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齊公戰諸侯 紀女護君國

公元前691年,寒春,呼呼北風凜冽刺骨,皚皚朔雪紛紛揚揚,齊公姜諸兒獨自駐立王姬姬儀墓前,肅顏滯目碑身,任憑風雪欺身。

塋中掩覆一生所愛,今世無復再續情緣,黯然淚下心緒繁亂。

轉念思及文姜早前警言,著己善待卿本佳人,而今紅顏夭逝天人永別,顧影慚形愧對文姜訓言,由是更添十分惆悵。

不期聞得身後傳來嬰啼之聲,齊公姜諸兒閉目一聲嘆息,進而轉身行向車駕。

侍女懷抱哀姜候立車旁,齊公姜諸兒揭開襁褓視之,只見女嬰撐首欲起泯舌眠睡,面容與之王姬姬儀一般無二,一行熱淚滑過面頰。

齊公姜諸兒一把抱起哀姜,翻身上馬奔赴禚地而去。

風雪更勝,桓公姬允靜臥墓中,齊公姜諸兒失魂落魄般闖進塋旁茅舍,魯母文姜於爐龐紡紗做繡,徒然聞其言道:“我本無心戀紅顏,奈何形影落凡塵,緣起緣滅,終是誰過?”

風雪襲舍,文姜拭目視之來人,看清乃是齊公姜諸兒,隨之起身扶門落栓,進而回言道:“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齊公姜諸兒默立片刻,進而續言道:“敢問我有錯乎?”

突遇其問,文姜秉實而言,回日:“情事何問對錯,但求問心無愧!”

齊公公姜諸兒厲聲緊言道:“我自無錯,何需超渡!”

文姜自事不語,垂首穿梭不復回言。

齊公姜諸兒復又聞道:“王姬身死,舍妹罪我乎?”

文姜緩言回道:“容顏易老,怎堪流殤?前塵舊事,拂袖過則過矣!”

聞得此語,齊公姜諸兒方纔大膽近身上前,將之懷中女嬰哀姜置其面前,謹言道:“紅塵負我,寡人謹求天下,此子留之身邊,見之如見王姬懦我心智,懇請舍妹待爲照拂!”

聞言,文姜不置可否,輕手抱過哀姜仔細端詳,嘆言道:“即是汝心所求,謹願無悔!”

聞罷其言,齊公姜諸兒拱手爲禮,隨之奪門而出。

文姜侍罷哀姜,目送其背影消失於天際風雪更緊。

欲霸天下,先從衛起,宣姜攜子滯留臨淄,正好予齊出師之名。

齊公姜諸兒自禚還齊,馬不停蹄直奔宣姜主宅。

不等通稟,齊公姜諸兒魚貫而入,尋得宣姜直言道:“家姐可願使朔復衛乎?”

突遇其問,文姜自知傾心吐聲,回言道:“似此自是甚好,只可惜左右公子把持衛室朝政,我等孤兒寡母拿其無可奈何!”

齊公姜諸兒敬言道:“家姐有話即可,餘則寡人操辦,三年之內定叫姐侄還衛!”

說罷,請辭而退。

事發突然,宣姜不知情起何因,只得呆立當場望其離去。

數日後,齊公伐衛檄文傳遍中原,文日:“天道使齊,補苴罅漏,起表以致天下諸公觀啓,朔及邦權,上達君願,下禮民心!不期職、泄亂政,謀朔出走而奪職,攛護衛逆黔牟!齊之旁親,其心痛哉,遑論衛之宗族子民乎?齊代天下撥亂爲先,有識之士,謂我協同起兵反正,還世天道清寥,謹言,禮謝!”

天下局勢瞬息萬變,諸侯執書猶豫不決,盡皆起意靜觀其變,無一附言起兵。

此處單道曲阜魯人,因紀之事,與齊數生齟齬,得之檄文,魯公姬同當堂焚之,斥日:“齊君狐狽之心,路人皆知,欺當天下諸公盡爲小兒耶?”

然則公子姬溺不復此想,上言道:“兩強著世,爭則俱損,不若利此與齊言和,若得齊魯聯袂而出,諸侯莫敢與敵,霸取天下指日可待,何樂而不爲也!”

