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陰陽從未聽說過人吃人的故事,而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發貨地址上真真切切地寫着各地區酒店的名字,實在讓我們難以置信。
邪男不屑地瞥了我們一眼,陰測測地道:“很驚訝嗎?其實這本來就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人類,其實就是最殘忍的動物,所以有的人,都、該、死!”
邪男的聲音咬得很重,彷彿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
尼瑪,你一口一個你們人類,那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我心裡暗罵,瞪着他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究竟想怎麼樣!你把小莉藏在了哪裡!”
邪男嘿嘿笑了笑,敲了一下腦袋道:“你說的是那個扔了孩子的女人吧?”
邪男也沒有回答我們,而是從身後的箱子裡端出一隻面盆,推到我們面前,我們往裡一看,竟然一塊奇怪的肉體,鮮血淋淋顏色殷虹至極,有點像豬腰子,又有點像牛肚。
我冷眼看着他道:“這是什麼東西?”
邪男陰冷地笑了笑,指着地上的胎盤道:“這可是好東西!是我地上這些寶貝的生產車間!”
邪男眼神之中溢滿了貪婪,我和何陰陽的骨頭都悚了!尼瑪,爺們兒你說話也太藝術了,什麼生產車間,就直接說…
嘔!
我和何陰陽對着吐了起來,那團噁心的東西讓我倆不想再看第二眼,變態,真尼瑪變態!
邪男似乎並沒有在意我倆的反應,而是將盆裡的東西擎在了手裡,從口罩下面伸出一雙粗大的舌頭舔了舔,鮮血染紅了他的口罩,顯得異常恐怖。
邪男貪婪地舔了兩口那血肉,讓後扔在了地上,頓時,一道黑影從陰暗處竄了出來,捧着那團血肉咀嚼起來。
是鬼孩子!
我和何陰陽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恐和震驚,我倆不是害怕,我倆驚恐的是這血腥而又殘忍的場面。
“你把小莉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裡!”何陰陽瞪着眼睛,猙獰地盯着邪男,幾欲發狂!
此刻就算我們再笨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果然,邪男得意地笑了笑,嘶啞道:“她還沒死,你們也看到了,我只不過是從她的身上取點東西罷了!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她這種人,不配做一名母親!”
邪男的話正氣凜然,一時間竟讓我們啞然,小莉這件事確實做得不對,可這並不是邪男可以犯罪的理由,他的手段也實在太過殘忍!
“她配不配做母親不是你說了算,她犯了錯自有法律來制裁,你沒有資格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更沒有資格將這些胎盤販賣到各地!”我語氣異常冰冷,拉着何陰陽從地上站了起來,此刻的我們胸口都溢滿了怒火,恨不得要將眼前的邪男碎屍萬段。
哈哈哈哈!
邪男彷彿並沒有看見我們的憤怒,他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前俯後仰,而笑聲卻在冰冷之中戛然而止。
那雙漆黑的眼球盯着我們道:“廢話不要太多!今天我將你們引到這裡就沒打算放你們活着回去!若不是魅妖的事,我們還發現不了你們的存在,只不過,你們出現的似乎早了一些,那就怪不得我斬草除根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心頭一觸,恍惚之間我突然感覺我們被捲入了一場無形的風暴之中。
邪男詭異地笑了笑,道:“滅世的人!”
話音剛落,一股強烈的殺機瞬間席捲了我們全身。
滅世?好大的口氣,我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神經病,想要滅世?你有原子彈嗎,你有核武器嗎?還滅世!
我和何陰陽對視了一眼,對方顯然要置我倆於死地,對於這種精神病,我倆一貫的原則是先下手爲強,我一拳打向了邪男的脖子,何陰陽大長腿撩向邪男的下盤,這招在我們小時候打架的時候一直都是無往不利。
可這畢竟不是小時候了,況且這邪男一看就是個狠角色,兩隻手瞬間就扼住了我們的腿腳,一股大力向我們撲來,將我倆轟了出去。
砰!
我倆飛出了木屋,小屋的木門都被我倆撞得粉碎。
我和何陰陽躺在地上呻吟起來,真尼瑪疼,老子這次要是能夠活着回去,一定上少林寺去學兩招!
“你們就這點本事?太令我失望了!就憑這點本事想要與我們對抗,簡直差遠了!”邪男跟了出來,不屑地道。
這尼瑪到底什麼人啊?聽他的意思還有同夥,要是他的同夥都這麼狠,那可麻煩了,咱再牛逼也幹不過黑社會啊!
我咬着牙把何陰陽扶了起來,冷冷地盯着邪男,此男子的強悍出乎了我們的意料,關鍵是我們的符咒和賴以自豪的手段都對他沒有用處,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太他媽猛了,今晚俺倆恐怕凶多吉少。
邪男朝我倆邪意地笑了笑,黑色地眼珠子轉了轉對我們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殺你們了!”
