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的槍法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霸王槍法,據說是三百多年前,楚地的某位項家高人所創的。
這霸王槍法霸道,強橫,以力量強大爲依據,如果練這套槍法的人本身就是一個天神神力的人,那麼這套槍法被這個人使得如虎添翼。就可以將霸王槍發揮出十成的功力。
張金不是天生神力的人,他的身上的力氣都是後天所練成的。這套霸王槍在他的手裡發揮的功力絕對不超過十成,因此在早些年的時候,張金將他所學到的霸道無比的霸王槍融合了其他槍法的靈動性,創造出了屬於他張金自己的槍法。
他把這套槍法命名爲張家槍。
張家搶,雖然靈動了,可是卻少了霸王槍的那種霸氣。張金覺得對待眼前的這個人,不能夠再使用張家槍法,因爲張家槍法的靈動是用來打持久戰的,他現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對方耗,那就使用霸王槍。
實打實的霸王槍,用力氣,蠻橫,霸氣匯合而成的槍法。
“橫挑山河!”隨着張金的這一聲大喝,他雙手緊緊地握住的長槍高高地舉起了,猛地往孫波的身上側掃橫挑過去,畫出了一道美麗的橢圓形的圓弧。
孫波一瞬間就感覺到迎面撲過來一陣炙熱的氣息,孫波可是練內家功夫的人,他身上可是有內家真氣的,此刻他又是聚精會神地面對這場應戰,可以說是技能全開的情況下。他看清楚了張金長槍過處,空氣竟然被攪動得炙熱燃燒了一般,在空中所留下的那道殘影那麼的真切,心裡無比的駭然。
這廝的槍法似乎比剛纔的還要霸氣。還要讓人心生恐懼。
見到張金的長槍就快要從自己左上脖頸處往自己的右下腰間划來,孫波馬上運轉起了全身的內力,快速地施展出了他的輕功,躍身下了馬,快速地躲開了張金橫劈過來的長槍。長槍雖然沒有傷到孫波,可是孫波所乘坐的那匹馬的脖,被這長槍瞬間一分爲二了。馬兒還來不及嘶鳴,馬頭已經落在了地上。馬身轟然倒地。
而張金所乘坐的馬,也因爲受不了張金的這一招所帶來的發作用力,而四腳跪在了地上。張金的長槍的槍頭砸在地上的時候,槍刃直直地陷入了地面當中。地板是用大青石鋪成的,因爲天氣冷,上面還結了一層冰,此刻竟然連同冰和青石都一分爲二,而且還在四周裂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這樣的氣勢。這樣的殺傷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膽戰心驚了。
唐軍的士兵們此刻不由地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脖頸,他們可不覺得他們的脖頸能夠有孫波所乘的坐的那匹馬的脖頸那麼堅韌,而且對方一槍劃斷了馬的脖頸還在地上留下了那麼強悍的破壞。足可以看得出來,對方方纔那一招真的有“橫挑山河”的那種氣勢。怪不得把這一招稱爲橫挑山河。
而因爲輕功還算可以的孫波,勉強在大難臨頭之前。運起全身的內力,逃脫了那一瞬間的危險,可是他身上所穿的鎧甲也被對方的那道槍氣所劃破了,就在他人落地的一剎那,身上的鎧甲一分爲二落在了地上。
“真的好槍法。這威力不比自家兄長的那招‘神龍一笑’差,怪不得他那麼自信,說二十招就可以贏自己,單從槍法來看,這個人確實有自傲的資本。”孫波用手摸了一下身上被一分爲二的鎧甲,心裡暗暗想到。
張金看到對方逃脫了自己方纔那招“橫挑山河”的攻擊,他的坐騎也因爲承受不了這招所帶來的壓力,而四肢跪下,索性就從馬背上走了下來,然後再次揮舞起了他手中的長槍,這長槍的質量並不輕,可是此刻拿在張金的手裡,就像是拿一把木槍一樣輕鬆,而且被張金揮舞得滴水不漏,遠遠地望過去,根本看不到槍頭和強身,只看到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滾動的圓形,而在圓形的邊緣還有一道銀色的寒光所形成的光圈。