倒也不失爲良策,但卻因之魯公姬同忌齊入紀,是以無意與齊調和,和齊制霸之言並未爲其採納。

恰巧得遇宋莊公子馮病故,因其生時作亂中原,引衆數伐於鄭,於此新舊交替,朝政不穩之際,鄭室極可能尋宋復仇。

憂恐戰火燒及己身,魯公姬同遂着公子姬溺引軍兩萬,駐守宋魯邊界以防不測。

然則事過數月,鄭室並無伐宋之象,更着大夫祭足出使宋地弔唁。

不期此舉使得宋之新君子捷感激涕零,竟換得宋公子捷允諾一世與鄭無爭。

至夏四月莊公下葬,宋鄭無戰邊界無憂,魯公姬同遂告公子姬溺引軍還都,不期此子自做主張,擅自引軍北上,會師齊軍謀劃伐衛。

魯公姬同氣得七竅生煙,一日之間連下十餘道詔命疾傳齊地,敕令其從速還邦。

然則公子姬溺心意已決,對其詔命置若罔聞。事已至此,魯公姬同亦只好任其行事,不若一試連齊制霸中原之言。

聞得齊魯聯軍來範犯,衛公黔牟急請左右公子商議對策,問日:“寡人初執君權,不曾獲罪齊魯,二邦竟何欺我耶?”

左公子姬泄回言道:“齊人伐我必爲逆君姬朔故,此戰難免,我當謹慎應對!”

待其說罷,右公子姬職緊言上表,言日:“齊魯同至,勢頭不小,當集全境之力相抗!我意兵分兩路相迎,君上親領朝歌守軍截戰魯軍,我與左公子泄領之餘部迎戰齊軍!舉國同心,共御外敵,勝則同榮,敗則共亡!”

衛君黔牟肯首回言道:“似此別無他法矣,謹盼諸公用命,寡人祈請也!”

大略謀定,衆卿自退。

夏五月初始,衛軍開出朝歌,行伍掩道一路望東,迎將齊魯聯軍而去。

行至城濮兵分兩路,衛君黔牟領兩萬軍,往東迎戰魯軍公子姬溺,左右公子引軍四萬,往北迎戰齊軍姜諸兒。

俯瞰中原,四龍爭珠,大戰一觸即發。

先說衛公黔牟,行軍至宿地,即與公子溺所領魯軍相遇,兩軍隨即擺開陣勢。

衛公黔牟謂衆言日:“值此生死存亡之秋,惟願諸公隨孤死戰卻敵,守境安民,不成功,則成仁!”

聞此豪言,三軍陣陣怒吼。

見之此狀,公子姬溺行至軍前一陣大笑,謂其言道:“自欺欺人,汝等當真不知死期將至耶?”

衛公黔牟峻顏回道:“死又何妨,死得其所,吾之所求,好過汝等死亦不知所爲!”說罷,催軍出擊。

衛軍猶如餓狼撲食,厲目竄出遍佈沙場。

公子姬溺不敢大意,連忙使軍迎擊,只見其仗劍前指,令日全軍:“殺!”

魯之三軍受命而動,亦未見絲毫猶豫,催馬揚塵迎將而上。

衛軍狼嘯驚野,魯軍虎嘯生風,兩軍不計生死玩命相搏。

鏖戰半日時辰之後,兩軍勢均力敵各有損傷,至後兩軍主將攜之衛隊親自上陣。

兩人均爲後生小輩,但兵械技法非凡不俗。

各自擊殺眼前之敵,縱馬相迎截道爭鬥,一時間槍影渲目寒光點點,少戰五十餘合不分勝負。

因之爭鬥精彩絕倫,至夜燃起篝火,兩軍士甲竟而止戈觀戰,一場曠世大戰,演變成主將決鬥分勝負。

篝火熊熊然如明晝,衛公黔牟橫馬提上,公子姬溺收繮擔戈,兩軍士甲各據一邊,爲其吶喊助威。

兩人惡目相視,冷峻面容令人膽寒,隨之三陣軍鼓響罷,各自大吼一聲,縱械拍馬奮勇向前,血刃相交火星四濺。

三軍陣陣嘶吼響徹原野,衛公黔牟十三式槍法使得行雲流水式式奪命,公子姬溺戈之四法亦使得密不透風招招致死,又鬥得百餘合不分高下。

月上中天,冷光撒向原野,三軍甲冑曳曳生輝,槍戟折出寒光點點,少卻先時人吼鼓鳴,原野陷入寂靜之中,僅聞場中幾點刃擊之聲,兩軍主將仍舊爭鬥不休。

戰之時長,兩人皆已經力怯氣喘吁吁,其跨下戰馬更是不堪重負,四蹄無力搖搖欲墜。

生死有命,勝負天定,公子姬溺戰馬先行不支失足跪地,衛公黔牟趁勢而起,疾行上前縱槍指其胸膛,顫言道:“汝已敗矣!但請即行退兵,莫做無畏犧牲!”

