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氏嘆了一口氣,“既然人都來了,快叫她過來和大家見面吧。”
袁王妃答應了一聲,帶着丫鬟親自去門口迎接,不一會就帶了庾彤回來。只見庾彤神情麻木,臉色蒼白,全沒有庾之瑤那種婚後滋潤嬌豔的表情。非但如此,她的眼睛都是腫的,似乎是哭過。
難道是和丈夫吵架,沒奈何回了孃家?
沈沅鈺不由詫異,按說劉家公子也是袁王妃千挑萬選出來的女婿,人品性格也該不至於太差,怎麼和庾彤這才成親幾天啊就鬧到這種境地?
袁王妃帶着她給衆人紛紛見禮,然後道:“你也坐下來一塊兒用飯吧。”
庾彤剛纔見禮的時候臉上的肌肉就是僵硬的。現在更是直接說:“娘,我不舒服,你派人送我回榮華院休息一下吧。”
袁王妃臉色一變。家醜不可外揚,她是不想讓大家都看庾彤的笑話,才讓她上桌吃飯,沒想到女兒一點兒不靈醒,或者女兒哀莫大於心死,已經不把面子看在眼裡了?
庾彤這話一出口,是個人都知道她是和婆家鬧彆扭了。
袁王妃強撐道:“老太太還在呢?你怎麼能就退席了?”
郗氏暗自嘆了一口氣:“罷了,誰沒有個不舒坦的時候,七丫頭,就叫她下去休息吧!”
沈沅鈺想起前陣子成親第二天劉家就上了門,就知道這婚事肯定出了問題。三日回門的時候,她是見過庾彤劉振小兩口的,和姑爺劉振態度怪異,似乎是相互不理睬,不像是一般的新婚夫妻。又看了不遠處的真定長公主,見她臉上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笑容,心中不知怎地微微一緊。
袁王妃這纔派人把庾彤送回了榮華院。她擔心女兒,接下來的家宴食不知味,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席,立刻就回了榮華院。
進門就問丫鬟:“七小姐呢?”
“在內室!”
袁王妃就急急挑了簾子走進去。只見庾彤正呆呆地坐在牀榻上,臉上是一片愁容。
“娘!你終於來了!”庾彤一下撲到袁王妃的懷裡,低聲抽泣起來:“娘,我要和離,我在劉家過不下去,我要和離!”
“你究竟在說什麼?”袁王妃不悅道:“我不是才幫你協調了你和姑爺之間的關係,你怎麼又起幺蛾子。再說你什麼時候回孃家不行,非得這個時候,連累你哥哥和嫂子一起跟着丟臉!”
庾彤大哭:“娘,你怎麼這麼狠的心!你有了哥哥嫂子,就不管女兒了嗎?劉家的那個老太婆,天天指着女兒的鼻子大罵女兒不貞潔,是淫、娃蕩、婦。妯娌們也瞧不起女兒,在背地裡編排女兒!那劉振,這幾天一連幾天都歇在姨娘的院子裡,根本就不肯踏足我的房間一步!我找他理論,他不但罵我,他還打我,他說若不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早就寫下休書把我給休回孃家了!”
庾彤哭着撲倒在牀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在家裡的時候一向貞靜賢淑,怎麼就成了淫、娃蕩、婦了?!”
原來沛國劉氏也是高門大戶,庾彤嫁的劉振是沛國劉氏的嫡枝,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庾彤滿懷着希望加入劉家,哪知洞房花燭夜那晚卻出了問題,兩人行過房事之後,庾彤卻沒有落紅。
這下子劉家整個都炸窩了。莫不是庾彤婚前和人私通,根本就不是處子吧?本來應該三日回門,但是出了這種事,劉家第二天就上了門,並且把庾彤給送了回來。
若真是庾彤不貞,那問題就十分嚴重了。琅琊王府就有騙婚的嫌疑,到時候不但庾彤要被很沒面子地休回孃家,琅琊王府甚至還要承擔法律責任。
袁王妃聽了劉家的控訴,一時也有些懵了。庾彤更是委屈的不得了,她婚前何曾與人私通過了?關鍵時刻,還是老太太郗氏出面救了庾彤一次,她再三保庾彤不是那樣的人,並且和劉家人解釋說還有其他原因也能導致新婚之夜沒有落紅,又請了太醫來幫忙解釋作證。這種事一般的人家裡絕不少見。
袁王妃放低了姿態,再三解釋,又大出血賠償了劉家幾處田莊鋪子,總而言之是想盡了法子,又請媒人出面撮合,劉家畢竟不如琅琊王府勢力大,這才勉強將庾彤帶了回去。
本來婚前兩家說話了的,成親兩年之內,劉振不許納妾不許睡通房,要等着庾彤生下嫡子再考慮這些事。出了這樣的事兒,劉振嫌棄庾彤,劉家自然也不會再遵守婚前的約定,庾彤的婆婆第二天就讓劉振把房裡的兩個丫頭給收了房,很快又從外邊爲他娶了一房良妾回來。
劉振從此就歇在妾室的房中,等閒不去庾彤的院子。本來庾彤忍一忍,慢慢想法子收攏劉振的心,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圓過去——袁王妃原來就是這麼教給她的。
可她向來高傲,不是一般的盛氣凌人。婚事上被庾之瑤壓了一頭本來心裡就不舒服,如今又出這樣的狀況,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心裡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加上一結婚就遇到這種事,根本就忍不住,見劉振再三再四地用妾室打她的臉,她一怒之下,就去了小妾的房裡,擺出主母的款兒,就讓婆子掌那妾室的嘴,沒打兩下呢,劉振就聞訊趕來,大怒擡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並且當着一衆丫鬟的面大罵她不要臉,是淫、娃蕩、婦!
