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校後,三人就各自回了宿舍,分開走的,但那不過是障眼法,妖嬈到了三十一樓又看到夜辰杵在門口了。
“那麼慢?”他不悅道。
“你那是直達電梯,我這是站站停啊。”她掏出鑰匙卡,解了鎖,但沒將門打開,回頭瞪他,“你又來幹什麼?”
這傢伙養成習慣了,天天到她這裡來過夜。
“你在阮家怎麼說的?忘了?”
她一愣,過了一會兒纔想起先前爲了阻止他踹陳文媛,情急之下和他咬耳朵做的交易。
他直往她身上貼,“你說要補償我!”
她沒忘,不用他重複。
“咳咳,你想怎麼補償?”
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說細節。
“肉償!”
他撲了過去,抱着她進了房裡,腳再一蹬,門就被蹬得關上了。
肉償是個啥意思,她肯定是明白的,但絕不就範。
“這個補償和那事的價值不對等。”
他少踹一腳就要她用貞操補償,哪有這麼好的事。
“就知道你會賴賬。”他咬了一口她的鼻尖,然後狠狠吻了她一頓。
她沒反抗,兩人頓時吻得熱火朝天。
他撫着她被吻腫的脣,目色墨黑,很不是滋味地說道:“你明明對我有感覺,卻不肯承認。這要是欲擒故縱,也該玩夠了吧。”
“誰欲擒故縱了?少臭美。”她拍開他的手,扭了扭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好後道:“對你有感覺,我承認,但遠沒有到談婚論嫁,可以上牀的地步。我有我的責任……”
他皺眉:“什麼責任還要影響你談戀愛?”
“家族的責任。”她並不打算說得太詳細,但希望他能瞭解,“你的身份太特殊,我家裡人是不會同意的。”
他一聽,眉毛頓時擠成了毛毛蟲:“爲什麼!?”
“祖訓!”
“這什麼祖訓,連你交往的對象都要管?這種祖訓就該廢了。”
“祖訓就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廢。別將你肆意妄爲的性子使到我家的祖訓上頭去,告訴你,沒用。”就是她這個宗主也廢不了。
“好,你家的祖訓我沒權干預,那說我。我哪不好了!身份特殊,我承認,可出身我沒法選,孃胎裡出來就是這樣的。要我人品不好,惡貫滿盈,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拒絕我,我也認了。可是怎麼着我出身名門也犯了你們家的忌諱了?”
他越說,臉色越難看,那訂祖訓的人要還活着,鐵定被他抽筋扒皮了。
“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子弟,我若是真的喜歡你,即使他們不同意,我將你搶回去就是了,他們頂多嘮叨個幾年,等我生下孩子也就沒什麼事了,可是你身後偏偏牽扯了整個世府,情況便不同了。”
“你家很排斥政治家?”
“不止是排斥,更不想沾染,一絲一毫都不想。還記得我們在遊輪上見面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嗎?”
“入贅?”他沒忘記。
“嗯,那不是騙你的,是真的。”
“包括要給你洗腳,做你奴隸,死後沒有墓碑的事,也是真的?”
她紅了紅臉,“這個……是有點誇大了,但我家的確是女人爲尊。”
“哦,母系氏族,那我明白了,小時候讀過歷史,都說母系氏族最厭惡紛爭,大都喜歡隱居山林,不問世事,照那麼看,你的家族應該很龐大,還很古老。”
“的確……歷史是悠久了點。”這悠久的年份要是說出來,能嚇死一整排的人。
“其實,今天看你那麼淡定地解決那對豬頭母女,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出點什麼,你那家族怕是不好惹的。”
果然是聰明的男人,給他一點點線索,他就能擴出個大概的架構來。
“對,很不好惹,所以……怕不怕?”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不是要滅你們全族。不如這樣,你讓族長出來和我談談,他有什麼要求,儘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
“想的美,我們族長是不會見你的。”
族長就是她本人,還談什麼談。
“那我入贅,你現在就把我搶回去,我絕對不反抗。”
“你現在是夜,你的意見不等同於辰的意見。就算你願意,他也願意,你的家人會願意嗎?你可是要做總統的人。”
“我可沒興趣做總統……”
他和辰不同,政務從來不管,誰讓他是晚上出來的,大半夜的找誰工作去,就算要加班加點,也有寒熙他們,用不着他操心。
大體他和辰的劃分就是,早上是個明君,兢兢業業,晚上就是昏君,渾渾噩噩。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昏君有人生目標了,那就是夜夜*啊。
妖嬈一下就看出了他眼裡的*薰心,白嫩嫩的小爪子拍上了他的臉,“正經點,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
他不禁朗聲笑道:“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他摟着她又親又吻,還不住揉捏她的身體。
她喘着氣,用力按住他的手,秀目橫瞪,“瞧你現在這張臉就知道是個色胚!”