公子姬溺捧腹起身怒言道:“某心不服,換馬再戰!”

衛君黔牟收槍杵地大笑道:“適逢勁敵,此生大幸!然則社稷爲重,不允寡人任性妄爲,他日相遇,定當與君再戰三百合!”

聞言,公子姬溺忿忿轉身,舉手攥拳謂日三軍:“退!”

將令不可違,魯軍士卒含恨而走。

魯參軍讓駒上前,公之姬溺順勢上馬,直視衛公言日:“再見君時,當是生死之戰!”

衛公黔牟豪言回道:“寡人之幸,隨時奉陪!”

公子姬溺拱手一禮,復言道:“拭目以待!”衛公黔牟抱拳回禮,望其身影遠盾夜色之中,宿邑大戰以衛勝而告終。

再說左右公子一行,往北百里跨界入齊,先於齊軍佔領阿城。

戰事將起,左右公子不願連累城中百姓,著意遷民入衛,並分之萬軍護衛。

背井離鄉決非百姓所願,百姓一路怨聲載道。雖說左右公子出自好意,但此種善念因惡而生,百姓何以信服?

烈日當空,百姓隨軍撤離阿城,連綿數裡不見盡頭,滿目蒼涼哀鴻遍野。

齊軍斥候探得此情,快馬上報齊公姜諸兒,而其本意是爲欺人,而今不料爲人所欺,是以怒而催軍急行,刻日間即見兵臨阿城城下。

齊軍奔襲擊而來,是戰是守?左右公子各執一詞。

左公子姬泄主戰,言日:“齊軍長途奔襲,已是檣櫓之末,不若趁其立足未穩,舉兵迎頭痛擊,定可一舉擊退齊軍!”

右公子姬職主守,駁日:“齊人兵強馬壯,區區百里之地,不足以撼動其元氣,且在齊境做戰其勢必盛,冒然出擊恐爲其所困,亟此守城爲上,待其漏出破綻當可出而接戰!”

