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幾道黑影閃過,劉瑁被迫與冷沐真分離。
回神之際,已經有二十人將冷沐真團團護住,“九皇子還請自重!”
雖然醉酒,劉瑁卻還眼尖。
一眼瞧出了凌晟的打扮、凌晟的身手,劉瑁不由一笑,“沒想到千夜太子拋棄了丫頭,還這般霸道地護着,深怕別人玷污了他玩過的女人!”
護衛面色一沉,“還請九皇子的嘴巴放乾淨一些,小姐雖與太子有情,卻沒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
冷沐真聽得無奈,整理好衣裳,將護衛們撥開,“不必跟他解釋,清者自清。”
“是。”護衛應了一聲,對冷沐真唯命是從的樣子。
難爲他們大晚上的不睡,還暗地護着她。
她有莫殤護衛、有五萬兵馬,這個關頭都沒能現身。
還是千夜冥訓練的人最勤勞,不分晝夜地護着她,就算離開一會兒,也很快聚合。
突然有些心疼這些護衛,冷沐真感動一笑,“夜深了,你們扶九皇子睡下,也快去休息吧!”
“是。”護衛們應聲一聲,直接扛起劉瑁,點了穴道扔在牀上。
冷沐真一怔,護衛立馬解釋,“太子吩咐了,對小姐無禮的人格殺勿論。但因九皇子身份特殊,屬下只好手下留情了!”
這麼霸道,也叫手下留情?
冷沐真佩服地點點頭,“還是你們乾脆利索,下次遇到這種事,都交給你們解決了!”
說罷,看了一眼劉瑁。
他被點了穴道,已經深深睡去,一動不動地趴在牀上,睡沒睡相。
護衛的動作雖然粗野,不過還算心細,見冷沐真掛懷,便勉強給劉瑁蓋了被子。
畢竟是粗人,沒那麼多講究,蓋住了口鼻也管不着了。
“小姐請!”護衛開了門,做了請的姿勢。
這時,小二已經離開了,樓道一片靜謐。
冷沐真點了點頭,替劉瑁關了門,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房間,二十人護衛卻不離開。
冷沐真正想脫衣裳,卻見他們待着不走,不由一怔,“你們不去休息?”
“太子吩咐過了,小姐遇險的三個時辰內,吾等都要留守,一步不能離開!”護衛再次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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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冷沐真臉上的尷尬,護衛們才退了一步,“小姐放心,吾等留守兩人,其他人在外頭守着。小姐若有危險,及時喊我們就是了!”
說罷,留了兩人背對守着,其餘人都退到門外。
冷沐真無奈一笑,有人守着也好,安全一些!
不知不覺,又是一夜過去。
冷沐真吸了吸鼻子,緩緩睜開眼睛,半睡半醒地眯着眼。
余光中,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靜靜喝着茶,似乎在等她醒來。
“嗯......”冷沐真揉了揉眼睛,向那人看去,“哥?你回來啦?”
“嗯。”千夜冥淡淡應了一聲,輕抿了一口茶,才轉向妹妹,“劉瑁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說着,指了指窗外。
冷沐真疑惑,起身到了窗外一看。
只見對面的鎮門上,劉瑁被綁了腳,倒掛在上頭,樣子極其狼狽!
幸而天色還早,街上沒有什麼行人,暫時無人注意到掛在鎮門上的劉瑁.......
冷沐真一震,迷糊的腦袋一下清醒,“哥你做什麼?他失戀了呀!”
“失戀有什麼?逃了女人,就要欺負你麼?”千夜冥冷冷一哼,語氣極其不滿,“若是大哥處理這事,他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說着,拍了拍雙袖起身,輕柔替妹妹披上外衣,“你出來一夜,冷府必定亂了,我送你回去!”
冷沐真無奈,“先把他放下來吧,怪丟臉的。”
妹妹發話了,千夜冥自然遵從,隨即吩咐手下一聲,手下便去放人了。
“信都送去了?”冷沐真心繫信件。
千夜冥點頭,“昨日一送,我便動身回來了。婚約的事,凌晟皇帝讓我親自處理一下!”
說起婚約的事,冷沐真纔想起聖華宮後殿的機關,不由一笑,“婚約的事,或許不必處理了。”
“什麼意思?”千夜冥疑惑。
想着妹妹又要給他說親,千夜冥連忙擺手,“那個臨川公主,我一面未見,我不可能娶一個陌生女子的!”
這麼敏感.......冷沐真又是無奈,“誰讓你娶她了?臨川一行人,昨日睡在聖華宮後殿,皇帝在後殿布了機關,碰到便是一死。”
千夜冥驚喜一笑,“這麼說,那個臨川公主已經死了?”
“也不一定。”冷沐真答道,萬事沒有定論,還是要眼見爲實。
兩人坐上重新打造的沉香木馬車,直奔京城而去。
果然一進京城,便是冷府的人走來,“沉香木馬車,是千夜太子的護衛!”
寧蠑吩咐過,若是看見沉香木馬車,說不定大小姐在上頭。
他們雖不知爲何,卻也攔下了沉香木馬車,“請問千夜太子,大小姐在您的馬車上麼?”
千夜冥應了一聲,打開馬車門,叫他們確認。
下人們一喜,寧世子果然神機妙算,大小姐真的在沉香木馬車上!
