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大黃的時候它正衝着宿舍單元門汪汪叫。
女草仙看了我一眼道:“它是來找你的,說是認識你。”
我點了點頭道:“你放它進來吧!”
晚上單元門早就被大爺鎖上了,我出不去,自然是讓它進來嘍。
草仙們讓開了門,大黃呲牙咧嘴地從門縫裡擠了進來,呲個牙衝着草仙們汪汪叫,看樣子剛纔被擋在外面,丫的不高興了。
“哎呀你別叫了,來找我什麼事?今個兒不是已經給你超度了嗎,你怎麼還沒去投胎?”我打了個哈欠道。
大黃鬱悶地汪了兩聲道:“投個屁!今個兒我就是爲這事找你來的!今天本來我們那些亡靈已經上了鬼道,卻沒想到被一股莫名力量吸走了,他們都被吸進了昇天殿,再也出不來了,上帝廟就是個幌子!有人在收集亡靈的怨氣!”
大黃汪汪叫着,語氣有些顫抖,彷彿經歷過十分恐怖的事情一般。
大黃說的這些消息讓我瞬間睡意全無,又是昇天殿,我的預感沒有錯!這昇天殿果然有貓膩!
有人在吸收怨氣?是誰?
我看了眼大黃道:“那些亡靈都被人收了?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汪!我稀裡糊塗地被弄進了昇天殿,結果因爲我是畜生,人家不收我,又把我丟了出來,汪!”
我嘿嘿笑了起來,這狗東西還真是命大,要真是被人收了,它想哭都沒地方哭去,我也不會得到這些信息。
“汪汪!我現在無法投胎了,這事是你答應的,你就得對我負責到底!”大黃又衝我汪了兩聲。
我鬱悶地摸了摸鼻子,倒讓這條死狗給賴上了。
“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上帝廟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答應了你的事,我就一定會辦到。”我答應道。
“汪汪!我現在已經與王家斷了恩怨,無家可歸了,你得先收留我一陣!”
這狗還賴着不走了,尼瑪,寢室有規定不讓養狗……
我鬱悶地把大黃領進了寢室,我給他說,呆在這裡可以,但是不能打擾到別人,它連忙點了點狗頭,趴我牀底下睡覺去了。
我扯下額頭上的開眼符扔在了地上,心裡異常的煩躁,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讓我頭疼,晚上睡覺都不安生。
想想白天發生的事真有些詭異,那些白色的旋風一股腦地都被吸入了昇天殿中,原本我和何陰陽以爲這是超度的一個步驟,可聽大黃這麼說,那些亡靈都被圈禁起來了,看來超度並非是真的。
這昇天殿到底起了什麼變化,是誰暗中掌控了一切,將原本已經被超度的亡靈圈禁起來,收集怨氣,搞得上帝廟怨氣沖天,時間久了這是會出大事的!
我就在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早上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在扯我的被子,我用手摸了摸,滿手毛茸茸的,即使沒戴開眼符我也知道是大黃。
“你別拽了,我這就起來…”
我知道這小子着急投胎,可他孃的也得讓冬哥睡好覺不是,我從桌子上拿起一支‘鄉巴佬’的雞爪子撕開袋丟在了地上,你小子一邊玩去。
老大剛洗漱回來看到這一幕心疼的要死,“韓冬!我爪子招你惹你了,你把它扔地上幹嘛,浪費啊你!”
“不浪費,喂狗了!”
……
上午吃過飯,我給何陰陽打了電話,這小子還在他爺爺家呢,沒起來。我告訴他在市裡呆着別回來了,今天還得去上帝廟。
他問我爲啥,我把大黃的遭遇在電話裡簡單說了一下,讓他起來收拾收拾在車站等我。
給他打完電話,我就上了公交,大黃這狗崽子一下子竄進了車裡,它居然也要跟去。
在道上晃悠了兩個小時,終於到地了,沒等車門打開,大黃就從車窗跳了出去,一陣汪汪叫。
我估計這小子是暈車,坐完公交車他終於知道其實做狗比做人好了。
何陰陽笑着走過來道:“冬哥,出門怎麼還帶只狗?”
“那電視裡武警出動的時候不都帶大狼狗麼。”我沒好氣道。
“哥,那是警犬好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一樣一樣!就色兒不一樣,個頭都差不多。”
我剛想誇大黃兩句,一回頭狗沒了,戴上開眼符一看,這小子正撅個大屁股,跟一個雌性的小花狗屁股後頭聞味呢。
這個狗東西,給它染成灰色就是頭色狼!
