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誘惑十足的寢衣,寧蠑微微一愣,繼而一陣壞笑,“你就穿這個跟我睡?不怕我欺負你啊?”
“你欺負我?”冷沐真不屑一笑,“你願意欺負我?”
寧蠑呵呵一笑,指了指她穿着暴露的寢衣,“你這個樣子,是個男人都想欺負!”
是個男人都想欺負麼?那爲何千夜冥不想?
她緊張了半天、準備了半天,就爲了主動獻身。千夜冥倒好,根本不解風情!
聽了寧蠑這話,冷沐真心下欣喜,面上卻冷冷一哼,“欺負我?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本小姐睡牀,你睡軟榻!”
寧蠑的房間,牀在內室、軟榻在前廳,雖說一起睡,但也不算共處一室。
話落,冷沐真朝內室而去,本想倒頭就睡,誰知牀早被掀翻了......
誰這麼大的力氣?這麼一張大牀,也能輕易掀翻?
這種壞事,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寧蠑。冷沐真怒氣衝衝地走到前廳,揮手便想給寧蠑一掌,“你成心不讓我睡是吧?”
寧蠑卻不躲閃,“你打吧打吧,打壞了我,看誰還能保護你!”
“你!”冷沐真被迫住了手,指了指裡頭的牀,“好好的牀,你掀翻做什麼?料到本小姐會來,故意不讓本小姐睡麼?”
寧蠑瞥了一眼內室,悠悠翹了翹雙腳,舒展舒展筋骨,“又不是我掀翻的,是你那完美帥氣、武藝超羣的冥哥哥!”
“冥?”
提起千夜冥,冷沐真便是一肚子氣。從現代到古代,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獻身,居然被華麗地拒絕了。
而那個情場高手,連拒絕都拒絕得盡是甜言蜜語,叫人無地自容到直欲去死!
寧蠑悠悠一笑,點了點頭,拿過一旁的茶杯,無趣地擺玩着,“對呀,他衝進來看不到你,便掀了我的牀。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你倒先怪起我來。”
“別把我跟他放在一起!”冷沐真不耐煩地兇了一句,抓狂地怒不可遏,“從今以後,不要拿我跟他相提並論!”
寧蠑依舊擺玩着茶杯,無奈瞥了丫頭一眼,悠悠問了一句,“你又受什麼委屈了?”
說起委屈,冷沐真便是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只得兇道,“我受什麼委屈,關你什麼事?!”
也不知是什麼事,擾了這大小姐的好心情。反正他是惹不起,還是躲着一些比較好。
“沐真!”千夜冥突然追來,一推房門,幾步來到妹妹身前,突然認錯地低下頭,“你不要生我的氣了,我知道錯了。”
又見兩兄妹你儂我儂的樣子,寧蠑無趣地一撇嘴,翻了個身假裝睡去。
“哼!”冷沐真不領情地別過身子,坐在軟榻上擠了擠寧蠑,“你別來找我,我今晚上跟寧蠑睡!”
見又被丟在地上的外衣,千夜冥無奈一嘆,撿起外衣,不厭其煩地爲妹妹披上,“你別鬧了,女孩子家家,怎能跟不相干的男子同牀共枕?”
冷沐真沒好氣地丟了外衣,“你又不跟我睡,廢什麼話?”說着,起身推了推千夜冥,“滾滾滾,不要打擾本小姐跟寧世子歡好!”
拗不過妹妹的力氣,千夜冥只能一步一步被妹妹推出去,逼急了才答應道,“我跟你睡、我跟你睡還不行嗎?”
冷沐真卻不滿意,“跟我睡是什麼意思嘛!”
“我要你,我要你的身子!”千夜冥無奈,強忍着心頭的彆扭,假裝情願地解釋道。
“什麼?!”寧蠑驟然坐起身子,驚得看了看丫頭,又看了看千夜冥。
這兄妹倆演的是哪一齣?哥哥要妹妹的身子?千夜冥瘋了麼?
無視寧蠑驚訝的神情,千夜冥旁若無人般,牽住妹妹的手,深情款款,“我要你的身子,但不是今晚,而是明晚。”
冷沐真聽得糊塗,“明晚便不會有身孕了?”
之前聽朋友說過什麼排卵期、安全期的,難道千夜冥已經計算了她的安全期?
千夜冥點頭而笑,“咱們畢竟沒有成親,若有了身孕,勢必有損你的清譽。但避孕的湯藥,大多對女子身體有損,我不想你喝。明日我就去準備羊腸,製作好避孕之物,再與你洞房花燭!”
不用避孕的湯藥......古代除了避孕的湯藥,還有其他避孕的東西?
羊腸是什麼?羊的腸子?
冷沐真暗暗想着,曾聽一位有研究的同事說過,古代還有羊腸膜避孕的方法,主用在男子身上,難不成是真的?
