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孰輕孰重

來自B市CS912B次航班在晨曦中緩緩降落在虹浦機場, 趙彥睜開眼睛,雖然只有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卻讓他疲憊不堪, 這次B市之旅雖然不是很滿意, 結果卻還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現在B市溦縣工廠已經在他的手裡, 有了這個秘密籌碼, 那麼他距離成功就又近了一步,思及此,趙彥帥氣的臉上出現一絲笑容, 只是那個方總有些高深莫測,這次的B市之旅竟然沒有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 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習慣性的摸了摸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那裡有昨天剛剛簽訂的買賣合同。

“先生, A市已經到了,請您準備下機。”端莊優雅的空中小姐禮貌的提醒道,這廂趙彥還自顧自的沉浸在這次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成功之中。

“先生……”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趙彥回過神來,歉意的笑笑, “抱歉……”

趙彥最後一個走出機艙, 帥氣的臉上疲憊盡現, 眯起眼睛伸出雙手迎接清晨第一縷陽光, 他緩緩握住手心, 彷彿那裡握住的是他夢寐以求的成功。

大廳內,趙彥帶着碩大的太陽鏡穩步走向出口, 這時一個清脆嫵媚的聲音喚住了他,“阿彥。”

楊嫵?她怎麼會在這裡?太陽鏡下趙彥帥氣的臉在聽到這一聲呼喚的時候瞬間垮了下來,英挺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停住腳步,不確定的緩緩轉身,摘下眼鏡,打量着同樣是一臉疲憊的楊嫵。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看清楊嫵後,趙彥竟然有一絲被看穿的恐慌,語氣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楊嫵臉色有點蒼白,笑容恍惚,“在等你。”

趙彥看着楊嫵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猶豫着要不要轉身離開,楊嫵輕輕的撫上趙彥的臉,“你去哪裡了?恩?我和寶寶一直在等你,你卻不見了……”

趙彥看着似笑非笑眼光迷離的楊嫵,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你知不知道我們等了你很久……”

楊嫵摟着趙彥的腰,將頭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你去哪裡了?”

清晨逐漸強烈刺眼的陽光灑在楊嫵的臉上,素面朝天的她此時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嘴脣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看着此時懷裡脆弱的楊嫵,趙彥心底的最深處有一絲的觸動,我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對不起她?

趙彥擁過楊嫵的肩頭,輕聲說,“我哪裡也沒去,回家吧。”

回家吧……回家……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肆意張揚驕傲如斯的楊嫵瞬間失去了力氣,她在趙彥的懷裡點點頭,“回家。”

他們的身影瞬間隱沒在機場涌動的人流中,自他們相識以來,除了漠視就是敵視,牀第間的抵死纏綿也只不過是被利用的籌碼,此時他們卻安靜的相擁着回家。一切,似乎悄悄的發生了變化,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個樣子。

低調奢華的車內,楊嫵輕靠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趙彥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被放在後排座椅上,他鬆鬆領結,發動車子,心情竟然難得有一絲放鬆。

或許,曾經他想要的也不過是這樣的生活,只是一些事情的發生,使得他們彼此的生活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A市擁擠的車道上此時堵滿了趕着上班的私家車,楊嫵睜開眼睛,“堵車了?”

“恩。”趙彥輕恩一聲,帶着濃濃的鼻音。

“我開一會,你休息吧。”楊嫵說道

“不用。”

“阿彥,你是在心疼我嗎?”楊嫵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深深看進趙彥的眼中。

趙彥別開眼睛,沒有說話。

楊嫵自嘲的笑笑,收回了方向盤上的手。

車隊緩慢的爬行着,繞過三環,已經接近上午十點,世紀廣場上三三兩兩的人乘着涼,趙彥望着前面長長的車隊,情緒有些煩躁,一旁的楊嫵不敢多說什麼,生怕一個不小心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百無聊賴的趙彥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廣場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他!

世紀廣場上,何偉與肖瀟此時正激烈的爭吵着,肖瀟梨花帶淚的臉上滿是委屈,不斷用手拭淚,秀髮披散下來,遮住半個臉龐,自遠處看更顯的楚楚可憐。

何偉在一旁吸着煙,無措的看着哭泣的肖瀟,肖瀟轉身離去,何偉丟掉煙,一把抓住肖瀟的手臂擁她入懷,輕拍着她的後背,溫言細語的安慰着,肖瀟回抱着何偉精瘦的腰部,將臉埋在他的懷中。

在遠處看來,這一幕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但落在趙彥的眼裡,卻使得那雙細長的手越握越緊,不久以前,這個懷抱着別的女人的男人還大言不慚的說,以後田戀是他的,那現在這又算什麼?!

