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幾洞球, 凌海彥都是如此手把手地帶着許然揮杆、擊球。
許然被他環在懷裡,促狹難耐,但也不好直接推開凌海彥。凌海彥和她說過此事關鍵, 她自然不能公開忤逆他。若是把他的事搞砸, 自己的合同怕也籤不成了。但她也揣測不出, 凌海彥爲何要和自己假裝親密, 這是做給誰看呢?
凌海彥氣息炙熱, 一吸一呼就在許然耳畔,弄得她心裡煩躁。當他再靠近時,許然不動聲色地低語:“我自己可以。”
凌海彥笑笑:“剛纔還說不會, 現在就可以了?”
他見許然不語,又說:“認真看球, 這場球我可是下了賭注的。”
九個洞全都打下來, 凌海彥足足領先徐柏國五、六杆, 更不用說是陳總了。
徐柏國笑道:“凌董和許小姐當真是有默契,強強聯手, 贏我們自然不在話下。”
凌海彥嘴角挑了挑,伸手把許然拉在懷裡,道:“然然在,我發揮自然好一些。”
許然不情願地靠在凌海彥胸口,心裡嫌他得寸進尺, 便伸手推了他一下。這一下外人看來倒不像是嫌棄, 而有幾分嬌嗔的意思, 徐柏國看在眼裡, 心底笑了笑。
幾人簡單話別, 許然便跟着凌海彥上了車。
雖然已是秋天,天氣不再炎熱, 但仍耐不住在太陽底下曬上一整個下午。在加上天干氣躁,許然此時分外口乾。
凌海彥此時恰到好處地遞來一瓶水。許然看了一眼,接過來,擰開瓶蓋,喝了大半瓶。凌海彥坐在她身邊看着她牛飲的樣子,不由發笑。“女人真是會裝,剛纔一副乖順的模樣……”凌海彥說着,搖了搖頭。
許然白了他一眼,又灌了幾口水,把瓶中的水徹底喝光。“凌董贏了比賽,是不是可以考慮戰略合同了?”
“你開口閉口就是這事,連掩飾都不會?”
“反正是交易,沒必要掩飾。”許然說這話的時候小心觀察着凌海彥的反應,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凌海彥不再理她,閉目養神,在許然都以爲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他忽地說:“等着項目結了。”
許然看看他,一時間有些晃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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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凌藥集團門口時,已是下午五、六點的光景。本就是週末,又趕上下班時間,集團大樓遠沒有平日的熱鬧,看着有些寂寥。
許然下了車,凌海彥也跟着下來。
“材料明天再寫,拿了東西,我送你回去。”凌海彥說。
許然正往臺階上走去,聽到凌海彥這樣說,忍不住回頭看他:“凌董已經剝削了我一天,難道還想我明天接着來加班?”
見凌海彥勾了勾嘴角,許然不再看他,自顧自地往大樓裡走去。
步子剛邁出,手腕就被人抓住了。許然想着凌海彥下午的親暱行爲,對此時他的舉動似乎更加在意,她回身,剛想發怒,凌海彥卻鬆了手。“拿了東西下來,我等你。”
“我待一會兒再走。”許然下意識回絕。察覺出尷尬後,她又生硬地補充了句,“再見。”
凌海彥似笑非笑,點點頭,回了車裡。
等到看着他的車消失在集團大門,許然才往門裡走去。
集團一樓大廳相當安靜,是以輕輕的一聲呼喚,她都聽得格外清晰。當聽到有人在身後喊她“然然”,她先是一愣,隨後心裡一陣喜悅。
陸楠在一樓的休息區等她。見她進了門,已站起身。他那天休閒打扮,手插在褲兜裡,看着格外瀟灑。
許然看見他笑得露了牙齒:“你真的回來了?我以爲你說着玩的。”
“我要不回來,你還指不定瘋到哪兒去了。”陸楠走上來,揉了揉她的頭髮,“爲什麼不帶手機?上去看看我打了多少電話。”
“出去得急……”許然說着,突然想起,不知道剛纔在門外,被凌海彥拉住的場景陸楠是不是看見了,可別誤會了。她擡眼瞧陸楠,陸楠表情倒是正常,伸手把她往電梯的方向推了推,催促道:“快去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許然笑笑,“你等我,馬上下來。”
等許然進了電梯,陸楠才收住笑容。剛纔那幕他看得清晰,說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到底什麼樣的事情出去得這麼急?大週末的,還能有什麼難纏的事情要處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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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還剩一天,許然格外珍惜,回了家,放下東西就去超市採購了一番,打算做些好吃好喝的。陸楠對此倒不是極看重,不過她忙得樂呵,他也不好拂了她的興致,便跟在她身後,看着她忙東忙西,時而搭把手。
除此之外,這週末,兩人小別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番纏綿。只不過這次,陸楠的動作不似以前那樣溫柔,有些霸道,或者說有些本能,弄得她渾身痠疼。許然只當他是有些急了,全然沒往別的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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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去了公司,陸楠看見財務系統裡多了一筆杜汐妍所在的諮詢公司匯來的款項,聯想到公務卡被凍結的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把張雅清叫來問個清楚。
張雅清支支吾吾地承認了錯誤,剛想說這事的解決過程,陸楠便開始教訓起她,說得她一陣慚愧,低着頭,再也不敢開口了。
陸楠恨鐵不成鋼,說了她一陣子,說得口乾舌燥,也逐漸沒了耐心,揮揮手讓張雅清出去,便給杜汐妍撥了個電話。
杜汐妍接起電話,聲音甚是輕快:“看到匯款了?”
陸楠笑笑:“你怎麼知道是這事?”
“你沒事兒纔不會給我打電話。”
陸楠略一停頓,還是鄭重說了句:“謝謝。”
杜汐妍聽罷,也微沉吟了一下,道:“這事兒我也沒幫什麼大忙。”
陸楠只道她是謙虛,便說:“擔着財務上的風險,這還不是大忙?你就不怕你們公司的審計找你麻煩?”
“你總算會爲我考慮了。”杜汐妍笑笑,“爲了你這句話也值了。”
陸楠對杜汐妍本就有愧意,如今她又擔着風險幫了他的忙,心裡除了感激,自然也有些過意不去。他並非不知道杜汐妍對他的心思,只不過自己對她卻沒有那份她想要的感情,就漸漸開始有意疏遠她了。此刻陸楠聽着她的話,爲了避免尷尬氣氛在兩人間蔓延,便岔去別的話題:“你賬戶多少?我把錢打給你。”
“錢不是我出的,我只是幫忙打款。”杜汐妍頓了頓,別有用意地道,“你去問問你的人吧。”
陸楠沒理解杜汐妍所謂的“你的人”指的是誰,只是想着,多半是張雅清爲了彌補過錯,東拼西湊來的。他邊想着,嘴上客氣,說了句:“這事謝謝你,有空請你吃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杜汐妍道:“這話是你說的,我可記下了。不許反悔。”
掛了電話,陸楠本想再把張雅清叫進來,但又想到這小姑娘辦事着實迷糊,不給她點教訓實在說不過去,便決定先晾她一陣子。
這一晾,果真就過去了好一陣子,還是後來張放提醒他時,他纔想起來。
只是那時已有些時過境遷,知道真相後,他心裡不住在想,那丫頭真是傻,傻透頂了,這種事情自己在那裡不聲不響地瞎琢磨,還跑去求助杜汐妍。之後自己不說,她也就不提了,這麼心甘情願地付出她也真能下得了決心!以至於自己此後那樣辜負她,她都不言不語,就真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