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彌補什麼,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我和叮嚀都不會再去追究,以後,你別那麼傻了。”翟岐山說話的語氣明顯溫柔了很多。
谷蘇終於擡起頭來看他,眼裡含着淚光,“岐山,我放棄了,我不會再纏着你了,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我不能那麼自私,我祝福你跟叮嚀,真心的祝福你們。”
“謝謝。”
總算,兩人之前的結解開了,谷蘇從來沒想到,當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後,心情會如此的坦然,如果她能早點想明白,或許自己也不會那麼痛苦,當初,也不會犯錯了。
翟岐山走後,陸叮嚀進來時看到她偷偷在抹眼淚,收拾心情,聳了聳肩,大舒了一口氣。
陸叮嚀沒有問她和翟岐山的短暫談話說了什麼,而是把粥盛出來遞給她,“粥快涼了。”
“真的麻煩你了,天天給我熬粥送過來。”
“反正我也沒事,畫廊的事也有人打理啊,每天過來陪你聊聊天,也挺不錯的。”陸叮嚀說的時候笑了笑,又問,“對了,剛纔我進來的時候聽到你是要跟我說什麼嗎?”
陸叮嚀一提醒,谷蘇在想起來,趕緊把小孫叫了進來,說,“小孫她下個月要結婚了,跟了我這麼久,竟然瞞着我。”
“小孫你要結婚了?”陸叮嚀也意外,“恭喜你了。”
你這一說,倒讓小孫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我跟我未婚夫是打算明年結婚了,但是現在谷蘇姐暫時沒有工作,所以我纔想跟我未婚夫趕緊把婚禮辦了,不然到時候又不知道忙到什麼時候了。”
“不管什麼說,到時候可一定要發喜糖。”
“一定一定。”
第二天,谷蘇臉上的傷拆了線,臉上那道足足有五釐米的傷疤清晰可見,但幸虧這段時間恢復了不錯,醫生說可以做傷疤修復,儘管到時候還會留疤,但也不會很明顯。
也就在拆線的當天,谷蘇找來自己的經紀人,讓她召開了新聞發佈會。
陸叮嚀在客廳裡收拾東西,正好就看到了這則新聞發佈會。
谷蘇是戴着面罩上去了,這是她受傷以來第一次公開面對媒體,無數的閃光燈都對準了她,記者蜂擁而至,會場很快就爆騰了。
經紀人李姐說了幾句開場白,並表示一切問題都會回答。
幾個資深記者便提了問題,無疑都是關於一個月前那場發生在餐廳裡的巨大事故,問到了谷蘇是不是真的小三,又問到了關於陸嘉華坐牢的事情,以及她的臉傷和今後工作的安排。
李姐是個有經驗的人,面對鏡頭都一一回答。
“谷蘇當天的確是跟魏先生相約吃飯,那是因爲當天她受邀出席了魏先生酒店的剪彩儀式,事後兩人便一起吃個飯,並不是大家所想的那些不正當的關係,而且谷蘇並不知道陸嘉華小姐就是魏先生的老婆,陸嘉華小姐也以爲有所誤會,纔會發生當時的一幕,但我可以向各位保證,谷蘇和魏先生只是朋友關係,至於谷蘇的傷恢復的非常好,相信不久就可以繼續工作了。”
李姐把所有的問題一一歸咎好,但是有些記者依舊不相信,直接將問
題砸向了一直沉默的谷蘇。
“谷小姐,你可以說兩句嗎?事情真的是這樣嗎?但是有人目擊到魏先生和你當時存在親密的行爲,你需要解釋一下嗎?而且有人爆料你和陸嘉華當時在片場也發生過矛盾。”
“據我們所知,魏先生一直在追求你,你明明知道,爲什麼當時還要和他一起吃飯?”
“這是不是因爲你和陸嘉華只見產生了矛盾,所以纔想奪人所愛啊?”
……
所有人都激動亢奮,可是谷蘇卻很鎮定,李姐本想接話來說,但她卻突然說,“對不起各位,這一個月以來,想必大家爲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一定很辛苦吧,我想說的是,我跟魏先生沒有任何關係,並不是朋友,僅僅只限於合作上的關係,我和陸嘉華小姐之間也的確存在誤會,清者自清,我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結束,大家也給我一點時間恢復。”
“可是網上有很多關於你和魏先生的親密照,這個你怎麼解釋?”記者繼續問。
谷蘇站了起來,面對打在自己身上無數的閃光燈,她突然,“其實今天這個記者會我還有宣佈一件事情,這件事,是我自己的決定,與我的經紀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之後的一切責任,我也一力承認。”
衆人不解。
她堅定的雙眸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說,“今天起,我谷蘇,正式退出娛樂圈。”
轟~
谷蘇的這個決定,讓在場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經紀人李姐都瞠目結舌,始料未及。
現場也以爲這句話一下騷動起來,記者紛紛往前擁去,谷蘇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離開了現場。
看到這一幕,陸叮嚀不覺得爲她惋惜,而是爲她高興,她想,谷蘇應該做出了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那天,中海卻不知不覺的下起了雨,陸叮嚀在後院的小花圃裡修修剪剪的,還有一些之前翟岐山買回來多肉,也都長得特別好。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爲什麼,陸叮嚀的心卻越來越沉,看着烏雲密佈的天,壓抑的厲害,那種感覺,從來也沒有過。
沒多久,翟岐山回來了,頭髮溼漉漉的,黑色的西裝外套上盡是雨水,坐在客廳裡,低垂着頭,一言不發,陸叮嚀找來毛巾給他擦頭,看着他那雙無神的目光帶着血色,胸口順然一緊。
“怎麼了?”
