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交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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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館外,何偉望了一眼放在他臂間的手,我識趣的放開,他斜眼看我,我擡頭挺胸,不示弱的瞪回去,“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剛剛是誰說的會盡到男朋友的本分?”

“嗤……我是希望田小姐你能管好自己時不時冒出來的‘熟人’,我可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煩。”快步走向那輛銀灰色別克私家車。

“咦?何先生這是在吃醋嗎?”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吃醋?吃你的醋?呵?”嘲諷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打上一拳。

“怎麼……”一陣和絃鈴聲打斷了我想說的話,我憤憤的抓起手包翻找我的手機,旁邊的男人已經接了電話,“喂?”呃……我們的手機鈴聲竟然是一樣的。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啪,掛斷電話。

“下車!”語氣與此刻的臉色一樣生硬。

“你不是奉命……”

“下車!”他握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我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開門下車,轉身對他說,“何偉,有沒有人說過你是一個善變的臭男人……本姑娘不陪你玩了,再見!”

“隨便!”丟下兩個字,他開車揚長而去。

我站在路邊平息着自己的怒氣,我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想蹭頓飯嘛!至於嘛!

打車回家,洗漱睡覺,突然想起來,老媽呢?怎麼把老媽給忘了?拍拍腦袋,抓起手機,“媽?你在哪啊!我去接你。”

“田田啊,何偉送你回來了?我在你阿姨家今晚不回去了,你們好好相處,我覺得何偉這個孩子不錯……”我在這邊撇了撇嘴,不錯……

“媽,知道了……你早點睡吧,明天去接你!”

重重躺在小牀上,閉上眼睛卻睡不着,他回來了……可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知何時睡過去的,竟然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雲淡風輕,是個休息的好日子。被一陣鈴聲驚醒,抓起電話,“喂?哪位?”

“你說哪位?快給我起牀!丫的,現在有事都不告訴我了哈!”一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聽這聲音貌似就在我的門口哇。

掛斷電話,披衣下牀,開門,果然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出現在門外,“呃……辛大小姐,大清早不帶這樣的!”

“丫的,不是大清早的來堵你,怎麼能抓住你,我說昨晚怎麼不接我電話呢,敢情去約會了啊!昨晚童遙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嘖嘖,你丫的真夠速度啊!”

我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肩膀,走向廚房爲自己衝了一杯咖啡,聽着她噼裡啪啦的說完,擡起眼皮,“說完了?你大清早的就爲這個找我?

點點頭,劈手奪下我手中的咖啡,“真不仗義,我這麼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你竟然瞞我!說吧,對方哪裡人士?身高?體重?後臺家境?一一道來。”

我伸手擡頭示意,她乖乖的把咖啡放在我的手上,輕呷一口,望着她滿含期待的眼睛,輕吐四個字,“無可奉告”

“啊啊啊啊!讓我掐死你吧!”我們笑鬧着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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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老媽,小辛比我還要興奮,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時不時看我一眼,而我只專注於眼前的那盤日本豆腐,戳呀戳……

半晌,小辛蹭過來摟着我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說:“怪不得你看不上童遙啊,原來是有這麼好的何偉在後面等着你啊……哎,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啊,爲啥還不告訴我呢?”

我哀怨的看了老媽一眼,“拜託,我們只是朋友。”說完衝小辛眨眨眼睛,她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什麼朋友啊,我看何偉這孩子不錯,何況又是你蔡姨的兒子,也算是知根知底了,等我和你蔡姨商量一下找個好日子就把你們的事定下來吧。”額……無語……

“媽……”

“就這麼定了,今天我回家會和你老爸說說,給你們儘快定下來。”

“媽……”老媽一眼瞪來,我把話咽回了肚裡。

陪老媽逛了半天,末了,有絲不捨的送老媽上車,“媽,路上小心點,下次跟老爸一起來啊,我想他!”

“傻孩子,又不是見不到,想啥啊!回去我跟他說說你跟何偉的事,他一準高興!你們快回去吧,辛啊,有空來家玩哈。”

拉住剛要上車的老媽,“老媽,我們的事是不是太快了,緩緩再說吧,我們才見了一次面啊!”

“一次又咋了?你蔡姨的兒子我還不放心嗎?好啦好啦,快回去吧,車要開了……昂?回去吧!”老媽拍拍我的手催促道。

送走老媽,小辛回頭看着我,“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跑出來個何偉啊,看樣子,你也不是很滿意啊!”