庾彤長這麼大,何曾受到過這種侮辱,自然要回孃家來訴苦。
“什麼?他真的對你動手了?”袁王妃聽到這裡也不由火冒三丈。她的女兒,一直是捧在手心裡嬌養長大的,她從來都不曾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如今卻在婆家被人欺負成這樣。
庾彤道:“不信您看!”就叫丫鬟打了熱水進來,把塗在臉上的脂粉全都洗掉,袁王妃細看過去,果然見女兒的左臉微微發紅,並且比右臉高出一些,像是有些腫了。剛纔之所以沒看出來,是因爲被庾彤用脂粉給遮蓋住了。
“劉家真是欺人太甚!”袁王妃也不由暴怒。
庾彤嗚嗚哭道:“母親,您讓我和離吧。這樣的日子我實在沒法再過下去了。婆婆天天讓我到她的跟前立規矩,有空就罵我;妯娌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劉振更是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女兒的日子過得實在是苦啊!”
袁王妃聽說女兒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一時之間也動了讓女兒和離的念頭,不過一轉瞬,就又被她否決了。“女子和離,那是個什麼名聲?到時候你想再嫁,不要說沛國劉氏那樣的人家,就是一個三等門戶,也未必願意娶一個和離的人做正妻!更何況,若是真的和劉家撕破臉皮,劉家把你不貞潔的謠言傳出去,你以後還怎麼做人?”
庾彤急道:“那我怎麼辦?他都動手打我了!”
袁王妃一咬牙:“這幾天你就先在孃家住着吧,娘會出面再和劉家交涉。”又安慰庾彤道:“總能想到法子的!”
好不容易安撫了庾彤,送她去歇着了。袁王妃只覺得頭痛欲裂,宋嬤嬤便小心地上前幫她按摩太陽穴。袁王妃嘆了一口氣,睜開眼睛道:“真定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宋嬤嬤小心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然後安慰道:“公主還年輕呢,前陣子,奴婢藉着給公主請平安脈的檔口,叫太醫給她把了脈,太醫說她的身子又沒有問題,適合生養。一直沒有孩子可能是時候未到的緣故吧,我想用不了多久四爺和公主很快就會有孩子的。”
袁王妃發愁道:“他們成親都有一年半了,到現在還沒有個動靜。你說我能不着急嗎?”頓了頓,猛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剛纔說找太醫給真定摸過脈了,既然真定沒有問題,那會不會是……”生孩子是雙方的事兒,不是真定的問題,那很有可能就是庾濤的問題。
宋嬤嬤臉色一變:“不會吧……”
袁王妃站起來,焦急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半晌之後,終於出言道:“你明天去把保和堂的張大夫給我悄悄地請過來,叫他給濤兒瞧瞧,不要驚動任何人。”那張大夫乃是袁王妃最常用的大夫,爲人知情識趣,又一向口風很緊,所以袁王妃才讓宋嬤嬤去請他過來。
宋嬤嬤道;“是!”
說完這些話,袁王妃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撫着額頭道:“我最近怎麼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兒啊。”
袁王妃感嘆莫名的時候,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真定長公主正坐在梳妝檯前,她的貼身丫鬟冷蓮正在用一把牛角梳給她通頭髮。
真定的嘴角邊一直銜着淡淡的笑容。她笑着對冷蓮道:“你今天瞧見庾彤那個賤貨的表情沒有,可真是大快人心呢!”