他失笑,將她狠狠摟進懷裡後吻了下去,“我就喜歡做色胚!”
妖嬈捏緊小拳頭用離捶向他寬闊的肩胛骨,低喝:“不許鬧,和你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啊。”他的目標就是夜夜*,不犯她家族的忌諱。
“你根本沒聽明白。”
“明白!你那家族不好惹,更看不上我,覺得我是個麻煩,會帶來災難,我都懂,但我說了,我不從政,我願意跟你回去做奴隸,晚上伺候你……”
就他這‘雄心壯志’,做入贅女婿最適合不過了。
妖嬈沒話了,已經被他揉成一團春水了。
但是他一個人說了沒用,還有一個呢……這體質也是個麻煩,而且,怎麼說着說着,好像她同意他入贅了一樣。
沒有的事。
絕對沒有!
就算晚上的他肯入贅,早上的那個他也肯,那也甩脫不開身後的背景和勢利,那會是個無窮無盡的麻煩,如果理念相同,或許還能相守,如果背道而馳,她就會是他的敵人。
如果是後者,那她寧願一開始就不要和他摻合在一起。
可惜這些話,她不能現在就與他說。
她忽然不想去想這些,低頭過去,柔柔地親了親他的鬢髮。
這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太過親暱,等做完了,她就愣住了,夜辰也是很詫異,靜靜地盯着她看,她努力裝着無辜的樣子,可在他灼灼如烈日的目光下,兩頰無可避免地涌起兩朵紅雲,漸漸支持不住表情了。
見她的臉頰已漲成了個大番茄,笑聲抑制不住地從他胸膛中震動出來,一把摟住她嬌小的身子,壓了過去。
“你看,你心裡有我,還很深!”
“沒有!”她懊惱地捂着自己發燒的臉蛋,被他重重的壓在身下後,慌的就像只翻了個的烏龜,拼命地要起來,擡頭間,對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還有時間,你可以慢慢想,想通了,想透徹了,再告訴我,我願意等。至於你那個祖訓森嚴的家族,大不了不要了,我養你。”
她輕笑:“你不知道男人的這句我養你是世界上最惡毒的謊言嗎?”
無數女人大概都會覺得這句話是塵世裡最美的情話吧?
聽起來就像是男人給你錢花,又愛你一輩子,無限甜膩寵愛,超級瑪麗蘇的承諾,甚至很多女人會視‘我養你’是比‘我愛你’更爲動人深情的承諾。
殊不知,這三個字對不少男人而言,只是喉結滾動發出的三個音節,說完就忘,而對女人很可能是一劑毀滅性的毒藥。
她可沒那麼傻。男人並非不可依靠,但一定不能是唯一的依靠。對任何承諾性的話語,都要有辨別真假的能力,不然苦的就是自己。
他用力瞪她:“哄你真難!”
“那是我不好騙!”
不好騙也是來自她背後的責任。
從小她的教育就是,家族第一,族人第一,沒有別的,已經被洗腦了。所以如果有一天需要她斬斷情絲,承受痛苦,才能成全族人的安全,她不會有二話。
他很鬱悶,一顆心都掏出來了,還被這麼說。
“這種事呢,我先聽着,現在我困了!”她適時打住了話題。
“現在才十點……”
“早睡早起身體好,你也一樣。”
“我不用睡覺。”
她皺了皺眉,“我覺得你這不睡覺是假的,就算你白天不出來,可是你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說明大腦皮層還是活躍的,知道什麼叫深度睡眠嗎?你這身體那麼差,我看多半和你不睡覺也有關係。”
“睡不着,我試過!”
長這麼大,半夜無人,總他一個,要是能像紈絝子弟那樣,飈車瘋玩,泡泡酒吧,倒也對得起漫漫長夜,可是他沒這嗜好,身體也吃不消,幾年倒是爲了對付聯盟,半夜有事做,挺嗨的,不眠智將的稱號也是這麼來的,可大多時間就是躺在牀上挺屍,閉上眼睛也還是挺屍,根本睡不着。
“會不會是沒找對方法?”
