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盛世名門的西邊。
別墅區裡。
接近天亮的時間,外面一片慘白朦朧,朵朵厚厚的雲層席捲在天空之上,遮住了晨曦的光芒。
窗子半開,夜風徐徐,吹進來,外面隱約可聞鳥語的鳴叫,室內一片靜謐。
面目俊朗的男子坐在書房裡,身材挺直冷硬,跟雕塑似的紋絲不動,只餘修長的手指間隙裡夾着的菸頭星火時明時滅。
一室的煙霧混濁,與壓抑的沉思。
半晌,敲門聲響。
男子略微一動,“進來。”
樑冬踏步進去,一眼就跟書桌後的男子銳利不可擋的目光對上,“易指揮官。”
“上頭有消息了嗎?”
“門主說,一切全憑易指揮官的決定。”
易盛微微蹙眉,“門主沒問別的?”
樑冬低下頭,“沒有。”
易盛又問,“楊家跟應家的聯姻,查過了?發現問題沒?”
樑冬回答,“楊應兩家聯姻,是早幾個月之前達成的共識,最近才談妥細節,應家一直很低調,並不打算將聯姻的消息公諸於衆,但楊家長輩堅持,楊家的長子嫡孫訂婚,不能只親友之間吃頓飯就完事,至少要正式辦一場訂婚宴,一來算是當着衆人面前,給了應家明面,二來也是給這麼多年以來,跟楊家來往親密的人一個通知。”
他將調查得到的事實說出,頓了下,暗含困惑地詢問道,“易指揮官,楊家的事情與我們此趟目的並沒有關係,爲什麼你……”要去調查他們?
剩下的那截說話,他沒能問出來,易盛一記沉凝冷光的眼神,叫他知趣住了嘴。
紅門規條,上級的命令,不問緣由,下屬只管執行。
這次,是他越軌了。
樑冬想着,極是慚愧的,頭垂得更低。
易盛別含深意掃了他眼,“下不爲例。”
聽出當中的警告之意,樑冬雙腳一併,脊背挺得老直,“是!”他鄭重地迴應了聲,提心吊膽地眼尾餘光往前方瞟去。
只見易盛神情恍惚地,摸着書桌上一疊厚厚的資料,“樑冬,楊家,繼續給我盯着,從今天開始,到我們離開,他們每一個人做過什麼,說過什麼,跟什麼人接觸,我都要知道。”
“是。”
“彎彎那邊,治療怎樣?”
“目前已經陸續記起來事情,相信到第三個療程階段收尾的時候,她會全部都想起來的。”
易盛脣一彎,毫無表情的,“做得好。”
樑冬卻欲言又止,“只是,易指揮官,正如我當初跟你說過,用這種方式強行去喚醒彎彎的記憶,確實是在短時間內,最有療效,只是,恐怕會有後遺症,彎彎就算以後全都記起來了,怕也——”
他沒說下去。
易盛似笑非笑地,目光定在他臉上。
樑冬臉一陣燥熱,心中忐忑。面前這能力從不外露的男子,經常被他們這羣組員私底下,戲稱爲儒雅公子,能順利通過紅門的殘酷考驗的,長相各具特色,但都脫離不開一個共同點: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