冷蓮的手就不由的一抖。真定就是一個變態,冷蓮跟着她這麼多年,對她的手段知之甚詳,不由在心裡暗歎,庾彤惹了誰不好,偏偏惹着了真定,結果被算計到如今這種境地,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來昔年真定剛剛嫁到琅琊王府,仗着自己的身份,飛揚跋扈,即便對着袁王妃這個婆婆也沒有多少恭敬。庾彤看不下去,不但當面對真定冷嘲熱諷不假辭色,還讓庾濤這個四哥好好管教真定。
這事兒傳到真定耳朵裡,真定卻沒有立即就報復她,冷蓮就知道憑真定睚眥必報的性子,一定是醞釀更大的陰謀,庾彤要倒黴了。
果然真定一直忍着,直到她出嫁的前十天,才找了個由頭把她騙到自己的屋子裡,用迷魂香將其迷倒,然後親自動手破了她的處子之身。
真定這個人,既喜歡男人,又喜歡女人。但是她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庾彤雖然有點姿色,但是那一身尖酸刻薄的氣質,真定還真看不上她這種貨色。她之所以這麼幹,目的就是爲了讓庾彤倒黴。
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不要說袁王妃自己不知道,就連庾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當天她從真定的房間裡出來,下面見了紅,她自己還以爲是小日子錯亂,提前來了。
冷蓮實在想不明白,真定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自從沈沅鈺搬出了琅琊王府,真定也想過不少法子,想往成王府安插一些細作,哪知庾璟年夫妻倆十分精明慎重,真定試了幾次,不但次次失敗,還差點暴露了自己,最後只好放棄。
慕容圭交給她的正事沒有做好,卻每天在琅琊王府裡興風作浪,只不過真定一向不愛按常理出牌,她早就習慣了。
正在這時有小丫鬟進來通報:“殿下,四爺來了!”
真定道:“就說本公主已經歇下了,叫他自己去前院書房休息。”這一年多年,真定恩威並施,徹底地把庾濤治得服服帖帖的,叫他往東絕不敢往西。
一開始的時候,真定就表現得對房事不是很熱情。和庾濤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架勢,庾濤初嘗各中滋味,哪裡受得了這樣吊着,他礙於真定的身份,不敢隨便納妾,就偷偷地和一個丫頭好上了。
哪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真定的掌控之中,真定就着這件事敲打了他幾次,他卻佯作不知。有一次他和丫鬟正在後花園的一處小院子裡偷情,被真定帶人直接捉姦在牀。
真定手裡拿着一把鋒利的寶劍,手起刀落,剛纔還在和庾濤燕好的丫鬟一顆大好的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鮮血噴了庾濤一身。庾濤只是一個公子哥,哪裡見過這個,溫熱的鮮血噴在他的身上,他只嚇得魂都沒了,忍不住就大聲尖叫起來。
真定神色冷淡,眼含殺機地道,揚言要割掉他的下面的那嘟嚕,送他去當太監。說完後手持寶劍在他的下面一揮,當時庾濤就嚇得暈過去了。
等他醒來之後,雖然發現自己的那嘟嚕安然無恙,那東西卻還是嚇得在真定面前幾天不敢擡頭。差點兒從此一蹶不振,成爲陽痿。
從此之後他再不敢對真定說個不字。哪知真定見他聽話,竟然送了一個妙齡婢女給他做通房,一開始庾濤根本不敢收用,後來戰戰兢兢地用了,發現真定居然真的沒有生氣,不由嘖嘖稱奇,也對真定陰晴不定的性子有了深刻的認識,再不敢對真定有絲毫違拗。
庾璟年和沈沅鈺用過飯後,不顧郗氏的挽留,還是帶着孩子返回了成王府。孩子們早都伏在庾璟年的肩膀上睡着了。庾璟年成了他們的人肉墊子,一動也不敢動。
沈沅鈺怕吵到了兩個孩子,說話的聲音極低:“七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瞧着她似乎是叫人打了一巴掌?”
