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
郎樂因爲被診斷出患有輕微精神病的緣故,這段時間,她就一直住在醫院裡,而陪在她身邊的,就是翟太太。
翟太太基本上每天都會過來看她,也會囑咐醫生和看護人員好好看着她,不能讓她出院。
對於自己被定義爲精神病,郎樂是極其的排斥,病房裡只要是能砸的東西都會被她給砸了,好幾次下來,醫院裡的人就直接把所有玻璃器材和易碎的挪了出去,整個病房裡除了醫療設備以外,基本上是空蕩蕩的。
而翟太太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大吵大鬧,隨之就是一陣零碎的東西被掀翻的聲音,進去一看,就看郎樂站在病房裡,身邊圍着幾個護士,地上,則是針筒和藥。
“滾啊,都給我滾。”郎樂大聲的吼着。
“郎小姐,你不要讓我爲難了。”護士小姐說。
“我的話你是沒有聽到還是你聾了,我說了,我沒病,我不需要打針,不要吃藥,你們纔有病呢,你們都有病,滾啊,滾出去。”
幾個護士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翟太太走了進來,跟那個護士長說,“你們先出去吧,待會再進來。”
護士長點了點頭,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出去了。
郎樂一見到翟太太,立馬紅了眼,抓住她的手臂就說,“表姐,我不想再在醫院待下去了,這樣我真的會瘋的,我求求你讓我出院吧。”
“你怎麼到現在還不知道清醒過來?”
“我需要清醒什麼?表姐,我就是不想再在醫院待下去了,我沒病,我很正常啊,我真的很正常啊。”她用力的晃動着翟太太,試圖讓自己的這番話有可信度。
但是翟太太卻一臉失望的看着她,苦苦的說,“小樂,有病就要治療,我會陪着你的,你一定會好起來。”
“夠了。”郎樂突然臉色大變,往後退了幾步,帶着恨意看着她,“我知道你們都把我當成瘋子,都認爲我瘋了,可是我沒有,我做的這麼多都是爲了自己的幸福,我喜歡岐山,我想一直待在他身邊,難道這有錯嗎?你爲了嫁給那個老頭,還不是跟他睡了,你能,爲什麼我就不能跟岐山睡呢?爲什麼?”
“你到現在還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嗎?小樂,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嫁給國航,是因爲我愛他。”
“放屁,別在我面前裝聖人,你根本就是爲了錢,就是爲了翟家的錢。”
啪~
翟太太擡手甩了一個耳光,紅了眼,失望之極,“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樂嗎?你以爲,我不知道那次離婚協議書的事是你曝光了嗎?我都知道,但是我選擇幫你隱瞞啊,可是你越來越過分了,竟然跟岐山……”後面的話她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嘆了一聲氣,握緊自己有些發麻的手掌。
捱了一巴掌的郎樂卻突然笑了,大聲嗤笑的往後退去,那樣子,果真像極了一個神經病。
她擡頭看着天花板,笑說,“我爸媽死了,世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可原來,你根本就站在別人那邊,我郎樂算什麼?根本什麼都不算,就算我死了,也沒有爲我流一滴眼淚,我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一個死了,你
們也不會發現的人。”
這番話,翟太太全當她是在說胡話,只是氣郎樂不懂事,氣得她心疼。
翟太太上前拉了拉,帶着歉意的說,“對不起小樂,表姐不、不是真的想打你,我也是爲了你好,翟家的人,不是你招惹起的,等你好了,我就安排你回英國。”
郎樂沒有再說話,整個人癱坐了牀上,像失了魂魄似的,翟太太把護士叫了進來,給她打針的時候,她也沒有再掙扎了,乖乖就範。
等到翟太太離開後,郎樂從枕頭下拿出手機,快速的撥了一個號碼過去,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的。
……
天依舊下着雪,冷風瑟瑟。
陸叮嚀可以撇開李格格,回了一趟畫廊,小陳和小言新年過後就已經來上班了,當初陸叮嚀給畫廊佈置的物件也都拆了下來搬進了倉庫,唯獨那顆聖誕樹,只是從裡面搬到了外面,落了雪,還真像是在過聖誕節。
“陸小姐,新年快樂。”小陳捧着一份禮物遞給了她。
陸叮嚀微笑迴應,另一隻手無法動,接過禮物,稍顯笨拙的拆了半天,小陳只好出手幫忙拆了,又一邊問,“陸小姐,你手怎麼了嗎?”
