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楚候謀隨境 齊公御北戎

公元前706年,春正月伊始,洛邑王畿之內,周王姬林歪坐於王座之上,聞得堂下虢公林父與周公黑肩爭吵得不可開交,皆是爲去歲伐鄭失利爲己開脫。

半晌過後,二人見得周王姬林撫膝撐首,假眠於王座之上,遂亦歇了爭吵,盡皆跪伏於地,靜待周王姬林降罪。

聞得堂下沒了聲音,周王姬林垂首閉目責道:“二公緣何不爭矣?”

聞言,虢公林父及周公黑肩畏懼天威,更是緘默無言。

見之無人答話,周王姬林正身座起,續言道:“寡人謀劃數載,及今一朝敗北,乃天道使然也!”言罷,即欲宣告退朝。

周公黑肩起身奏道:“伐鄭失利,臣等罪不可赦,然自臣引兵向鄭之際,魯室背信棄義,陳兵衛蔡邊境,遲緩我行軍步伐,令我伐鄭三軍失之先機,此等無信之徒不可不防也!”

隨之虢公林父亦起身奏道:“另有陳公陳陀弒主篡位,臨戰之際竟私通敵營,陣前佯敗致使伐鄭首戰失利,更惑亂我伐鄭軍心,此等通敵判臣誓當除之而後快!”

自去歲繻葛之戰敗於鄭室之後,周王姬林遂失爭世之心,聞之虢、週二公數說陳、魯罪狀,遂輕言回道:“寡人肩傷未愈,還需靜養數時,陳、魯之事,二公權宜處置即可!”說罷,周王姬林隨即宣告退朝,拂袖負手轉身離開。

遺下週、虢二人面面相覷,見之周王謂已如此態度,是以愈加記恨陳、魯叛已行徑,二人遂分頭行事。

先說周公黑肩還府之後,苦思懲魯之策,欲伐之力所不能及,口筆誅之又難解心頭之恨。

苦無良策之際,聞報大夫仍叔之子仍權來訪,周公黑肩遂置下心頭之事,着人請其廳堂敘。

二人互施禮畢,分隔賓主座定,周公黑肩開口問道:“大夫今日何暇到訪鄙府耶?”

仍權笑顏回道:“周公面前豈敢稱日大夫,小子不過替父理整政,無官無爵也!”

因之大夫仍叔年邁,其子仍權代行職務,乃人所盡知之事,今見其如此謙遜,知其必是有事相求也!

周公黑肩遂直言問道:“大夫今日到訪是爲何事耶?”

見其仍是口稱大夫,仍權亦不再謙讓,接其話語回道:“今日到此確有一事相求,不知周公是否聽聞杞人伐州,州候淳于公逃難至曹也!”

周公黑肩正色回道:“適有聽聞,何哉?”

仍權續言道:“近日杞人兵臨曹境,逼迫曹候解交州候,曹候姬終生爲保社稷安寧,竟應其所求,淳于公迫於無奈,逐致書與小子,尋某通言於天子,請其出師搭救!”

聞得此言,周公黑肩淡然一笑,謂其言道:“王師近來新敗於鄭,軍心士氣皆未恢復,此時欲求天子勞師遠征,恐難成行矣!”

仍權聞言點頭稱是,接其話語言道:“淳于公乃小子授業恩師也,小子萬難坐視不理矣!聽聞周公足智多謀,特來拜請周公爲爲吾謀一良策,還望不吝賜教!”

周公黑肩回道:“視師如父,大夫孝心可佳,老夫自當盡力而爲!”

說罷,周公黑肩捻鬚陷入沉思之中。

過之半晌,周公黑肩謂之仍權言道:“曹室東連齊魯,何不勸之州候入魯一避耶?魯室勢大,杞人必不敢欺,州侯自安矣!”

仍權聞之猛然驚醒,拍髀言日:“吾怎未曾想到,小子這就去信州候,囑其入魯避禍,來日再至府中酬謝大夫爲某謀劃之功!”

說罷,轉身即走。

周公黑肩望其背影閉口不言,而仍權行至門口回過神來,轉身問道:“倘若曹候不放,魯公不收,則當如何?”

