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深宮果然有點門道,九龍壁中的皇者龍氣在我們眼前活靈活現。
就在青龍擡頭之時,那一直追趕我們的白衣娘們卻是臉上露出驚恐之色,緩緩地朝着陰暗處退了過去。
“來啊!怎麼不追我們了臭娘們!”何陰陽見狀頓時抖了起來,理直氣壯地朝着白衣娘們叫喧着。
就在這時,那龍壁中的神龍陡然吟叫起來,我們自知這並非是什麼真龍,只不過是皇者龍氣幻化而成,可是當它真的化成一道青光,如同3D效果似得朝我撲來的時候,我和何陰陽還是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麥麥撒撒!這不會是一條真龍吧!
好在那青龍的虛影並非針對我們而來,而是從我們頭頂一掠而過,朝着黑暗處的白衣娘們撲了過去。
只聽一聲慘叫傳來,那娘們的身子如同瓷娃娃一般四分五裂,最後揉成一團灰白的氣體被青龍攝入口中。
我和何陰陽不禁睜大了眼睛,這口‘大央子’竟然被青龍給吃了!
青龍吃掉白衣娘們之後,一個飛龍在天盤旋而上,在長空發出一道驚天的龍吟之聲,那種龍吟直入耳膜,驚得人瑟瑟發抖,倒不是這聲音是有多麼的響亮,而是我和何陰陽並非常人,擁有邪骨頭,果斷是能夠感受到那來自靈魂的穿刺!
眼看着青龍的身影沒入那龍壁之中,我們終於鬆了口氣,摸了摸後背,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溼,冷風一吹冰涼冰涼的。
皇者龍氣如此可怕,看來真龍天子之說並非虛言,能當皇上的人都是應運而生之人,若非人道聖者,那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銅錢劍和桃木劍還在顫抖着,那九龍壁似乎對法器上的純陽之氣十分垂涎,源源不斷的吮吸着,我和何陰陽見狀連忙攜劍遠離了九龍壁,若是法力都被它吸了去,我倆這寶貝可就廢了!且不說我這銅錢劍乃是經過萬人手的真正法器,就是何陰陽那82年的桃木劍那也是了不得的寶貝,就算是何大先生,也不過數把珍藏而已。
“冬哥,這故宮太邪乎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家吧!”何陰陽被白衣娘們嚇壞了,到現在還直打冷顫。
我狠狠的拍了他一後腦勺道:“回個屁!別忘了,我們是來找將軍令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方纔你冬哥我已經算過了,今個兒咱倆夜遊故宮那是有驚無險,遇事逢凶化吉,興許還會有一段豔遇發生!”
像何陰陽這種死了都離不開女人的人,不對他誘之以利,他又怎麼會乖乖聽話。
“有豔遇?”果不其然,何陰陽聽了這話,雙目不禁大放光彩。
有個屁啊!逗你玩你也信,你小子早晚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這話我當然不能說出來,只能裝作高深莫測的捋了捋鬍鬚,手上一抓,卻是連個毛都沒有,這才省得這個很二的動作是跟野狗道人那臭道士學的。
“冬哥?豔遇在哪裡,還有多久纔會遇到?”
“不遠了!隨我來!”
我擡腳朝着一條陰暗的甬道走了進去,因爲那裡讓我感覺到了一股晦暗的氣息,那種冷,與白天在詭異庭院感受的冷頗爲相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半夜的在故宮閒逛你當我是三炮啊!還不是爲了將軍令!與下半輩子的幸福相比,冒些兇險,還是值得的!
“冬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呀,這個地方怎麼冷颼颼的,跟白天去的地方差不多!”
在石板路上左拐右拐,何陰陽抱着膀子抱怨道。
在一座庭院前我停住了腳步,心裡不禁冷笑了笑,何止是差不多,這豈不就是我們白天來過的庭院!
何陰陽這會兒也認了出來,這個院子很特別,爲什麼特別,那是因爲這個庭院沒有名字!
這周圍所有的院子都有名字,就這個沒有,白天從這條陰暗甬道鑽出來的時候,那老大爺指着這個院子說鬧鬼,這裡頭若是沒有點名堂,就算是換了誰,誰都不會信!
吭!吭!
“什麼聲音?”
就在我倆出現在庭院門前的時候,那硃紅色的大門裡突然傳來了怪異的聲音,十分空洞,卻有節奏,如同人的心跳一般,透過朱漆大門傳入空曠的通道里。
冰冷的氣息順着毛孔鑽進了皮膚,讓我們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加之那詭異的聲音,任誰在這般陰暗的甬道里,也不能坦然處之。
何陰陽趴着門縫往裡瞅了瞅,但與白天的光線相比,實在太過陰暗,裡面卻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那院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如此詭異的聲音。
“冬哥,難道我們真的要進去嗎?”何陰陽扭頭嚥了口吐沫對我說道。
說實話,這會兒我也打起了退堂鼓,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關鍵時刻人都是逼出來的,想當初對付氣天王、財天王的時候,明知不敵卻依然勇往直前,我們不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嗎?
