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祥不知楚茵音到底要做什麼,不過仍是很配合的揚起笑臉與她寒暄兩句,之後緩步走過來問道:“金管事,你們在此做什麼?爲何與楚公子起爭執?”
“哼!”金紅菱狠狠瞪一眼楚茵音,強壓火氣道,“我們絲繡坊處理一些內務罷了,你這位朋友楚公子卻跳出來管閒事。我已經好言勸楚公子離去,他卻就是要插手。何侍衛,你說這事怎辦?”
何祥呵呵一笑道:“既然楚公子定要出頭,看來你們絲繡坊的閒事不合律法,不如我與楚公子一同過去看看,到底你們在處理什麼內務。”
說着,何祥便率先走向小巷。
“你!”金紅菱瞪起眼睛,卻不敢阻攔何祥進去,只能將憤怒的目光轉向楚茵音。
楚茵音跟着何祥走進小巷,走過金紅菱面前時還笑着朝她點點頭,仿若與她是老相識一般。江華譽看着何祥與楚茵音等人陸續進入小巷,便一揮手帶着幾名手下侍衛繼續巡查。
這小巷盡頭是條死路,在小巷裡毆打那素衣女子的幾名絲繡坊女子無處可逃,只能停手退後一旁低頭候立。她們可沒有金紅菱的膽子,敢在何祥面前說三道四。何祥可是官差,一句話說不好就得將她們抓進去坐幾天牢。
楚茵音與柳媽絹兒三人,跟隨何祥走至那蹲在牆角蜷縮成一團的素衣女子身前。
何祥停下腳步轉頭看着楚茵音,楚茵音卻盯着那女子上前蹲下,輕輕拍拍她的肩頭溫聲道:“這位大姐,你還好嗎?”
那女子全身一顫,緩緩擡起臉看向楚茵音。楚茵音看到這女子的臉便是一驚,只見這女子臉上被抓出數道血痕,幾乎已經破了相。
女子雙目通紅眼淚直流,目光有些呆滯的望着楚茵音喃聲道:“我,我沒有通姦……沒有通姦……”
“哼!我們坊主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敢狡辯!”候立一旁的一個女子尖聲道。
楚茵音微微皺眉,心中頓生煩躁,側臉對身後滿面驚色看着受傷女子的柳媽道:“再有人聒噪就給我掌嘴!”
柳媽還沒反應過來楚茵音在跟她說話,一旁候立的幾個絲繡坊女子便紛紛不忿地說:“切
!你是誰啊!口氣還真不小,竟然敢打我們……”
“你們最好安靜些。”何祥打斷幾個女子的叫嚷道,“不然都跟我回去吃幾日牢飯。”
何祥一開口說話,幾個衣裙鮮亮的絲繡坊女子便齊聲住口。雖然她們仍是滿臉不忿,不過卻不敢違抗何祥的話。不然何祥一聲令下真將她們抓起來關進大牢,她們找誰伸冤去?
仍是站在巷口沒有跟進來的金紅菱見何祥站在楚茵音那邊,自己手下的幾名坊女束手無策,便咬咬牙揮手斥道:“你們幾個還杵在那幹嘛!今兒那麼多事都不用幹活了嗎?跟我走!”
說罷,金紅菱便憤步離去。巷子裡的幾個女子聽到金紅菱的吩咐,紛紛瞪了一眼楚茵音幾人,急忙轉身跟隨而去。
楚茵音沒有理會金紅菱帶着她的人離去,扶着素衣女子慢慢站起身道:“大姐,你的臉需要立刻醫治,不然落下疤就毀容了。”
“我,我沒有銀子……”素衣女子嘴脣顫抖眼淚直流,望着楚茵音的目光中含着深深地悲痛與絕望。
楚茵音心頭一酸,這女子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她。這是不甘受辱的眼神,是求救無門的眼神,是含冤受屈的眼神。這眼神中也有恨,濃濃的恨意令她感同身受。
“大姐不必擔心銀子,你先跟我去醫館上藥吧。”楚茵音輕聲細語地說着,便握住女子的手要走。
素衣女子猛地抽出手,低下頭縮在牆邊瑟縮地說:“公子好意,民女心領了,只是公子如此厚待民女,民女實不敢受。”
柳媽這時候終於回過神來,笑着上前說道:“這位姑娘,你是被嚇壞了吧,我家公子可是個大好人,你仔細看看她就知道了。”
說罷,柳媽又笑着對楚茵音說道:“你啊,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打扮,就去拉人家姑娘的手,人家能跟你走嗎?”
楚茵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現在可是男裝打扮,這麼隨便的拉人家女子的手,人家能幹嗎?
聽了柳媽一番話,那縮在牆邊的素衣女子便悄悄擡起眼打量楚茵音,仔細看了一會之後,她恍然大悟道:“原,原來是位姑娘……”
“對咯!”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絹兒笑着走上前得意地說,“我家三少唔……”
才說出幾個字,絹兒就被柳媽捂住嘴。柳媽與楚茵音同時瞪向絹兒,絹兒眨着受驚的眼睛看看二人低下頭。
素衣女子瞧着楚茵音幾人的舉動膽子大了些,擡起臉輕聲道:“三少?是金管事說的三少嗎?”
這回柳媽與絹兒都不敢亂開口說話了,齊刷刷的看向楚茵音,何祥便只是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
楚茵音轉臉對素以女子和善的笑笑,說道:“大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去醫館再說吧。”
素衣女子輕輕點頭,終於上前一步行禮道:“民女雲錦見過公子,多謝公子相救之恩。”
之後,雲錦又向何祥行禮謝恩。
楚茵音注意到雲錦行禮的雙手都纏着破布條,便問道:“大姐,你的手怎麼了?”
聽楚茵音問她的手,雲錦又流下淚來,哽咽地說:“手,手,斷了……嗚嗚嗚……”
說着,雲起便低下頭雙手掩面哭了起來。
“喲!這手怎麼會斷了?”柳媽大驚失色地走上前看着雲錦的手道:“還兩隻手都斷了?怎麼弄的?”
“不,不是手,是,是手指……”雲錦哭得語不成句。
楚茵音卻沒有吱聲,腦中回憶着自從看見雲錦被金紅菱派人推進巷子裡之後發生的一切。她總覺得雲錦所受的冤枉不簡單,這裡面定是有什麼陰謀!
“好了,既然要去醫館,我們這就快走吧。”何祥開口道,“若是等名繡大會開始,那人就多得走不動了。”
何祥在前開路,楚茵音與絹兒一左一右將雲錦護在中央,柳媽跟隨在後,幾人出了小巷走向董琦的醫館。
走出去沒多遠,一直關注着這個小巷的江華譽派了四名侍衛過來爲楚茵音她們開道護駕。楚茵音心中稱讚江華譽想得周到,便笑着向他點頭致意。江華譽微微抱拳行禮,便帶着剩下的侍衛繼續巡查。
被楚茵音她們護在中央,低着頭以手掩面的雲錦,見何祥與蘇家的侍衛對楚茵音如此恭敬,不禁眼珠兒亂轉打起了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