聽他這麼說,我和何陰陽又燃起了生存地希望,邪男的想法與我們不謀而合,不殺我們,那感情好,咱倆本來也不想死。
“不過…”邪男頓了頓眼中露出一絲玩味,“只要你倆願意讓我練成小鬼,認爲我主,我可以考慮不讓你們形神俱滅!”
臥槽!老小子你太他媽狠了,我和何陰陽不禁縮了縮脖子,被人練成小鬼那可是生不如死,我倆就算是形神俱滅也絕對不會答應!
嘿嘿!他又笑了笑,道:“你們一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一個陽年陽月陽日出生,都是千年難遇的坯子!如果練成小鬼那可真是珠聯璧合,天下無敵!”
我和何陰陽瞪大了眼睛,一股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我們的出身,只有家裡人知道,從未對外人提起過,邪男是怎麼知道的!我心裡惴惴,恐怕事情並非我想得那麼簡單了,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一股無形地壓力籠罩着我們,彷彿扣住了我們的喉嚨,讓我們無法呼吸。生平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無助,我和何陰陽痛苦地掙扎着,膝蓋不知不覺地彎了下去…
“孽障!你好大的膽子!我胡家護法的人你也敢動!”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林中迴響起來,瞬間緩解了我和何陰陽的壓力。
有人來了!
一道蒼老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人頭戴斗笠,腳踩在林間的松葉之上竟然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是看守自行車的老頭!
我和何陰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此刻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老頭的身形十分瘦小,但不知爲何,他的出現讓整個林中的樹木都變得矮小起來,而此刻邪男的氣息也驟然鎖緊,如臨大敵。
邪男微眯着眼神道:“是你!胡三!”識得來者的身份,他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不錯!正是本教主!”
老頭威嚴的聲音響徹林中,令人奇怪的是,聲音並非出自口中,如同千里之外傳音而來。
原來這老頭是胡三太爺!我和何陰陽頓時大喜,隻言片語之間我們已經認出了老頭的身份,我激動得臉色潮紅,胡三太爺可是我從小就敬畏有加的神秘偶像!
胡三太爺並沒有搭理我們,依舊冷冷地與邪男對視着,氣氛異常的緊張。
邪男臉上的邪意笑容早已消失不見,他盯着胡三太爺的眼睛道:“胡三!難道你敢違抗天子的意願嗎!”
“天子?他是誰的天!我只知道在東北的地界上,他,說了不算!”胡三太爺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威嚴的聲音充斥着不屑。
這話說得太尼瑪霸氣了!以老爺子在東北的地位,確實有資格說這話!
邪男臉色難看,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仙了!”
“人頌我爲仙,我便是仙,即便是個凡仙,也是秉承了民間民意,而你所謂的主子又是個什麼東西!”胡三太爺語氣霸道無比,與他的脾氣倒是極爲符合,他語氣冰冷道:“你以爲電影院的事我不知道嗎?你們在偷偷地收集凡間的負面情緒,卻沒想到被兩個八寶小羅漢以真情破虛妄,化解了怨氣,哼!我不管你們有什麼陰謀,但只要是在我東北的地盤上,你們還翻不了天!”
胡三太爺的威嚴抨擊着邪男的內心,他聲音彷彿直指本心,讓邪男瞬間恍惚起來。
“善惡盡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回去勸勸你的主子,收手吧!世間真情是無堅不摧的,想滅世本就是個笑話!”
“別說了!真情?萬惡的人身怎會有真情!”邪男臉色瞬間猙獰起來,胡三太爺的話彷彿有着魔力,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干擾。
胡三太爺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猶如刀鋒,他威嚴的聲音如同浪濤一般翻涌而來,從未停歇:“黑媽媽已經接到上天的旨意,不日就會掐算出他的真身,到時候東北三十六路煙塵、七十二路野仙,都會齊齊征討,你們縱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也休想逃過仙罰!”
邪男冷哼了一聲,不屑道:“就憑她的那口破菸袋鍋子?”
“哼!小小隕仙不服管教,竟敢褻瀆地仙!落了地,你便是五鬼,不來我仙府報道,竟然跑去助紂爲虐,我看你是連仙根也不想要了!”
胡三太爺發威了,無形中一張大手狠狠地朝着邪男抓扯過去。
邪男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拔腿就朝着林中掠去,胡三太爺又怎會放過他,兩步就進入了林中,轉眼消失不見。
隱隱之中,林中傳來激斗的聲音,聲音漸行漸遠:“胡三!你一個小小的化身不要欺人太甚….”
我和何陰陽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東北的仙府都出動了,教主的化身親自來解救我們,好大的面子。
何陰陽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冬哥,你以前跟我吹,說你太爺爺跟胡教主是拜把子兄弟,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