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
鈴兒低下了頭,小女兒的忸怩表現的活靈活現的。
孤立無援的他,需要的正是別人的幫助,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皇甫絕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與其坐着捱打倒不如站起來打人,皇甫絕一下子就想清楚了。
此時只要有鈴兒的支持,他就可以輕易的大獲全勝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鈴兒大眼溜溜的轉了一下,“你在想什麼?這裡很安全,我保證國君不會過來的,你們就算是情深似海,我看那個歐陽清狂也是不會和你怎麼樣了,你看看吧,她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鈴兒清清喉嚨還要說下去,皇甫絕黧黑的面色已經充滿了不悅,“我知道了,我想要休息一下。”
“好。”
鈴兒連忙找人進來爲他鋪設好了牀鋪,然後走到了外面。
皇甫絕假寐着,連日以來的事情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裡面旋轉不歇,清狂在上次是受傷了,但是並沒有受傷嚴重到影響到記憶。
那麼一定是東方鈺動了手腳,皇甫絕雖然是知道一些傳聞的,比如南疆就有一種藥物,塗抹到了豬熊的身上,豬熊就會吃掉自己的兒子,完全會不認識同類。
以此類推,莫非清狂也是被施放了什麼毒藥。以前清狂是有過喬裝失憶的,但是那不過是各取所需想要得到東方鈺的信任,這一次清狂並沒有任何的暗示,就一劍刺了過來,而且明明知道這劍上是有毒的,但是偏偏就刺了過來。
屋外吹過來一陣風,那些稠密的柳葉,像是一條流水,沙沙沙的將影子落在了窗櫺上面,此時的心裡也是煩亂的,如同風吹柳葉一樣。
現下雖然沒有被東方鈺算計,但是難保不會被算計,他需要利用鈴兒。
“午膳需要郡主親自檢驗纔可以送進去,你們先放着吧,郡主回來自然會看的。”
守門的護衛隊一個人吩咐着,這個人是東方鈺派過來的,不情不願的將餐具放在了外面,郡主這時候回來了,問道:“誰送過來的食物?”
“回郡主,是國君。”
“倒掉,不要讓表哥知道了。”
郡主吩咐着走了進來。
皇甫絕閉目養神着,聽到她走進來,立刻合衣而起,“郡主回來了?”
靈兒聽到問候,連忙過了垂花門站在了皇甫絕的面前,“你倒是很愜意,看到你好了許多我也很幸福。”
鈴兒聲音宛然動聽完全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喜悅,她又不忘叮囑,“對了不管是誰東過來的東西,你都不要亂吃,記住。”
“知道了。”
皇甫絕不動聲色的答應了一句,故意將目光縈繞在鈴兒的面上,鈴兒被他看的不自在,“你看什麼?”
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微微掀脣。
“沒事,我看你做什麼。”
鈴兒膚光勝雪,拿過瓷碗,“我給你餵飯吃,看你受傷挺嚴重的。”
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完全沒有任何的心計,皇甫絕有一點慚愧,並不想要這樣子利用一個女子的,但是清狂……
他不能不管!
鈴兒青瓷如水救過自己的性命,但是成敗利鈍往往在這個轉折點上,皇甫絕不敢掉以輕心,只好逆來順受,張開了嘴。
那雙明珠生暈的美眸落在了鈴兒的臉上,鈴兒吹一口飯遞過了勺子,“嚐嚐怎麼樣,小廚房專門給你做的。”
實際上是鈴兒專門給皇甫絕做的,因爲鈴兒實在是害怕別人加害皇甫絕,一步一小心一不小心就怕有了差池,所以相信的永遠只有自己,凡事親力親爲總是好的。
那雙美玉瑩光的目望着皇甫絕,手間抓過一把帕子給皇甫絕擦拭嘴角,“你是皇上嘛,理應有人服侍你。”
鈴兒的眉目間隱然有一股賢妻良母的樣子,實際上鈴兒是完完全全沒有服侍過任何人,不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慣了,也是知道該要怎麼樣服侍人。
皇甫絕受傷還沒有痊癒,膚間少了一些血色,就連臉色也是顯得蒼白異常,一下子就嗆得咳嗽起來。
鈴兒連忙給皇甫絕擦拭,又看到胸口滲透出來的鮮血,更加是焦急,手忙腳亂的給他包紮。
出塵如仙,傲世而立的皇甫絕這一次竟然要一個小女孩兒照顧,就連皇甫絕自己都有一點汗顏。
她倒是很會照顧人,完事後走了出去。
鈴兒一邊嘆息一邊走到了外面,他想要去太醫院問一問究竟還有沒有止血的藥,需要快一點的,這樣的身體經不起耽誤。
走到外面,過了穿花廊子就看到了正在舞劍的清狂與東方鈺,清狂的長劍勝雪,一劍風流正好落在了一片樹葉上,那動作說不盡的清雅高貴,就連鈴兒也是看的有一點呆了,片刻後趕緊準備離開。
清狂那溫婉如玉的聲音說道,“今日可有長進?”
