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一顆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會得到什麼。 ——《阿甘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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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晴下了火車才知道若初帶她來的地方是一個叫格洛斯特的小城,火車運行了也不過兩個小時左右,但是一路上若初不斷地看時間,這更加重了曉晴的疑‘惑’,但是她也沒有問,以爲若初只是遊玩心切而已。
這個小城很小,小到步行的話幾個小時也可以將城裡逛個遍,但是曉晴知道,這裡是以格洛斯特大教堂聞名的,儘管沒有來過,但是對此還是早有耳聞。
格洛斯特大教堂距今已經有1000多年的歷史,據說這裡是除西敏寺外唯一的一個可以給英王加冕的地方,當若初拉着曉晴遠遠地就看到教堂高大的四方頂的時候,若初恨不得高興得跳起來,還興奮地喊了一聲“霍格沃茲我來了。”
曉晴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果真還是個孩子,“寶貝,據乾媽所知,你要是真要去拍攝地取景的話應該去牛津大學纔對。”曉晴看到若初興奮的樣子,也禁不住被感染,這還是一路上主動和若初說的一句閒話。
“牛津大學當然要去,不過要先來這裡。”若初一高興脫口而出。
“爲什麼要先來這裡?”曉晴也是隨口問道,在她看來,牛津大學似乎更吸引人,而且《哈利‘波’特》在那裡取景更多,格洛斯特教堂似乎只利用了一下外觀和那個長長的迴廊而已。
“這個,人家就想先來看看回廊嗎,走吧,我們快進去吧。”若初暗地吐了一下舌頭,差點把秘密給泄‘露’出來,不過也還好了,自己也不用再堅持多久就完成任務了,還差最後一步。
曉晴搖了搖頭,跟着若初往教堂裡面走。
“若若,這裡不照個像嗎?”曉晴邊走邊左顧右盼,可若初步伐倒是很快,本來曉晴沒有心情來遊覽的,可是這個教堂的大氣莊重和歷史文化底蘊將她這個一直想冷眼旁觀的人都打動了,反倒這個張羅得很歡的人不爲所動。
“啊,我們先到中殿去看看,一會出來的時候再拍這邊來得及。”若初停下來等曉晴跟上,然後拉着她的手臂繼續往前走,好像怕把她丟掉似的。
當曉晴跟着若初一隻腳邁到中殿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深深屏住了呼吸,開闊雄偉的穹廬支撐着整個中殿,高高的彩繪玻璃窗半推半就地將陽光迎接進來,又過濾掉了一部分,使得整個殿堂顯得既安靜又神秘,堅固的諾曼底石柱傲然‘挺’立,線條俊朗剛硬,還有很多尊貴人物的紀念碑,側過頭,一片彩繪的玻璃幕牆吸引了曉晴的目光,她本來是任若初拉着往前走的,不知道若初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若若你看那邊。”曉晴眼睛定在那片玻璃幕牆上,驚喜地邊說邊用手指給若初,這時一個高大的身體遮擋了她的視線。
曉晴因爲注意力全部在玻璃幕牆上,下意識地側頭,視線試圖繞過那個人的遮擋,可是她側來側去了幾次,總是被那個人擋住,曉晴有點不耐煩,有點慍怒地擡頭看擋在她前面的那個人,剛要請他讓開,當她看清那個人的臉的時候,要出口的話一下子被噎了回去,一時間驚訝的忘記了說什麼好。
“晴,你還好嗎?”伯納德一身正裝站在她面前,滿臉帶着比這個殿堂還要明亮的陽光般的微笑同曉晴打了一聲招呼,同時伸出雙臂想要擁抱曉晴。
曉晴在伯納德要碰到她之前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伯納德只好無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曉晴的神情充滿了緊張和防備,面對這個無端背棄自己的男人,曉晴的反應應該是再正常也不過了。
“我今天結婚啊,你忘記了嗎?”伯納德的笑容仍然如故,似乎比剛纔還要更深了一些,一點也不爲曉晴的神‘色’所動。
曉晴的表情從戒備轉到憤怒再轉到絕望,她又後退了兩步,大聲說了一句:“若若,我們走。”說完沒有聽到迴音,這纔想起轉回身尋找若初的身影,等目光鎖定若初的時候,更讓她瞠目結舌的是若初身邊站着的是自己的哥哥曉川,而旁邊還有一個笑眯眯的長得酷似《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中“憨豆先生”扮演的牧師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曉晴的大腦宕機了一下才想起大聲問若初:“若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怪一路上若初不斷的看時間,難道這都是約好的嗎?難道就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可是這也太殘忍了吧,自己連躲避那個男人婚禮的自由都沒有了嗎?難道一定要自己親眼看着他親‘吻’另一個‘女’人他們才甘心嗎?這都什麼親人啊。