周公黑肩笑顏捻鬚,伸手虛請仍權落座,而後回道:“州侯入曹乃是戰禍起因,州侯離曹,則杞人無伐曹之由,曹候何樂而不爲!而魯公姬允乃老夫舊識,若得老夫去信一封,魯公定會收留州候,賣與老夫些許溥面!”

仍權聞言大喜,拱手請道:“如此,有勞周公受累篆刻書簡,大恩不言謝,三日後,小子定執千金奉上!”

聞言,周公黑肩哈哈大笑,隨之言道:“老夫豈是貪錢好財之輩,稍後老夫即著書與大夫,然亦望大夫助老夫一事!”

聞之此言,仍權慚愧不已,回道:“小子狹隘,度大夫君子之腹,無禮至甚,還望見諒,然則周公之事,小子定當竭力促成!”

周公黑肩正色端坐,謂其言道:“魯室與鄭交好,恐其於周不利,需得加緊防範,望州侯入魯之後,將其言行舉止,按月報予我知!”

仍權吃驚言日:“此非恩將仇報耶?”

周公黑肩笑顏謂道:“勤王之舉,恩情在周,何來恩將仇報之說?”

仍權嘆道:“也罷,小子代爲囑託便是!”

周公黑肩對其讚許有加,隨後即將訴州入魯文書刻交仍權,仍權受書拜謝而退。

春時驚蟄,州侯入魯避禍,周公黑肩利其傳回魯室情報,達到制魯之心,亦算是一報前者魯公姬允背信棄義之舉。

而因之蔡室旁臨陳室,尋隙謀陳極爲便利,虢公林父由是請命出使蔡邑,以期說動蔡侯共謀陳公。

借勞軍之由,虢公林父攜錦緞佳釀數車出使蔡邑。

蔡侯姬姬封人聞訊領衆出城相迎。

兩君相見,互施禮畢,寒暄一陣,繼而攜手入城。

新蔡廟堂之上,蔡侯姬封人謂其言道:“周室朝臣駕臨鄙邑,寡人不剩榮幸,禮數不周,還請見諒!”

虢公林父聞言回道:“蔡侯過謙矣,周蔡盟交,老夫與君亦爲摯友,得君盛情款待,老夫不勝感激!”

聞言,蔡侯姬封人提樽邀敬衆人,言道:“望周蔡永結盟好,衆皆滿飲此杯!”

說罷,衆皆起身與其共飲一樽。

蔡侯姬封人慰衆安座,隨後直面問道虢公林父,言日:“虢公今日到此,恐非只爲敘舊而已,還望道出來意!”

虢公林父拱手回道:“蔡侯快人快語,老夫敬佩,今日到此只爲一報去歲伐鄭失利之仇,還望蔡侯助我!”

蔡侯姬封人聞言驚日:“莫非需蔡引兵向鄭耶?此舉恐難助公,去歲四邦伐鄭尚且失利,而況蔡室一人之力耶?”

虢公林父擺手言道:“非也!聯軍伐鄭失利,乃在陳公陳佗私通敵軍而致,但求蔡侯助我謀陳也!”

蔡侯回言,日:“陳蔡實力相當,輕起刀兵恐是兩敗俱傷也!”

虢公林父笑顏回道:“失勝罪在陳公,勿關陳民之事也,更無舉兵必要,但能謀其性命,老夫心中憤恨即消矣!”

見說,蔡侯姬封人問道:“虢公有何高論耶?”

虢公林父接言反問道:“將其誘至蔡地正法可行否?”

蔡侯姬封人默言思索一翻,回言道:“歲秋某之生辰也,或可利此謀劃一翻!”

聞言,虢公林父大喜,舉樽相邀道:“致大事可成也!”

蔡侯姬封人舉樽與其同飲,正事言畢,二人把酒言歡,同觀舞姬婀娜,宴至夜深方散。

中原諸侯各自算計之時,北戎南蠻亦未閒手,北境戎狄數萬大軍往聚原陽,企圖復仇予齊,南蠻荊楚水陸共進入侵隨境,意在探取中原。

且說楚侯熊通領軍行至瑕地暫止,而集羣臣商議伐隨大略,中軍大帳之中,楚侯熊通端坐將位,沉聲發問羣臣,道日:“隨城即在眼前,當以何策取之耶?”

