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嬋心情很沉重,之前她一直擔心自己的婚姻,覺得孟皓宇是個男子,婚姻應該是無礙的,倒也沒有太過關心。
卻是沒有考慮到自家哥哥足夠優秀之後,會有怎樣的女子來癡纏。
黃儀芳雖然沒有來癡纏,可是眼瞧着似乎是黃家看中了孟皓宇這個新貴。
要是讓孟皓宇娶了黃儀芳,從此之後怕會家無寧日,孟皓宇這一生也只會毀在此女手裡。
“我前兒也見了黃家小姐,長的那叫一個俊……”
劉梅盈盈笑着說話,滿臉都是爲皓宇着想的樣子。
眼瞧着老太太恨不得立馬把親事定下來,月嬋實在受不住,騰的站了起來:“老太太,哥哥的親事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我孟家主母不是那麼好當的,總得要挑哥哥歡喜的吧。”
她這話一出口,老太太原先還歡喜的面容立馬變了:“這是什麼話,自古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裡有自己喜歡不喜歡的理兒!”
老太太話說完,月婷眼一瞪:“老太太這話是,姐姐是怎麼回事,自己出醜要自主婚姻也便算了,還要拉哥哥一起來,老太太和太太都是長輩,怎會害了哥哥,這黃家小姐必是好的,哥哥怎麼會不喜歡。”
老太太趕緊點頭:“還是我們月婷的話對。”
月嬋心裡有苦說不出來,暗恨月婷出來挑撥是非,當下低頭輕言:“三妹不必說別人,你比哪個都甚!”
月嬋從來沒有這般當面鑼對面鼓的說過話,如此話一脫口。月婷臉皮脹的紫紅,只氣的雙眼狠瞪着月嬋。
老太太瞧這姐倆兒又要吵起來了,趕緊道:“算了,都別提了,等宇兒回來再說。”
看起來,老太太還是偏向她的,月嬋低頭輕笑一下,趕緊道:“老太太心疼孫兒,都是月嬋不懂事,先前不會說話。惹惱了您。”
見月嬋知情識趣,老太太也不再這件事情上打轉,只指着水晶道:“你去外邊侯着,大少爺一回來就趕緊來報。”
水晶笑着下去,心裡暗想等會兒看到大少爺。一定要把太太給他尋親的事情提一下。
水晶在二門外等了好長時間,還是沒有等到孟皓宇,纔要尋個背風的地方歇一下。卻聽門房跑過來道:“水晶姑娘,趕緊回老太太,宮裡來人了。”
水晶大驚,心說莫不是少爺在宮中出了事情。
“怎麼的?”水晶驚問。
“小的也弄不清楚。來的是宮中的公公,怕是……”門房還沒把話說完。水晶已經跑轉回去。
這裡,老太太等人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一腔喜氣要賀喜,正主卻沒有回來,只好耐着性子說笑一回,才說要讓人準備些吃食等物,卻見水晶匆匆回來,一臉的急色:“老太太,可了不得了,宮中來人了。”
老太太驚叫一聲站了起來。劉梅等人也趕緊站起來,月嬋緊走幾步扶住老太太:“老太太別急,怕是哥哥在皇上跟前得了臉。皇上要賞的。”
她這般安慰一番,老太太也平靜下來。扶着月嬋的手就往外走:“我哪裡有事,這一輩子過去,什麼風浪沒有經過,這麼點事哪裡就嚇着了。”
說着話,一羣人出得門去,緊着讓人招待宮中來使,又讓人去瞧孟之文在不在家。
好一會兒功夫得知,可巧孟之文得了皓宇高中的信兒,從衙門回來,專等賀客盈門呢,這時候已經去招待宮使了。
又一時,一個小丫頭匆匆過來,只說是宮中來旨,讓月嬋趕緊進宮。
月嬋心下暗驚,按住驚慌和老太太說笑幾句,便回房換了衣裳,坐了孟府的馬車直去了宮門口。
她到了宮門處才得知,御筆點中的進士們已經出得宮去,皇上只留了孟皓宇一人,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
莫不是自家哥哥有什麼地方出了錯,壞了規矩,以致於讓皇上留下來要懲處。
可是,這麼也是講不通的,皇上要是懲處,只一旨詔書下來,孟家全府都要倒黴,又何必獨留孟皓宇一人。
既然弄不明白,便也不再胡思亂想,月嬋進得宮門,卻見前次見到的小太監九公公侯在那裡,月嬋見他,趕緊笑着點頭:“九公公好,好些日子不見,你風采更勝往昔。”
九公公笑的更燦爛一些,笑着給月嬋見禮,月嬋避身不受。
兩個人客套一番,月嬋悄悄摸出一個荷包來遞到九公公手上,他摸摸那荷包鼓鼓囊囊,知道里邊銀子不少,對月嬋更客氣起來。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說,月嬋小聲問:“九公公可知皇上留下我家兄長所爲何事?”
九公公笑着搖了搖頭:“大小姐,這事奴婢可是不能說的,不過,肯定不是壞事了,今兒在金殿上,皇上可是很欣賞令兄的。”
一聽這話,月嬋倒也放下心來,知道不是要治罪,倒也緩了一口氣。
只一刻鐘,兩人到了永辰宮,還未進得門去,就聽到皓宇清朗聲音,九公公趕緊道:“皇上,孟大小姐到了。”
卻聽裡邊傳來低沉聲音:“進來吧!”
