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以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起關於翟太太的事情,倒是陸叮嚀問起了關於谷蘇的事情。
“對了,谷蘇現在怎麼樣?她手術做了嗎?”
李格格回答,“手術已經做好了,很成功,應該已經去普羅旺斯了。”
“真好,我相信她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好。”
“是啊,普羅旺斯真的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
陸叮嚀不禁想到自己第一次和谷蘇見面時的場景,那女人裹着浴袍,趾高氣揚的站在自己面前,高調的宣示自己的主權,那樣子,陸叮嚀噁心了無數回。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今時今日,她們的關係能如此融洽。
大概,這就是所有人所說的,天知道!
那天的晚上,嶄新的高級別墅裡,儘管燈火透紅,但房間裡的氣氛,卻像是掉進了零度以下的冰窖中。
新婚當天,本該纏//綿與那張舒適的席夢思大牀上,本該翻雲覆雨,彼此享受。
那牀邊,單單只是坐着餘白淺,佈置得十分溫馨浪漫的臥室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而自己的新婚丈夫,卻從離開婚禮現場後,一直待在書房裡,兩人之間的交集,幾乎是零。
掙扎了一會,餘白淺批了一件單薄的披肩,穿着一件絲綢質感的睡衣去了書房。
半掩的門,透出了裡面微微的光線,她輕輕推門進去,就看到翟岐山坐在辦公椅上,身形疲憊,西裝外套已經被他脫下就在了一邊,脖子上的領帶也扯掉了,那樣子,像是喝了酒,愁苦不堪。
見到餘白淺進來時,他眼神只是微微眯了眯,似乎不打算開口。
餘白淺顯得有些小心的走到了他的身旁,身子依靠在辦公桌上,朝周圍看了看,周圍都是書架,堆滿了書。
書房的佈置和在大房子時的佈置是一抹一樣的,以至於這些書似乎也原封不動的放在了原來的地上。
就在不遠處的書架上,甚至還堆放着好些畫框,但都用白布包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麼畫。
出於好奇,餘白淺問道,“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原來住的地方帶過來的?”
“嗯。”他悶聲應道。
“那些畫也是?”
“嗯。”
“看來,你很念舊,不過沒關係,你喜歡就好,如果你願意,家裡所有的傢俱都可以換成你以前的。”
明明知道翟岐山念舊,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想念陸叮嚀,可是餘白淺,就是如此的大方!
翟岐山沒有接下她的話,而是朝她上下看了一眼,淡淡的說,“很晚了,你早點去休息吧,我睡客房。”
他直接說了出來,一點希望都不給餘白淺留,她極力掩蓋自己的失落,到最後,不得不點頭,“好,你喜歡就好。”
隨後,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沒有再做停留,甚至是爭取都沒有,轉身出了書房,默默地回到臥室裡,窩進那張大牀上的時候,才委屈的哭了起來。
一個女人,縱使她十分驕傲和堅強,也忍受不了一次次的冷落啊!
她想得到屬於自己的愛,想像陸叮嚀一樣,可以得到一個男人全部的愛。
但是偏偏,這些,都是翟岐山無法給她的。
書房裡。
翟岐山打開手機,左右翻開着陸叮嚀的號碼。
今天,陸叮嚀的話幾乎是一遍又一遍的迴盪在他的耳邊,他知道,陸叮嚀是真的傷心欲絕,以至於不會再愛自己了。
那種心痛,是常人無法
理解的。
可是翟岐山,這些不都是你要的嗎?希望陸叮嚀離開自己,去找一個比自己還要愛她的男人,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嗎?
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心痛?
手指在手機的屏幕上滑動了很久,最後翻開到了相冊上,他平時最不愛,大概就是拍照了吧,可是現在的相冊裡,卻滿滿都是自己和陸叮嚀的合照,兩人依偎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對着鏡頭笑着,一張一張,皆是幸福的。
看到那張清秀的臉龐,翟岐山的嘴角也漸漸的浮上了笑容,大概,也只有在面對陸叮嚀的時候,他才能笑得如此暖心吧。
深春的涼,是漫過腳底的冷,那一夜,冷風依舊肆無忌憚的颳着,吹得人心發凍,忘記了難過,忘記了傷害,一切,都彷彿在初陽升起的那一刻,變得十分嶄新、怏然……
第二天,陸叮嚀等人一同去機場送走了鬆井笢子。
鬆井笢子根本就不想離開中海,準確來說,她是不想離開陸叮嚀。
抹着眼淚,拉着陸叮嚀依依不捨的說了很多話,也各種囑託,一定要打電話給她才行。
陸叮嚀統統都應下了。
就在進去的時候,鬆井笢子突然又說,“對了,你記得告訴天養,代我向他說一聲對不起,之前我太任性了,麻煩了他很多事情,而且還給他惹了不少的麻煩,我本來想當面跟他說一聲對不起的,但是我沒有那個勇氣,姐,你幫我跟他說一聲。”
“好好好,我幫你說,時間到了,你趕緊進去吧,到了日本打電話告訴我。”
“嗯。”
她眼淚婆娑,又看了一眼李格格,歉意極了,“格格,其實,我也要跟你說聲對不起,真心地,之前……”
李格格笑了笑,“行了,別再說什麼對不起了,我根本就放在心上。”
“你真好,我姐姐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放心。”
“你趕緊上飛機吧,到了那邊也常聯繫我們。”
“嗯。”她點頭,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往下掉眼淚,抱着陸叮嚀好一會,而依依不捨的進去了。
看着鬆井笢子漸漸消失的背影,方纔始終沒有紅眼的陸叮嚀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眼淚往下掉了兩滴,又被她儘快拭去,但還是被李格格給看到了。
她撫了撫陸叮嚀的後背,說,“你就是這樣,總是嘴硬,心裡明明特別在乎她,卻又不肯說。”
“我沒有。”
“都寫在臉上了,在我面前你還逞強。”
陸叮嚀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李格格看了看時間,拉着陸叮嚀說,“時間到了,你還要去醫院複查,走吧。”
“格格。”
“嗯?”
