時候附身在北燕九皇子的慕容圭的身上,雖也是皇子之尊,可卻智商低下,不受父皇的喜歡,我不知耗費了多少心思,才終於登上了太子之位……這些不說也罷。”
“等我有了一點兒自己的力量,我就開始四處尋找穿越者的蹤跡。我想偌大的世界不可能只有我一個穿越者吧,若是隻有我一個人是穿過來的,那我也太寂寞了。”
沈沅鈺焦急道:“那你有沒有找到別的穿越者!”旻文太子這個想法她也有過,只是她的力量比起旻文太子來,實在太過微不足道,所以這個想法也就只是一個想法,沒有想旻文太子那樣得以實施。
旻文太子搖了搖頭:“我命人四處打探,四處搜尋奇聞異事,只可惜一連數年過去了,可還是一無所獲。眼看着我都要陷入絕望的時候,我派在大晉的探子卻給我送來了好消息,讓我從蛛絲馬跡之中找到了你。”
沈沅鈺一愣:“我到底是哪裡露出了馬腳?”
旻文太子笑吟吟地吐出幾個字:“線索有兩樣,一是撲克,一是頭油,得到這兩種線索之後,我就命人密切關注你的一舉一動,觀你之言,查你之行,很快我就確定了你就是另一個穿越者。其實咱們這雖然融入到了這個時代,可是畢竟咱們骨子裡和這些土著們還是不一樣的,咱們的行爲方式咱們某些不經意的舉動,土著們看不出什麼來,落在咱們的眼裡卻都是線索。”
沈沅鈺大吃一驚,“這麼說這些年來,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監視之下?”
旻文太子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道:“沒有那麼誇張,不過你做的很多事我都知道而已。”
沈沅鈺只覺得背後泛起一股涼氣,她是大晉四大門閥之一蘭陵沈氏的嫡女,自己的一舉一動卻都在旻文太子的監視中,那旻文太子的情報網到底有多大多廣多可怕?
不知怎麼的,沈沅鈺心裡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旻文太子可能是太過激動了,心細若發的他竟然一時之間沒有覺察到。仍在自顧自說道:“你不知道我剛剛得知這些線索之後有多激動,真想立刻拋下一切到大晉來看你。只是北燕內部的鬥爭日趨激烈,我根本就離不開,這件事又絕不能假手他人,所以我一直在尋找一個機會,直到我和大晉三皇子庾邵淵合作拿下司州,這才找到機會出使大晉。其實這樣一件小事,又何須我親自出馬呢,我這次出使大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想親自來見你一面。”
沈沅鈺已經聽傻了。
旻文太子又接着道:“所以我纔會剛化妝成沐九,到了建康之後,就先想辦法和你見了一面。”他微微一笑:“你真是給了我不少驚喜,如你這般聰慧的女子,就是在咱們原來的那個時代,怕也是鳳毛麟角。”
沈沅鈺臉色一紅,“你過獎了!”
旻文太子笑着拿出那個造型別致的指環,道:“這東西,我本來是想叫真定代我送給你的,誰知道她會對着你發瘋。”
沈沅鈺將那個指環接在手裡,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薰陶,她對首飾的鑑賞能力已經極高,自然看得出這指環製作得極爲精巧,正面鑲嵌着一顆碩大紅寶石,戒託配以小顆鑽石拼湊出吉祥紋樣,最別緻的是那顆紅寶石被匠人磨製成一個振翅欲飛的鳳凰形象。沈沅鈺連忙道:“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旻文太子不容分說,硬是把指環戴到了她的手指上。“這指環的確貴重,不過不是因爲它本身的價值,這上頭的寶石就是再貴重,也總是有價之物,這指環最最貴重的地方在於,它是北燕太子妃的象徵。”
“太子妃?”
旻文太子深情地看着她:“不錯,是太子妃,我的妻子。”他忽然一把拉住沈沅鈺的手,道:“嫁給我吧,做我的太子妃。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咱們這樣,瞭解彼此的心思,咱們是天生的一對兒,就該做夫妻!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登上皇位,到時候滅掉北魏和南晉,我統一了天下,你就是萬民之母的皇后。”
沈沅鈺一時之間覺得心亂如麻,“可是,可是……你的妻子?”