聞言,衆將皆言以武強取即行,楚侯熊通見此默然不語,環顧衆臣以期得之不同見解。

衆人謂之楚侯不語是爲默認矣,遂爭當先鋒欲取伐隨頭功。

而待衆人爭得面紅耳赤之時,忽見令尹鬥伯比連呼大笑,出而謂之衆人言道:“隨之弱邦,楚可輕而取之,中原之大,楚則未必一戰可下也!”

楚侯熊通聞之讚許,虛手請道:“令尹續言之!”

令尹鬥伯比回禮續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中原諸侯何止百家,若其羣起而伐我,楚將何以擋哉!遑且不論魯、齊、 晉、 秦、楚 、宋、衛、陳、蔡、曹、鄭、燕十二大邦,單隻說眼下所去隨境,其附屬者擁弦、黃、英、夔等十餘諸侯,佔地數百里,以武臨之,楚當取之不易耳!”

待其說罷,大夫熊率且比出而駁道:“令尹何以長他人志氣,而滅己之威風耶?依臣之所見,隨邑之兵不足一慮也!楚之熊兵十萬,隨邑全境之兵亦不過萬餘,據城不過數座,旬日即可攻克,餘皆附屬弱邦,更是不值一提,楚兵過處如掃落葉,而後冀以漢東之地爲蹺板,進可略取中原,退可安境保民,中原諸侯能奈我何?”

令尹鬥伯比拂袖擡手回言道:“大夫之言,老夫實是不敢苟同,楚若武伐中原,勢必促成百家諸侯沆瀣一氣,集聚大軍數十萬可謂不費吹灰之力,其時且不說楚取隨邑難矣,便是楚室社稷安危亦將令人擔憂也!”

大夫熊率且比拂袖負手冷一聲,辯道:“周室孱弱,其中原諸侯,相互功伐擴張,忙得不可開交,何有閒暇觀注隨邑陋室一隅耶?”

令尹鬥伯比緊接其話語言道:“即便如卿所言,中原諸侯一時沉浸於內亂之中無暇它顧,使楚得以趁隙攻取漢東,然則隨邑及其附屬盟邦,必定不會束手待斃,以臣所斷,漢東諸侯擁兵不下兩萬之衆,危亡之時必做困獸之鬥,即便拿下漢東,楚室五萬精兵,亦將損失過半,待之中原諸侯察覺我意,回過神來聯軍向楚,其時楚室何以抵擋?”

聞言,大夫熊率且比不奈道:“橫豎不是,依令尹之意我當何如?”

楚侯熊通見二卿相爭,卻並未出言制止,因其二人爭辯之辭,盡是己之未解心結,是以傾身側耳聽詳細,令尹鬥伯比回言道:“依臣所謀,當先間之,而後各個擊破,我可倚強謀和,彼必欣允,待其遣使而至,隱我軍鋒芒,使疲弱之師出見,彼必爭名於諸侯,獨出隨師伐我,如此則中我計也,楚室五萬精兵殲之隨師,如探囊取物耳,只需隨師一敗,漢東諸侯定是聞風喪膽,而楚軍所到之處,其地諸侯定是或降或逃,漢東之地則盡歸我矣!”

待其說罷,大夫熊率且比接其話語駁道:“隨有良臣季樑在朝,汝計安能得逞!”

令尹鬥伯比回道:“於此亦無畏,若其識破我誘敵之策,其時我軍暫退,而後放出話去,言日楚畏隨軍不戰自退矣,以此驕其心智,再以重金賂其佞臣,排擠季樑不得隨侯重用,時之日久,隨必侍大而輕鄰邦,我則靜觀漢東生變,趁虛而入即可!”

聞言,大夫熊率且比冷言譏諷道:“如此不知何日可得漢東矣!”

見此,令尹鬥伯比拱手上言道:“此去中漢東,旨在稱霸中原,非爭一朝一夕,穩中求勝是爲上策,肯請君上三思!”