雖然有所耳聞,冷沐真還是一知半解,不由多問一句,“羊腸怎麼用?”
這種私密的事,怎好與妹妹細說?千夜冥無奈笑笑,突然有些難爲情,“你不用管怎麼用,明晚便知曉了。”
聽他的口氣,不像是緩兵之計,難不成他真的打算,明晚便要了丫頭?
突然一口氣提不上來,寧蠑差點憋死。不管是洛商還是凌晟,都不至於開明到兄妹通婚,更何況還是親生兄妹,千夜冥果然瘋了!
寧蠑剛要阻止,便聽千夜冥細聲問道,“你還生我的氣麼?”
冷沐真笑着搖了搖頭,千夜冥如獲至寶般一笑,“太好了,那咱們回去歇着吧!”
“好。”冷沐真歡喜應了一聲,兩人十指相扣,如情人般離開了寧蠑的房間。
瞧着兄妹倆離去的身影,寧蠑愣了一愣,久久才反應過來,“要出大事了!”
細細將方纔的事理了一遍,寧蠑方明白。
許是丫頭想不清楚嫁不嫁的問題,便想主動獻身,自以爲獻身之後,一切儘可分曉。
所以,今晚的丫頭穿着暴露,只是沒想到千夜冥會拒絕她。
拒絕之後,千夜冥必定說了一些惹怒丫頭的話,所以丫頭氣急敗壞地跑來。千夜冥拿妹妹沒辦法,便妥協了......
再怎麼寵溺妹妹,也沒有這種寵溺法兒吧?
注視着千夜冥離去的方向,寧蠑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丫頭願意獻身、千夜冥願意配合,你情我願的,說不定真會出事!
說是等到明晚,準備好羊腸再洞房。但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難保心急,今晚便做了傻事......
正想着,已經穿好了外衣,提着氣息往廂房而去。
剛走到廂房門口,寧蠑突然頓足。
他監視着有什麼用呢?若千夜冥和丫頭,真的等不及地今日便洞房,他衝進去也是無濟於事。
千夜冥的功力與他不相上下,再加上一個丫頭,他根本不敵。
就算他衝進去,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也就把他趕走了。到時再用剩下的力氣,把事兒一辦.......
千夜冥是怎樣的人,寧蠑不清楚。但丫頭的爲人,他清楚得很。
有時越是阻止,丫頭便越是要做,相反不橫加阻攔,丫頭反而存有幾分理智。
雖是這麼想,寧蠑還是不放心,一晚上都待在屋頂,一刻不敢閤眼。專心聽着屋裡頭的動靜,一有響動,他的心便是一跳。
就算十分安靜,他也深感不安。因爲暴風雨來臨前,大地總是平靜的......
如此監視了一晚,也吹了一晚上的涼風,若非寧蠑身子強健,一定會感染風寒。
即便沒有感染風寒,常人也受不住一夜的凍,再加上一夜未眠,臉色漸漸差了下去。
正要回房,突然廂房門一開,丫頭與千夜冥攜手而出,蹦躂着十分歡喜。
寧蠑卻睏倦不已,等到兩兄妹一走,才下了屋頂、回了房間。
“楓影!”寧蠑有氣無力地喚了一句。
楓影隨聲而落,“世子!”
想來青天白日,兩兄妹也不會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他還是好好睡一覺,今晚合着楓影的力,阻止千夜冥胡來。
寧蠑睏倦地躺下,順手給自己蓋上被子,疲累地吩咐一句,“本世子要補眠,你去外頭守着,不準任何人打擾。”
“是。”楓影應了一聲,退出房間、掩上了房門。
千夜冥與冷沐真,已經踱步到行宮的花園。
花園之中有一方小池,池上有一處閣樓,需渡船才能過去。
兩兄妹站在岸邊,遠遠觀望着閣樓,池上卻沒有一艘船。
今日的天氣晴好,比昨日多一分和煦的陽光。方纔在廂房,兩兄妹已經用過早膳,趁着天氣晴好,便出門散步。
本以爲時辰還早,不會被人打擾,誰知不遠處響起一陣吟詩聲。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滕王閣的風景固然壯麗,行宮的蛟鳳閣亦是不容錯過的美景啊!”
說話的人乃是一位男子,他口中的蛟鳳閣,便是亭亭玉立在小池之中的閣樓。
話音剛落,便有另一人應承,“好不容易伴君踏春,來到這江南行宮,若不瞧瞧聞名已久的蛟鳳閣,豈不虛了此行?”
兩兄妹恍若未聞,尋了一處石桌石凳對坐。
千夜冥伸手,細心地替妹妹整好衣裳。
冷沐真也學着,細心替千夜冥整好衣裳,儘管衣裳未亂,卻也不乏情意綿綿。
這時,一羣因詩聚攏的才子,前後繞過假山,到了小池岸邊。
見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不由嘆了一句,“千夜太子與冷大小姐果然情比金堅,叫我等好生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