兩人由是爭執不下,終而商定各行其事,左公子姬泄引軍三萬,出城迎戰齊軍,右公子姬職攜之餘部萬軍,察情緊守阿城。

是日黃昏,左公子姬泄引軍開出城來,三軍一陣騰挪跌宕,擺出一道魚鱗陣,意欲強攻驅敵。左公子姬泄駐馬陣前,觀之齊軍遍佈原野,氣恃風雷萬馬齊喑,心中頓生涼意寒透脊背。

事已至此,回頭不及,只得硬着頭皮迎難而上,隨之左公子姬泄一聲令下,三萬衛軍催陣前行,號令陣陣悲沉雄健。

望之衛軍催陣攻來,齊公姜諸兒斂顏不怒而威,隨擎手揮下,緊隨之一陣箭雨自後飛出,迎頭壓向衛軍減其攻勢。

衛軍挺盾避箭,緩步靠向齊軍,三陣箭雨過後,死近百人,傷千餘員,抵敵業已不過百步。

至此,齊公姜諸兒仍舊面無表情,轉身隱入陣中,隨之齊軍鼓角齊鳴,三軍聞聲而起,擺起衝軛陣迎戰衛軍。

兩軍步步爲營,攻防之間鬥智鬥勇,一時間難窺勝負。

魚鱗陣以攻爲主,無需過多轉換將令,一往無前即可,而衝軛陣以防爲先,需及時調整隊形,將令傳達頻繁,易致號令不一。

戰至入夜,因之視野不清,旗號手令是以無法傳達,衝軛陣弊端猶顯突出,竟而主將身前無人看守。

時機稍縱即逝,公子姬泄果斷攜之鐵騎營,朝向齊公姜諸兒中軍大陣疾馳而去,以期擒賊先擒王。

卻不知此乃齊公諸兒故意漏出破綻,以己爲餌誘敵冒進,其副將連稱早已伺機在後。

衛鐵騎營還未行至齊公中軍陣前,其左右兩軍撇敵收縮,阻其攻擊向前,前軍旋即回援斷其退路,公子姬泄所部盡爲齊軍所困。

至此一合下來,左公子姬泄爲之齊軍生擒,衛軍見之此狀盡做鳥獸散,各自尋道逃回阿城。

首戰得勝,齊公姜諸兒亦是忘乎所以,隨之一聲令下,即着三軍搶攻阿城。

生擒左公子姬泄,齊軍士氣高漲,猛攻阿城幾番登上城頭,眼見得即要破城而入,卻又被衛軍驅下城來。

此舉皆仰右公子姬職之功,見之左公子姬泄兵敗,齊軍圍城而來,領得城中萬餘守軍拼死抵抗,激戰一整夜,令之齊軍無功而返。

晨風襲身,齊公姜諸兒頭腦漸漸清醒,隨即下令收軍入營,並截斷阿城糧草水源供。

齊軍停止攻城,公子姬泄所部潰兵陸續還城,至夜回得萬餘人。

然則盛夏時節,禾青苗幼,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戶內存糧本就無幾,更兼百姓撤離時帶走多數,城中可謂無糧無源,兩萬將士吃喝所需無見着落。

俗話說,腹餓七日不致命,斷水三日壽難續,齊軍圍城至第三日,阿城衛軍將士皆已出現脫水症狀,右公子姬職心知如此下去,不待破城己先餓死,由是心生險計,遂令三軍舉旗投誠但不獻城,更邀齊公姜諸兒城前會商。

齊公姜諸兒見之圍城奏效,眼見得阿城衛軍羸弱不堪,料其不敢心生存歹念,由是應其所請。

時至次日清晨,公子姬職早已於城下襬下桌案,獨坐城前只等齊公姜諸兒赴約。

見之此狀,齊公姜諸兒欣然而往,護衛甲士欲待隨行,遭其斥退。

清風徐徐,兩人對案而坐,公子姬職添罷茶水,謂其言道:“朔子於齊可好耶?”

齊公姜諸兒目光不離其身,回言道:“衣食無憂,只盼還衛復位爲君!”

右公子姬職淡然一笑:“齊公侵衛,怕是不單僅僅爲此也!”

齊公姜諸兒爽然大笑:“天下紛爭,英雄輩出之時,寡人堂堂七尺男兒,當然不甘無爲了此一生,是以立志制霸天下,西出入衛,時勢使然也!”

右公子姬職推杯禮茶,擡首直視其面,續言道:“齊公所求恐將落空矣!”

聞言,齊公姜諸兒舉目眺望,伸手遙指阿城,反問道:“僅憑城數萬頹軍耶?”

右公子姬職搖首笑言道:“區區阿城之兵,自難阻擋齊軍西進步伐!我所濾者,魯莒也!公今引軍盡集於此,魯紀趁虛而入,公當何爲耶?”

說罷,取盞自飲。

聞此一說,齊公姜諸兒隱隱擔憂,若其說動魯紀襲其後,確是難辦之事,爲免夜長夢多,是以斂言逼問道:“時候不早矣,試問汝等降是不降!”

聞其此言,知其已入套,右公子姬職落盞拂袖道:“降或不降,但憑齊公一言!只需齊公於三軍之前起誓,及後不再入衛,我等即刻退出阿城!”

聞及此言,齊公姜諸兒大笑道:“公子莫不是癡人說夢耶?區區阿城一戰可下,魯莒之患難而無險,寡人入衛勢在必行!”

右公子姬職正色接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齊軍不退,有負君恩,齊公若是執意入衛,謹恕在下無禮矣!”

齊公姜諸兒僵笑默言,心中預感不妙,未待反應過來,只見其拂袖而起奪己配劍,進而疾步繞過桌案轉至身後,隨之眼前閃過一道銀光,脖勁感到陣陣涼意。

低頭視之,一柄長劍貼頸而橫,齊公姜諸兒立時醒悟,撫掌謂其言道:“公子智勇不凡,竟而敢持劍挾持寡人,進而迫使寡人授命退軍,真乃好計謀也!然則汝觀寡人像是懼死之人乎?”

聞言,右公子姬職冷笑道:“知君不懼死,然則三軍懼君身亡也!”說罷,一兩軺車駛出阿城疾馳而來。

見此,齊公姜諸兒感慨道:“如此行事,公子當知赦我爲死,謀之我命亦爲死也!”

右公子姬職不語,持劍架其往前登車。見君有危,齊軍呼而擁至車前,入得車中,右公子姬職撤劍言道:“爲國而謀,決無加害齊公之心!若得有心,感請與兄一敘,死而無憾!”