沈沅鈺前世是做律師的,眼光多麼毒辣,庾彤那點小手段根本就沒有瞞得過她。庾璟年也看出來了,淡淡笑道:“劉振懷疑她婚前不貞,莫說只是打她一巴掌,就是休了她,也是正常的。”
沈沅鈺忽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庾璟年“噓”了一聲,道:“小心吵到了兒子們。”他一年多來沈沅鈺在府裡撫養兩個哥兒,他在外頭也沒閒着,把早年的建立的情報網進一步完善,加上權力大增,整個建康的一舉一動如今都在他的監控之中,太子和大皇子的勢力已經被他和三皇子打壓得擡不起頭來了。
所以劉家發生的這些事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也懶得用這些話污了沈沅鈺的耳朵。如今沈沅鈺問起,他就把前因後果解釋給她聽。
沈沅鈺吃了一驚:“說七妹妹不是處子之身了?”庾彤目下無塵,從來不把庾璟年這個哥哥,更不把她這個嫂嫂放在眼裡。當年沈沅鈺生孩子的時候,所有妹妹都過來看過沈沅鈺和雙胞胎,只有庾彤,推說身子不舒服,居然連面兒都沒露一次,加上平日裡的一些表現,沈沅鈺已經徹底不待見她了。
但是若說她婚前和人苟且,這種事沈沅鈺還是不相信的。
“莫不是七妹妹不小心……”她是現代人,自然明白那層膜其實很容易就破了,還有很多人第一晚其實是不會流血的。庾彤十之八、九是被劉家人給冤枉了。
“咱們已經搬出了琅琊王府,這件事就不用咱們管了。你忘了她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了?”庾璟年道。
沈沅鈺一想也是。庾彤這樣的人,你幫了她,成了她未必會感謝你,不成,卻肯定會怨上你,所以還是敬而遠之的好。袁王妃又那般本事,定能想到法子的。
第二天是中秋佳節。庾璟年和沈沅鈺要去宮裡領宴,本來這種場合他們是不想帶着雙胞胎的,可是皇帝早早就下了旨意,讓他們把雙胞胎抱去給他瞧瞧,兩人便只好帶着雙胞胎出門。
臨行之前,有人進來回報說金靈求見。
庾璟年見蕭十三表現得可圈可點,去年年底終於鬆了口讓金靈嫁給蕭十三。沈沅鈺待金靈十分親厚,讓金靈從成王府發嫁又給她置辦了豐厚的嫁妝。結果金靈嫁過去半年後便懷了身孕,如今胎兒已經三個月了。
沈沅鈺聽說金靈來了,不由大喜。連忙叫人把金靈請了進來,又把綵鸞、綵鳳、蕊心全都叫到跟前。金靈已經開了臉梳了婦人的髮髻,穿着桃紅色的衫子比未成親之前成熟了不少。見了沈沅鈺還像從前那樣要給她跪拜,沈沅鈺連忙叫綵鳳扶住了她。
“你是有身子的人,咱們又不是外人,何必要行此大禮呢?”便叫人搬了椅子讓金靈坐下,問道:“蕭十三對你還好吧,你在蕭府裡住得可還習慣?”王爺對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是很好的,蕭十三成親他便花錢買了一座宅子送他。
金靈露齒一笑,臉上洋溢着開心幸福:“十三哥待我很好,王爺給的宅子也大,我們住得很舒心,爹爹和哥哥都說我找了個好人家。”
金靈是一根筋的性子,她說蕭十三的好,那就一定是真的好。沈沅鈺聽到這裡就放心了,不過還是叮囑道:“蕭十三那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叫王爺收拾他!”
金靈使勁點了點頭,沈沅鈺便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經三個月了吧,怎麼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大夫是怎麼說的?”
金靈道:“大夫前兩天給我把過脈,說是孩子一切很好,可能是我本來就瘦所以還沒有顯懷吧。”
沈沅鈺又問了她幾句也沒有孕前反應啊之類的,金靈一一回答了。沈沅鈺便叫了兩個哥兒出來和金靈見面,金靈這三個月來也一直在家裡養胎,好久沒有見到兩個哥兒了,驚呼一聲道:“小少爺們都長這麼大了!”
逗了會孩子,沈沅鈺便笑着對金靈說:“你今天來得不巧,我們要去宮裡領宴呢,不能多陪你說話,等過了今天你再來,咱們主僕再好好敘談。”
金靈道:“王妃,我今天就是爲了您進宮的事兒纔來的,我現在有了身子武功大打折扣,不過我有一個堂妹,武功雖不如我但也相當不錯,人也忠誠可信,就讓她陪着王妃和兩位小少爺進宮吧。”
沈沅鈺聽了大喜,“當真?快讓你妹妹進來給我瞧瞧!”
不大一會兒,小丫鬟就帶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進來,那少女和金靈有五六分相似,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個不停顯得十分可愛。
沈沅鈺問了問她的情況,原來此女名叫金慧,小的時候和金靈一起跟着金靈的父兄練武,後來金慧跟着爹爹去了江州,去年纔剛剛回來。
小姑娘個性爽朗和金靈的呆萌還不一樣,沈沅鈺十分喜歡她,便讓她跟着保護自己。因爲面見金靈耽擱了一點時間,庾璟年已經派人來催了,沈沅鈺這才辭別了金靈上了馬車。她把金慧的事說給庾璟年聽,庾璟年道:“金慧安全可靠,你儘管放心地用。”
“誒?”沈沅鈺才明白過來,“金慧是你安排回到建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