“遮天蔽日!”張金說着就將手中揮舞得密不透風的長槍朝着孫波掄了過來,長槍攪動得四周的空氣如同被火炙燒過一般燥熱,就連孫波都覺得自己的臉上都有被熱氣滾過一把炙痛。
就在長槍撲向孫波的一剎那,孫波雙手舉了長戟,向中間一架,瞬間擋住了對方的長槍的槍頭,頃刻間,孫波就感覺到了一股泰山壓頂的壓力朝着自己的雙臂撲過來,他的雙臂因爲承受不來這股的壓力,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就連他的雙腳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三步,可是到第四步的時候,孫波硬生生地藉助了這一招,不再後退了。
可是他的臉也被這股力氣逼紅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爲孫波方纔硬生生地接住張金這一招暗暗捏了一把汗。
看到對方既然接住了自己這一招,張金擡手收槍,然後說道:“你服還是不服?再不服的話,我就要你的人頭落地。”
在衆將士面前,在敵軍和自己的將士的面前服軟認輸的話,那麼自己的臉面又如何放置?孫波絕對不可以認輸的,他當下咬了咬牙,然後擡頭說道:“你覺得就憑你這種雕蟲小技,就想要贏我嗎?”
“好,第三招!”張金說道,他的話剛剛落下,緊接着就槍頭輕輕地一瞥,槍刃往上偏移,往孫波的身上招呼過去。
孫波快速閃開了,他的人雖然閃開了,可是身上的衣服卻被這兩畫的形成的槍氣所傷,衣服上破損了。
“雷電追風!”伴隨着他這一聲大喝,長槍的槍頭沿着一道美麗的弧線再一次朝着孫波身上襲擊而來,這一次的槍頭的速度明顯地比剛纔的那兩道還要快上三分。而且所帶着殺氣和力氣更加的大而沉,槍刃所到之處,空氣傳來了凌厲的鳴叫聲,宛如一條閃電劃破天際一邊留下的雷鳴之聲。震懾人心。
這樣快的速度,這樣凌厲的招式,孫波再想要運氣運用輕功躲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躲過了,對方的槍刃,也會被對方的槍氣所傷。唯有應戰了。
“砰”地一聲,兩件兵器又一次相碰到了一起。孫波雙腳穩紮在了地上,迅速地運氣,將體內的真氣全部運動起來,集中到了手腕和腳上。擋下了這重重一擊。
好傢伙,孫波感覺到了自己的虎口一次傳來了陣痛,他感覺到自己開始被震傷的虎口,如今又一次開裂了,鮮血在不住地往下流。
僅僅就過了這三招。孫波就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在急速地消耗。自己消耗得那麼嚴重的話,對方應該消耗得更加嚴重。
很快的孫波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了,因爲張金收槍的速度真的不快,看來他也出現了力竭的現象了。
這三招和他開始用來對付自己的招式雖然類似。可是卻實際很不一樣,看來並不是同一類刀法。
對方的長槍的質量很重。出槍的時候速度快且沉穩,這是要有強大的控制力才能夠使得出來的。這個張金除非是天生臂力超羣的人,否則他不可能沒有損耗的。他的損耗應該在自己之上。
“凌厲,不失穩重,霸氣非常,這算得上是一套極好的槍法,可惜的是沒有了靈動性。不過,快刀不需要靈動,只要快過敵人,敵人就沒有閃避的可能性了。可惜他的快,自己還是可以應付得過來的。”孫波暗暗想到。
對方收刀的速度變慢了,可能是因爲需要時間回覆力氣,好爲下一招聚集力量,可是這也給了自己休息的時間。
大哥說過,如果在戰之前就膽怯,不敢和敵人硬拼,那麼就輸了一半。如今自己看出來對方的槍法的弱點了,那麼自己就應該能夠戰勝對方。
不可退縮,不可露出怯意!要越戰越勇,在氣勢上壓垮對方,在精神上給對方壓力,這纔是取勝的關鍵!狹路相逢,勇者勝!