聞其此言,齊公姜諸兒心生傾佩之情,由是大聲言道:“三軍稍退,護請左公子姬泄登車!”

聞君有命,齊軍止步向前,將之軺車四面圍定。

過不多時,左公子姬泄入得車來,見之二人同坐車中,垂首嘆言道:“吾之罪孽深重,死不足惜,舍弟此舉又是何苦?”

右公子姬職笑言道:“社稷無虞,死得其所,兄弟同歸,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聞及兄弟二人所言,齊公姜諸兒爲之肅然起敬,由是沉聲令日三軍:“讓道!”

恐君有恙,齊軍受命讓出一條通道,軺車緩緩駛離阿城。

駛近臨淄古都,右公子姬職謂之齊公姜諸兒言道:“委屈齊公一路隨行,及今不辱使命,守得衛室境全民安,甘請就戮!”

英雄相惜,齊公姜諸兒目閃淚光,深知自己一但下車,車中之人定是粉身碎骨,左公子姬泄隨之催道:“恭請齊公落車!”

齊公姜諸兒一聲嘆息,翻身下車。

見君無恙歸來,齊軍圍將上前,齊公姜諸兒怒吼一聲:“退!”

然則挾君重罪不可饒恕,迴歸本陣,齊公姜諸兒翻身上馬,取過火箭閉目射之。

傾刻間火光沖天,左右公子隨之軺車浸沒火海,頃刻間灰飛湮滅。

齊公姜諸兒下令收其骨灰依禮厚葬,併爲其築碑立字。

事畢引軍回城,不待卸甲將息,前方甲士傳來戰報,言日:“紀室趁勢而起,舉兵西進,襲取齊東安平,不日即至臨淄!”

齊公姜諸兒聞報勃然大怒,翻身上馬敕令道:“盡起邦中士卒,與我迎戰紀軍!”

十萬大軍一路往東進發,日暮時分即抵安平。

紀候姜暨聞報齊軍西征衛地,更兼魯使從中蠱惑,竟一時頭腦發熱,以爲天賜逆齊之機,遂趁虛而入,起兵伐其後。

滿堂文武盲目跟風,待得出徵之時,紀女姜伯姬謂父言日:“齊室覬覦紀地久矣,夫君舉兵公齊,落其口實於紀不利,且齊衛之爭,怕是無疾而終,父君此時入境欺齊,恐是凶多吉少,祈請父君三思而行!”

紀候姜暨不以爲然,回日:“全力與戰,紀是自是不堪與敵,然則而今齊軍行徵衛,料其無暇東顧,臨淄輕易可得,此或是紀室崛起唯一時機!”

由是一意孤行,當即踏上伐齊征途。怎料道事態盡如姜伯姬所言,齊軍西行一無所獲,西征大軍悻悻而返,紀軍入齊則如貼首刀刃,齊公姜諸兒一怒之下,竟舉十萬重兵來襲。

而入齊紀軍不過四萬餘,兵員武備相差懸殊,紀候姜暨自知不敵,只得龜縮安平城。

齊公姜諸兒倚之兵衆將廣,使軍將之安平城四面圍定,只待稍做休整一聲令下,彈指間即可破城而入,紀候姜暨性命可謂危在旦夕矣。

聞得齊軍兵困安平,紀女姜伯姬憂心父君安危,由是急而驅車前往。

馬不停蹄急馳一夜,次日凌晨行抵安平城前。

因之齊軍圍城,紀女姜伯姬無法入城面父,觀之眼前形勢,齊軍一但揮師攻城,安平紀軍或將全軍覆沒。

此時入城已無益處,除卻與父同死別無作用,紀女姜伯姬情急之下,遂命轉道前往齊軍大營。

日出東方,紅霞貫穿雲層斜照原野,紀女姜伯姬攜之侍女駐立齊營轅門前。

營門守將隨即上報中軍帳,齊公姜諸兒聞言,當即攜領百餘鐵騎策馬迎出,見之僅有二女臨立營前,由是寬心揮手授命身後鐵騎止步,進而催馬緩步靠將上前,橫馬二人身前,穆顏冷語問道:“汝等何人?”

紀女姜伯姬面無懼色,淡笑回言道:“吾乃姬候之女,姜伯姬是也!”

聞言,齊公姜諸兒驚而續問道:“大戰在即,汝竟私闖我營,不怕死耶?”

紀女姜伯姬垂首笑言道:“而今天下紛爭,每日死於戰亂者不計其數,何惜小女子一人乎?”