憤怒中的趙彥推開車門,一步跨了出去,就在他將要穿過馬路的那一個瞬間,右手被人死死的抓住,回頭看着那雙白皙的小手,眉頭擰在一起,聲音不由的沉了下來,“放手。”

“你要去做什麼?幫那個賤女人打抱不平嗎?”楊嫵蒼白的臉上掛着嘲諷的笑容,在令人眩暈的陽光中分外刺眼。

“放手。”趙彥沒有理會那個笑容,再一次出聲。

“不放,我不會讓你再去管那個賤貨的事情。”楊嫵倔強的昂着頭,死死抓着趙彥的手不放。

賤女人,賤貨……這幾個字聽在趙彥的耳朵裡,刺激着趙彥的神經,在他還沒來得及咀嚼這幾個字時,他的左手先於他的大腦做出了反應,一個響亮的聲音落在楊嫵的臉上,“閉嘴!”

楊嫵看着眼前這個怒氣衝衝的男人,兩個小時前,他還是那樣溫柔的對她說回家,現在卻不顧情面的打了她,就因爲她說田戀是賤女人?!

楊嫵嬌媚的杏眸之中波光粼粼,倒影着趙彥憤怒的雙眼,她慢慢轉身,將眼底的憤恨壓入心底,田戀……你這個毀我幸福的儈子手。

“阿彥,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孩子,但你還是想着田戀對不對?”楊嫵背對着趙彥,問出一個問題。

趙彥沒有吱聲,也沒有看到背對着他的楊嫵狠厲的眼神。

半晌,楊嫵突然轉身,瘋狂的搖晃着趙彥的身體,“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給你一切你想要的,還爲你孕育了一個孩子,你爲什麼,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趙彥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楊嫵搖晃着他。

“趙彥,我真想挖出你的心來看一看是紅的還是黑的?我楊嫵有哪一點對不起你要你這樣對我!”

“你倒是說話啊!”

看着楊嫵瘋狂的眼神,趙彥推掉搖晃着他的雙手,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眼神逐漸變得陰鬱,“楊嫵,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楊嫵忽然有點懼怕這樣的趙彥,她只是想喚回他,並沒有真的想激怒他,她一步一步的後退,“不,不知道。”

“那就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吧。”趙彥捉住楊嫵的身子,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輕輕捏住楊嫵光潔的下巴,擡高她的頭,“你,爲什麼,會在,虹浦機場等我?!”

楊嫵慌亂的眼神躲閃着趙彥,櫻脣緊抿,不語。

“這會怎麼不說話了,恩?”明明是溫柔的語調,卻讓人不寒而慄,“說啊!怎麼不說了?!”

下巴忽然傳來的力度使得楊嫵疼的說不出話,只是支吾着示意他放開她。

趙彥輕蔑的笑了,放開楊嫵,“你一直在跟蹤我,你一直想掌控我,把我當做你的玩物……”

“沒有,我沒有……”

“沒有?那你爲什麼會在那裡等我?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我……”

“無話可說?哼,你給我一切我想要的?!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一生之中最想要的……你知不知道?!”

“你不會知道的,因爲你除了佔有慾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趙彥拉扯着楊嫵,楊嫵掙扎着要脫離趙彥的拉扯,一個趔趄,楊嫵倒在了地上。

“阿彥,寶寶,我們的孩子……”楊嫵掙扎着想要起來,卻忽然倒了下去,雙手捂着小腹,痛苦的□□着。

“寶寶?你以爲有了孩子我們之間就會有愛情嗎?你只會不停的利用我,利用我來滿足你富家千金的佔有慾,愛情?在你的眼裡算個什麼東西……”趙彥蹲下身來,望着楊嫵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楊嫵伸出一隻手抓住趙彥的衣角,“阿彥,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真的很疼……你快,快帶我去醫院。”

趙彥甩開楊嫵的手,“不要拿孩子來威脅我……”

然而,就在趙彥起身的那一霎那,他瞥到了楊嫵裙底那一片潤溼的血紅,忽然有一種叫做慌亂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抱起楊嫵,快步走向依舊停在路邊的車……

……………………………………手術室的燈滅了………………

病牀上楊嫵正在熟睡,幸而來的及時,不然孩子是保不住了。看着熟睡中的楊嫵,趙彥坐在病牀邊,眼神複雜難辨。

半晌,趙彥走了出去,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病牀上的楊嫵睜開了眼睛,看着消失在房門外的身影若有所思……

寂靜的走廊裡,傍晚的夕陽將趙彥的背影拉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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