可能冬哥我天生是個福星,管你什麼天王,遇到我韓冬就是你的剋星,色天王又能如何!
“進!必須進!我倒要看看那色天王是胖子還是瘦子,是高子還是矮子,到底又有什麼能耐…難道你就不想給小雅報仇了嗎!”
提到小雅,何陰陽臉色一暗,臉上頓時涌現出一股戾氣,原本嚇跑的三魂七魄頓時給找了回來。
他擼起袖子一個貼山靠朝着大門撞了上去,連帶着狠狠地推了一下,大門咣噹一下破開了一條拳頭粗細的縫隙,一道粗大的銅鎖嘩啦一聲,從門縫裡顯露出來。
奶奶的,這大門竟然從裡面被鎖住了。
這下可難住了我們,我和何陰陽若是大內侍衛早就架着輕功從牆上翻進院裡了,要是咱村裡的石頭牆也就罷了,可這圍牆起碼有數丈的高度,再牛逼的人他也上不去啊!
“冬哥,我蹲着,你踩我上去!”何陰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拿着身子比量了一下,除非我有姚明那麼高,否則就算是踩着何陰陽那也是連上面的瓦片也夠不着。
這可鬱悶了,來都來了,還沒開打呢,就被拒之門外,這叫什麼事啊!
就在我倆想盡辦法砸門的時候,那門上的銅鎖不知怎地,竟然詭異的墜落下來,落在地上發出一道鏗鏘的聲響。
咯咯!
古老的朱門發着空洞的聲響,我的心狠狠地顫了顫,只感覺一陣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我剛剛凝聚的信心瞬間打了折扣,大爺的,夜入鬼宅的勇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們兩個,一個不怕死的,一個傻了吧唧的,不然正常人誰能跑到這裡來玩。
嚥了口吐沫,我倆肩並肩朝院子裡摸了進去,院子裡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迎着月光可以見到到處都是枯木荒草,一副廢棄很久的樣子。
前面是一道長亭水榭,兩旁的池塘早就已經沒了湖水,河牀乾癟,瞅着就讓人心裡慎得慌。
夜半歌聲突然從水榭的另一頭隱隱傳來,哀怨婉轉、如泣如訴,頗有種‘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感覺。
原本美好的素音出現在此時此刻,卻顯得有些詭異了。
琵琶聲,揚琴聲,斷斷續續,隱隱約約。
深宮庭院,是何人在吟唱?已經寂靜了上百年的宮廷,又怎會有人在唱歌!難道是深宮亡魂的哭訴嗎?
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只覺得那聲音之中有着一股異常的魅惑之力,勾引着我們,隱隱之中,就如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了我們的內心,牽引着我們一路滑向淤泥,一步步循聲而去…
吭!吭!
就在這時,先前在門外聽到的那種詭異之音又突然炸響在我們的耳朵裡,不禁嚇了我們一跳,讓我們瞬間清醒過來。我和何陰陽連忙轉頭,便是看見,黑暗處,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白髮翁,拿着一把寒光森然的斧頭,正在劈柴!?
我和何陰陽不約而同的嚥了口吐沫,原來先前的聲音竟然是這老頭髮出來的,這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現一個砍柴翁,這什麼情況?
這老頭是人是鬼?我們先前竟然是沒有感覺到此人絲毫的氣息!
眼見這老頭一身古樸服飾,衣着與明清時期頗似,青袍加身,頭頂巾冠,有點道士模樣。大約五六十歲的年紀,但我怎麼都覺得,此人並非表面上見到的這般年紀,他的實際年齡,定然要比看上去大上很多。
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有這種直覺,而且我的直覺很少出錯,他雖無仙風道骨,卻有返璞歸真深藏不露之感。往往這種人,比仙風道骨的人更有門道。
“年輕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爲何會來到這裡,但我還是奉勸你們一句,儘早離開,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就在我們驚疑不定的時候,那砍柴翁突然發話了,聲音不大,落在我們的耳朵裡卻如同驚雷一般,警告意味甚濃。
他看都不看我們一眼,繼續拿着斧頭朝着柴火力劈而下,傳來吭吭的聲音!
而奇怪的是,隨着他的吭吭之聲下落,那水榭深處傳來的夜半歌聲卻是消沉了下去,
望着身在暗中的老頭,我目光閃爍不定,那夜半歌聲魅惑人心很不簡單,但這老頭的砍柴聲也不是無德放矢,更不簡單,堪比木魚佛音!
“冬哥,這老頭是人是鬼!”何陰陽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
我點了點頭道:“是人,而是還是個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