“乾媽,這個,這個和我沒關係。”若初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在看了身邊的曉川一眼後哀怨地低下了頭,雖然心虛,但是說得也沒錯,爹地是怎麼來的她就不知道。
曉晴氣得跺了一下腳,“那好,我自己走。”說完轉頭就往中殿的大‘門’走,沒走出幾步就被伯納德一把拉了回來摟在了懷裡。
曉晴拼命想要掙脫,伯納德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不想在這種地方和我拉扯吧?”這句話果然管用,曉晴停止了掙扎,這裡莊嚴肅穆的氣氛確實不適合一男一‘女’吵架。但是也沒有完全的順從,而是‘挺’直了脊樑,腦袋偏向另一方,躲避着伯納德的目光。
“晴,我之前打電話告訴你我要結婚了,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並沒有說和誰結婚是不是?”伯納德仍然緊緊抱着曉晴,不慌不忙地在她耳邊說道。
曉晴的表情多少有了點細微的變化,但也沒轉過頭。
“你都不關心我和誰結婚嗎?傻瓜,我說結婚,你也不看看新娘在哪裡?”伯納德說完這句話低頭輕輕在曉晴的耳‘脣’上蹭了蹭,曉晴這次沒有躲避,眼神還往四周瞟了瞟,確實是除了若初沒有看到其他‘女’人,而且奇怪的是,這裡按理說是旅遊勝地,怎麼這個中殿除了她們幾個人外,這麼半天就再也沒進來一個人,但現在也顧不上深究那麼多。
“我現在問你,吳曉晴,你願意嫁給我嗎?”伯納德這次用雙手將曉晴的腦袋扳過來正對着他,收斂了笑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曉晴沒有想到伯納德會在這樣的狀況下向她求婚,現在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像方纔剛見到他時那樣定定的望着伯納德,不過這次沒有堅持多久,就見曉晴長長的睫‘毛’迅速眨了眨,隨即低垂,然後兩行清淚不受控制地沿着臉頰淌下,滾燙燙地落在了伯納德的手上。
此時的伯納德真想去‘吻’幹她的眼淚,不過她還沒有答應他,他一定要先得到個答案才行。
“寶貝,你願意嗎?”伯納德再一次的柔聲問道。
“當真?”曉晴瞪大了眼睛,剛被淚水沖洗過的雙眼顯得益發明亮。
“千真萬確。”
“可是,爲什麼現在才說?”這也是曉晴想知道的,爲什麼不像原來一樣在她生日的時候求婚。
“因爲我怕你拒絕我,因爲這次我發誓要成功的得到你,因爲大家都認爲十三這個數字不吉利,但是我偏要證明,從今天起,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就是幸運數字,你願意幫我實現嗎?”伯納德動情地說。
終於,曉晴‘露’出了自打那次生日後久違的笑容,這次是發自真心。
其實,現實就是這樣,生活就是這樣,永遠要比虛構的來得曲折跌宕,那是因爲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鮮活的存在,我們絞盡腦汁地想得到想要的一切,我們拒絕平庸,我們在將每一件事都打上‘浪’漫的烙印後,又讓這一點一滴都變成了永遠的刻骨銘心。
作爲曉晴來說,會怪伯納德嗎?‘摸’‘摸’‘胸’口問問自己,不會,因爲如果不是這樣,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對他是多麼的在乎,永遠也不可能在經歷了絕望後又感受到了這麼難能可貴的失而復得後的驚喜,這隻能讓她對未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更加珍惜。
兜兜轉轉了十三年,一段看起來似乎永遠沒有終點的愛情馬拉松終於衝了刺,修成了正果,看得若初在一旁唏噓不已。
“若若,你沒事吧。”曉川原本也是在關注着中殿正中那一對的動向,怕他們談不攏,因爲他妹妹的犟脾氣他知道,伯納德這麼騙她,曉川很擔心曉晴會無法接受,但是又不能拒絕伯納德的邀請,畢竟如果他們真的要結婚的話,曉晴的孃家不能不來人。
在看到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後,曉川移開視線的同時也暗自長出了一口氣,卻發現身邊的若初已經淚流滿面了。
“亨伯特,在我要和你說要來英國時,你是不是就知道我來幹什麼了?”若初抹了抹眼淚,低聲問道。現在若初不論什麼場合,不管公事‘私’事已經不再管曉川叫爹地了,而是統一叫亨伯特,而曉川聽起來還很受用。
不自覺地牽起嘴角,曉川輕咳了兩下,沒有回答若初的問題。
聰明如若初,也只能搖搖頭嘆了口氣,感嘆伯納德的手腕高超,追個老婆也要玩一場無間道,這樣的人恐怕已經爲數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