齊公姜諸兒爲其膽識所懾服,由是殺念盡消,續言問道:“戰事將起,汝等主僕二人,此時獨闖我營,所爲何事?”

姬女姜伯姬昂首接言道:“齊公當是心知肚明,戰前請見,無非是爲止戰而來!”

齊公姜諸兒仰天一陣大笑,瞬即陡然止笑,面上兇光突現,進而沉聲責難道:“挑起兵爭者,姜暨也,汝竟尋我問罪,該殺!”

見其嗔顏怒喝,侍女驚而跪地請罪,俯首貼地不敢側顏,然則紀女姜伯姬恍若無事一般,笑而不言直視其面。

見此,齊公姜諸兒閉目斂息,隨之平聲問道:”戰者,兩方之事也!汝不前往勸言姜暨,何獨前來尋我罷兵耶?”

紀女姜伯姬正色接言道:“齊室十萬大軍擁至門前,何人敢與君戰?是以安平戰事,但憑齊公一言耳!”

聞言,齊公姜諸兒堅定言道:“紀室興兵犯齊,寡人若是就此退兵,何以領邦著世?何以敬告三軍?”

紀女姜伯姬跪而請言道:“今日之事,確是紀室有錯在先,但請齊公大量恕之!及後,齊室但有所求,紀室無不應允!”

齊公姜諸兒搖首嘆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紀女姜伯姬擡首籲請道:“箭持君手,懇請齊公高擡貴手!卸箭得紀,功德無量!”

見說,齊公姜諸兒回言道:“安平弦箭,非在我手也!乃在姜暨之手,若得姜暨斷臂請罪,寡人或可試命三軍退兵!”說罷,即欲策馬離去。

紀女姜伯姬於後緊言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敢請齊公配劍一用!”

聞聽此言,齊公姜諸兒擲劍地,謂其言日:“予汝半日之期,獻其右臂於馬前,午時未有消息,寡人即着三軍搶城!”

紀女姜伯姬跪行往前,伸手拾起地上銀劍,拂袖拭去劍身塵滓,望劍輕言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君興兵犯齊之罪,僅由小女子待爲受過,今於君前斷臂謝罪,但請齊公謹守諾言!”

說罷,一道銀光閃過,紀女姜伯姬悶哼一聲,其右側纖纖玉臂墜落於地,鮮血如注噴濺於黃土地上。

侍女掩面驚叫,過之少頃方纔回過,趕忙上前按住傷口止血,姬女姜伯姬因之失痛徹心扉,輕咬紅脣顫抖不止,加之失血過多疲乏無力,無力言語只得憐望齊君。

齊公姜諸兒注目斷臂良久無言,傾佩之情由然而生,末了言道:“貞貞烈女,孝悌天地間,既於汝前許諾,寡人必不食言!”

說罷,返身入營。

過之刻餘,安平城前齊軍緩緩撤離,營中齊幟揚立,引軍出營西去。

見之此狀,紀女姜伯姬掙扎起身,由其侍女攙扶之下,與之齊軍逆向而行,磕磕絆絆走向安平城。

東風徐徐,吹散戰爭陰霾,紀候姜暨駐立城頭,眼見得齊軍如潮退去,心中暗自慶幸不已。

突然紀女姜伯姬身影印入眼簾,單臂垂地血染衣衫,暈倒城前百米處,紀候姜暨轉身下城迎將出去,急命城中醫師診治。

衆人將其擡入城中,經過一番用藥醫治,儘管得以保全性命,然因失血過多,時至入夜仍舊昏迷不醒。

紀候姜暨問之侍女,方知姜伯姬扣營請退齊兵一事,一時心如刀絞後悔不已,執其白皙左手,歉言道:“爲父無能,致爾重傷至此,若汝有何不測,爲父定當隨汝去也!”

及至次日,不待天明,紀候姜暨即令撤軍,護送愛女姜伯姬還邦。

及後數月,齊公姜諸兒使軍復佔安平,並向紀室索取酅地。

紀弱不敢與爭,諸侯更是附強卻弱無人援手,姬候姜姜暨只得下令撤離酅地駐軍,將之百里沃野拱手讓齊。

齊得酅地境連山東,濱海一枝獨秀,魯因失紀援勢力稍弱,只得駐軍於滑,以防齊軍突襲入境。

齊魯之爭愈演愈烈,中原諸侯謹守利益,各自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天下大勢由是更加撲朔迷離。

時至公元前690年初春,齊公姜諸兒因之兩度用兵皆是無功而返,由是心中無比煩悶憋屈,由是恭請文姜前往祝丘爲其解惑。

齊公姜諸兒先行備下盛宴,待之魯母文姜行至入席,敘舊寒暄對飲酒三旬過後,齊公姜諸兒謂其言道:“入衛無果,略紀無功,及後不知何爲,敢請舍妹開我心智!”

