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困難更說明行動的必要‘性’。 ——博馬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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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夏天坐在沙發上拄着下巴看若初拿着一支鉛筆在客廳的一整面牆壁上勾勾畫畫,還在梯子上爬上爬下,忙得不亦樂乎。
“小姐,你不是昨晚熬夜累了嗎?怎麼看起來不像啊。”夏天不明白,若初剛回來的時候還一幅蔫蔫的樣子,現在可好,整個一生龍活虎。
“經過你的超級無敵營養大餐我迅速恢復體力了唄。”若初手上還在動作,嘴裡也沒閒着,邊畫還時不時地往遠處挪一下看效果。
其實她能恢復生機是因爲夏天的關於‘亂’世出英雄的論斷,爹地臨走時說了,要她行使總編職務,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權力,有了這個,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接下來需要動腦筋的,就是如何將這權力使用好,用在刀刃上,不‘亂’用,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就行了。
剛看到客廳那正面的白白的牆壁,她就有想法了,現在心裡一放鬆,就迫不及待地想將這個想法實現。
“小姐,我聽說手繪牆一般都要在紙上先有個草稿的,你就這麼直接畫啊?”夏天歪着腦袋左看右看也沒看出若初畫的是什麼,不禁爲她擔心,好好的一面牆,要是‘弄’出一幅‘抽’象畫來,她可接受不了,再說她怎麼不知道若初還會畫畫呢。
“放心好了,知道什麼叫‘胸’有成竹不,我這就叫‘胸’有手繪牆草稿。”若初自信滿滿地說。
“可是,你這畫的是什麼啊?”
“別急,一會就知道是什麼了?對了,夏天,你要不要一起畫,很好玩的。”若初從梯子上下來,轉過身興奮地對夏天說道。
“別,別,我不會畫畫,到時候你這牆毀了再找上我,我纔不幹呢。”夏天連忙擺手。
“別緊張,不會毀的,你就在左上角幫我畫一些樹葉就行,來吧。”若初跑到沙發前去拉夏天,夏天拗不過她,只好接過若初遞來的鉛筆。
“網站籌備的怎麼樣了?”若初不經意地問。
“哪有那麼快?不過盧師兄倒約了我週末去你家和秦老師商量,現在關鍵是你爹地不在,他手上不是有很多作者資源嗎。”夏天一筆一畫描的很細緻。
“啊,這麼好玩的事都不叫上我,盧梭真是的,那週末我也回家和你們摻和去。”若初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你又不是我們編輯部的,你就安心做主編夫人就好了。”夏天打趣道。
“夏天你說什麼呀,什麼主編夫人‘亂’七八糟的,我怎麼聽不懂。”若初停下來,一臉無辜地看着夏天問道。
夏天也停了下來,看若初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懂,“難道你和盧師兄不是一對?”這怎麼可能呢,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們的關係啊。
“當然不是啊,難道他這麼和你說的?”若初瞪大眼睛,認真起來。
“可是,可是大家都這麼以爲的,還有你們倆不是經常在一起嗎?”不然盧梭怎麼會三番五次的幫她,而且還是找工作這麼大的事,如果不是若初,人家認識她夏天誰啊。
“拜託,夏天,我可是從六歲就認識他了,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好不好,難怪別人都有人追,我念了四年大學,一個追我的男同學都沒有,原來大家是這麼看我們的,唉。”若初說完還不忘哀嘆了一下。
“若初啊若初,你也不看看,咱們整個中文系,好吧整個文學院,還有哪個男生比師兄出‘色’,多少‘女’生盯着呢,你還覺得委屈了。”夏天忍不住替盧梭說公道話。
“啥?還有人喜歡盧梭?不會吧。”若初這下小嘴張的大大的,她還真沒看出來盧梭哪裡有‘女’人緣。
夏天看着若初的表情,心裡突然泛起一陣酸,想到上次吃飯時,盧梭看若初的眼神,那明明是已經愛的很深了,可是,難道又是一段單戀嗎,突然覺得盧梭有點可憐。
“算了,別提這個了,我也知道盧梭很好很好,但是可能是我們太熟悉了吧,我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來,再看看我畫的,這回知道是什麼了吧?”若初轉移了話題。
“好像是,一頭驢?”夏天無奈地辨認了半天,試探着說出了口。