“待會我自己去吧,這些天你都沒有回店裡,你去忙。”陸叮嚀笑了笑。
但是李格格卻十分擔心,說到底,她是真的被陸叮嚀嚇怕了,生怕自己的一個不注意,陸叮嚀又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所以這段時間,她幾乎天天盯着陸叮嚀。
李格格說,“你知道我很擔心你,現在這個時間段不可能離開你,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別的事。”
現在,她哪裡還敢離開陸叮嚀啊,簡直是恨不得抓着陸叮嚀的手最好。
陸叮嚀搖了搖頭,微微沉了一口氣,說,“我真的沒事,你放心吧,我也答應你,我不會再傷害自己的事情,我保證,你也不能總是盯着我吧,我現在是真的已經放下了,真的,你不要擔心了。”
“可是……”
“別可是的,你趕緊回電話,晚一點我再打電話給你總可以吧。”
“你真的要保證。”李格格滿臉憂色,緊緊的盯着她。
陸叮嚀點頭,“我保證。”
在陸叮嚀的再三保證下,李格格才終於答應先回店裡去處理事情,兩人分開之後,陸叮嚀並沒有去醫院,而是去了一家高檔珠寶店。
坐落在城市中央珠寶行,裡面的任何一個物件不低於幾萬,這裡,可以說是人們口中寸土寸金的聖地,不是有地位,有名望的人,基本是進不起這家店的。
陸叮嚀進去後,經理特意過來招呼了她。
畢竟,陸叮嚀來過好幾回了,可以說是裡面的大金主,之前和翟岐山結婚時,所有的首飾幾乎也是在這裡定做的。
“陸小姐,你定做的幾樣飾品都已經幫你包好了。”經理面帶笑容,生怕得罪了這位主子。
經理一路將她領到了休息區,又趕緊讓店員將她定好的東西拿了出來,大概是五六件,都是用十分精緻的盒子包裹好了。
“陸小姐,您看看,還需不需要什麼?”
陸叮嚀點點頭,將那些禮物一一打開,裡面不是耳釘就是項鍊,十分璀璨,確定無誤後,她從自己的包包裡取出了幾封信件,然後放到了對應的禮品盒中。
“張經理,這些信件上都有一些地址,麻煩你根本這些地址幫我送過去。
“好的好的,一定幫你送你。”經理奉承着,滿臉都堆着笑,按道理,他本不應該過問別的事情,但還多了一嘴,“陸小姐,這些你都是用來送人的嗎?”
“是啊,送給朋友的。”
“那你真是有心,還親手寫信。”
她笑了笑,搪塞了回去。
經理躬腰又問,“對了,那陸小姐你要不要自己也挑兩件?今天剛剛訂了一些珠寶首飾,十分適合你。”
“不……”她本想說不用了,話到嘴邊又突然給嚥了回來,想想,展了一抹笑,朝店裡的櫃檯方向看了去,猶豫了一會,起身,“好啊。”
大金主要買珠寶了,他作爲經理肯定賺一番啊,一臉藏不住的金錢像,將陸叮嚀領了出去,讓店員把今天剛剛到了首飾都擺在了檯面上任由她挑選。
擺在面前的無疑就是耳墜手鐲一些,陸叮嚀饒有興趣的挑選了一番,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聲熟悉的女聲。
“之前在你們店裡訂的那塊手錶來貨了嗎?”
“已經來了,剛剛想給您打電話呢。”店員客客氣氣的。
“行了,你取出來吧,我趕時間。”
“好的,那翟太太你先稍等一下。”
店員轉身去取翟太太訂好的手錶,翟太太身邊的李安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往她腰上一攬,曖昧極了,湊到她耳邊,說,“阿清,還是你對我最好,我就是提了一句,你就真的給我訂了手錶,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
翟太太輕輕的推搡了他一下,嬌羞的說,“你想要什麼我沒給你的?你記住了,你要是敢對我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怎麼會對你不好呢?你是我的寶貝啊!”
兩人公衆纏綿,真是夠噁心的!
陸叮嚀放下了剛剛拿起來的耳墜鏈子,十分淡定的轉過身,幽幽的目光撞在了翟太太和李安的身上,正好就看到她兩個膩歪在一起,但還是礙於公衆場合的緣故,身體貼的也不是特別的近。
“翟太太也來挑首飾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