想到這裡,孫波雙目馬上流露出了濃濃的戰意。
又過了十個回合。
孫波每一次都會盡力去應對張金突如其來的長槍,用心去對付他的每一招,並且找出他的缺點。
事實上,也正如孫波所估計的那樣。張金確實不是天生臂力過人的人,他每一次出搶的時候,孫波用長戟去抵擋他突如其來的長槍,雙方所承受的震擊力是一樣的,而相比損耗之下,孫波的損耗要比張金的要低得多。
孫波接張金的長槍越來越從容了,完全沒有了方纔第一次接張金長槍的狼狽。
張金髮現孫波越來越習慣接自己的威力十足的長槍之後,心裡雖然有些暗暗佩服對付的應對能力,心裡暗想:“這廝果然是聰慧過人,怪不得這個陸青會讓他當水軍副都督,看來他的武藝確實超過一般常人一樣有慧根。”
不過再聰明的人,也會有計算失誤的時候,比如說現在!
張金不再用“霸王槍法”了,而是改用了他張家槍法,槍法變得靈動起來了,他的長槍的槍頭,上一刻鐘還在孫波的右面,下一刻就到了左下方了。而孫波還是按照接霸王槍法的方法,用長戟想要擋住對方的長槍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長槍竟然繞開了。
“撲哧”地一聲,張金的長槍的槍頭刺入了孫波的左腰間。
“你輸了!”張金開口說道。可是他這個“你”字剛剛說出口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箭矢破風的聲音,還沒等他將“輸”字說完,這破風的箭矢從他的身後偷襲而來,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後背。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確實有些力竭了,他整個人順便被這箭矢射趴在了地上。
張金倒了下來。
孫波也倒了下來。
雙方的士兵們看到對方的將軍都倒下來了,馬上就衝殺了上去,想要救回雙方的將軍,頓時作了一團。
侯軒帶着人將孫波救了回來,而張金也被他身邊的一員心腹救了回來。
那員心腹當下就將張金背在了背上,他揹着張金在背上,然後對身邊的兄弟說道:“兄弟們,這裡交給你們了,我要帶着大將軍離開這裡。”
“兄弟,大將軍交給你了!這裡我們一定會誓死守住南門的!”他身邊的兄弟大聲說道。
這一戰註定是輸的,因爲唐軍的軍力十倍於南平的軍的軍力。每一個留在這裡的南平的士兵們都知道,這一仗他們肯定會輸,可是每一個人都抱着必死的決心。
對於那些敢上來一步的唐家,他們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刀朝着來犯的敵人的腦袋砍下去。
殺人殺得多了麻木了,只是心中還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堅守下去,守得一刻是一刻,因爲他們的將軍,他們的皇帝、他們的皇后需要時間逃走。
二十比一的戰鬥力,這樣的仗打起來是沒有懸念的。每一個唐軍的士兵都知道,他們肯定會贏。
可是每一個唐軍的士兵卻不覺得這一仗是最容易的,因爲南平的那些瘋們殺起人來,可是一點也不眨眼睛的,如果不是最後自家的將軍侯軒聰明,下令放箭,不要和這羣瘋硬對硬的拼殺,那麼自家的兄弟死得更多。
最後,南門的南平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是活着成爲俘虜的。
看着遍地的屍體,侯軒沉默了,他看着被士兵們放在擔架上的孫波,然後說道:“將孫將軍擡上城門樓,然後派人去請軍醫來。”
“是!”士兵們應聲說道。
侯軒身邊的一個小將問道:“將軍,這些屍體怎麼辦?”
“等天亮之後,再埋了吧!”
“是!”
又有一個小將問道:“將軍,不派人去追殺南唐的皇帝和皇后嗎?還有那個姓張的將軍!他們肯定跑不遠的。”
“如今南門還被堵着,派幾十個人去追殺的話,你覺得我們的軍隊裡,有誰的武藝能夠比得上孫將軍的?你們不要擔心了,我估計南平的皇帝和皇后跑得不遠的。我們的徐軍師肯定早早派有人等候他們了。”侯軒說道。
“我們只需要守好南門,等天明整理好建業的一切,這就夠了。”