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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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還是跟何偉去見了他的父母,作爲朋友,我也應該去拜訪一下的。更何況蔡姨跟我媽還是舊識。

蔡姨有着商人的精明,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霸道讓我有點不能接受,難怪肖瀟當初會選擇離開,或許那個時候肖瀟也是愛慘了何偉,只是礙於何偉媽媽的阻攔纔不得不出國治病,也或許這只是蔡姨的一個緩兵之計,有些事情是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淡化的……

“田戀?田戀?”蔡姨揮揮手,我回過神來,“怎麼了,蔡姨?”

她有絲不悅的說,“我在跟你說話。你想什麼呢?”

我抱歉的笑笑,“對不起啊蔡姨,我是看您看的入神了,你都這個年紀了,皮膚還這麼好,比我們的都要細嫩……真是讓我們羨慕。”

“你瞧瞧這孩子小嘴多甜那,我就說我們家何偉有福氣嘛……”蔡姨捉着我的手,不停的笑,不知道當初她是不是也這樣誇過肖瀟。

“田戀那,蔡姨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她偷偷打量我的神情。

“蔡姨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淺笑,“沒有什麼該不該說的。”

“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抓着我的手愈發緊了……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何偉呢,先前交過一個女朋友,叫肖瀟……”她停頓一下,似乎在想怎樣的措辭才能讓我不誤會,“這孩子也怪可憐的,是單親家庭家裡只有一個母親,前段時間出國了,現在回來了,我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想趁這次機會請她來家裡吃頓飯,你不會介意吧?!”

“怎麼會呢?我見過肖瀟,很可愛的女孩子,既然他們已經分手了,那現在就當做是兄妹好了,她有你這樣的長輩疼愛,是件很幸福的事呢。”

“哎呀,我就說田戀不會計較嘛。”她看向坐在旁邊一直沉默的何偉,“田戀多好的姑娘啊,這麼懂事,你可要給我抓緊嘍!”

“那這樣,明天晚上你也來家裡吃飯吧。”她的眼裡閃過算計的精光,我不由的一陣後怕,如果我真的跟何偉結婚,這樣的婆婆是我能接受的嗎?

“我就不來了,一來,明天我要回家去看看我媽,二來,我怕我來了之後肖瀟會不舒服,所以我看我還是不來的好,有時間我單獨請叔叔阿姨吃飯。”我笑着,只是只有我知道此時我的笑意並未達到眼底。

“好,好……那今天你就留下來吃飯吧。”

我點頭。

何偉有一個精明能幹的媽媽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爸爸,在這樣家庭裡成長起來的孩子難得有一份深情……

晚上他送我回去,在樓下,他問我,“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只是不在乎……”轉身上樓,如果以後我真的要和何偉結婚,這些事情是我必須要面對的,只不過是時間早與晚的區別。

我請小辛幫我請了假,第二天便回了家。

老媽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小戀,聽你蔡姨說你打算跟何偉訂婚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正在削蘋果的我一不小心割到了手。

“怎麼?你們沒有這個打算嗎?”

“額,暫時沒有……”

“小戀,你也不小了,何偉……”胸口一陣煩悶,沒等老媽說完我便急急打斷了她,“媽,我知道的。”

“小戀,是不是媽逼你逼的太緊了……”沉默片刻,老媽緩緩開口,“我是怕我看不到你結婚……”

“媽,別這麼說,你會沒事的,你看你現在不是很好嘛?我跟何偉……我們,我們會訂婚的,那也得先讓我爸見見他不是?”撒嬌似的搖搖老媽的手。

“你這孩子……是媽對不起你!”老媽替我捋捋耳邊的碎髮,眼神黯淡的說,我沒有細想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心疼老媽的憔悴,“媽,別說話了,休息一下吧。昨天我見過蔡姨和叔叔了,挺好的,以後要是我嫁去他們家一定會很幸福的。”

老媽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着我,慢慢閉上眼睛……

老爸說最近老媽越來越嗜睡,有時候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看着老爸鬢角不斷滋生的白髮,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註定讓我痛苦的決定。

到了A市,小辛正坐在我家門口數星星,看着她依舊天真的面孔,淺笑時若隱若現的梨渦,我有一絲羨慕,曾經那種天真也出現在我的身上,但是現在那是我最不能觸及的東西……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啊,喂蚊子嗎?”我上前一步打趣道。

她嘟起嘴,“你還好意思說呢,電話壞了也不知道買一個,害我大半夜的跑到你家門口等你。”

“什麼事要麻煩我的辛大小姐這麼晚了還要跑過來?”