文姜接言問道:“敢問兄長心之所想!”

齊公姜諸兒回言道:“吞紀入衛,寡人所想僅此兩事也!”

文姜撫慰道:“即知心之所想,從心而行便是,又何需吾來開導!”

齊公姜諸兒自辯道:“有意吞紀,然卻折服於姜伯姬貞烈之情,使兵入衛,又遇衛之忠臣良將相阻,一時心灰意冷,竟不知何去何從!”

文姜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爲君著世,不得執迷於一時得失,不可計較於一念取捨!且說入衛受阻,一戰難下,續以十戰,終將攻下!再言略紀遇賢,始爲他邦之賢者,當謀他邦之利,聞言三省其意,利己者從之,利彼者絕之!”

聞之此語,齊公姜諸兒幡然醒悟,悅而連飲三樽。

及後數日,齊公姜諸兒與之文姜欣遊祝邑,至後禮送其歸還禚邑不在話下。

還至臨淄,齊公姜諸兒閉門潛心謀政,意欲以陳、鄭之力挾制魯軍使其動彈不懂,而後興師南下一舉侵佔紀室全境,進而攜手陳、聯軍克衛,引朔復位盟而制霸中原。

是年夏五月,得遂所願,齊公姜諸兒說得陳、鄭兩邦盟己,三軍會師垂地。

行過盟典之後,陳、鄭大軍如約南下制約魯軍,齊公姜諸兒則引得齊師六萬進逼紀城。

聞報齊軍大舉來襲,紀候姜暨驚慌失措,朝議問日羣臣,衆皆言日齊軍勢大,不可與戰,唯有開城乞降。

見得衆臣毫無鬥志,心知紀之亡期不遠矣,開城乞降必是死路一條,紀候姜暨由是起意棄邦逃離之念。

念及愛女姜伯姬斷臂救己,不忍撇棄不顧,遂將己意述與知曉,勸其隨己一道離紀。

齊軍志在吞紀,紀女姜伯姬亦知紀難存矣,然則棄邦而走,其決意不爲,有是撇首謂父言道:“此戰九死一生,父君避難尋生,女兒無意置評,謹盼父君安好!然則女兒生爲紀人,死亦埋身紀地,決不離紀一步!”

紀候姜暨欲待再勸,只見其側首閉目心意已決,只得道聲珍重禮辭退去。

是夜,紀候姜暨引得家眷隨從百餘人,趁着月色逃離紀城,並篆下詔文讓位於季弟姜豫。

不數日,齊公姜諸兒引軍兵臨城下,紀君姜豫自知敵其不過,遂引得百官跪候城前請降。齊軍謂此輕取紀城,紀室五百年曆史落句於此。

齊公姜諸兒縱馬上前,於之紀君姜豫手中取過侯爵印璽,進而高舉過頂示之三軍,齊室自此聲震諸侯名列前茅,制霸中原號令羣雄指日可待。

及今不費吹灰之力盡得紀地,齊公姜諸兒心中甚是欣慰,由是大手一揮領得三軍入城。

入城過後,齊軍分散佔據紀城要地,替換紀軍接管城防,齊公姜諸兒嚴令三軍不得擾民。

不多時,傳令士卒回稟:“候府甲士數約百人,拒守宮門負隅頑抗,阻我士甲入裡接防,特來請示將令!”

大軍所至,舉城皆降,唯獨候府要地聚衆相抗,料知必是紀室忠實之士爲之,齊公姜諸兒聞言策馬直奔紀候府。

來至府門前,齊公姜諸兒沉聲謂內言道:“吾乃齊公姜諸兒,府內英雄可否賞光開門一敘!”

過不多時,府門吱吖開啓,於內行出一人,只見來人右臂折卻餘袖飄舞,左手持劍跨出門庭,注目齊公言日:“齊紀何仇?汝竟擁軍滅我宗廟,當真欺我紀室無人耶?”

聞言觀之來人,齊公姜諸兒驚愕不已,空袖持劍而出,不若姜伯姬還當有誰?