“恩,就如你看到的你聽到的,何偉是我媽好姐妹的兒子,變天如變臉的臭男人,我媽和蔡姨的意思是打算讓我們交往,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對他沒有感覺。”無奈的聳聳肩。

“那他呢?他是什麼意思啊?”

“他?何偉?不知道,不過管他什麼意思呢,我是不會和他交往滴。”攬過她的肩膀,“走,我們去happy一下……管他什麼何偉童遙呢!”

逛街是女人的特性,我們也不例外。半天下來,大包小包提了不少。

“晚上想吃什麼?我請。”小辛狀似考慮了半天,剛想張口被我打斷,“別再說想吃川菜,否則,哼哼……”

“不敢了,不敢了……我們去吃西餐?吃西餐哈!”討好的抓過我握拳的手拖進西餐廳,剛剛坐定,甜膩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田小姐?”

回頭看見了紅衣女郎和趙彥,“田小姐,真的是你啊,好巧哦,我和阿彥說是你,他還不相信呢?那?阿彥,我沒說錯吧!”

還未開口,身邊的小辛‘騰’站了起來,把我擋在身後,上下打量着她,“你誰啊?”隨即轉頭看向趙彥,“怎麼,趙彥,不介紹介紹嗎?怎麼見到我們就不會說話了?還是新歡舊愛見面覺得尷尬?!”

趙彥只是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該怎樣回答小辛咄咄逼人的問話。

“辛,別亂說,我們和趙彥只是朋友。”說完,定定的看了趙彥一眼,“不好意思,我們吃好了,你們請便!”拉起小辛快步走出西餐廳。

“幹什麼,田戀,你鬆手,爲什麼不要我說,是趙彥對不起你,不要搞得好像我們對不起他們,這個賤女人,今天我一定要給她好看。”

甩開她的左手,抑制不住的吼道,“好,你去,你去,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田戀,被這個男人拋棄了……你去啊!”

小辛被我的話唬在當場,自相識以來,我們沒有這麼大聲說過話吵過架,半晌,她轉身,背影落寞而決絕。

仰頭,迎着陽光,眼睛澀澀的,竟然沒有一滴淚……何時,我不再爲了任何和他有關的事而哭泣。

小辛,對不起……我無意對你如此。

第二天,我遲到了,偷偷瞄了眼老大的辦公室,呼呼,還好還好,今天沒來。

熟悉的香風飄過,桌上多了一塊蛋糕,擡頭剛好看到小辛窈窕的背影,眼角頓時溼了,只有多年的朋友纔會如此吧。

茶水間,我們擦肩而過,匆忙放下茶杯,抓住小辛,“額……昨天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嗎?”

她不理會繼續往前走,我迅速堵住了門口,“對不起嘛……都說不是故意的了。大不了,我叫你姐姐好了吧。”

“撲哧……”她終於笑了,“不用叫姐,我可不想被你叫老了,請我吃頓西餐好了就當補償昨天的。”

“恩恩,只要你不生氣吃啥都行,呵呵……”

“出息……真是便宜你了,不行,換吃別的吧,我改主意了……”

“哈,想都別想!”

“小氣!”我們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嘻鬧。

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也許是友誼的恢復讓我今天做起事來格外得心應手,果然是情緒影響效率啊。

將要下班的時候,蹬……蹬……MSN特有的聲音響起。

MR.ren:“方總要來我們公司,你準備下,下週一接待。”

Tracy:“好的。我知道了,請任總放心。”

方總,方子旭,AM公司總經理,合作伙伴之一,31歲,已婚……合上方子旭的個人資料,我閉了閉眼,揉揉眉頭,整理一下思緒,經過幾次接觸,發現這個方總不是一般的難纏,做事一絲不苟甚至可以說有一些變態的挑剔。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好準備就不怕他來。下週一,還有一週的時間不是嗎?