聞得令尹鬥伯比一番陳詞,楚侯熊通心中豁然開朗,隨即言道:“令尹所謀可謂萬全之策,楚室歷來爲中原稱之爲南蠻,不期今日我亦善智謀權術,令其一開眼界,衆卿當效仿之!”說罷,即命衆卿依計而行。

大計謀定,楚室遣薳章前往漢東請和,但到隨室廟堂之上,楚使薳章卑躬屈膝,上言表明來意,日:“中原諸侯戰火叢生,恐央及楚境百姓,是以我主楚侯遣軍北上防患,又恐漢東諸侯疑我入侵徒惹爭議,遂使臣入隨請和以明心志!”說罷,即向隨侯奉上請和盟書。

隨侯南宮代授之盟書按下不表,着侍從領其前殿稍歇,繼而環視羣臣謂衆問道:“楚軍北上,意在漢東,毋庸置疑,然楚強隨弱,本當趁勢突襲,不料卻是止軍於瑕,今又遣使入隨請和,衆卿以爲,此爲何意耶?”

見問,少師董成出而上言道:“楚軍定是懼我隨邑山高路險,未敢犯忌進軍,而假辭請和以圖後計,我可將計就計,允其所請,利此探其虛實!”

聞言,隨侯南宮代側目望之季樑,問日:“季子以爲可否?”

見問,大夫季樑答道:“與楚成盟,益民益國,當許之!”

見之二卿皆無異議,隨侯南宮代當堂頒下君令,應許楚室和盟之請,即着少師董成爲使,入楚營洽商和談細則。

少師董成應命而往,自不必說,但見車架浩蕩盡顯隨室威儀。

待至瑕地,楚侯熊通引衆出城相迎,一派弱邦附強姿態。

見此,少師董成越發自鳴得意,更是未將楚侯放在眼裡,見其迎上前來,竟不予答理。

下得車來,少師董成昂首挺胸行於列前,闊步走進瑕城,而楚侯熊通竟也不惱,尾隨其後行進城內。

進去城中,楚室迎賓甲士列陣等侯,少師董成舉目望去,所見盡皆老弱病殘,不由得冷笑一聲。繼續前行,來至楚室議事大廳,少師董成毫不避諱賓主之禮,徑入首座坐定。

楚侯熊通於其下手座定,面上毫無見怪之意,待至商洽之時,對其趾高氣揚,提出甚多無理要求,亦是一一應允。

三日後,少師董成返隨,面君即道出兵擊楚,其言日:“臣入楚營,所見盡皆老弱病殘,傳言楚室五萬精兵赴漢東,實則不過三萬弱旅,只需許臣兩萬鐵甲,臣定驅楚百里,爲隨闊境百里!”

見其如是說道,隨侯南宮代正自猶豫不定,大夫季樑出而止道:“隨弱楚強,不爭之實也,楚之蠃,意在誘我也,天時利楚,君何急焉?”

聞言,隨侯南宮代問日:“季子之意何也?”

大夫季樑回道:“臣聞弱之能勝強者,乃在弱道強淫,道之所謂者,當屬忠於民而信於神者。上思利民,是爲忠也;祝史正辭,是爲信也。今民餒而君欲逞強,祝史矯舉以祭,而天地不佑,臣不知何以可勝楚也!”

聞其直言貶正,隨侯南宮代微慍續問道:“寡人侍德理政,牲牷肥腯,粢盛豐備,何則不信?”

大夫季樑對答道:“夫民,乃爲衆神之主也,是以先賢聖王,必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謂其畜碩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鹹有也!奉盛以告曰'粢盛豐備’,謂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謂其上下有德而無違心智也!故需務其三時,修其五教,親其九族,以致其心悅禋祀,於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兵動則有所成也!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雖獨豐,其何福之有焉?君上唯有勤政修德,而親兄弟之邦,或可免於楚室罹兵漢東至難也!”

話音落地,衆臣無從辯駁,隨侯南宮代由是懼而修政,並檄文漢東附屬諸侯,邀其合力御楚。

楚室見之誘敵之計破敗,亦不敢輕興大軍,強過漢水伐隨,遂行之間敵孤隨之計,漢水兩岸得以短暫相安無事。

南方楚隨戰火暫告休歇,北方齊戎又告大動干戈。

爲報去歲齊室阻其南下中原之仇,北戎單于攣鞮慕勒重又聚集鐵騎四萬之衆,越過晉長城,兵分三路侵襲齊境。

其帳下大良薩克巴、少良阿木提分領左右兩軍,各自擁軍一萬,分取齊地沛丘、渠丘,北戎單于攣鞮慕勒自提中軍,攜重兵兩萬襲取齊地蒲姑。

戰事一觸即發,齊公姜祿甫接獲軍報驚出一身冷汗,遂令急鼓朝議。

廟堂之上,齊公姜祿甫直言問道:“北戎犯齊,何策可退?”