無奈,她話也說不出來,幸好自己傷的不是右手,還能寫字,在隨身帶的本子上寫了一行字給了小陳。
:我喉嚨暫時說不出來,手昨天受了點傷。
“啊?發生什麼事了?很嚴重嗎?”小陳一臉震驚,又很心疼的看着她的手。
她又寫了一行字過去。
:不嚴重。
“那就好,嚇死我了,陸小姐你的手可是用來畫畫的,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麼辦。”她鼓了鼓嘴,把已經拆開的禮物盒子推到了陸叮嚀面前。
盒子裡是一個相框,相框周圍是用五顏六色額鳳尾毛鑲着的,十分精緻,而且很是漂亮。
“這是我在一個古玩店裡看到了,我覺得很適合陸小姐你,就買來送給你,你別嫌棄。”
她搖了搖頭,迴應了一個微笑,表示自己很喜歡,拿上樓,放在了自己電腦的旁邊,卻沒有在裡面放照片,空空的,反而還要好看些。
靠在椅子上,看着頭頂上那盞水晶燈,泛着柔柔的光線打了下來,落在她深邃的目光中,好看極了。
沒一會,她開了電腦,本想在網上搜搜看關於插畫的事情,卻看到了視頻區的一個直播新聞,看到了谷蘇兩個字,她點開。
是一個頒獎典禮現場,映入眼前的,是一貫的奢靡場景,頒獎臺耀眼的舞臺效果,和無數架在會場頂部的機器,舞臺下,是一一落座的明星,各個都是盛裝出席,面對鏡頭,也都是謙和有禮的迴應着笑。
主持人正在頒獎年度最佳女演員的獎項,拆開手裡的卡片,伴隨着燈光的閃爍,她念出了“谷蘇”的名字。
一陣的掌聲響起,一身紅色長裙的谷蘇從席位上慢慢起身,面帶笑容,與身旁的人一一擁抱後上了臺,拿着手裡的獎,說起了獲獎感言。
至於她說了什麼,陸叮嚀也無心去聽。
和谷蘇的關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幫了自己,在翟家的家宴上揭穿了郎樂
的真面目,但也想她說了那樣,即使如此,她們之間還是敵人。
剛想關了,又瞥見了視頻下面的一個小標題。
最佳新人獎,江小米。
陸叮嚀是真的替江小米高興,當初爲了當女主角,不惜使用了不堪的手段,好在及時回頭,現在這個獎,她拿得理所當然。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好像每一個人都成功的活成了自己,而她,卻彷彿變了一個人。
而她,只能苦苦一笑。
下午,小陳和小言離開後的半個小時後陸叮嚀才離開的畫廊,把所有的燈關上後,正準備關門,突然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將她往後拖去。
陸叮嚀掙扎着,受傷的手使不上力氣,一雙腳死命的往雪地上踢去,隨後脖子上傳來一陣痛,暈了過去,男人將她擡上一輛麪包車,驅車離開,前後不過一分鐘的事。
也就在五分鐘後,李格格來畫廊接陸叮嚀一起吃飯,剛到門口,裡面的燈都關了,但是玻璃大門卻沒關,她好奇的推門進去,叫了陸叮嚀幾聲,沒有迴應,試圖給陸叮嚀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出了畫廊,李格格卻看到地上的一個天使玩偶,撿起來一看,她認得,這是陸叮嚀,平時,她也都帶在身上,再看看大門外印在雪地上凌亂的腳步,還有一行因爲拖拽而摩擦在雪上的痕跡,李格格眼皮子猛然一跳,接着又給陸叮嚀打了幾個電話,到最後,乾脆就關機了。
“不會出事了吧?”
她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個多小時,可是陸叮嚀的電話依舊不通,急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
陸叮嚀一醒來,脖子上一陣一陣的疼,伸手按了按,看了看周圍,基本上沒什麼光線,周圍還傳來了一股金屬生鏽的味道,十分刺鼻。
這是哪兒?
她只急得自己被人捂住了嘴,然後脖子一疼就暈了。
艱難的從地上起來,她只能藉着遠處天窗透出來的光線摸索的走了幾步,腳上不知道撞了什麼,有東西掉了下來。
哐當哐當的響。
她在身上找了一遍,卻不見自己的手機。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那扇鐵門突然被人從外往裡推開,窸窸窣窣的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因爲背光,陸叮嚀看得不大清,直到有人打開了燈。
強烈的光線讓她本能的緊扣着眼睛才慢慢適應,也纔看清周圍的一切。
是一個大型的倉庫,準確的說,是廢棄的鋼材場,裡面堆滿了不少的鐵柱和器材,落滿了灰,很是狼藉。
而進來的幾個男人,粗獷的體型,惡人面貌,帶着金鍊子,手上和紋着紋身,凶神惡煞的往陸叮嚀走了過來。
陸叮嚀往後一步步的退去,按着的喉嚨拼命咳了幾聲,好讓自己發出點聲音來,十分艱難的輕聲問。
“你們……是誰?”
領頭的男人帶着邪惡的笑,走過來就伸手勾住陸叮嚀的下顎,壞壞的說,“小妞可真漂亮,就是可惜了。”
陸叮嚀打掉了他的手,怒視着。
“喲,還有脾氣啊,老子喜歡,要不是拿錢辦事,我還真想幹、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