“唔,任總說了,明晚公司聚會,地點選在卡迪亞KTV。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求來的,你會來吧。”推推我,“跟你說話呢。”

“爲什麼聚會?”

“不知道,你來不來?別跟我說你不來啊……”

“唔,會的。”她輕舒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

“那這樣,明天見啊,不準不去啊……那我先走了……可要咬死我了。”我嗤笑,“誰讓你大晚上的跑來喂蚊子。”她睥睨一眼,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出幾步,又不放心的說,“明晚一定要到啊,還有趕緊的買個手機……我走了。”背對我揮揮手。

聚會?公司是有年度季度聚會,但是地點從來沒有選在KTV,這次她們搞什麼鬼啊。

我趕到卡迪亞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小辛招呼我過去,“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怎麼會呢?”我轉眼看了一圈,在角落裡發現了方子旭,他一身的白色休閒西服,獨自坐在那裡喝着酒,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注視着他,他擡眼,我來不及收起的表情就那樣落在了他的眼裡,我慌忙轉身……

“方總,你來一首吧……”身旁的小辛起鬨,我轉眼看他。

就在我們以爲他不會唱的時候,他起身走到我和小辛之間坐了下來,接過麥克風,一首《好想對你說我愛你》,緩緩流出。

嗓音舒緩低沉,我們聽的入了迷,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想抽回,卻被抓的更緊……擡眼看他,他卻只是專注的唱着歌,包廂裡一片沉寂,彷彿都沉浸在這片歌聲之中。

片刻,一陣掌聲,“沒想到方總的歌聲也這麼好……”他輕輕放下麥克風,看我一眼,緩緩靠在身後的沙發上,未發一言。

那晚大家玩的很high,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方子旭被灌了很多酒,最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蓋在了他的酒杯上,“夠了,不要再喝了!”

“你心疼我嗎?”酒後的他鳳眸中閃着迷離的光,讓我不知不覺沉醉其中……他忽地笑了,帶着苦澀的味道,“你不會……”

他轉身,醉眼迷離的說,“我們換個玩法,輸的人可以選擇喝酒也可以選擇一個女生抱一下……”

此提議一出,得到了大多數人的附和,他衝我笑笑,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輸的最多的就是他,他不停的喝酒,我抓住他的酒杯,“不要再喝了,你會醉的。”

“那你是想我換個選擇嗎?”他欺身向前,我微楞。

“抱!抱!抱!”或許是因爲方子旭的親和,大家都跟着起鬨。

他邪佞一笑,把我抱在懷裡,頭枕在我的肩上,一動不動,片刻,我稍稍掙扎,“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好嗎?……明天我就要走了,就當是你送我的最後禮物吧。”他在我的耳邊輕輕說,我身子一陣僵硬,走?三個月還不到不是嗎?

終於他還是醉了,送他回去的路上,他靠在我的身上,不停的問我爲什麼……我無言。

把他放在牀上替他擦了擦臉,望着熟睡中的他,有一絲心疼,方子旭何苦呢?我們是不可能的,不要折磨自己好嗎?幫他捋好擋在額前的碎髮,起身想要離開,卻被他抓住手,“別走。”

“你醒了?”他點點頭,眼神已經恢復清明。

“我有禮物送你。”他在牀邊的小廚裡拿出一款手機,“送你,就當給你賠不是。”

“不用。”我推了回去。

他塞進我的手裡,蓋上被子,不再理會。

看看窩在被裡的他,我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回到家裡打開手機,一個女孩出現在眼前,白色的禮服映襯下她宛如天使,淡淡的笑容下有着不可言喻的苦澀,這是我,趙彥訂婚宴上的我,不知何時被方子旭拍了下來做成了桌面……方子旭……

一陣短信鈴聲,“明天,你會來送我吧?虹浦機場,八點,等你。”

握着手機枯坐一夜,早上,七點十分,“我在等你。”

七點三十分,我終於坐不住了,拿起包包攔車直奔機場,方子旭,等我!

虹浦機場,方子旭帶着大大的太陽鏡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時張望着機場入口處。

我趕到的時候差五分八點,機場工作人員已經在催促登機,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笑了,“我來了……”

他伸手揉揉我的頭髮,“丫頭,我知道你會來,等我!”

說完不再看我,轉身朝登機口走去,留下我一人看着不斷變小的飛機淚流滿面,方子旭,你知道嗎?我,動心了……可是我卻不能……不能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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