大夫管至父出列拱手問道:“戎兵幾何?”

齊公姜祿甫答道:“戎軍兵分三路向我襲來,報日五萬鐵騎!”

大夫管至父諫奏道:“鐵騎五萬足以踏平中原半數諸侯,而欲侵我齊室疆屆卻顯不足,單說越過齊界長城已是不易,再說齊室五關十三城,座座池深城堅,亦非輕易可取,更兼齊擁重兵達八萬之衆,臣意當效前戰,據險而守,待彼糧盡退兵,我則伺機出兵驅之,是爲上策也!”

時鄭公子姬忽正做客齊室,辦理紀城防務交接文書,是以齊公姜祿甫邀其一併商討御戎對策,聞得大夫管至父所之獻,出而上言道:“大夫所言,外臣不敢苟同,齊室手握中原半數精兵,豈可畏戎如畏虎也!外臣以爲,戎狄縷犯中原,是謂中原之士不敢與其正面相爭,我軍雖可御戎關前,驅敵於漠北,但未能傷其根本,是以我軍只消秉息稍退,戎狄隨即捲土重來!”

對之此論,齊公姜祿甫頗爲欣賞,由是多言問道:“戰之何法?願聞世侄定寇上策!”

鄭世子見聞回言,道日:“與敵相戰,或拒或驅,用之此戰,外臣以爲皆不得法,戎狄者,中原之巨患,因其好遊襲,難以肅清,今其攏兵深入中原,正好利此契機,將其圍而殲之,一舉拓定北境!”

聞言,齊公姜祿甫頗爲欣賞,續問道:“怎個拓定北境之法?”

鄭世子姬忽正色回道:“縱敵過境,以驕其心;正面迎擊,以墮其氣;奇兵迂迴,以斷其後;前後夾擊,聚殲戎狄!”

聞之此言,大夫管至父出而直諫道:“願君即斬獻策之人!”

齊公姜祿甫聞之一驚,不解問道:“大夫何意?”

大夫管至父續言道:“今天下大亂,周室威顏早已不復當年榮光,諸侯之間相互兼併征伐,我若全軍迎戰北戎,諸侯必將趁虛襲齊後,其時我未亡於外敵之患,卻是死於內亂之禍,獻之此策者可見其心腸歹毒,名日助齊,實爲亂齊,此等賊子斬之萬益,當下局勢不明,齊當保存實力,是乃上策,懇請君上三思!”

見說不無道理,齊公姜祿甫心中亦犯起嘀咕,轉面望向鄭世子姬忽,嘴上雖無言語,其心所想盡顯面上。

鄭世子姬忽會意辯駁道:“且不說同爲中原諸侯,該當同仇敵愾,單說齊室蕩定北戎,北境再無後顧之憂,便可一心西出圖霸中原,再說齊室全軍出戰北伐,其後有鄭魯爲其壓陣,何爲後方無援耶?此戰若得大勝而歸,齊公之名必將名動天下,制霸中原指日可待也!”

待其言罷,大夫管至父還待出言反駁,齊公姜祿甫揮手製止,言日:“寡人主意已定,全軍迎戰北戎,再有異言者,以惑亂軍心之罪論處,斬!”

說罷,即向衆卿下達詔令,着大將軍連稱領軍兩萬,取左路迎戰渠丘之敵;着大夫管至父領軍兩萬,取右路迎戰沛丘之敵;齊公姜祿甫自領中軍四萬,迎戰蒲姑北戎單于攣鞮慕勒所領北戎大軍;着鄭世子姬忽引三千本部將士,迂迴繞至敵軍後側,據守臨沂關齊長城斷敵後路。

君令下達,百官各自領命行事,數日整備之後,齊室近十萬將士奔赴沙場。

先說大將軍連稱所領之左路軍,急行一晝夜,進駐渠丘土城。

北戎少良阿木提亦已領軍駐紮成外,營中人馬穿梭不息,不日即向渠丘用兵。

大將連稱領得諸將登城查視敵情,望之敵營滿是精壯鐵騎,齊室騎兵與之相比,可謂不值一提,且中原軍旅習車戰或步戰,與北戎騎兵交戰,缺乏其機動性,兩軍兵員素質懸殊頗大,勝之不易。

大將軍連稱由是問日:“衆卿可有良策破之?”

