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看着柔妃的驚愕冷笑道:“看來柔妃不知。不過本夫人心善,聽聞柔妃和恭家八少爺感情甚好,當然是捨不得讓其獨自上路。所以本夫人好心,送柔妃先去黃泉路上等這可好?”
柔妃眼一沉看着佟夫人道:“你想做什麼?”
佟夫人輕輕一笑,露着妖媚的神情道:“柔妃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本夫人都說得如此清楚了,怎還會不明白了。”
柔妃擡起胸膛道:“你敢!”
四爺雖然關了她,這佟姚再妄爲也不敢動她,因爲她至今還是四爺的側妃。
佟夫人但就冷冷一笑,輕聲道:“不敢嗎!”手卻突然一揚,刀光閃過,柔妃只覺得雙膝一陣劇痛,跌倒在地。定眼一眼,膝蓋上血流不止。
佟夫人冷眼看着痛得冒冷汗,卻死咬着牙不叫聲的柔妃冷哼道:“你倒是還有些骨氣!”
而後一個眼神,身旁的奴婢退出房門,再回來,手裡提了個木桶。
柔妃忍着劇痛看着佟夫人道:“你便如此本事。”她驚愕這賤人會武功,但絕傲讓她不能服軟。
佟夫人嘴角微揚,奴婢將桶裡的燈油澆到兩旁捶下的布簾上。而後將一旁的蠟燭推到,火遇上燈油,頃刻間竄了起來。
佟夫人看着趴在地上的柔妃陰冷的聲音緩緩道:“柔妃,這便是本夫人還給你的昔日‘恩情’。”
說完,佟夫人轉身走出屋,但卻未離去,而是站在院裡看着屋裡掙扎着要爬出來的柔妃。
柔妃用盡力氣想往外爬去,周圍的滾燙的空氣讓她快要窒息,好不容眼看門欄便在眼前,突然身後一陣扯力。
柔妃回首,卻見原本應該死了鳳蝶狠狠地抱住自個的退。
“放開本宮,你個該死的狗奴才。”柔妃用力想要扯開鳳蝶的手。
鳳蝶擡起頭,如怨靈般的瞳孔死死地凝視着柔妃,咬着牙道:“要死,我也帶上你。”
鳳蝶話剛落,頭頂橫樑癱倒了下來,壓在二人身後。
院裡佟夫人冷眼看着一切。
突然一個黑衣人落到佟夫人身旁,佟夫人無一絲驚愕,但就道:“回去告訴主子,柔妃歿了。”
黑衣人看了佟夫人一眼,一躍而走。
此時,院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佟夫人身旁的奴婢道:“夫人,該走了。”
佟夫人冷眼看了眼被大火吞噬的房屋,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顧梓菡菡院——
“咚咚——”門外傳來一陣輕細的敲門聲,吵醒了顧梓菡。
顧梓菡起身,看了眼身旁的軒轅痕,起身下了榻。
顧梓菡出了屋,離愁站在屋外。
“何事?”顧梓菡問道。
離愁眉頭微蹙道:“菡妃,外面奴才來報,說柔妃的香園走水了。”
顧梓菡眼眸微眯。
離愁又道:“聽說柔妃和她的貼身婢女都被困在了裡面。”
“人救出來沒?”顧梓菡問道。
離愁搖了搖頭,“火勢太大,進不去。等衆人滅後,柔妃她們只剩下一堆燒焦了的屍體。”
顧梓菡眉頭微蹙,“起火的原因可有查出來。”
離愁道:“初步斷定當是打翻了燈火。不過,柔妃的婢女胸口插着一支金簪,是柔妃的。所以黃總管判斷恐是柔妃和奴婢起了爭執,兩人推打間打翻了燈火,點燃了布簾。”
顧梓菡靜默不語。
離愁問道:“方纔黃總管來問話,說是請示菡妃要如何處理柔妃的屍體。”柔妃的事府裡都傳開了,她陷害菡妃被四爺關了起來。雖然四爺還未定其罪,但卻是遲早的事。如今歿了,卻還是個側妃的身份,所以黃總管讓人來問話。
顧梓菡沉默稍許道:“你讓黃總管去內務府報備,然後以側妃的規格安葬了柔妃。”
離愁眉頭拉攏,“菡妃,她如此害你,你何以還?”
顧梓菡看了離愁一眼,“她已死,生前總總又何必計較。”
“是,菡妃。”離愁低頭道。對於菡妃的仁慈,離愁不得不佩服。
顧梓菡進了屋,坐在暖榻上目光沒有焦距地看着某處出了神。柔妃死得蹊蹺,即便她真和奴婢發生爭執打翻了燈火,但何以逃不出去。
突然肩頭一沉讓顧梓菡回了神。擡頭便見,軒轅痕拿着狐裘給自個披上。
“你身子未好,夜裡起來也不知加件衣服,當是不讓本王放鬆片刻。”軒轅痕淡淡的聲音帶着微微責備道。
顧梓菡擡頭看着在自個對面坐下的軒轅痕,“我把四爺吵醒呢?”
軒轅痕搖了搖頭,“身邊少了你感覺不安便醒了。大半夜的,你獨自坐在這想什麼?”
顧梓菡凝視着他黝黑的瞳孔,當是如此的話四爺說得越發的隨意了。但何以她卻少了以往那般的感觸。終是心裡生了隔閡嗎?
見她不語,軒轅痕眉頭微蹙道:“怎麼,可是出事呢?”
顧梓菡回神看着他眉頭緊蹙道:“柔妃歿了。”
軒轅痕微怔,卻也是片刻。
“如何歿的?”軒轅痕淡淡問道,語氣仿若隨意。
“夜裡屋裡走了水,柔妃未跑出來。”顧梓菡凝視着他道。
“如此啊!”他淡淡道。
顧梓菡眼簾低下,嘆息道:“對四爺而言,院裡少一個側妃亦不是在意之事。”
他個性清冷她知,只是她突然想,如若有一日,她對他而言便如今日的柔妃,她若枉死,對他而言也便不過是耳邊的一件聽聞罷了。
她嘴角微揚,顧梓菡,你何時變得如此怯弱了。
“過來,到本王身邊。”耳邊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她回神,起身走到他跟前。
他伸手將她拉入懷裡,她坐在他腿上,他環着她。
他低啞的聲音傳入耳中,“柔妃對本王而言,不過是父皇送進府裡的女子。你與她們任何人都不同。因爲你在本王這。”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上。
她看着他真摯的瞳孔,卻將頭埋入他胸膛。
他們這樣的彼此相擁又能到何時。如若有一天他們對立了,又會是如何的場景了。她不想去想象,但卻又止不住心裡的恐懼。
四爺,恐終究是她無法擁有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