“沒錯,是驢子屹耳啦,再在它尾巴上畫個蝴蝶結就好了,嘿嘿,我們加油吧。”若初說完,夏天暗自出了一口氣。
兩個‘女’孩子在那面牆上折騰到了深夜,最後全部都累得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曉川這次回美國是應米歇爾的邀請參加她一個新片的發佈儀式,順便陪她去歐洲領一個什麼獎,同時也想將出版公司的事理一理,再見幾個作者朋友,和他們聊聊建網站的事,原本想着事情辦完儘快回國,但是因爲朋友比較多,再加上他現在很少回來,這個見見那個見見的,社‘交’活動一多,就耽擱下來了。
米歇爾也很捨不得曉川走,於是每天想辦法給他找事情,曉川也不好馬上就離開。
剛開始心裡有點着急,始終想着國內的事,擔心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若初會不會妥當,雖然是想鍛鍊一下她,但畢竟還是一個沒出校‘門’的孩子。
幾次想打電話詢問情況,但是轉念一想,既然這丫頭沒打電話找他訴苦,應該是能堅持住,那他就要看看,她到底能折騰到什麼程度,大不了自己認損失。
於是也就心安理得地在美國呆了下來,每天去公司處理一下事情,沒事的時候和朋友聊聊天,打打球,晚上有米歇爾整夜纏繞,日子過的倒是很快。
這邊若初忙的天昏地暗,還要‘抽’時間上街去選購心儀的家居裝飾品,雖然是同人合住,但畢竟是自己第一次遠離羣居生活,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弄’的舒舒服服的才甘心。
dm雜誌若初也是第一次接觸,之前在曉川面前拍着‘胸’脯保證過,那只是顯示的一種決心,但是怎麼讓這個保證兌現,卻需要自己背後不斷的努力才行,找資料,去各種公共場合收集dm雜誌,甚至在網上和街頭髮布調查問卷,然後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終於,方案和整體的框架出來,若初長出了一口氣,想想爹地走了有十多天了,忽然很想他馬上回來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
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吧,翻看一下日曆上的工作安排,呀,明天是“鏡像”初稿截稿的日子,等忙過了這一段再喘息吧。
第二天早早來到“鏡像”,打開電腦的第一件事就是收了一遍郵件,初稿竟然沒有一個人提‘交’,這可是最後一天啊,好吧,再等等,沒準大家都願意最後的期限提‘交’呢。
等到了上午快下班的時候,仍然沒有人提‘交’,若初坐不住了,打電話問給小凡,問她什麼時候可以提‘交’初稿,小凡說已經提‘交’給裴主編了,若初就問她不是開選題會的時候說過要提‘交’給她的嗎,小凡就說,後來裴主編給他們發了郵件要求他們初稿繼續提‘交’給她,她自己還以爲由裴華統一提‘交’給若初呢。
放下電話,若初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想要找裴華問清楚怎麼回事,電話拿起來後又放了下去,若初自己多了個心眼,因爲只有初稿通過了纔可以進入排版程序,裴華揹着她做了什麼,到美編那邊問問就知道了。
到了美編的工作區域一看,果然,美編們都在排版,就是說,在若初沒收到初稿的情況下,美編已經開始進入排版程序了,若初問是誰讓他們排版的,衆口一詞——裴主編。
就是說,裴華繞過並且架空了若初。
剎那間若初手腳冰冷,可血卻是不斷的往上涌,她勉強控制着理智問其中的一個美編,美術總監有沒有‘交’代他們這期排版要遵循一個整體的風格,或者對他們有什麼新要求或改變,比如增加留白什麼的,美編告訴她,什麼都沒有,就按照原來的版式走就可以。
若初的心往下沉了沉,繼續問,那你們排好的版式最終要誰通過或者確認呢?
美編的回答是美術總監,若初說要是編輯不滿意怎麼辦,美編說他們只對美術總監負責,編輯可以提建議。
若初點了點頭,臨離開時,說了一句“所有的排版全部停下,現在做的全部不算。”美編們面面相覷,若初也沒理。
如果說方纔她氣憤的是裴華的話,那麼現在有一個更大的困難擺在她面前,是陳冬,或者說是原有的體制。美術總監全權負責版式,這個沒有錯,術業有專攻,但是負責設計的人往往只專注於效果,對內容雖然不是完全弱化,卻不是最終的着眼點。
這就產生了一個矛盾,這個矛盾其實很普遍,那就是,關於雜誌的版式到底應該聽文字編輯的,還是設計的,這個問題怎麼說都有道理,很多時候是協調或者是互相妥協的結果。
但若初面臨的狀況是,美術總監拒絕接受自己的意見,一意孤行,那麼這本雜誌的風格到底要怎麼走,對着幹嗎?來試試吧。
怕,就不是她秦若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