觀之敵情,衆將亦無良策破敵,皆以兵員數量佔據優勢,憑卻一腔熱血,諫日與敵較勇死戰。

大將軍連稱言日:“練軍千日,得之不易,不可輕易葬送,中原紛爭不止,用兵之日多矣!”

見言,副將紀淼問道:“敢聞將軍,將以何策破敵?”

大將軍連稱不動身形,眼望敵營回道:“利己之長,攻敵之短,我之長處乃在兵員佔優善陣戰,敵之劣處則爲失騎如廢忌阻截,我若利地形阻其道,倚奇策去其駒,則戎軍必敗也!”

副將紀淼不解,續問道:“縱觀渠丘城周,百里平川,何能阻其道?戎軍輕騎疾行如風,我軍士卒難以近其身前,何能除其駒?”

大將軍連稱收睛轉身,謂其言道:“時值盛夏南風天,天乾物燥極易生火,可於平川之上生起烈焰火牆,阻截其道當屬易事耳!再以飛羽箭陣制敵刺其駒,步卒方陣縱行火牆之間迎敵,如此戎軍必敗!”

衆將聞之皆言好計謀,各自領命行事。

大將軍連稱獨立城頭,迎風望向戎軍大營,寄驥決戰獲勝。

戎軍大營內,此時亦在調兵遣將,人馬穿梭不息。

戎軍少師阿木提中軍帳中下達將令,言日:“來日大戰,切勿與之陣戰,我軍讓出中路,快速掠過兩翼,對其行成包夾之勢,直取敵軍主將連稱,擾亂其陣腳,如此敵必陣形大亂,我軍隨之將其全軍圍殲,渠丘即歸我矣!”

將令下達,衆將領命,各自點兵出征。

次日清晨,少師阿木提領軍逼至城下,大將軍連稱嚴令全軍,緊守各處城門,不得出城與戰。

待至午後,少師阿木提即要下令攻城,只見城門緩緩開啓,齊軍呼嘯涌出城外。

列陣已畢,大將軍連稱陣前喊話,道:“讓汝半日之期,汝竟不退,汝是決意尋死耶?”

少師阿木提橫馬陣前,回道:“爾之將死之人,吾不與爾逞口舌之爭,渠丘勢必今日歸我!”

聞言,大將軍連稱橫槍致意,退回陣中,齊軍隨即發動陣形,步卒擁盾向前逼近戎軍。

戎軍少師阿木提見此,一聲令下,即聞號角齊鳴,戎軍輕騎分做兩對,避過齊軍步甲戰陣,行於兩側,直向齊軍後陣襲去。

大將軍連稱見之戎軍直向己處殺來,面無懼色,沉着應戰,果斷揮動手中令旗。

受命甲士奔向兩側,點着預埋黑油,燃起數道火牆,將之戰場分隔成三道。

大將軍連稱隨即令旗前揮,三軍將士受命奮勇向前,尋戎軍堵道截殺。

霎時東南風起,風助火勢燃燒更旺,戎軍左右分隔不能相顧,軍心受挫連連敗退。

少師阿木提見此大呼不好,先機即失再戰無益,遂令全軍後撤回防。

而見戎軍退走,齊軍士氣更盛,聲似雷慟尾隨追殺。

眼見得勝利在望,忽見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頃刻間下起瓢潑大雨,大將軍連稱所布火陣,爲雨所迫眼見即滅。

爲防得戎軍趁勢反撲,大將軍連稱趕忙輝動令旗,急令全軍停止追擊,聚攏三軍嚴陣死守。

卻不曾想,戎將少師阿木提卻並未聚兵反撲,而是趁齊軍收縮之際,果斷下令全軍加緊步伐西撤。

見之如此,大將軍連稱心中亦鬆了口氣,然優勢已失,追擊無益,遂亦收軍回營。

少師阿木提得天所助領軍逃脫,一路馬不停蹄直奔沛丘而去。

此時沛丘守軍亦是硝煙瀰漫,右軍軍主帥管至父領軍與戎將大良薩克巴正殺得難解難分,聞得傳令甲士奏報,言日西北方向塵土飛揚,疑似戎軍援軍殺至。

忽聞戰報,主帥管至父驚出一身冷汗,令日:“帶軍主將,兵力幾何?查實來報!”