“我的原配妻子李氏已於三年之前就去世了,我曾發誓要爲她守制三年,如今三年時間已到。父皇一直叫我續娶名門千金,我一直頂着父皇的壓力不肯,爲的就是娶你。”他目光流露出的真誠那一瞬間讓沈沅鈺也心頭一震。
換了任何一個女人,旻文太子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當面求懇,必會立刻答應下來的。可是沈沅鈺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劃過的卻是庾璟年那張冰冷中卻帶着暖意的笑臉。
按說旻文太子這個穿越者和她有着共同的的經歷,應該更能給她安全感纔是,可事實上,沈沅鈺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比起旻文太子來,庾璟年纔是她的良配,她也不知道這個結論從何而來,可就是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牢牢佔據着一席地位,不可動搖。
沈沅鈺心裡亂哄哄的,只得搪塞道:“你還有孩子……”旻文太子的履歷和資料大概大晉的高層就沒有不知道的,他娶關中頂級大族隴西李氏的嫡女爲太子妃,兩人琴瑟和諧,生下兩子一女,他的側妃張氏也爲他生下一個庶子,他的嫡長子慕容韜如今已被封爲世子。
也就是說,他已經是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的父親了。
旻文太子道;“這個你放心吧,既然老天讓我穿越這一遭,又給了我這樣的身份,我是絕不會辜負上蒼對我的厚愛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蕩平北魏,渡過長江,一統天下。這樣的一番功業,自該由咱們的兒子來承擔。”也就是承諾,日後讓沈沅鈺的兒子當太子做皇帝。
沈沅鈺這個時候已經慢慢從剛纔的震驚之中緩過勁兒來,聽見旻文太子的話,只覺得全身發冷。世人都說他和太子妃李氏鶼鰈情深琴瑟和諧,可看他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如此薄情,她又怎麼能保證,他就會對自己始終如一地好呢?
旻文太子見她目光中仍有猶豫,便又加碼道:“非但如此,我還可以答應你,若你答應做了我的太子妃,我便遣散東宮中的所有的女子,一生一世只守着你一個人。”
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了。
若是換做剛纔,沈沅鈺也許會被他所說的話而動容的。可是現在……
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了計較,卻緩緩地道:“我現在心裡很亂,你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何況這樣的大事,就是我答應了,還有蘭陵沈氏的長輩,還有大晉的皇帝,他們能那般輕易的答應嗎?”
旻文太子一愣,笑道:“是我太心急了。我會給你時間讓你好好考慮的。”
沈沅鈺鬆了一口氣道:“謝謝!”
旻文太子又道:“至於蘭陵沈氏和大晉皇帝的態度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叫他們乖乖地將你雙手獻給我!”語氣中透出十足的自信。沈沅鈺也相信他有足夠的能力和手段做到這一切。
她還是忍不住問:“你打算怎麼做?”
旻文太子神秘一笑:“這件事先容我賣個關子!”
沈沅鈺想了想,道:“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是不是咱倆前世也認識,至少見過,在你的身上,我怎麼總感覺有種熟悉的感覺?”
旻文太子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你前世住在b市,你在哪個城市?”
b市是全國的經濟、金融中心,繁華的國際大都市,沈沅鈺道:“我住在c市,和b市相差十萬八千里呢,看來咱們是不認識的,還真是有點奇怪。”旻文太子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按說應該是不會錯的。
沈沅鈺不死心,又問了一句:“那你前世是幹什麼的,叫什麼名字,我一定聽過你的名字。”若旻文太子前世只是一個屌絲,穿越到這個時代是絕不可能混到現在這樣風生水起的,把古代人都當成傻子,只有現代的穿越者才最聰明?那是瑪麗蘇小說裡纔有情節。
“說起來,前世我大概還是有一點兒名氣的。”旻文太子呵呵笑着說道:“不過這件事在這個世界上我大概只能向你炫耀一番了。前世我是個做生意的,我的名字叫方健。”
“方健?”沈沅鈺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你是銳翔集團董事長方健?”
旻文太子見她這樣激動,以爲她是在前世聽過自己的傳奇,並未太過疑心。笑道:“你聽過我們的名字?”
沈沅鈺苦笑道;“怎麼會沒有聽過呢?在前世你雖然沒有現在這樣出名,那是因爲沒有給你今世這樣大的舞臺,你以數萬元資金投資創業,僅僅五年時間,就從一個僅僅數平方米的小辦公室發展成爲擁有數十億資產,5家子公司上市的龐大企業集團。你成功創建了自己的財富帝國,你本人登上過美國時代週刊,你的事例入選了哈佛教材成爲經典案例,你是無數年輕人的偶像,激勵着她們不放棄一夜暴富的夢想在帝都魔都四處碰壁……”
旻文太子笑着擺了擺手,道:“過去了,都過去了!”沈沅鈺說的很對,現在他擁有了更大的舞臺,更多的資源,他也可以做出更驚天動地的事業,在前世那樣不利的條件下,他都可以躋身上流社會,何況是現在,若是不能成爲北燕的皇帝,藉機一統天下,那就枉費了上天讓他穿越一回,又給他這樣的高貴的身份。
旻文太子是個極爲細心的人物,只是今天在這個異時空裡,見到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老鄉,他也難免有些情緒失控,並未注意到沈沅鈺背在身後的拳頭緊緊握着,指甲幾乎陷進了肉裡。
方健!方健!竟然是他!
沈沅鈺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纔將自己沸騰翻涌的情緒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