“我試過游泳,健身,搏擊,弄得滿身大汗,累慘了,結果還是一樣睡不着,沒過幾天就病了,也吃過安眠藥……毫無效果。”
“這麼邪門?”
“是挺邪門的,不過有一種法子沒試過,哦,是沒機會試……”
“什麼?”
他拉過她,重重地親了她的小嘴一口,她單的薄衣衫下肌膚特別滑膩,他蠢蠢欲動,低啞着聲音道:“*!”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往她衣襟裡探去,“這種事聽說挺耗費體力了,容易助眠,我沒試過,要不要咱們試試?”
她一聽,滿臉通紅:“你……你……你……”
身上那隻大手越摸越不老實了,揉得她渾身酥軟。
她慌了,忙道:“你你你……牀,牀,牀小……還是別……那啥,我困了。”她側身,躲到牀角,狠抽了自己的嘴巴,說什麼睡覺啊,看出問題了吧。
“你看你又不願意了?”
“走開!”
她躲哪都沒用,他就喜歡往上貼,她挪一寸,他能貼近兩寸,眼看着她就要掉下去了。
他趕緊將她攬進懷裡,含笑着,“牀還真是有點小,要不下次,你去我那?”
“不要!”
“那……我想辦法將隔壁的寢室給你打通了,你也好住的寬敞點。”
明明就是他想住的寬敞點。
“不許,這別以爲這是你的地盤就能無法無天。”
三十一層整層就她一個就是他特地安排的,現下還想打通兩間寢室並做一間,這小竈開得太離譜了。
還說是政治家,太*了!
他幽深而戲謔的眼眸故作正氣道:“爲你好,還不願?”
“你這是害我,要是哪天我朋友突然上來找我,看到我寢室那麼大,她們會怎麼想?”
“放心吧,她們上不來。”
“什麼意思?”
“只有的你的鑰匙卡才能讓電梯上到三十一樓,其他人沒這功能。”
寢室大樓的電梯是需要鑰匙卡啓動的,不掃一下,光按樓層沒用。
妖嬈:“……”
她怒啊,鼓起了臉,滿臉漲紅後就像只燒熟的小胖章魚卷,然後咬死了一口小白牙。
靠,原來他這是算計過的,怪不得他能有恃無恐地老杵在她門口當門神。她就想呢,怎麼別曾都有打掃的清潔阿姨,就她這三十一樓沒有,她還以爲是因爲就她一個人,清潔阿姨就懶得上來了。
“你走開,我睡覺了。”
“別睡,陪我說說話。”
“不說!困!”
“明天你可以睡一整天……”
是哦,白天的辰不是他,她當然可以睡咯。
“不要!”
“明天我沒法過來陪你,所以今晚你得補足我。”
這話挺矛盾的,要陪的人是他,不能陪了卻要她來補償,什麼意思嘛?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明天不來?”
感覺天要下紅雨了啊。
他的目光已一片清明冷靜,雖然夜的性格很猖狂,但此刻他比較像辰,貴氣從容,“我今天去阮家沒坐輪椅,很多人就會有想法……”
這很多人自然是他的政敵。
他坐輪椅的目的就是要讓這些人以爲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命不久矣,可今天他忘了,即便明知道有寒熙,她不會有事,但他還是急了。
“我突然就能下地走路,還健步如飛,你猜哪些人會怎麼想?”
“身體好了!”
“嗯,但也可以是迴光返照……”
呃……
她明白了,他打算明天開始裝重病,躺在牀上挺屍。
“這裡是軍校,戒備森嚴,門禁嚴苛,殺你的人能進的來?”
