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是陌生的房間,她不認牀,但今晚不知道怎的,心裡空空的,就像湊不完整的拼圖,眼睜睜的,怎麼都睡不着。
一個人等了許久,直到倦意襲上心頭,真正閉眼那刻,她忘記看時間了,只知道,已經很晚很晚了,席御南還沒回來。
他跟那二叔有什麼好聊的,這麼久還沒回!這是簡鍾晴真正陷入熟睡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半夜的時候,簡鍾晴是被落地玻璃窗傳來的細碎的聲響給驚醒的。
張開眼,入目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可她心中寧然,“你回來了?”嬌嫵的嗓音透着幾分惺忪的沙啞,她不知怎的,就算看不清楚,可還是直覺認定了,偷偷摸進來的人是席御南。
果然,下一刻,她身邊的位置陷了進去,緊接着,那人渾身散發着清涼的氣息,緊緊摟住了她,“怎麼把門鎖了?”
簡鍾晴反問,“你讓我開着門等你啊?我沒安全感。”
席御南笑了笑,“那接下來都鎖着。”其實他想說,在席家,不是靠一把鎖就能確保自身安全的,這道理,想必她也明白。
不過,她愛用這種藉口安撫自己,就讓她安撫去吧。靜默一下,又補充了句,“以後我們回到家,你不準把我鎖在外面。”
“哼,那得看你是不是晚歸了?”
“這麼快就想管我作息時間?”
“這權力,不是你剛纔在飯桌上,當着衆人的面交給我的嗎?”要說嘴皮子功夫,簡鍾晴跟席御南是不相逞讓。
席御南又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只在黑夜中,將她抱得死緊。
被他這樣鉗住着,簡鍾晴覺得呼吸不順暢,而且,各處肉疼,連忙推了推他,紋絲推不動,順勢壓制在她身上的男人死氣沉沉的,簡鍾晴這才發覺不妥,“你怎麼了?”
席御南涼涼的臉龐埋進她的脖子間,鼻尖吸進她馨幽的香氣,沒有溫度的脣瓣,開始在她滑膩的肌膚上,輕咬啃噬。
直將她惹毛了,才稍微放開些,略低喘着氣,許久,他閉了閉眼,心不在焉地開口,“鍾晴,抱緊我一點,我冷。”
男子的嗓音綿長低啞,在這壓抑不安的夜晚,似乎透出某種撥人心絃的軟弱,簡鍾晴心一怔忡,還沒想到怎樣迴應,脣上一麻。
是他聽不到她的回話,心不高興,懲罰地咬上了她的脣,簡鍾晴呆呆地任由他發泄,其實他的力氣不算小,可她完全不覺得疼,只是心底某個地方一抽一抽地開始心疼。
她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無端感覺到自他身上發出的陣陣悲傷,與平日裡截然相反的脆弱。
今晚她是故意不去開燈的。
早在席御南帶她進來的時候,她就留意到了。
席家裡,許多類似於窗簾的小物件都是配套的高級設計,就算是黑夜裡,都到處燈火通明,獨獨席御南的房間,那樣的與衆不同,色調,擺設,感覺,都像是在壓抑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