“入豔三分,比昨日精進不少,劍法需要戒驕戒躁。”
東方鈺走上前去開始指點,清狂依樣畫葫蘆。
清狂倒是眸含春水望着東方鈺,那雙清波流盼的眸子風情萬種,實在想不到清狂竟然會和東方鈺這麼契合。
鈴兒吐吐舌頭,這就是愛情?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想想都不寒而慄。
穿花拂柳趕緊走開了,她不願意與他們直面,不願意讓他們知道自己與皇甫絕的清狂,只願好好的照顧皇甫絕也就是了。
但是她卻聽見了兩個人說的話完全是圍繞着皇甫絕的,這個劍法也是爲了刺殺皇甫絕,原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東方鈺真是厲害。
過了會兒,已經從太醫院拿回了藥,在小罐子裡面煮着,聽到皇甫絕呼痛趕緊走到了內室。
皇甫絕正在勉力的坐起來,他當然是假裝的,這樣的鐵人是不會輕易就雪雪呼痛的,引起了鈴兒的注意,皇甫絕問道:“你去了哪裡?”
那柔光若膩的肌膚也是紅彤彤的,像是被情郎說破了心事一樣,鈴兒心跳快快,說道:“不過是去了太醫院,給你拿藥,等一下熬好了你喝了就會好的快起來。”
那雙嬌豔若滴的櫻桃小口很快的翕動,皇甫絕湊過了臉,“你去了很久。”
深邃地轉動了一下眼眸,有一種撩人心絃的感覺,鈴兒連忙別開臉。
她以前嫉妒的清狂,竟然在背後是那樣一個人,於是提醒道:“國君和王妃在外面練劍,我聽到隻言片語,說是要對你不利,你也要早做準備。”
“不過!”
鈴兒一邊說,一邊安慰皇甫絕,“在我這裡,你是安全的。”
皇甫絕就像一尊雕塑,不樂不憂的完全就好像是預料到了一樣,雖然心裡疼痛難忍,但是面上依舊是不慌不忙,並且是不焦不躁說道:“知道了,隨她去。”
皇甫絕要利用好鈴兒,不然在這危機四伏的金狼國裡面就會被暗殺掉,他不但要通過鈴兒瞭解到清狂究竟是怎麼,而且還要知道很多事情。
只能夠假裝對她的呵護很高興,爲了自己的計劃可以進行的天衣無縫,只能以進爲退。
等到鈴兒的藥熬好了,皇甫絕這才問道:“金狼國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迷亂心智的,讓一個人渾然不覺自己會做什麼,思想可以被另外一個人執掌的?”
其實皇甫絕不過是隨便問一問,並沒有渴望得到中肯的答覆,但是鈴兒卻是皺眉,想了片刻,“金狼國很多用毒高手,我雖然未曾親眼目睹,但是喪魂失魄的毒藥還是有所耳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毒藥叫做蠱?”
鈴兒倒是奇怪爲何皇甫絕會忽然發問,目中那泓清水完全沒有懷疑,顧盼之際皇甫絕問道,“什麼是蠱?”
“讓人爲之所攝,聽之任之的一種蟲蠱,這種蟲蠱需要餵養很多很多年,用很多毒蟲一個吃掉一個最後一個就是蟲蠱,放到一個人的身體裡面,他就會被間接的控制。”
聽她吐語如珠,皇甫絕不禁聯繫着想了想,豁然開朗,不在怪責清狂對自己當胸一劍了,因爲清狂是不存在意識的,他可以理解。
鈴兒聲音很是清脆,“爲何打聽這個?”
皇甫絕自然不能讓鈴兒知道自己的目的,不過是用一句話引開了,鈴兒喂皇甫絕喝了藥,這才走了出去。
鈴兒神態天真,完全不知道自己也會在這一場修羅戰裡面成爲別人利用的棋子,那雙明珠美玉般的眸子還粲然生光。
晚上的時候,鈴兒又到了皇甫絕的房子,皇甫絕表現出了那種情人之間的熱切與焦急,好像很盼望見面一樣,聊了會兒,皇甫絕總算展開了新的話題。
“午後你說的那個蟲蠱,有沒有解毒之法,或者說有沒有珍本是記錄這個用法的?”
皇甫絕問得很露骨,因爲皇甫絕知道她要是幫忙就不會拒絕的。
聽到皇甫絕發問,鈴兒沉吟了會兒,才點頭說道:“臧寶樓有一本書,翔實的記錄了蟲蠱的製作過程,你有興趣?”
皇甫絕力爭的眼神,眼中的狂熾說明了對這個東西很有興趣,點點頭,“你能幫助我拿過來一睹爲快嗎?我只是好奇,看過就忘記。如果不方便就算了,畢竟是你們的不傳之秘。”
皇甫絕表現出了疼痛的割愛眼神。
“藏寶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的,那相當於我朝的命脈!”
鈴兒沉思着,想了片刻又說道:“事情還是有可行之處的,你等着,晚上我給你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