“殺手不一定得從外頭進來,也可以原本就是裡頭的人。”之前她去偷改分組表的時候,他就說過,外敵進來,很難,但不是不可能,只要有後援,和內應就行了,但還有一種更方便。
她愣了愣。
“我11歲的時候,家裡就有個女傭,她的父母,丈夫,孩子都被綁架了,如果她不殺我,她的家人就會死。每過一天,就死一個人,她只有三天的時間。”
妖嬈抽了一口氣,再忠心的人也敵不過這個。
“所以,我最好還是躺在牀上當個半死之人……幾天就好。過幾天我就來陪你。”
想他也不過二十二歲的年紀,儘管從小享受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僕擁衆星拱月的生活,將來也會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可是這樣的生活背後是埋伏着政敵的暗殺,行刺,一不小心就會一命嗚呼,活的該有多累。
突然,她覺得很心疼,回身就抱住了他。
他一顫,環着她纖細的腰肢,將臉頰貼在她柔軟的胸前,聽着她的心跳聲然,溫柔地笑了笑:“別怕,沒事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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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這邊是蓋着棉被的純聊天,可是寒熙這裡,已是大戰了兩個回合,一樣擁在一起,卻是大汗淋漓,滿頭滿臉的火熱。
“你用不用那麼狠?就踹你一腳。”紅葉覺得自己的腰就快斷了。
“我這是祝賀你劫後餘生,沒被夜辰半道上丟下車,算你走運。”
那麼大喇喇地去當電燈泡,害他擔心的要死。
“下次不許了,真怕看到你滾下車。”
“好了,我就是好奇小嬈是怎麼識破奸計的嗎?你不是也很想知道嗎,回來的時候還聽得津津有味。”
他哪有聽得津津有味,明明是她說的眉飛色舞,神采奕奕,讓他忍不住想推倒她,然後他就真推了,狠狠幹了個爽。
與紅葉依偎了一會兒後,他起了牀。
“這麼晚,你去哪?”
“去部署防禦網,那小子今天沒坐輪椅就出去了,眼線那麼多,怕是現在那些人都知道了,明天開始肯定會不得安生。”
他下了牀就去了浴室沖涼了,紅葉扶着牆也進了浴室。
從十六歲那年的某個晚上,三杯黃湯下肚,她將寒熙生吞了以後,兩人的性質已經和老夫老妻沒什麼不同了,洗個鴛鴦澡那都是情趣。
她拿起棉球給他搓背:“他那兩個哥哥都不是好東西,心狠手辣,你小心點。”
“知道。洗完澡了,你再睡一會兒。”他轉身親親她的額頭,“還有記得吃藥。”
“嗯!”
他們很相愛,但還不急着要孩子,她的打算是28歲的時候再要,他也是同意的,儘管他也有帶套套,但不一定安全,所以她會在事後吃避孕藥。
“你堂姐那邊的事,你別管,夜辰會處理,你別搶了他寵老婆的權利。”
“知道,但這件事出在四房,影響的會是我們整個阮家,我想明天早上回家找奶奶,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省得她們再瞎鬧騰。”
“好!但是遇到你爸,你別上槓上線。”
“知道,知道。”她用力地給他搓着背,“舒不舒服啊?”
搓着搓着,寒熙就又不淡定了,紅葉有一副名模一樣的好身材,常年運動和練武,肌肉線條也特別漂亮。
紅葉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她氣惱地看着他:“你想把我弄死嗎?”
他激情澎湃道:“既然我選了你做老婆,那麼這麼欺負你,是完全正常的。”
“你沒帶套!”
“一會兒就帶……”
於是,浴室的玻璃門震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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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亮,妖嬈就醒了,身邊那個蠢蠢欲動的男人已不在,洗漱過戶她去找了小符,將昨夜在阮家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後,小符又操起了封建迷信活動——扎稻草人。
吃完早飯,妖嬈去了美食街,這兩日蓮見都在那打工(懲罰),不知道和沐風處的怎麼樣,她有點擔心所以過來看看,見鳳夙庭完好無損地屹立在街角上,心裡就安生了。
很好,很好,沒塌。
正要進去,突然發現對門開了家新店,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好奇之下瞅了一眼招牌——鳳眠軒。
這……這不是她寢閣的名字嗎?
鳳夙庭是她的寢殿,是個很大的宮殿,裡頭的寢閣就叫鳳眠軒,顧名思義就是臥室,鳳凰睡覺的地方。
難道沐鳳開店開上癮了?
可是這家不是咖啡店,是家藥膳店。
她頭皮突然一涼,藥膳……
這時,鳳眠軒的門從裡面被打開,出來四個嬌俏的美人,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她們在鳳夙庭門口一字排開,中間那個最英氣的姑娘,叉腰叫囂道:“沐風,給我死出來!”
沒人死出來,但妖嬈已經快死了,扶着牆正反省着自己這個宗主做的有多失敗。
一共十二個護衛,來了九個,就差沐宸、天行,長檸三個沒來了。
但老天爺非常不給她臉,鳳眠軒又出來個姑娘,一個絕色大美人。
“哥,歡歡說了,要和你賭,你就答應他吧,咦?”沐宸眼尖,看到了一隅扶着牆震驚看着她的妖嬈,“宗主!”
四個美人聽到後,齊齊看了過來,那叫一個激動,那叫一個眼淚紛飛,熊一樣地撲了過來。
五個女護衛一個沒落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