看看手錶,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伸伸懶腰,關好電腦,敲敲小辛的桌子,“走吧,辛大小姐。”

因爲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公司里人很少,我們勾肩搭背哼着不成曲調的歌等電梯,彷彿又回到了上學的時候。高跟鞋超短裙卻沒有絲毫的淑女氣質。

下了電梯,走在前面的她突然停了,害我差點跌倒,剛想開口埋怨幾句,卻見她瞅着門口不動,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一個男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留有利落短髮,乾淨清爽的男人雙手抱胸斜靠在辦公樓門口,我的第一反應是站直身體,儘量保持淑女氣質,然後扯扯身邊的小辛,邁着小碎步開始下樓,“這是誰啊,剛剛就一直盯着我們看,嘖嘖,看這相貌雖然談不上俊朗,但是很有男人味哦,在公司我怎麼就沒見過他呢?打賭嗎?我賭他有六塊腹肌……”邊走這妮子還不忘跟我咬耳朵。

無視掉花癡的小辛,我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不想與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偏偏老天沒有聽見我的禱告,就在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他拉住了我,“怎麼,這麼不想見我?不是說好會做好你的本分嗎?”

不提還好,一提本姑娘就有火,是誰說奉命送我回家?又是誰強行把我趕下車丟在大街上?!

“本分?何先生所謂的本分就是把女朋友丟在大街上自己開車揚長而去嗎?還是前一秒春暖花開後一秒寒風刺骨?”不顧小辛的詫異,我反脣相譏。

“女朋友?你是指你嗎?”他提高聲調。

“不是,是你嘴裡的’本分’。請讓開,謝謝”掙脫掉抓着我的手,拉起目瞪口呆的小辛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再次被抓住手臂,連帶着小辛一個趔趄,停住轉身望着他,“還有何貴幹?”

“上車,想去哪裡我送你們。”

“謝謝,不用,我怕我們被丟在大街上找不到回家的路!”嘴上依舊不依不撓,心頭那把被丟在大街上的火氣拱啊拱……

“你……”他有些氣急,該是沒有想到我會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我怎樣?!”不示弱的瞪回去,看他由白變綠的臉,心裡沒來由的痛快。

“啊!”一聲尖叫,不,應該是兩聲,因爲還有一聲貌似是小辛的,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塞進了副駕駛的座位上,而始作俑者正彬彬有禮的對處於震驚狀態的小辛說,“不好意思了,先借用她一個晚上,改天我會跟你賠罪。”而後者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我推了推被鎖住的車門,無果!轉頭看向專心開車的某人,“你做什麼啊!不是說好了,本姑娘不陪你玩了嗎?要玩你去找別人,我沒時間沒精力陪你玩……你停車!停車!”

我氣急伸手抓向方向盤上那雙骨骼分明的雙手,他只好將車停在路邊,我欲下車,他抓住我,“先彆着急下車,聽我說完你再決定是否下車。”

見我不再亂動,他坐好,“你知道我媽希望我們交往,阿姨應該也希望我們能夠交往。”我聽完翻了個白眼,對這個已知事實表示不感興趣,推開車門卻被他扯了回來,“怎麼這麼沒有耐心,就這脾氣我真懷疑你這個業務主管是怎麼得來的?”

“要你管!”

“好,我不管,但至少你應該聽我把話說完。”

“與其聽你說這些沒用的話還不如早點回家睡覺!”

“我覺得你還是聽完再判斷是不是有用比較好,你只知道我們雙方父母希望我們能交往,但你知道你媽爲什麼執意讓你和我交往嗎?”

我終於回過身來正視他,他的問話引起了我的懷疑,雖然說老媽一直很希望我能快點嫁掉,但是一直都很尊重我的意見,不會強迫我嫁人,這次似乎是有點與以往不太一樣。

看我盯着他,他嘆了口氣,“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你媽患了肝癌,已經是晚期,所以希望能替你找到一個她認爲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把你嫁掉了了她一樁心事……”

我的頭“嗡……”的一聲,便什麼都聽不到了,滿腦子都是兩個字‘肝癌’,‘肝癌’……爲什麼我不知道,爲什麼我要從別人的嘴裡知道老媽的事情……一向健康的老媽怎麼會是肝癌晚期,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田戀?田戀?”擡頭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有一瞬間的迷茫,這一切都是真的嗎?不,不是,不是真的……媽媽不會是肝癌……

“你騙我……你騙我……你是騙子。”

“沒有,我媽親口告訴我的,這也是我今晚來找你的理由,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交往,這樣既完成了你媽最後的願望也能滿足我媽的要求。你可以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什麼最後的願望?我媽好好的怎麼會是最後的願望?你放開我我要下車!騙子,你放開!”

我不斷地拍打他的雙手,直到那雙手已經紅腫,“你冷靜一下,誰都不想這樣,我們都有苦衷,好好考慮,我等你的答覆。“

我安靜下來,卻聽不見他又說了些什麼,他嘆息一聲,把我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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