一路跟着馬車,一齊回了冷府。
老太君一夜未眠,寧蠑也一大早就來了冷府。
看見沉香木馬車來,又看見千夜冥的護衛,老太君有一瞬的欣喜。
再看到千夜冥扶着丫頭下馬車,老太君的臉一垮,臉色一瞬難看,“你個死丫頭,一晚上跑哪裡去了?!”
看了看她一身正服,老太君更多了一分無奈,“及笄禮已經結束了,你還穿着這套衣裳做什麼?快換了去!”
說着,臉色一轉欣悅,向千夜冥一笑,“千夜太子來了,早膳用了麼?梨花苑做了早膳,幾十樣都擺好了,你去看看,有沒有合胃口的!”
冷沐真撇了撇嘴,換臉這麼快!
再看向寧蠑時,冷沐真突然多了一分內疚,走近他扯了扯他的衣角,“陪我去換衣裳。”
寧蠑一笑,並沒有太多表情,跟着丫頭走向湘竹苑。
一聽丫頭沒羞沒臊的話,千夜冥一下急了,“換個衣裳,要什麼陪同?”
說着,急中生智,馬上向老太君說道,“冷老太君若要留本太子用膳,何必請寧世子一同?若無寧世子,本太子這就進宮了!”
孫子一向是老太君的軟肋,他開口了,老太君當然答應,隨即轉向寧蠑。
誰知那傢伙跑得更快,一轉眼,已經沒了人影。
再轉向千夜冥時,孫子也沒了身影,大約是追去湘竹苑了。
一來便要爭執,老太君無奈,想追去湘竹苑,卻被鴛鴦攔住,“老夫人,夏節餘事還沒處理完,今日不能耽誤了。”
並非鴛鴦不挑時候說話,實在是急事沒辦法。
老太君明白,遂點了點頭,他們既要鬧,就隨他們吧!
至於丫頭的一夜不歸,之後再教訓她,冷府的家務要緊。
這時,三人已經到了湘竹苑。
冷沐真前腳進了閨房,寧蠑卻被千夜冥攔在門口,“沐真更衣,你進去做什麼?本太子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一來就是質問,寧蠑不耐煩地一個白眼,順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千夜太子要處理婚約一事吧?再不進宮,說不定皇帝要私自做主,撮合你和臨川公主了!”
千夜冥是明白人,自然不會中了寧蠑的計,隨即一笑,“洛商皇帝還覬覦凌晟的彩禮,勢必要將沐真嫁給本太子,不可能促成別人的婚事!”
寧蠑也是不退讓,“不耽誤丫頭與你,只是讓你抱兩位美人入懷,皇帝多收臨川一點謝禮罷了!”
“什麼?!”千夜冥一驚,只是一日一夜,洛商皇帝又有了賺錢的新法子?
閨房裡頭,冷沐真一邊換衣,一邊聽着他們的對話。
聽到賺錢新法子的時候,她也是一驚,皇帝真是掉進錢眼子裡了,居然連臨川的主意都打上了!
等一下.......如此說來,臨川一行人並沒有死?!
那些暗器,竟殺不死他們?
冷沐真迅速換好了衣裳,整了整凌亂的散發,未梳髮髻便出了閨房,“究竟怎麼回事啊?”
很快有侍婢進來,要爲冷沐真梳妝打扮,卻被她屏退。
千夜冥也是心急,原以爲婚約一事不攻自破,謝禮又是怎麼回事?
“所謂皇帝聯合金族,謀殺臨帝一行人,只是皇帝與臨帝的計謀。金族猖狂,臨帝早生了剷除之心,只是抓不到謀反的證據。如今聯合皇帝,正好剷除了礙眼的金族。
皇帝也不吃虧,金族脫離了臨川的支持,便被皇帝偷偷收入門下了。臨帝那邊並不知曉,還以爲皇帝處死了金族,重金酬謝了皇帝,還拜託了促成婚約一事。”寧蠑細細解釋道。
冷沐真這才恍然,原來是計中計。
金族也太笨了,皇帝一引誘,怎麼就上鉤了呢?
細細一想,金族又不算笨。
這一場計謀,皇帝、臨帝、金族三方都沒有損失。
臨帝,剷除了眼中釘,得了好處,又有了洛商的支持。
皇帝,得了酬金、收服了金族,還可能得來一筆媒婆費。
而金族,在臨川得不到重用,一計輕易換了主子,得到了皇帝的重用。
這場計謀,既是皇帝與臨帝的計謀,也是皇帝與金族的計謀。
冷沐真不由感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麼複雜的計謀都能順利實施!
千夜冥卻是苦惱了,方孝沒死,還得了洛商皇帝的支持,他該怎麼辦呀?
瞥見千夜冥的神情,寧蠑幸災樂禍地一笑,“有幸抱得兩個美人歸,千夜太子應該高興!”
經他一說,冷沐真才注意到哥哥的苦惱之色,無奈一笑,連忙安慰,“你彆着急,那位五公主似乎不喜歡你。她也算是爽快之人,你拒絕了她,她興許就不爲難你了!”
“真的?”千夜冥一臉不信,在他的印象裡,除了妹妹之外的女人,都是麻煩又粘人的主!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通報聲,“小姐,臨川婉靜公主求見!”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冷沐真一笑,“婉靜是五公主的小字,她來得正是時候,你瞧瞧上不上眼!”
上眼如何、不上眼又如何,凌晟皇帝不會容下她!
千夜冥一轉首,只見一位妙齡少女碎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