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梓冉屋——
呂梓冉半躺在貴妃椅上假寐,身旁貼身婢女小嬋輕輕地爲其捏着肩頭。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呂梓冉眼眸緩緩睜開,身旁婢女小嬋見狀看向房門處出聲道:“何事?”
門外婢女的聲音傳來道:“去搜山的東營那讓人回了信。”
呂梓冉眼眸微眯。
婢女小嬋出聲道:“有何發現?”
“無一絲髮現。”門外婢女回道。
婢女小嬋眉頭緊蹙,而後道:“讓他們繼續去找。”
“是。”門外傳來離開的腳步聲。
呂梓冉欲起身,小嬋伸手相扶。
呂梓冉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微涼的風灌入屋中。
呂梓冉凝視着窗外半響,突然出聲道:“小嬋,本夫人的預產期是何時?”
“還有十五日。”小嬋道。
“事情都辦妥呢?”呂梓冉問道。
小嬋點頭道:“夫人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呂梓冉緩緩低頭,看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手緩緩地覆蓋在上面。十分柔軟的觸碰感讓呂梓冉眼眸猛地一寒。
呂梓冉拿開手,轉身走回一旁太師椅上坐下。
婢女小嬋跟了過去道:“夫人,若派出去的人尋不得那菡妃孩子的下落,是否要逼問離愁?”
呂梓冉擡眼看了小嬋一眼道:“此事先暫緩。”
方纔在城外南宮婉欲殺她的神情她還記得,雖然最後她以巧言騙過,但當下卻不能再多做動作。
呂梓冉眼眸微眯看向原處,南宮婉是第二個敢打她的人,那在山崖上的那一巴掌她記下了。總有一日她會十倍還回來。
“太后的事二少爺告訴四爺呢?”呂梓冉突然出聲問道。
小嬋微微頷首道:“二少爺已經秘密告訴四爺了。”
呂梓冉微微頷首。太后,當真以爲能控制得了她。她呂梓冉不會受任何人操控,只有她利用人的份。而對她有威脅的,她會毫不留情的除去。
小嬋一臉不解道:“夫人何以不直接告訴四爺,如此還能在四爺跟前立功?”
“你懂什麼。”呂梓冉冷冷道。
她跟太后合作之事斷不能讓四爺知道,若她親自去說難找藉口掩飾。但若是呂馳去,能找的藉口多着了。
且她與呂馳此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呂馳得了四爺的信任,對她日後是最大的幫襯。
皇宮中女人生存的法則不單單是靠帝王的榮寵,帝王榮寵如浮華,只有強硬的孃家纔是在後宮真正立足的籌碼。昔日宜妃便是最好的例子。
呂梓冉眼眸陰寒地眯起,她的目標是四爺身旁的位置。而任何擋她路者。
——殺!
皇宮,德妃寢宮——
德妃正坐在寶座上看着書,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閃到跟前。
德妃身旁的貼身姑姑大驚,看清來人後才鬆了口氣。但神情卻十分警惕。
德妃放下手中的書,太后看着來人道:“本宮以爲你目的已經達到,不會再留在京城的。”
恭青眼眸微眯,陰寒的聲音道:“這宮裡頭還有人欠本宮一樣東西,拿了本宮自然離開。”
德妃眉頭緊蹙,“你還想做什麼?”
恭青陰狠的瞳孔猛地射向德妃,“你不配問,你只要記住本宮的話。有些事最好到死都不要說,否則——”
德妃淡淡一笑道:“看來你今日來見本宮是來警告本宮的。不過——”
德妃神情猛地一沉道:“你也別忘記本宮話,若忘了,再做出有損吳越社稷之事,本宮同樣也是言出必行的。”
若不是洞悉背後要殺顧梓菡之人的打算,她是不會同恭青爲謀的。
恭青冷笑道:“不要說得一副大義泯然的摸樣,姑姑。你我都清楚,你也不過是爲私心而已。”
說完,恭青轉身離開。
恭青離開後,德妃坐在寶座上失去了神。
身旁貼身姑姑見狀道:“娘娘,你不必在意他說的話的。”
德妃擡頭看着貼身姑姑苦笑道:“他說得沒錯,本宮做這些說得冠冕堂皇是爲了江山社稷。但終究還是因爲私心。”
她一介女流,何來那般大的氣魄爲江山考慮。不過是爲了一人所做而已。
深夜四爺府——
東陵晟站在軒轅痕牀榻邊,黝黑的瞳孔凝視着昏迷中的軒轅痕。
“皇子,請爲吳越多份考量。”身後一個略微陰柔帶着些許滄桑的聲音道。
東陵晟微微側頭,看着站在自個身後的德井,景帝身旁的總管太監。
東陵晟眉頭拉攏,思量半響道:“把東西給本皇子。”
德井上前一步將手裡的玉瓶遞給東陵晟。
東陵晟接過玉瓶打開,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
東陵晟看着手中的藥丸,而後看向躺在牀榻上的軒轅痕。他很明白今日的決定若是有朝一日軒轅痕清醒了,定然會將自個碎屍萬段。
但終究他無法見到軒轅痕了無生趣地去尋她。
東陵晟嘆了口氣,情之一字,便如罌粟,碰不得。
翌日清晨——
左冷立在軒轅痕屋外。
兩日前的重傷雖傷了他元氣,但好在有東陵皇子給的要調理,如今雖恢復不到兩成,但還是能勉強下榻。
房門被推開,東陵晟走了出來。
左冷立馬迎上去道:“皇子,四爺如何?”
東陵晟上下打量了左冷一番,“你不在牀上躺着養傷,跑出來幹什麼?本皇子的藥可貴着。”
左冷麪色僵硬,低頭道:“謝皇子出手相救。”但他不該活着,四爺把菡妃交給他,他卻讓菡妃枉死。
一看左冷的表情,東陵晟便知其心裡在想什麼。說實話,如此的變故他亦是措手不及。他不過閉關二十日,這吳越的天幾乎就要變了。
好在是幾乎。
“左冷。”屋裡突然傳來軒轅痕清冷的聲音。
左冷微鄂,而後擡步往屋裡而去。然經過東陵晟身邊時,卻聽東陵晟突然道:“左冷,不要在他面前提菡妃的事。”
左冷一臉不解地看向東陵晟,卻見東陵晟已經踏步離開。
左冷狐疑地進屋,原本以爲東陵皇子是擔心四爺剛醒來受不住打擊,是以讓他不提。但以四爺對菡妃的在乎,如何瞞得了。
但進屋後,左冷發現自個似乎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