他伸手抱着她,無力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許久都沒有說話。
陸叮嚀任由她抱着,只是說,“把頭髮擦乾吧,不然會感冒。”
“叮嚀,我做不到了。”他聲音滄桑低沉,軟而無力,“公司要撐不下去了,今天,所有的項目都停止了。”
這樣一個男人的脆弱,此時陸叮嚀看得清清楚楚。
那種從高高在上的地方掉下來的感覺,大概不是疼,而是翟岐山現在這樣,無力,還是無力……
陸叮嚀心疼他,可是她也知道,不管自己就算用再多的華美的詞去安慰他,都是於事無補了,唯有的,就是緊緊的抱着他。
大雨下了整整一個晚上,敲擊在光滑的路面上如清脆的響鈴一般,震進耳朵裡卻有
些疼。
翟岐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盯着電腦屏幕像失了魂的人一樣,手邊的電話響了很多遍,他一次也沒有接,陸叮嚀站在門外,手裡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直到漸漸變涼也沒有進去,陸叮嚀又泡了一杯,正要端着上樓,有人敲門。
門一開,卻是祖天養,他一副焦急的模樣,身上也還溼漉漉的,問,“我哥呢?”
“他在書房。”
她才說完,祖天養就跑了上去,隨機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陸叮嚀到了書房外,只依稀聽見裡面出來的爭吵聲,聽不出大概的意思。
半個小時後,祖天養從裡面出來,臉色陰沉的厲害,見陸叮嚀站在外面,他本想離開,突然又停了下來,轉身問。
“他跟你說了嗎?“
陸叮嚀搖頭。
想了下,祖天養告訴了她,“公司蒸發了十幾億,所有的項目都停止了,現在唯一能救公司的辦法,就是讓我哥簽字,退下董事長的位置。”
聽完,陸叮嚀點頭,“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謝謝。”祖天養悶聲離開。
書房裡,經過一陣爭吵,翟岐山立在書架前,一雙手緊緊的捏着拳頭,額頭爆着青筋,足以說明他此時的心情。
一個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書架上,又轉身將桌上的物件全都掃到了地上,“噼裡啪啦”的響。
陸叮嚀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緊捏着拳頭的手。
“我還記得半年前你跟我說過的一句話。”陸叮嚀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我問你爲什麼會覺得我重要,當時你說,因爲本來就很重要,你還記得嗎?”
都說溫柔可克剛,翟岐山被她的溫柔再一次擒住了,心裡的不悅一掃而去,他說,“記得,當然記得。”
“那如果我現在繼續問你這樣問題,你會怎麼回答?”
“你知道這個答案永遠都不會變的。”他伸手拂過她垂落在耳邊的髮絲,輕輕挑起,繞到她耳後,低頭一吻,又貼近她的耳邊說,“叮嚀,如果問我我現在最怕什麼,我告訴你,我最怕失去的,是你。”
翟岐山的話就像讓人上癮的藥品,無法自拔。
這番話,讓陸叮嚀上癮了,也哭了,她強忍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了,咬着自己泛紅的脣,直到脣瓣發紫,她纔拿出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只要翟岐山簽字,公司就會拱手讓人,而新的“買主”會讓時康集團起死回生,那也就意味着,翟岐山僅僅只是公司一個股東了,更加意味着,翟國航打下來的江山,沒了。
“我知道你不想籤,可是爲了公司,也當是爲了你自己。”
“是的想法嗎?”
“是,是我的想法,岐山,儘管我總說沒關係,我不在乎你時時刻刻的陪着我,但我想自私那麼一回,我希望你能陪着我,我想和別的女人一樣,能挽着老公的手去散步,能每天坐在一起吃飯,看個電影,而每天早上起來,不是一睜眼我的老公就已經在大廈的頂層面對金錢的利益,也不是每天晚上坐在冰冷冷的沙發上等着你回來,可是等來的,只是一個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