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馳瞳孔微緊,握着酒壺的手猛地握緊。
軒轅墨看了呂馳一眼繼續道:“其妻女兒偷偷出府買藥醫治其孃親。男子知後,讓人鞭打其女。”說到着軒轅墨停了下來,心裡不覺心痛。這些都是他讓人查出來的。那時她不過八歲而已。
軒轅墨擡眼看着凝視着某處的呂馳接着道:“算是老天長了次眼,女子熬過此劫,原以爲再慘也便這樣了。隨知那姨娘歹心,讓外院家丁侮辱了那女子,想逼迫女子自縊,不想卻逼瘋了那女子。”
“砰——”呂馳手中的酒壺被他硬生生地捏碎。大娘那時的確瘋了,他見過,很心痛。但卻不知是如此被逼瘋的。
軒轅墨黑色的瞳孔凝視着呂馳道:“然這還未完,那姨娘見那女子未死,既然命人將其活活埋死。其女發現真相,求那男子爲其母主持公道,那男子卻讓人將其女鞭打後關至柴房。而那姨娘爲除根,將其女鎖在柴房活活燒死。”
軒轅墨黑色的瞳孔緊緊地凝視着呂馳道:“呂參謀認爲如此狠毒的姨娘,如此絕情寡義的男子當誅否?”
呂馳眼裡充斥着怒火看着軒轅墨道:“王爺,你給臣說這些是想讓臣誅父嗎?”
軒轅墨卻淡淡一笑道:“本王只覺得呂參謀是個孝子,但孝卻不是愚孝。且呂參謀此刻對呂榮之孝,對其母不是極大的不孝嗎?”
呂馳手緊緊握攏。
軒轅墨又道:“呂馳,本王不是好事之人。但聽聞這些後都感憤恨,而你身爲人子又會是如何感受呢?想想被侮辱時你孃的無助,想想被活埋時你孃的絕望,還有你那被大火掩埋的妹妹,那時她不過十歲而已。她們又有何錯,卻得如此對待。”
呂馳沉默不語。菡兒,他一直以爲是大娘的死讓大家疏忽了她,才讓其掉進了井裡而歿的。卻不想卻是如此的真相。那個他以爲的家,如今讓他陌生得害怕。
軒轅墨起身看着呂馳道:“仁義忠孝,本王相信呂參謀自是習得。其父如何,你心裡亦自然有所答案。你若繼續護他,繼續愚孝,便真成了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
說完,軒轅墨轉身離去。呂馳是個將才,他對其是有幾分惜才之心的。
再則,如若呂馳一味地護呂榮,那固執的女人恐會用激進的方法對付呂榮,到時候恐不小心便害了其自個。所以今日他纔來此點破一切。
他希望呂馳能想明白,否則爲保護那笨女人,他恐不得不先除呂馳。
呂馳醉醺醺地回到呂府。
家丁爲其打開大門。
呂馳晃晃悠悠地看着家丁問道:“老爺在哪?”
家丁回道:“老爺還在書房。”
呂馳沉眉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而去。
家丁見狀跟了過去道:“二少爺,老爺吩咐了,不得任何人靠近書房。”
呂馳微停,看了家丁一眼,繼續往書房方向而去。
呂榮書房內——
靖國之人看着呂榮冷聲道:“呂大人,我手下之人是爲靖國大業而來,不是爲呂大人的私事。”
呂榮臉微寒,“本官幫襯你們,如若連使喚你的手下替本官除個人都不行,本官便要掂量和你們合作是否還有必要下去。”
靖國之人冷了臉,沉默稍許道:“你讓我手下去殺之人乃吳越四皇子的夫人,如若敗露了行跡,我靖國費盡心思送入吳越之人恐盡數被誅。”
呂榮哼聲道:“不過是個小小夫人而已,你手下都辦不好,你靖國派來的這些無用之人被殺亦不算損失。”那個菡姑姑他倒是小覷了,沒想到既然讓四爺納其爲夫人。
“你——”靖國之人氣憤道,“呂大人此番便是過河拆橋。別忘了,呂大人如今能得吳越皇帝重用,靠的是靖國給你送來的東陵公主。而你我的約定是送東陵公主入宮後將其殺之,嫁禍給吳越,從而讓東陵靠攏靖國。而如今,東陵公主已然安然回東陵去了。”
呂榮冷冷道:“本官該做的都做了,是你手下無能殺不了人。”
靖國之人氣結。
此時,房門被猛的地推開,呂馳出現在房門外,面色僵冷。
靖國之人大驚,呂榮亦然。
呂榮回神,對着靖國之人道:“你先離去。”那羣無用的下人,他亦吩咐不得讓人靠近書房的。
靖國之人看了呂馳一眼欲走,卻被呂馳攔住道:“你休想離開。”
靖國之人看了呂榮一眼。
呂榮上前拉住呂馳,而後使眼色讓靖國之人離開。
呂馳見狀欲攔,卻被呂榮拉住。
靖國之人出房門,一躍而走。
呂馳見狀轉身看着呂榮失望道:“爹,你果真做了賣國求榮之事。”如若不是自個親耳聽到,他不會相信的。
呂榮寒臉,“馳兒,這是你跟爹說話的口氣?”
呂馳大聲道:“兒子一直以爲爹是剛正之人,兒子對爹失望極了。”
呂榮冷臉。
呂馳大笑一聲道:“別人給兒子說爹是佞臣,兒子不信。而如今兒子可笑昔日的無知。”
呂榮厲聲道:“呂馳,你這是在訓斥你爹!”
呂馳看着呂榮道:“兒子不能嗎,爹做如此多是腌臢之事,便不能說嗎?”
呂榮火大,卻強壓下來道:“我與靖國之事不是你知道的那般簡單,當初如若你爹不靠攏靖國,早被蕭家害死了。”
“爹倒會辯解。”呂馳冷笑恭親王的話在耳邊不斷地響起,呂馳心被揪得生疼。
呂馳看着呂榮道:“爹昔日靠顧家,卻錯待大娘是爲不義;爹不顧大娘病重,任其自生自滅是爲不仁;爹罔顧爲人臣子,與他國勾結,是爲不忠。我呂馳的爹便是個不仁不義不忠之人。”
“啪——”呂榮氣得發抖一巴掌打到呂馳臉色。
呂馳看着呂榮卻大笑,“打得好,父之過,兒受之。打得好——”說着呂馳晃晃悠悠地走出書房。
呂榮跟上去大喊道:“你去哪。”
呂馳停下來,微微側頭道:“兒子以身爲呂家人而恥。”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呂榮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