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陰陽知道,棋盤山一行將會是我倆出道以來最爲兇險的一次行動。太極老頭都說我倆將會有血光之災。
說實話,摸爬滾打長這麼大,一起出生入死,跟陰魂鬼怪親過嘴,咱都沒怕過,但這次沒準真就讓老頭給說着了。
可咱能不去嗎?
那五鬼神縱然再厲害,也無法讓我們兄弟退卻,人死一股灰,大不了就是一死唄!這個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能夠永垂不朽。
爲了我們還未過門的媳婦,拼了!
爲了大把美好的時光,拼了!
經過幾天的籌備,我倆已經信心十足,爲了這事,何陰陽還特地去商場買了兩雙登山鞋,還有一個軍用揹包,揹包裡裝着壓縮餅乾,礦泉水。另外還有狼牙手電,繩索,爬山扣,登山裝備一應俱全。丫的還真以爲他是去探險的呢!
我嘲笑了他一番,他居然跟我拽了個文詞,未雨綢繆。
好一個未雨綢繆!如果說未雨綢繆,那還不如說怕死。怕死沒什麼丟人的,因爲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不怕死的人,丟人的是總把怕死掛在嘴邊,何陰陽就是一個怕死但卻很聰明的人,他把怕死說成了未雨綢繆。
帶着裝備出了校門,打了出租車,司機看我們這身裝扮還以爲我倆要去爬珠穆拉瑪峰,我倆一說是去棋盤上,這傢伙頓感意外。
“那破山還沒開發完呢,荒郊野嶺的你倆去幹啥?”
這司機哥們還挺好心的,但我看他那緊張的樣子似乎是把咱倆當成了壞人。這年頭出租司機可是個高危的行業,前兩天電視還報了一個出租司機被劫財害命的事,估計這哥們是怕了。
我倆連忙把學生證給他看了看,這哥們終於放心了,恢復了出租司機的尿性,一腳油門嗖一聲就竄了出去,我頓時疑惑了,就這開車的架勢比楊利偉那玩意都快,說他怕死還真是冤枉他了!
上了高架橋,出租車便如同脫繮的野馬一般飛速疾馳,馬達和風聲呼嘯而過,原本五六十公里的路程,不到四十分鐘就到了。
我和何陰陽付了車錢,暈乎地下了車,胃口一陣翻涌,差點沒吐出來。
“走勒哥們!haveagoodtime!”
司機哥們拽了個英文,打了個急轉,瞬間消失而去,把我倆留在了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之中。
喝了口礦泉水,舒服多了,我倆穿得有些多了,這山裡的太陽異常的足,走兩步就已經微微見汗。
我讓何陰陽把地圖拿出來,咱對這裡畢竟不熟悉,很容易迷路。
何陰陽連忙從包裡把地圖掏了出來,咱倆就對照着地圖上的標記找到了棋盤山風景區的大門。
徒步走到了風景區的大門,卡車和挖掘機的轟鳴聲就傳了過來,人家正在施工,還不讓進。
不讓進這可咋辦,地圖上顯示,想要進棋盤山這是唯一的入口,否則就要在山裡繞很遠的路,咱倆這人生地不熟的,不迷路纔怪。
“棋盤山風景區還沒有開發完畢,裡面有許多不安全的隱患,現在暫時還不能開放,不過你倆可以到‘怪坡’風景區去玩玩,門票也不貴!”一個開發商的經理十分熱情的對我們說。
“怪坡?怪坡是啥玩意?”這名字咱倆從來沒聽過,頓時有些蒙圈了,這名字起得還真挺怪。
按照經理的指示,我和何陰陽徒步兩公里來到了所謂的怪坡風景區。
去到那裡我倆頓時才明白過來,所謂的怪坡就是一個長80米,寬約15米,呈東高西低走勢的斜坡。斜坡的路口,立着一個白色石碑,正面寫着“怪坡”兩個字,背面也有介紹:車倒爬,水倒流。
我倆藉着旅遊團導遊的光了解了一下這怪坡的歷史。原來這怪坡是幾年前被一名交警發現的,當時他駕駛一輛北京牌吉普車,順着進山路駛向坡下,當摘檔熄火停車後,突然感到車自動向坡上滑行,他感到驚愕,壯膽子試了幾次,仍然如此,百思不得其解,這車不往下滑怎麼會自動往坡上走呢?這還真就是怪事了。
之後怪坡便面世了,許多專家、名人、學者紛至沓來,探秘揭謎,有的說是太陽光線的問題,有的說是重力位移,還有的說是視覺差,但各種說法相互矛盾,不能自圓其說。之後怪坡就漸漸出名了,最後被開發成了風景區。
我倆頓時對這個怪坡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只見到一些遊客租了自行車在怪坡上滑來滑去,果然如導遊說得那般,上坡的時候不用蹬車子自己就滑上去了,而下坡的時候反而一個個累得面紅耳赤的,還真挺邪門的。
何陰陽興沖沖地就要去租自行車,我照着他後腦勺就是一頓猛拍!這會就他孃的忘了自己是幹嘛來的!