傳令兵聞令退去,主帥管至父陷入沉思。

戎軍主力兵分三路侵齊,全數集結於渠丘、沛丘及蒲姑三地,何來援兵?

蒲姑離此百里,北戎單于攣鞮慕勒聞知此地戰事膠着,分兵來援需時三日之久,倘若是渠丘來援,則可即日便至,莫不是渠丘失守?

想至此處,管至父急令鳴金收軍,全軍退歸城內。

不論渠丘戰事何如,君上領軍親征蒲姑,爲保其右翼安全,沛丘斷不可失,對之當下時局,穩妥之法莫如據城堅守。

見之齊軍急退,戎將大良薩可巴對此亦是不明所以,唯恐中其誘敵之計,令其部卒不得追擊,遂亦收軍回營。

進得城中,主將管至父登上城頭查視敵情,見之敵軍並未趁亂攻城,心中所懸巨石方纔落地。

此時渠丘捷報亦已傳至,主帥管至父取過戰報閱之,這才知曉方纔西北戎軍乃是少良阿木提所領潰兵。

繼而前行兩步輕撫城牆,遠望戎軍大營,短短思索一陣,隨即頒下軍令,言日:“獲知渠丘戰敗,必然軍心受挫,士氣萎靡,我可趁虛偷襲敵營,必獲大勝!着三軍擺出守城之像,三更偷出北門,夜潛偷襲敵營!”

下屬諸將拜受將命,各自退下準備。

獨餘主帥管至父駐立城頭,只見其滿面冷峻之色,目不他視力緊盯北戎大營。

大良薩克巴提兵回營,亦與少良阿木提潰兵匯合,得知渠丘大敗,驚得雙腿顫慄。渠丘即失,戎軍右翼無法保障,待得渠丘齊兵馳援蒲姑,戎主單于攣鞮慕勒所領中路大軍危矣!

急得大良薩克巴暴跳如雷,大罵少良阿木提無能。

少良阿木提自知戰敗有罪,任其數落謾罵,待其怒火稍歇,謂其獻計道:“事已至此,卑職罪無可恕,眼下伐齊先機已失,取勝已然無望,我軍深入齊地,且無後勤補給,繼續逗齊於我不益,唯今之計當是脫離戰場,速速離齊退還漠北,我軍如得全身而退,是爲大幸也!”

聞其所言不無道理,然與齊軍激戰數日,不難看出齊軍全力以赴與我決戰,力求殲滅我軍,此時退軍談何容易,齊軍豈能容我安然退去。

大良薩克巴怒而問日:“眼下時局緊迫,爾若無計化解,無需再見單于,及早以死謝罪是也!”

聞得此言,少良阿木提連聲應是,獻策道:“見之我軍前來,沛丘齊兵退守城中,應是尚未知曉渠丘戰況,我可出其不意,連夜撤營退去,轉向蒲姑進軍,如得蒲姑有隙可乘,我可相助單于奪下蒲姑,以圖後事,若是蒲姑輕易難下,我可合軍護送單于,退歸漠北!”

大良薩克巴按劍緩座於將臺之上,回道:“亦只能如此矣!”

頓了一道,大良薩克巴轉念一想,側首續言道:“只是營中軍士,連日來與敵激烈爭戰,已是精疲力乏,連夜撤營恐難成行,且先好生歇息,待以至來日清晨,全軍轉進蒲姑!”

少良阿木提聞之此言在理,遂亦良言附議。

大事議定,大良薩克巴俯首閱卷,查視撤軍路徑,少良阿木提見之無其它吩咐,隨即告辭回營,以備來日撤軍事宜。

時至晚間三更時分,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齊軍於主帥管至父帶領下,避過北門掩人耳目,於其他三門隱蔽而出,乘夜色掩護,悄然襲向戎軍大營。

而此刻戎軍大營內,除卻少數巡營兵卒,餘皆熟睡沉浸於夢境,整座營區鼾聲四起。

齊軍行至戎營半里處潛伏,主帥管至父登高而駐,黑騎黑甲難掩其滿面殺氣,只見俯瞰戎營,於腰間取出火石,託舉過頂打火,燃起副將手中所持火把。

此乃齊軍約定攻襲信號,各處潛伏將士受得將令,依序燃起火把火箭,一傳十,十傳百,頃刻間連城一片火海,戎營猶處火海之中一孤島!