月嬋聽出這就是天辰帝來,趕緊低頭斂眉,規規矩矩的進了屋。
一進門,就見天辰帝高坐龍椅上,而孟皓宇垂首半邊身子坐在一個凳子上,正在回答天辰帝的問題。
月嬋趕緊過去見禮,又看自家哥哥一眼,見他沒什麼事情,這才真正放了心。
天辰帝看到孟月嬋,倒是笑了:“月嬋丫頭啊,前幾日你與朕送的那布料倒是好的,朕這春日裡穿着只覺得舒適的緊。”
月嬋一聽,趕緊笑道:“皇上既然穿着好,月嬋再讓人織些送來。”
“難爲你這番心意了。”天辰帝一笑:“不過。朕也知道這布料難織,而且所費材料也難找,朕也不佔你的便宜,你送的布料,朕都會交待下去,按價折給你錢。”
“皇上,這布料是月嬋孝敬皇上的,如何能夠要錢,皇上要真是如此,月嬋哪裡還有臉。”月嬋趕緊跪了下來。一番情真意切的話出口。
天辰帝倒是真笑了:“你這孩子,難爲這般孝心了。”
說着話,他打量月嬋一番:“月嬋丫頭出落的越發俊逸了,朕恍忽記着你也到了成親的歲數,可是有了合適的人選。”
月嬋低頭暗自思量天辰帝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知道了她和霍思成的事情,所以在這裡等着她。
她要不要直接說出來?
月嬋有些拿不定主意,要是講出來的話。倒是失了女兒家的矜持,可若是不說,萬一天辰帝一個想不開要給自己指婚,那可就麻煩了。
月嬋偷偷看了孟皓宇一眼。孟皓宇也有些無措。
她心裡嘆了口氣,只說便是舍了臉面。也要把話說清楚,絕對不能讓終身大事落空。
可惜,她這裡纔拿了主意,那裡,天辰帝卻不等她講出口,笑了起來:“朕倒是給你瞧了一門好婚事。”
月嬋心裡咯噔一下子,心說果然如此,纔要反駁,卻見天辰帝一指孟皓宇:“朕也給你家兄長瞧了一門好婚事,你孟氏一門都是忠心的。朕也不會虧了功臣,朕瞧朕這探花郎年輕俊傑,又知道他沒有訂下婚事。可巧想到一個合適的,就叫了你來。一同與你等訂下婚事,也好教你家三喜臨門。”
說完話,天辰帝還一副恩人的樣子瞧着月嬋,直把月嬋氣的心裡直打顫。
她終於知道爲何老太太會提到黃家小姐了,怕是天辰帝指使的吧。
天辰帝爲何要算計她?
月嬋不明白,卻也知道天辰帝這是在拿孟皓宇的婚事來和她交換什麼。
一起指婚?
月嬋心想,難道是說,若是想要哥哥有門如意婚事,便要教她犧牲了自己,她若要自己心事得逞,便要犧牲哥哥,從此之後,讓孟家不得安寧麼?
要如何辦呢?月嬋左右爲難。
若是犧牲自己成全哥哥,她真的是不甘心的,可要讓哥哥娶了黃家小姐,她又如何忍心,以後哥哥過的不好,她瞧了心裡也是難過的,總歸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呢。
過了一會兒,月嬋咬牙拿定主意,不管如何,她已經累及母親魂飛魄散,總不能再累得哥哥一世不如意吧。
孟皓宇如今少年得中探花郎,正是春風得意之時,看到孟皓宇喜氣洋洋的樣子,月嬋真的不願意讓他受到打擊,更不願意讓黃儀芳那樣一個母老虎從今以後壓制着孟皓宇。
“皇上!”月嬋笑了起來:“皇上選的婚事必是好的,月嬋如何能不識擡舉。”
她又看了孟皓宇一眼:“我家哥哥也要感謝皇上一番,感謝皇上爲他選了一個賢良淑德又知書識禮的女子爲妻。”
這話說的,已經在和天辰帝做生意了,裡邊的意思是告之天辰帝只要給孟皓宇選一門好親事,她就應下天辰帝所選的婚事。
天辰帝輕笑出聲,很是得意的看了月嬋一眼,只說月嬋雖然精明,可在自己面前還是不夠瞧的,這不,中計了吧。
“哈哈!”
天辰帝笑道:“即是你們兄妹倆都願意,朕也就說了。”
他又瞧孟皓宇一眼,孟皓宇此時早已經在月嬋眼神示意之下跪了下去,雖然,他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怎麼說着說着便說到自己親事了。
孟皓宇倒也沒有想着親事如何,在他想來,只要那女子懂規矩,和月嬋能相處就好,其他的倒也沒有多在意,如今皇上指親,他也覺得臉上有榮光,自然是可樂的。
“孟家大郎,朕給你指了紀家嫡小姐,他家一門書香,紀小姐知書識禮,長的也好,堪配得上你了。”
天辰帝一句話,孟皓宇心裡更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