何陰陽委屈地撓了撓頭,我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沒發現嗎,這怪坡根本就不是什麼重力轉移的問題,那些專家的話都是屁話,這根本就是周圍的磁場發生了轉變!”
“你是說…”何陰陽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神越來越亮。
沒錯!這怪坡磁場發生變化必定存在蹊蹺。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類未知的區域,其中磁場與整個大環境格格不入,比如說舉世聞名的百慕大,比如說金字塔等一些神奇的地方。
能使磁場發生轉變那就說明空間存在異常的扭曲,或許是人爲形成的,也或許是自然形成的。
而在這一帶出現這種離奇的變化,不得不讓我們聯想到煉獄。
煉獄的缺口有可能就在這怪坡附近!也唯有本不應存於世的煉獄缺口才能引起附近磁場這等奇怪的變化。
“冬哥說得有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這小子對我的一番推論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沉吟了片刻道:“先買票,進怪坡風景區去看看!”
何陰陽一聽我說要去風景區看看,連忙屁顛屁顛的去買票了。
拿到票,我倆就從路口進了風景區,何陰陽說什麼都要從怪坡上走一遭,其實這怪坡也沒啥特別稀奇的地方,就是上坡容易下坡難,老百姓們對於違反常規的東西還就是稀奇,開發商這錢來得還真容易。
我和何陰陽滿頭大汗的總坡底下滾了上來,終於滿足了好奇心,嚮導遊打聽了路線,又連忙往風景區裡面走。
風景區裡已經開發的相當不錯,風景十分優美,馬路也拓得很寬,十分整潔。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在這鳥語花香的地方談個戀愛、拉拉小手倒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咱就一屌絲男,對象的事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我和何陰陽在風景區裡越走越遠,路上的遊客也漸漸地稀少起來,直到前面的道路被封死我倆才停了下來。
前面的山前路被圍上了鐵柵欄,柵欄後面彷彿是另一片世界,有一條不知通向哪裡的崎嶇山路,遠處更是連綿起伏、綠意盎然的羣山,背景頗爲滄桑古樸。
我倆圍上前去看了看,柵欄上有着禁止通行的標誌,再一看說明,竟然說後面是自然保護區,已經不屬於風景區的範圍。
我倆連忙將地圖抖露開,細細辨認着我們所在的位置,仔細一看,前方所在的位子果然便是通向棋盤山的腹地,也就是說,我們不走山門,從這裡也同樣可以進入棋盤山的範圍。
我和何陰陽商量了片刻,決定從這裡溜進去,起碼可以少走許多山路。
何陰陽上去看了看那鐵柵欄沒敢往裡鑽,我問他爲啥,這傢伙告訴我怕是電網。
“電你大爺!”我把他踹到一邊,撥開柵欄鑽了進去。
何陰陽見我還活着,連忙也鑽了過來。
一出風景區,感覺頓時不一樣了,這邊不愧是自然保護區,樹木都要比風景區裡高大許多,密密麻麻的枝葉將頭頂上遮得嚴嚴實實的,不見天日。
正是微寒的季節,沒有陽光,溫度就有些冷了,連帶着從山角里吹來的料峭春風,讓我倆不禁縮了縮脖子。
山中十分的幽靜,遠處不知道什麼鳥在發出悽婉的叫聲,一陣一陣的,讓人倍感淒寒。
“冬哥,咱不會迷路了吧!”何陰陽裹着衣服,凍得直打哆嗦。
我搖了搖頭,“不能!咱倆沒走多遠,就這兩步道還記不住乾脆找豆腐撞死得了。”
從小我的方向感就挺好,在山裡轉悠慣了,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我拽過何陰陽的破地圖看了看,從進入這山裡這地圖基本上就沒有用處了,只能隱約推斷山體的走勢,大致的地形還在基本的掌握之中。
可是,走了一會兒,我發現我的想法似乎有些錯誤了,太陽被密林遮掩,讓我突然產生了錯覺,一時間老練的我竟然有些‘轉向’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十分奇妙,按理說不應該發生在我這個山裡的孩子身上,可現在確實發生了,我的那點信心瞬間蕩然無存。
我連忙問何陰陽哪邊是東,何陰陽想了想給我指了一個方位。我暗自驚訝,他跟我想象的方位正好相反。
何陰陽連忙從包裡掏出了指南針,本以爲不會用上這玩意,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剛打開指南針的蓋子,結果令我們大吃一驚,指針竟然瘋狂地旋轉起來,方位遊離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