由是搖首嘆言道:“亂世浮沉,何來深仇大恨,不過順勢而爲也!只是有一點令寡人不解,姜伯暨叛逃,姜季豫獻降,汝之一介女流,大可離紀擇處安家,何以決意尋死耶?”

紀女姜伯姬擡劍前指,責言道:“紀室不存,何以爲家?汝等豺狼入室,還敢大放厥詞!”

齊公姜諸兒續言勸道:“大勢所趨,寡人誓取紀地,謂卿忠烈之志不忍加害,敢請輔助姜季豫,助我協管紀境!”

紀女姜伯姬揮劍怒道:“笑言!寧可玉碎,不爲瓦全,決不屈身爲奴!”

齊公姜諸兒亦爲此言激怒,揚手指日:“謂汝忠貞烈女,寡人不忍加害,汝竟一再出言詆譭,汝即執意求死,寡人今便全汝之情!”

聞言,齊軍縱槍怒吼。

見此,紀女姜伯姬面不改色,回身言日:“悉憑君意,小女子於府等候!”

說罷,徑直行入府中。

隨之府門砰然關閉,齊公姜諸兒立時心生悔意,然則話已說出口,於之三軍當前不便食言,但又不願攻入府邸對其刀兵加身,由是敕令三軍稍退,召之翎羽射手施之灼箭舉火焚府。

一陣陣火雨降落府中,漸漸匯聚成一片火海,府中人丁無一倖免,盡爲火海吞噬。

待之火燼灰冷,齊公姜諸兒受命甲士,取出府中勇士遺體好生安葬。

對之紀女姜伯姬事蹟,齊公姜諸兒更是爲其著文表功,頌日:“小邦妾媵,矢節從一。寧守故廟,不歸宗國。卓哉叔姬!”

及後,親領三軍護靈歸葬祖墳。

見此,紀室臣民感其恩威,盡皆歸順齊室。

齊室自此聲名雀躍,大有稱霸中原之勢,而之南疆楚室苦心經營數十載,終究只得止步漢水,楚候熊通業已是耄耋暮年。

不堪此生碌碌無爲,聽聞齊室吞紀,楚候熊通亦欲效仿齊室,滅隨進軍中原。

依之楚候熊通心性,念說楚居第二,無人敢居第一,由是欲勝齊室一頭。

思之中原周室爲尊,諸侯再強,亦不過是爲周室屬臣,但說齊周稱王,俯瞰天下何人敢爲?楚若行之,彼時天下諸侯盡爲屬臣,楚人傲居衆人之上。

想定即行,楚候熊通當即詔來刀筆吏,命其著文檄傳天下,文中概要如下:“周室失制,諸侯並起,或相侵,或相殺,查觀民生疾苦,欲振天地綱常,攜己敝甲,以觀中國之政,及今立國稱王,號日大楚,以此敬告天下!”

此文一出,必將掀起一陣狂風暴雨,令尹鬥伯比深知道楚王熊通脾氣秉性,由是入告夫人鄧曼,請其勸言楚候暫緩稱王,免遭諸侯羣起攻訐。

夫人鄧曼雖未涉足政事,然亦知此舉事關重大,當即尋見楚候熊通,謂其言日:“餘之心神不安,望君謹言慎行,莫引災禍降身!”

楚候熊通上前慰言道:“秋風瑟瑟,必是氣候所致,不必憂心!”

夫人鄧曼接言道:“然妾聽聞夫君自尊爲王,更要親征隨地,勢必激起諸侯羣起相抗,稍有不慎乃是粉身碎骨也!”

楚候熊通大笑言道:“寡人可是怕事之人耶?謀政滅權、漢東、渡漢伐隨、入主中原,哪一事不是石破天驚,可曾見得寡皺過眉頭!”

聞其此言,夫人鄧曼嘆要道:“近來楚室少事,勢力愈漸強盛,夫君不甘飽食終日,由是自尊爲王,親征隨地,想於有生之年有所作爲,只是夫君業已是遲暮之年,何來氣力爲之耶?”

楚候熊通擁其入懷輕言道:“知我者,夫人也!”

夫人鄧曼貼首胸前,泣言道:“征途兇險,此一去,你我恐無再見之日矣!”

聞言,楚候熊通擁之更緊,亦恐日後無緣再擁伊人。

秋初七月,楚候熊通引軍踏上征途,楚隨大戰一觸即發,欲知詳情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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