我尷尬地看了何陰陽一樣,太尼瑪沒面子了,剛纔還跟人吹呢,警犬就這熊樣兒。
我招呼兩聲大黃,這小子愣是沒搭理我,我過去狠狠踢了它一腳,這小子終於回過味兒來,屁顛屁顛跟我們走了。
打車上了高架橋,我和何陰陽坐在後面,大黃自己蹲在前面副駕上,它沒做過轎車,這傢伙給樂的,伸個大舌頭汪汪叫,高興了還舔司機兩口,司機還合計冒汗呢,連忙用手絹擦了擦,把我和何陰陽樂壞了。
今天是初一,上廟的人還挺多的,人山人海的,聽說是有廟會,來的香客至少是昨天的好幾倍。
出租車就擠在人羣裡出不來,沒到衚衕裡,我倆乾脆就下了車,大黃說它知道一條小道,領着我倆竄了幾條小巷,不一會就來到了上帝廟,還別說,頭條狗還真挺有用的。
上帝廟門口人滿爲患,前面正搭着臺子呢,臺上唱着二人轉,一個老頭和老太太在上面扭來扭去,不知道這唱得是哪一齣啊。結果一大爺告訴我倆,這叫唱大鼓,是紀念玄武大帝的節目。
咱沒工夫看戲,今個兒是來辦事的,撥開了人羣就擠進了廟裡。
今天的香客確實挺多的,廟裡已經被一層厚厚的香火濃煙所籠罩,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和何陰陽看到昨天那臭道士還在正殿呆着呢,他前面用黃紙打了個廣告。
“超度打表,一層樓88,二層樓188,三層樓288,逢廟會打九折!”
看到這廣告內容,我和何陰陽差點沒背過氣去,何陰陽更是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可是花了兩千大洋!
尼瑪,現在才知道咱倆他麼讓這臭道士給宰了!
我扯着袖子就要去揍那王八道士,何陰陽連忙拉住我,我以爲他是想勸我別衝動,沒想到這小子紅着眼睛咬牙切齒跟我說:“冬哥!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別髒了你的衣服!”
他說着,從旁邊拎起一條木棍就要去削那王八蛋,我連忙給他抱住了,這小子上來一陣挺混的,我他孃的怕他弄出人命。
“一會兒還有正事呢,別衝動,咱就讓他再多活一會!”
我連拉帶勸終於把何陰陽穩住了,其實我又何嘗不想扒了那王八蛋的皮,2888塊錢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和何陰陽憋着氣帶着大黃繞過了正殿,來到了接天台,接天台的香山依然熊熊燃燒着,彷彿從來都沒停止過一般,不時有白色的旋風騰空而起,在更高的地方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到了昇天殿的方向。
那是死者的亡靈,那些跪拜超度亡靈的人,都以爲亡靈已經昇天了,卻不知道是被背後的黑手給吞沒了。
大黃朝着天空汪汪地叫着,叫聲十分悲傷,如同感同身受。何陰陽想阻止它,被我拉住了,讓它叫吧,反正常人也是聽不見。
依舊是昨天那兩個道士把守着通往昇天殿的小道。我倆要想去昇天殿,就必須把這兩個臭道士給擺平了。
不過依照昨天的架勢來看,咱倆要是硬闖肯定不行,這兩人身體之中充滿了爆發力,一看就是練家子,似乎根本不像個清心寡慾的修道之人,倒有些像是黑社會的打手,我倆自認武力無法解決。
而且就算放倒了這兩個道士,昇天殿裡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一時間我和何陰陽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我讓大黃先溜進去查看一下里面的情況,我拍了拍它的屁股,這小子一溜煙就竄了進去,兩個道士只感覺到一陣陰風颳過,並沒有注意到大黃的存在,這讓我放心了不少,至少這兩人並非異人。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昇天殿那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犬吠,是大黃的聲音,接着就聽到一道低沉地爆喝聲:“哪來的狗東西,滾出去!”
然後我們就聽到摔門的聲音,大黃哀嚎了兩聲,從喉嚨裡發出一連串驚慌的叫聲。
不好!裡面有高人!
我和何陰陽對視了一眼,都不禁開始緊張起來,這下子不好辦了,能夠一眼看穿大黃的靈體,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了,說明裡面確實有高手坐陣。
大黃一瘸一拐地從小道奔了出來。一臉痛苦的表情,我摸了摸了狗頭道:“裡面到底什麼情況?”
“昇天殿裡有幾個道士在圍着一座神像做法,主持做法的是一個白眉老道,另外,還有一個帶着臉譜面具的人,就是他發現了我的存在,然後白眉老道纔開了天眼把我踢了出來。”大黃呲着狗牙道,顯然傷得不輕。
我和何陰陽臉上的震驚之色越發濃郁了,還有這事,那戴臉譜面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開天眼就可以發現大黃的存在,此人絕對是天眼通,道行十分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