隨之各營發出襲號令,寂夜裡響起一片喊殺之聲,音如百鬼夜行猙獰索命。

戎軍聞聲驚醒,睡眼朦朧不及還轉視物,一陣火雨自天而降,未待釐清所發何事,便已喪命于飛矢之下。

戎將大良薩克巴聞得賬外喊殺之聲,猛然起身道聲:“不好!”

不及着盔披甲,提劍衝出帳外,舉目望去盡皆耀眼烈焰,不待其細想,十數齊軍業已圍上前來。

大良薩克巴仗劍迎敵,幸得武藝精湛,將之帳前齊兵逼退,輾轉來到大營西北角,好容易尋得了少良阿木提,照面即問:“何處冒出這許多齊兵襲營?我軍爲何毫無察覺?”

少良阿木提滿面驚恐之色,此時早已豪無鬥志,顫聲回道:“事已至此,再論原由已無作用,當下要緊之事乃是突圍,臣觀西北齊軍較弱,遂領軍至此,尚望將軍帥領我等即刻突圍,連夜奔赴蒲姑,與單于大軍匯合,或可有一線生機!”

大良薩克巴想道亦是如此,隨即縱身躍上馬背,橫提繮繩調轉馬頭,單臂負劍謂對衆人言道:“困此必死,脫困者生,且願衆將隨我捨命一博,但得突圍獲生,他日我必引衆,一血今日之恥,若是不幸戰敗而亡,來世再與諸君引騎漠北,並馬馳騁!”

說罷,提劍拍馬朝向齊軍殺去。

戎軍少良阿木提及所餘將士,聞其一番說辭,又見其身先士卒,頓時士氣高漲,盡皆跨上戰馬,悲呼囂叫奔向齊軍,與之一決生死。

突生變故,齊軍觸不及防,爲其衝開一道缺口,戎軍數千餘騎得以逃出生天。

此役終以齊軍大勝而止,齊軍大聲歡呼之餘,卻見主帥管至父面色峻厲,並無半點獲勝歡喜之色。

戎軍數千餘突圍而去,望其身後塵煙,主帥管至父擲槍於地,怒而轉身回城。

見之齊軍並未尾隨追擊,大良薩克巴所領戎軍更似脫繮野馬,一路疾馳奔向蒲姑。

然其有所不知,在其敗退同時,蒲姑齊軍於齊公姜祿甫親自帶領下,士氣分外高昂,未及三陣交鋒,戎軍便已敗下陣來。

北戎單于攣鞮慕勒見大勢已去,不及致信渠丘、沛丘,隨即領軍退還漠北。

途經齊界長城臨沂關時,又爲鄭世子姬忽所領三萬精兵一陣截殺。

戎兵雖爲落敗潰軍,但仍存鐵騎兩萬餘,較之齊軍,兵力佔盡優勢,雖是鄭世子領軍血戰,然要全殲戎軍幾無可能。

亦幸得於此,北戎單于攣鞮慕勒得以活命還歸漠北,卻也留下五千北戎鐵騎埋骨他鄉。

未能截留戎軍全殲於中原腹地,鄭世子十分懊惱,遂責令全軍:“兩丘潰兵不日即至,誓擒戎將大良少良,再若走脫一人,我等無顏再齊公也!”

說罷,即着三軍重整旗鼓,靜待兩丘戎軍退卻至來。

大良薩克巴等趕赴蒲姑行至半途,得探子回報,這才知曉北戎單于攣鞮慕勒所領中路大軍,亦爲齊軍所敗。

北戎單于生死不明,再往蒲姑已無必要,遂與少良商議,攜軍急速退回漠北,再做商議。

而二人卻不知鄭世子姬忽已將其歸途截斷,待之二人退至臨沂關時,已是人困馬乏,士氣全無,完全喪失其戰鬥。

由是鄭世子未費吹飛之力,便將其大良、少良俘獲,活捉戎兵三百,餘皆全部殲滅,至此戎齊大戰亦已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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